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陆战瞅了她一眼,心里直打鼓:“这大半夜找我,该不会是要催着我默单词吧?”
楚瑜失笑,小心翼翼地拿出碗道:“不是背单词,我今天刚买一个碗,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好东西,得不到答案我睡不好,就来找你了!”
“碗?”
陆战拿起碗抬头看了一眼,楚瑜也忍不住看去,因为天热,陆战天天在外面晒,本就不白的人变得更黑了,身上皮肤黑得亮泽亮泽的,跟抹了油似的!不过跟身体比较,脸还算白点,话说这人也奇怪,天天晒也不见起皮发红什么的。
“陆战,你该擦点防晒霜了。”
“什么霜?”
“没什么。”
陆战看了一会,把碗放在桌上,这才说:“楚瑜,这碗我拿不准。”
“拿不准?”
“是,一般的官印都在碗底,但这个碗显然在里面,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我幼时听老爷子说过类似的事,但不确定,如果你想要个准确答案,这几天正巧有人要去北京出任务,我让他带给老爷子瞧瞧!”
楚瑜闻言,点头答应,不管如何,她总想弄明白自己收购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来历。
陆战说做就做,次日就让人把碗带过去了,从临淮开车去北京,以目前的公路条件来说,开开停停,至少要一整天,陆战事先给老爷子发了电报说明了这事,收到老爷子打回来的电报后,这才放下心。
陆战虽然看起来脾气大莽撞,实则心很细,楚瑜对他很信任。
…
北京大院,二层小楼。
满屋是红木古董家具,桌子上摆放着各种文玩字画,古色古香的中式装修彰显主人的品味。
身上打太极穿的白衣还没脱下,陆明堂捏着小胡子,直接拿起放大镜,在一个花瓶前看了许久,他家里之所以还留有这些“资本主义”文物,是因为陆明堂在文物研究方面很在行,算是半个行家,一来二去,各种机构里的文物随他取用,陆明堂也因此,经常跟古董打交道。
门忽然打开,田信芳走进来,见了他喊道:“爸,还在看古董呢?饭吃了吗?”
“和你妈俩刚吃过。”陆明堂说完,扶了扶老花镜又说:“信芳。”
“嗯?”田信芳看他。
“我听你说过,你在临淮落水被一个小姑娘救了,那姑娘叫什么名字?”
田信芳有些惊讶,平日里陆明堂不爱听这些事的,却还是回:“林楚瑜,怎么想起来问这事?”
“没事,刚才陆战发电报来了。”
田信芳闻言,高兴坏了,陆战这人不贴心,平日很少发电报回家,这次竟然主动联系家里,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老爷子,陆战说什么了?快给我看看?”
田信芳拿过电报,看完,脸也冷了,一张电报没一句话问起家人的,说的竟然是古董的事。
“这孩子!我养他到底有什么用?发电报打了这么多字,没一个字提到我和他爸的,没良心!”
“行了!”老爷子宠孙子,听不惯儿媳妇责备:“你自己儿子你又不是不知道,陆战什么德行你应该有点数,还说他干什么!不过,陆战电报里提到这个东西是他一个女性朋友的,我想来想去,也没听说陆战在临淮有什么女性朋友!”
田信芳一想,确实是这么回事,他们家跟军区各个长官关系都不错,陆战边上有没有女孩子他们有知道。
“难不成真是楚瑜?”
次日一早,办事员就把碗送到陆家,陆明堂拿起这碗看了片刻,碗里污渍太多,看不清落款,陆明堂拿出老花镜戴上,又把放大镜给拿了出来,对着碗里细细一看,只见这碗中印着“大明宣德年制”,陆明堂越看越心惊,越看越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他直接站了起来,整个人差点趴在这个碗上。
这种不骄不躁的蓝色,这种厚重的碗壁,怎么看都独树一帜!陆明堂又把放大镜放到碗外面细细一看,这一看却了不得!原来这碗外面竟然刻着龙纹!
而中国历史上唯一有过种瓷器的年代,就是明朝朱瞻基做的洒蓝釉!
038 立典型
陆明堂不敢耽误; 小心翼翼地清洗了这个碗,直到碗上所有污渍都被去除; 碗里的落款也清晰地露了出来; 这印在碗里的“大明宣德年制”六个字让陆明堂看得血液瞬时沸腾!
他激动地吼了一声:“哈哈!陆战这小子立功了!”
见他神色不一般,田信芳和老太太都被引来了。
“老头子; 怎么了?关战儿什么事; 难不成是这碗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何止不同!我要没看错的话,这碗是洒蓝釉!是宣德年间宫里的物件!说不定这世间只此一件哪!”
俩人一听都明白这绝不是寻常东西; 田信芳笑道:“不知道的人还只以为是个普通的碗呢。”
“所以我说陆战有功!没有把这么贵重的宝贝给随手处置了,知道发回北京让我看!不行; 这么重要的事情; 我决不能耽误; 我要请老朋友来看!”
说着,陆明堂给几个老朋友发了电报,20分钟后; 大院陡然热闹起来,轿车停了十几辆; 每辆车里都走下来一两个老人,他们拿着专业的工具,一脸热切地来陆家敲门。
“老徐; 你也来了?”
“老郑,老陆也通知你了?”
“哎呦,都是老朋友嘛!”
“大家都来了,看来这次绝不是普通的物件!”
到场的都是北京乃至全国最有名的瓷器专家; 古董行家,众人明白今天这物件定然是件瓷器,只是什么瓷器能让陆明堂这半个行家如此兴师动众?
敲门,很快,陆明堂迎过来:“你们都来看!有个不得了的东西!”
众人围过去,只看一眼,就被这个碗的蓝吸引住了。
徐老拿着碗爱不释手:“这做工!这颜色!绝对是洒蓝釉!”
洒蓝釉是用竹管吹上去的,因此这蓝色外壁里才会有雪花的斑点,这也正是这东西的宝贵之处,郑老看了,连连感叹:
“这么好的做工!我至今只看过这么一个!价值连城!价值连城啊!”
几人都激动坏了,他们做了一辈子古董研究,当然知道什么是好东西什么是普通物件,这个洒蓝釉的碗绝对是他们见过的最宝贵的文物之一。
郑老特别激动:“老陆,你说这碗是你孙子托人带回来的?你说说!你家陆战这小子从小那么皮,谁知道长大之后竟然是让你最省心的一个!”
“就是!不像我家那个,连个袁大头都不会认!”
“可不是!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乐,连古董的边都不沾!还是陆战有出息!”
陆明堂听了这话,心里十分畅快,虽然不是他家的东西,可这样的东西能保存下来陆战已经立功了,几人商议之后表明态度。
“老陆,这碗不管是谁的,一定要想办法劝说她把东西卖给国家!”
“对啊!这是全民族的瑰宝!”
…
陆明堂听了这话,热情消退了一些,他这才察觉到自己一时激动,以至于想的不周到,陆战让人带给他,定然是不想让旁人知道的,否则为何不直接在临淮找人鉴定?可他却因为一时激动找了一帮老朋友来,这事不可能瞒得住,更糟糕的是这个年代,对资产阶级特别仇恨,这碗价值连城,如果陆战的朋友还把这碗留在手里,日子只怕也过不安生。
等他们走了,陆明堂才直接给陆战打了电话。
这年头大部分联系都靠写信和电报,发电报按照字来计算,发几个字给多少钱,但这不是陆明堂不用的主要原因,主要是这年头的电报发起来很慢,外地一般7天收到,本地一般3天收到,有急事可以选择加急,即便这样准确率也不高,陆明堂直接给军区去了电话,又联系到陆战本人。
陆老讲述了自己的看法,又说:
“陆战,事情就是这样,选择权在你朋友手里,但我的意思是,以小换大,还是值的!”
陆战闻言沉默许久,知道挂了电话,脸上依旧没有一丝表情。
当晚楚瑜教他学英语,陆战直接把这事告诉了她,没有丝毫隐瞒。
“是我考虑不周,没有想到这碗会贵重到这个地步。”
从他的叙述,楚瑜知道这个碗是国宝级别的,非常稀少,这样级别的古董,放在后世拍卖个几千万都是少的,要是运作一下,卖个上亿也很有可能!这样的碗,随随便便就让她捐了?楚瑜的心一抽一抽地疼,心痛啊!像是要割了她的肉一样。
她失落地说:“原来那碗外的花纹是龙纹啊,原来这种东西的特色就是这个,我和那老太太还都以为这不是好东西呢!哎,本想用这个碗吃饭的……”
“……”陆战冷哼:“一股鸡屎味,就是不捐也没法吃饭。”
“还是觉得肉疼!”
“我知道你舍不得,或许你只是想收着等将来卖个好价!”见楚瑜不说话,陆战知道自己猜中了,他可没忘记这丫头是个小财迷,只喜欢钱,陆战又道:“但楚瑜,我希望你知道,你无法与整个时代对抗,捐出去,保平安!”
楚瑜有心为国家多留点好的古董,只是,随随便便捐了一个在后世可以卖出几千万上亿价格的东西,要让她这个俗人说一点都不心疼,未免太假了些。
但楚瑜知道,这事她无法拒绝,那么现在能做的就是多争取一些对她有利的条件了。
…
之后,楚瑜跟陆老通了电话,陆老的意思是国家要把这碗买下来,价钱可以出高一些,他打听过楚瑜家里的情况,也打算为楚瑜多争取点钱,这钱多的不说,但足够她家里盖个瓦房甚至是楼房,节省一些说不定够她家姐弟几个出嫁娶亲用,在农村,有这个条件应该是不错了,谁知,楚瑜却一口拒绝了。
“我不要钱!”楚瑜笑了笑。
她不傻,用钱卖,是交易,只为了那点小钱放弃了更大的东西,不符合她的做事风格。
“你不要钱?”陆明堂很惊讶:“那你要什么?”
楚瑜思索片刻,直接道:“我想把这个碗捐给国家,但有个条件,那就是要把我的名字写在捐赠人那一栏,我也没别的想法,就是希望我后世子孙去博物馆的时候,能看到我的名字。”
陆明堂失笑,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如果她真的肯捐赠,国家能给予她的只会更多。
楚瑜趁机表态:“我愿意把碗捐出去,重新做回无产阶级!希望国家看到我的诚心!”
她什么都不要,明知这碗价值连城却不图钱不图名不图利!
陆明堂心里不觉对这个小姑娘高看几分。
楚瑜放下电话,勾唇笑笑,她其实有些不解,为什么陆战要她这样说,虽然她本就没打算要钱,却本想趁这个机会要点票证的。
“陆战,你这么做是何意思?”
陆战深深地注视她一下。“放心,我不会让你吃亏的,哥这一招这叫以退为进!”
楚瑜无奈失笑。
陆战说完,直接去了电报室。
下面的几天,楚瑜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个跟自己情深缘浅的碗,越想越肉疼,便用阿Q精神来安慰自己,算了,就当没收过这个碗吧!其实她又什么可心疼,人家老太太知道了只怕会比她更肉疼,不对啊,老太太最起码得了2块钱,而她一分钱没有!
她没事又往文物商店跑,打算再收购点好东西来。
都说90年代遍地是黄金,后世人说起前世,都捶胸顿足后悔自己没生对年代,可他们却不知,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