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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妮在一旁听的似懂非懂,只是见莫父哭的伤心,她心中难受,从病床前抽了几张面纸跑到莫父脚步,挥舞着小胳膊小腿,软糯吐口:“外公……外公……不哭了,妈咪肯定明天就能好了。”
莫父一低头看见的就是妮妮紧张安慰的面容,他心中划过一丝暖流,伸手接过她手中的面纸,然后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哽咽的嗓音中尽量扬起一丝柔软笑意:“妮妮先出去玩玩好嘛?外公有话要和你爸爸说!”
闺女不在身边的这些年,他一个人孤零零的也过习惯了,现在有了妮妮的陪伴,他才体会到那份久违的亲情,不是不想,只是不敢想,他不敢想象闺女一个人带着妮妮在美国到底是怎么生活的。
就算在那给她置办了最好的房子和保姆,可不是生活在他眼皮子底下,他就是心有不安。
他想,也是时候向翌寒坦白一切真相了,他和宁夏毕竟已经是夫妻了,他也有资格知道宁夏当年的感情。
良久未曾开口说话的叶翌寒这时候也笑容温和望着妮妮:“妮妮听话,先去走廊上玩会,你妈咪肯定会很快好起来的。”
第一次有了家庭的叶翌寒在这方面还很生疏,望着粉雕玉琢的妮妮,他到现在都有一种不真实感,孤单了这么多年,身边突然多了闺女和媳妇,这种感觉很奇妙,是他过去三十多年岁月里不敢想象的。
和温婉在一起是众望所归的事,他们打小就玩在一起,是大院里最让大人头疼的调皮孩子,她同他一般的性格,比那些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女孩子更能入她的眼,荷尔蒙蓬勃的青少年时代,周围朋友都以有个女朋友为荣,而他叶翌寒当时也不为过。
就这样,他和温婉理所当然的在一起了,时间过的太长了,长到他早就忘记当年对温婉心动是什么感觉了,
可现在的一切却变得不一样了,这样初为人父,初为人夫的感觉是强烈的,强烈到他怎么也忽视不了。
他想,这次真的就是他叶翌寒的归属了。
妮妮微微抿唇,光彩琉璃的凤眸看了看莫父又看了看叶翌寒,心中明白他们这是有秘密话要说,而她这个小姑娘在这不方便,就十分懂事的点点头,然后一个人转身向着外面走廊走去,她也没走远,就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等着里面的人随时叫她进去。
瞧着妮妮那小声影消逝在病房前,叶翌寒忍不住摇头浅笑道:“妮妮真是被宁夏教育的太好了,这么小小年纪就如此知书达理!”
第一眼看见妮妮的时候,他的目光就无法移开,这实在是个精致可爱的小姑娘,穿着柔软舒适的小裙子,粉雕玉琢的任谁看了都会喜欢。
其实这辈子有个像妮妮这样的女儿,他叶翌寒已经知足了,就算以后和宁夏真的没有自己亲生孩子,他叶翌寒也认了。
他得到了太多宝贝,如果已经招惹的老天爷嫉妒的话,那他宁愿舍弃孩子换取宁夏和妮妮的健康平安。
说到教育问题上,莫父顿时哑然,眸光一闪,幽深黑眸中隐过一丝暗芒,半响之后,才望着叶翌寒淡淡一笑:“这都怪我不好,我早年忙着生意对宁夏的关心很忽略,以为能给她过上富裕的生活就算是宠爱,可她后来出了事,我才觉得我真的不懂这个女儿”。
话落,莫父心底无声叹息,一时间他整个人看上去像是苍老的许多,在这安静的病房内,只有他苍凉的面孔和无奈的嗓音是那么悲情。
叶翌寒看在眼中心底很难受,他忍不住上前扶着浑身颤抖的莫父,微抿的薄唇轻启,安慰笑了笑:“爸,这些陈年旧事您就别想了,宁夏那个时候还小不懂事,她现在大了,能明白您当时的难处。”
一个单身男人带着孩子生活本来就不易,他不但要承认头上父亲的压力,更要承认来自生活的压力。
如果换做是他叶翌寒,他第一点想到的也是要努力赚钱给女儿一个优越的生活条件,至少别人有的,自家女儿就不能少。
莫父挥挥手,拦开了叶翌寒的搀扶,他一步步向宁夏病床前走去,眸光疼惜怜爱盯着宁夏苍白无血色的面孔,扯了扯薄唇,苍凉的嗓音向一旁的叶翌寒询问道:“翌寒,你是不是应该和我说说,你和宁夏到底发生了怎样的争执?她得了什么病?”
他的女儿他太了解了,被翌寒发现她和徐岩之间的来往,她应该是恼羞成怒吧?毕竟当年她那样爱徐岩。
想到这,莫父不禁摇头轻叹,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一眼昏迷的宁夏。
宁夏啊宁夏,你怎么就这么脑袋不清楚?
徐岩那是狼子野心,恨不得我们全家人去死才好,你招惹什么人不好,非得招惹他?现在好了,被翌寒知道了?你们父亲间还怎么相处下去?
叶翌寒知道打从一开始莫父就误会了宁夏,但他有些自私的没有解释,而是避重就轻的挑开话题:“爸,您别担心,宁夏是和我争执的时候一激动昏迷的,医生说在医院调养两天就好了,我打算明天帮她转院,正好那的私人医院是我朋友开的,效果和口碑都很好”。
他本来是想将宁夏的病情告诉莫父的,但在舌尖上流转了片刻,最后还是咽了下去。
爸已经不再年轻,前些年又因为宁夏的事操心操肺,他现在真不忍心再将宁夏的病情告诉他。
眼前这个老人不同于叶博山,他在面对病危的妻子时,仍旧可以在外寻欢作乐,但宁夏的父亲只是个老老实实的生意人,他有着浓重的家庭使命感,宁夏生病,会比他自己生病还要让他疼痛。
他想,他这个善意的谎言,始终还是骗人了,但企业希望以后能得到莫父的原谅。
莫父闻言怔了怔,皱眉看着躺在病床上至今昏迷不醒的宁夏,甚至担心吐口:“宁夏真的没事嘛?可我她脸色不大好啊!”
不是不相信叶翌寒,而是他实在紧张宁夏,他就这么一个女儿,看着她过的开心美满,他比赚个上百万都要开心,看着她现在了无生趣的躺在病床上,他就劳心劳肺的难受,恨不得带她受这份罪。
他从否认宁夏是被他宠坏了,父亲是女儿上辈子的情人,有这个如花似玉的闺女,他就在自己吃不饱穿不暖,他舍不得让女儿受一丝苦。
面对莫父眼中浓浓的担心,叶翌寒有些愧疚的移开视线,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已经停的差不多了,天色昏沉,一扫先前的碧蓝如洗。
看着从远处天际掠过的大雁,叶翌寒心中闷的难受,但还是微扬薄唇,沉声道:“爸,你放心吧,宁夏真的没事,医院说她这是贫血,都怪我前些日子不在家,没好好做饭给宁夏吃才让她一顿三餐不正常,等她病好了回家之后,我就请个保姆来照顾她,不然老麻烦爸也不好。”
宁夏的确是瘦的厉害,他抱在怀中都没几两肉,但现在的小姑娘不都这样?明明轻的连一百斤都没,还在那嚷嚷着要减肥,他一听到这样的话就最烦了。
之前因为怕宁夏不习惯家里尝尝有人,他就没请保姆,而是找了靠谱的家政公司让他们找了个小时工,每个星期来家里打扫下,但现在宁夏情绪不稳定,他也的确要找个保姆来家里一日三餐做可口的饭菜了。
在他的一再保证下,莫父紧张的情绪这才稍稍抚平,他重重叹息一口,然后幽深的目光打量了叶翌寒一眼,半响之后才苦笑道:“翌寒,你有没有生气我我的生气?我和宁夏从未和你说过关于徐岩的事?你心里应该很不舒服吧?”
要不是这次翌寒主动发现了这事,他其实也没打算主动开口,这毕竟是一段不光彩的回忆,他躲都躲不急,怎么可能还会主动挂在嘴边?
但如今宁夏和翌寒闹成这样,他不得不把当年的事情拿出来思考一下,这事也的确是要和翌寒坦白,他既然娶了宁夏,就应该能接受她的一切,不然这个男人,他就要好好再考量考量,他到底适不适合宁夏?
“爸?”叶翌寒猛地抬眸,惊愕望着莫父,有些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但很快他就将心中那丝惊诧压了下去,老老实实交道道:“爸,您是宁夏的父亲,那也就是我的父亲,我理应敬您爱您,是,我的确对于徐岩的事很不舒服,可那是因为我在乎宁夏,更加在乎她先前的感情,可您如果问的是关于宁夏撞死人那件事,我就得正儿八经的说清楚了。”
他不是良善之人,对于正义光明看的不比平常人重,而且宁夏现在是他的妻子,他爱这个女人,自然就不会在乎她曾经做过的任何事。
真正让他在乎的是宁夏对徐岩的感情,但显然现在不是说这个的好时机,他努力克制心情,不想让自己变成个小心眼的男人。
莫父扬了扬眉梢,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其实他是过来人,打从宁夏第一次带这个男人回家的时候,他们就隐隐知道了,可他当时还是顺着他的意思帮他逼迫宁夏。
他的闺女他太了解了,宁夏一直就是慢性子,如果没人逼她,她就不会动,一直在原地踏步,比如毕业之后回国找工作的事。
如果不是他提前半年有事没事就打电话过去说这事,恐怕宁夏毕业之后,理所当然的就选择留在那边找工作继续生活下去了。
她就是这样的孩子心性,真是被他宠坏了。
所以在这个男人第一天登门拜访的时候,他心中就有了主意,最主要的是看人眼光一向很准,他眼中的爱意不是骗人的,正因为这样,他才敢豪赌一把,将闺女交给他。
不过这个男人也的确没让他失望,婚后的生活,宁夏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任性,但在很多事情上已经懂得了收敛退让,他想,这一切应该都是翌寒的功劳才对。
在莫父专心致志的目光下,叶翌寒掌心中溢出一抹冷汗,拳头紧握,他深吸一口气,然后看着莫父,郑重吐口:“爸,我对宁夏的感情,你应该都看在眼中对吧?”
在莫父的点头下,他紧接着又继续沉声道:“我爱她,爱她的一切,不管她以前是做什么的,我都爱她,或者到了我这个年纪说爱很可笑,但爸请您相信,我真的爱宁夏,我从没想过,我叶翌寒这辈子也能娶到像宁夏这样可心的媳妇。”
他的肺腑之言让莫父一愣,冷沉面色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淡淡欣慰。
叶翌寒从未觉得在老丈人面前表达心意是这么困难的一件事,即便面对枪林弹雨,他也是保持一贯的冷静,但现在他却紧张的每字每句都要掂量着重要。
因为他知道,如果这次说不好,指不定就让老丈人对他心中有想法。
拳头紧了紧又松了松,他呼了一口气,然后怜惜的目光看了一眼容颜憔悴的宁夏,漆黑鹰眸中透着万千宠爱:“她太傻了,我明明就不在乎她当年所做的错事,可她一直将真相阴谋着,还让我误以为她和徐岩藕断丝连,爸,其实宁夏是想要和我一心一意过日子的,只是先前我太激动了,现在冷静下来一想才觉得是多么不应该!”
他的确不是个有风度的男人,每次发现有问题的时候,他第一个想到的不是怎么解决,而是愤怒的忘记了一切。
这种性子说的好听是冲动,说的不好听就是鲁莽。
是,他的确一直不承认自己粗鲁,甚至在薛子谦一次又一次的挑衅下,他都嗤之以鼻。
但每次静下心来想想,他的确激动的过头了。
这是他不愿承认的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