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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随身侍卫,又不是门神,留在这里跟锦衣卫大眼瞪小眼也太熬人了。
顾重阳就笑道:“你回去吧,这里用不着你。”
“不行!”张三道:“爷吩咐了让我在这里守着,我就一定要在这里守着。”
“好吧。”顾重阳看了看张三腰中的御赐腰牌,又看了看锦衣卫满脸黑线的脸,原本郁闷的心情一下子晴朗了很多。
郝少阳这个人,有时候好像还很不错!
她对丁嬷嬷道了谢,然后回到了海棠院。
接下来整整一个月,庆阳侯府都处在监/禁之中,连二老爷与四老爷也一样被监/禁在府,不许出门走动。
整个顾家人心惶惶,提心吊胆,二夫人承受能力比较差,经常背着大夫人与葛老夫人咒骂死去的庆阳侯顾占鹏不做好事,牵连别人。
郝少阳时不时来看望顾重阳,并带好吃的点心过来,这让二小姐顾重珠十分嫉妒,她不是来找顾重阳的麻烦,就是趁郝少阳来的时候也跑到二门处。
虽然都是表妹,可郝少阳待两人的态度可谓是天差地别,有时候还对顾重珠恶言相向。
一开始顾重珠还能忍受,可后来她终于忍不住了,撕破了伪装的面孔,对郝少阳破口大骂。
当然,两个人大吵一架之后,郝少阳再来,顾重珠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顾重阳在这样的情形中度过了十一岁的生辰。没有人知道,没有人记得,每个人都忙着生死存亡的大事,谁也不会去关注她的生日,更不会给她庆生。
生日那天,她起得很早,先是给四夫人的牌位上了一炷香,心中默默地对四夫人说了一些话,然后就自己下了一碗长寿面。
等到了九月底,京城秋风瑟瑟寒意渐起,锦衣卫终于将查出来的结果呈到了皇帝的御案上。
第二天,皇帝对于庆阳侯判决的旨意也终于下来了。
“庆阳侯顾占鹏,世受国恩,不思报效。见色忘义,挟私坏公;风月膏肓,误国误民。上负朕之倚重,下愧祖宗英名,本应严惩不贷,念其以身殉国,故网开一面,不予追究家人。旨意到时,免去一切职务,捋去爵位,以儆效尤。”
庆阳侯府上上下下的都呆住了。
谁也没想到祖宗传下来的爵位这么被捋去了。
葛老夫人当场昏死过去,大夫人浑身发抖不敢置信,就连不知道经历过多少大风大浪的崔老夫人也脸色十分难看。
但她到底还能强撑着谢恩接旨、打点宣旨的太监,等把人送走了,她方对大夫人葛氏道:“鹏哥儿媳妇,事情已经败坏到这一步,谁也没有想到。侯爷……”
想起爵位已经被夺,顾占鹏已经不是庆阳侯府了,她顿了顿改口道:“大老爷有错在先,圣上不予追究,已经是皇恩浩荡。索性并未罪及家人,你我也免了一场祸事,祖宗的田产基业也保住了。经此一事,顾家若能学会励精图治,儿郎们能以此为戒,时时勉励,自强不息,未毕不是一件好事,我们顾家也未毕不能重新跻身簪缨之门。”
大夫人郝氏最最在乎的就是这侯位,如今侯位没有了,她的雄心壮志也没有了。整个人委顿地坐在那里,欲哭无泪。
崔老夫人想起自己先夫去世的时候,她才刚嫁进来几个月,何尝不是惶惶不可终日?后来,儿子也死了,她以为自己活不成了,可还不是慢慢挺了过来。
如今,别人再劝都是枉然,必须要她自己转过来弯。
崔老夫人摇了摇头,不知道是失望还是不忍:“你上有婆婆,下有儿女,都指望你着你呢。大老爷不在了,你该撑起来。若是嵘哥儿争气,以后,一切都由可能。”
86。小人
顾家没有了爵位,对于葛老夫人、大夫人郝氏、包括大少爷顾峥嵘来说,都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可对于顾重阳而言,影响却不是那么大。
她并不在乎爵位在不在,她只在乎自己是不是能够平安,母亲枉死的真相是不是能早日查明。
守在门口监视的锦衣卫终于散去了,顾重阳也决定去找四老爷好好谈一谈。
四老爷是文官,办事情用心仔细从不推脱,极得上司的器重,所以大老爷顾占鹏一事对他的影响十分有限。
大老爷的事情尘埃落定之后,四老爷又重新回到了光禄寺。
这一天,是他休沐的日子。
顾重阳决定要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父亲说清楚,她要告诉父亲,她已经知道母亲是上吊而死,也知道母亲死的真正原因,还有伍大成是天残一事,她都要一一跟父亲说明。
她不能让父亲一直误会母亲。
她去了外院书房,可四老爷并不在那里。
奇怪,她明明没有听说父亲出去的消息啊。
“碧波,四老爷去了哪里?你怎么没有跟着?”
“四老爷去了安荣院。”
顾重阳听了就对绿芜道:“那我们也去安荣院吧。”
碧波却拦住道:“小姐,您有什么事情吗?不如您先回海棠院吧,等四老爷回来了,我告诉他一声。”
顾重阳一听这话,就觉得有些不对:“怎么,我不能去安荣院找父亲吗?”
“不是。”碧波吞吞吐吐道“四老爷在安荣院是有很重要的正事。”
“哦?”顾重阳眉头一挑,似笑非笑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我找父亲就是微不足道的事情了?或者你觉得我是去胡闹?”
“小人不敢。”碧波忙低下了头。
就在此时丹心快速走了进来,小声对顾重阳说:“四老爷的确是去了安荣院,听说一大早老太太娘家亲戚就过来了。”
“来的是外男吗?”
“不是。”丹心摇摇头道:“据说都是女眷。”
既然是女眷,怎么会要父亲前去,除非……
顾重阳脸色一变,望着碧波冷笑道:“你果然对四老爷忠心耿耿,只是不知道你阻止我见父亲,是父亲的意思,还是你自己的意思?”
碧波听了,额上就冒出一股冷汗来:“小人不敢。”
“你不说我也知道,不就是老太太娘家来人相看父亲了吗?”顾重阳冷眉冷眼道:“父亲要续弦,我又不会拦着,你何必做出这样一副偷偷摸摸的样子来。真不知道父亲怎么会挑选你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人做小厮。”
顾重阳心中不高兴,冲着碧波发了这一通火,就对绿芜说:“去安荣院,我去问问父亲到底是不是他要瞒着我的。”
这一回碧波可不敢再阻拦了。
出了书房的门,顾重阳就冷静了下来。
看样子,事情要跟上一世一样,葛碧莲还是要嫁过来了。
等葛碧莲进门之后,父亲有温香软玉在怀,哪里还能想得起母亲来?
她的时间所剩无多了,她必须要在葛碧莲进门之前把母亲枉死的真相查出来告诉父亲。
顾重阳赶到安荣院,却再次扑了个空。四老爷已经带着葛家众人去荣冬院了。
荣冬院,那是母亲生前住的地方。
她又赶紧朝荣冬院跑去,站在门口,她停下了脚步。
葛家来的人中,除了三四个仆妇之外,就是那两个年岁不一的妇人。
年长的五十多岁,白白胖胖,一脸的精明。
年轻一点的也有三十出头,尖嘴猴腮,眼珠子骨碌碌乱转。
顾重阳一见这两个人就觉得不喜。
那年长的妇人正对着院子指手画脚:“……这棵树种的可不好,要趁早拔掉才好,还有这门前摆放的腊梅花,都不时新了。这房子也要重新粉刷,屋子也要赶紧腾出来,要不然我们家碧莲的嫁妆朝哪里搁呢?”
人还没有进门,就这样对着母亲住的屋子指手画脚,顾重阳愤愤不平地瞪着那个人,只觉得她面容可憎,令人作呕。
“那是自然,等交换了庚帖之后,我立马就着人安排。”四老爷声音和煦,十分有耐心道:“葛小姐还有什么喜好,您尽管告诉我,我让人安排的时候也省心些。”
那年长的妇人就开怀大笑起来:“怪不得姑老夫人一直夸你做事细心,待人真诚,又知道疼人,我原还不信,这下子可是信了。碧莲还没嫁过来,姑爷就这么疼人了,等嫁过来一定会锦瑟和弦,夫妻恩爱的,这回我们家老太太也该放心了。”
四老爷微微低了头,脸上有些发红,心情却十分好:“老太太疼爱,自然有诸多夸奖,不过有一点您可以放心,葛小姐嫁进来之后,我一定真心地待她,绝不会让她受半分的委屈。”
那迫不及待保证的样子让来的几个妇人包括仆妇都笑了起来。
顾重阳看着只觉得刺眼,心里也钝钝的疼。
别说母亲是清白的,就算母亲真的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他也没有必要做出这样一副满脸春风,十分得意的样子来吧?
他不是一直跟老太太面和心不和吗?怎么要娶老太太娘家侄女他是如此高兴呢?
明明去年母亲去世的时候他十分的伤心难过,明明他亲口对自己说过,在他心里,母亲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女子,别人都是庸脂俗粉,谁也不能取代她分毫。
誓言犹在耳边,不过短短一年的时间,他就欣欣然要娶别的女人了。
就因为母亲不明不白地死了,所以,之前所有的恩爱都可以一笔勾销了吗?十几年的的朝夕相对,竟然抵不过一个阴谋吗?她这个做女儿的都知道母亲是被人陷害的,他这个枕边人竟然一点都不了解母亲吗?
既然他心里怨恨母亲,为什么当着自己的面,当着舅舅的面却做出一副深情的样子来呢?
看他对于葛碧莲要取代母亲一事这欣然同意的样子来,自己就是去跟他解释,他又能相信自己几分呢?母亲一死都没能证明清白,自己红口白牙他恐怕就更不会相信她的话了吧?
顾重阳别过头去,不忍在看葛家的人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而自己站在门口这么久,父亲只顾跟葛家的人说话,根本没有注意到她这个女儿到来更令她心寒。
“小姐,要不要进去?”
“不用,我们回去。”
父亲是不会相信她的,父亲笃定了母亲做了对不起他的事,从他今天春风得意的脸上就能看得出来。
她必须要找到证据,将确凿的证据呈现给父亲,他才会相信。
而这个证据,就是伍大成。
只有找到伍大成,母亲的身上的污点才能洗掉。
她本想来先去找父亲说明情况,然后再去找伍大成的,可现在看来她错了。必须先找到伍大成。
顾重阳跟绿芜、丹心一起回海棠院,还没有走出多远,就迎头碰上邱嬷嬷。
“唉呀,四小姐,这大半天,你这是跑到哪里去了?”邱嬷嬷赶紧上前来:“可算是找到你了,快跟我来。”
邱嬷嬷一把抓住顾重阳的手,转身就朝荣冬院去。
前一世,邱嬷嬷早早地就投靠了葛碧莲,今天葛碧莲的娘家人上门来相看,更令顾重阳想起邱嬷嬷的可恶之处,她想也没想就把手从邱嬷嬷的手里面抽出来。
“邱嬷嬷,你这是做什么?”顾重阳阴沉着脸色望着她:“就算你是服侍我过我母亲的老人,见到了我不用请安行礼,可你上来就抓我的手,这是哪里的规矩?你也是顾家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