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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呜”,回应他的是王菊香无休止的啼哭声。
谁都知道,瘸了这个家就都塌了,说这话只不过是我自我安慰罢了。
菜花跟杨文举和王菊香打了声招呼,就自去歇了。王菊香却像打定了主意似的看着菜花的背影,悠悠的又长长的叹了口气,伺候杨文举躺好睡下不提。
☆、第9章 跪求
菜花躺在洗得发黄的棉被下,翻来覆去,细细思索,眼看杨文举腿接骨后无药可医,一旦瘸了,不光王菊香母子,就是菜花也难逃衣食无着的境遇。
白天的时候杨二嫂子家里采买媳妇看上她时并没有杨文举这档子事,一方面家里有杨文举,尚且可以撑下去。另一方面杨文举是不会同意卖妹妹,别说乡亲们这会儿都羡慕,扎着堆儿挤着去,一旦真卖了乡亲们得指着脊梁骨骂多少。
可这会儿杨文举躺在病床上,王菊香不能眼看着杨文举就这么瘸了,一定会将主意打到她头上。目前这是唯一的办法了,王菊香不会放过。
菜花心里乱如一团麻,小小的身子在床上翻过来翻过去。好不容易眯过去,睡了两个多时辰,并不安稳,一直做着梦,梦见前世里小时候的自己,爸爸妈妈和她一起吃饭,交谈,说笑,梦见弟弟和自己打架······
“呜呜”的哭声传来,菜花眼角流出两股水渍,到底终于回家了吗?菜花轻轻睁开了眼睛,眼前看到的却还是那黑黑的房梁,破旧的窗户。
哭声则是门外王菊香的声音,菜花长长叹了一口气,爬起来穿了衣服鞋子,推得门出去。先去看了哥哥杨文举,杨文举躺在床上,恹恹的。
“哥哥,可好些了?”菜花走上去,看着杨文举轻轻的问。
“你哥哥他发热了,清早去了你富贵哥家找大夫开了药方,头一个月药钱竟要五钱银子,可咱家”王菊香带着哭腔说完这话,眼泪又流了出来,看着让人心酸。
杨文举拍了拍王菊香放在床沿上的手,“没事,我忍忍就过去了。”
菜花看着眼前一幕,不禁眼睛发涩,忙转身去看哭起来的玉宝。给玉宝换好尿片,抱起来穿好衣服,菜花就去打水洗漱。
菜花刚端着个木盆走到灶房,王菊香后脚跟了上来。菜花回头看着张菊香,王菊香眼睛藏不住的愧疚,和祈求。
突然,王菊香一句话没说,直接对着菜花跪了下去。
菜花张着小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王菊香跪下来实际也才和差不多四岁多的小菜花一般高矮,她双手猛的抓住菜花的肩膀,“花啊,我不能看着你哥哥垮下去,还有玉宝,我们怎么办”
菜花知道王菊香的意思,可是昨天也和王菊香说过,这些人看着不像是什么正规人家。如若是正规的,大不了卖了,给人当丫鬟就跟现代打工一样了,总不能一家守着饿死。
菜花脸上露出为难的样子,放下木盆,拉着王菊香说,“嫂子,那些人看着不像是大富人家的采买丫鬟的。”
王菊香眼里的希冀慢慢的黯淡下去,她知道,如果菜花自己不答应,这事儿是肯定不成的。可这个家怎么办?
王菊香眼神又坚定起来,只有这条路可走了,要不然全家就只能坐着等死,“花,我知道,我对不住你,可是,你不去的话,也是我们一家人守着饿死啊,你可怜可怜你哥哥,他还躺在床上呢,你可怜可怜小玉宝,他和你最亲了,你忍心看着他饿死吗?”
王菊香睁大了眼睛,死死盯着菜花,眼睛里满满的祈求。
菜花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只得推开了王菊香的手,轻轻的说“让我想想吧。”
杨文举却对这一遭全然不知,撑着精神逗着了趴在铺着稻草席子上的小玉宝。
中午时分,富贵带着郎中过来,郎中看了看杨文举,摸了一遭腿,对王菊香说“这位大嫂,你家男人已经开始发热了,要尽快用药,我这边就要去镇里了,你要拿药的话跟着一起去吧,再不用药,热起来是要死人的。”
说完摇了摇头,背着药箱就要出门去了,王菊香一听郎中说完这话,眼神嗖的一下扫到菜花,又扫了回去。
拿出了家里的仅有的银钱,递给了富贵,拜托富贵帮忙去拿一趟,先把目前的发热给压下来先,富贵看了看这一家小的小,病的病,到也没有推,只说包在他身上了。
菜花心想,如若是有吃有喝,大部分乡里人还是乐于帮上一把的。
王菊香一向倒也不是黑心的,杨文举眼看就要长期卧床,家里米粮就要见底,王菊香也是没有办法。
菜花看着热起来后躺着说不出话的杨文举,再看看地上小狗一样乱爬的玉宝,双眼通红的王菊香,罢了,当是为了偿还真正的小菜花的父母养育恩吧!
不管那些采买丫头的什么来头,如问清不是送往那风月地,倒也要得,反正对于她这个外来游魂来讲,什么地方都只是过日子罢了。
☆、第10章 安排
菜花心里下了决定,脸上倒并未露出什么,只看着王菊香无心操持午饭,心想着昨天富贵和柱子,铁头三个帮着抬回了杨文举,郎中昨夜还是在富贵家安歇的,多有帮忙却没有一顿茶饭,倒是不好。
菜花走到灶房,看来看米缸,已隐约见底,就是刚收下来的包谷,也就够撑半月一月的样子。
菜花推开灶房柴门,杨文举打的柴倒是满满堆了一屋。是个勤快人!
柴门偏门打开是后院,种着牛心菜、大蒜、并着一畦萝卜,一畦莴苣。菜花拔了一个牛心菜,扯了几根大蒜,并着两根莴苣,提得灶房来。
昨天杨文举打的水还剩半缸子,好在王菊香也是顶用的,以后打水不是难事。菜花心里想着,竟默默心里安排了起来。
眼见着目前差着杨地主家三两银子,如若腊月间还不上,先不说杨地主家几个护院的手段,就是能拖到明年,这利滚利下来,一辈子算是完了。
杨文举这个腿养着,三五个月药钱要一两多,一家子嚼用倒没有来源,如若自己能卖个十两,倒也解了燃眉之急。
心里想着事,手上却没有停着,乡下的女娃早当家,四五岁的孩子也都有会做饭的,灶台太高,菜花端了一个板凳才能够到。
先煮了米饭,菜花想想舀米时想了想,这最后的一两顿怎么着也吃一顿全米饭吧,另外也得招呼富贵他们,掺了包谷始终是不好看。便舀了两碗子米,米缸这就真见了底,只余薄薄一层。
小火焖着米饭,菜花把梁上的小半截准备过年的腊肉扯了下来,温水洗净。待米饭焖好盛了起来。便开始炒菜,腊肉切片,锅里放点油,呛了点干辣子,放上腊肉炒了个莴苣,菜得后放了几颗小蒜苗。
香味飘出去,倒把王菊香引了进来,一看钵子里装着的白米饭,王菊香火一下子就上来了“你这个败家丫头,只得这点子米了,我都舍不得煮,你这一下子煮光了,余下这个月可怎么过?”
又看到锅底的腊肉,更是不得了,“这日子还过不过了”,声音也高了起来。
菜花看了王菊香一眼,“一会儿嫂子去请柱子哥和铁头哥来吃个饭吧,等富贵哥买得药来就开饭,嫂子莫说了,以后哥哥养着,少不得麻烦别人,舍得这顿饭,留个好人情。”
“那也用不着白米饭啊,谁家不是掺着包谷的况且你还做了腊肉,我都舍不得做给玉宝吃”,想起自己居然忘了请吃饭的事,王菊香有些愧疚,声音也不再尖厉。
“嫂子放心,你昨天和我说的事我想了想,我们今天去问问,如若不是给那腌臜地方买人,倒也罢了,我一个人可换得哥哥的腿,玉宝安然长大,我也认了”。
“只有一条,如若是给那腌臜地方买人,我是说什么也不会去的。”
“另外,你要听我的安排!”
王菊香听得菜花说完,眼里冒出了惊喜,“花,你可想好了,这可不是嫂子逼你的?”
“嫂子莫要心焦,我不会和哥哥说的,就说我见得人家穿吃好,想跟着去享福罢”,菜花说话间又炒了个手撕牛心菜。就着油锅放了点水,切下剩下的半小块豆腐,把莴苣叶子扔下去做了个汤。
王菊香一边答应,一边又带着些许愧疚,讨好的对菜花说,“我来吧。”
菜花眼看汤就要开了,就对王菊香说,“嫂子不必来掺手了,去叫一下柱子哥和铁头哥吧,富贵哥眼看也差不多要回来了。”
王菊香应了后出来了门,菜花把炒好的菜都放在灶台上温着,回到哥哥卧房。小玉宝跟着王菊香出了门,屋里只有杨文举一个。
菜花心里过了一遍,“哥哥,你不知道呐,昨天你上山去,嫂子带我去杨二嫂子家看热闹了“
杨文举看着这个妹妹,因为年龄相差得大,杨文举一直很疼爱她,“有什么热闹啊?我怎么不知道?”
“听说大户人家来采丫鬟的,只采大丫鬟呢,还只要要机灵的”。
“那两个大姐穿得可好看了,她们的衣服都好软的。”菜花依着四五岁小孩的视觉,表达了一下看到的。
“听说采着的丫头以后都可以当小姐一样呢,每天都能吃肉的。”菜花接着羞涩的说。
“哥哥没用,菜花受苦了”。杨文举听到菜花说到这里,满心愧疚的摸了摸菜花的头、
☆、第11章 欲迎
菜花本来只想着解决一下眼前的困境,对于卖掉自己心里仍是膈应的,但看到杨文举这个样子,回想起从小杨文举对菜花的疼爱,心里一阵发酸,倒也不再狠抗拒。
兄妹俩再说了一会儿闲话,门外就传来了说话声。
王菊香带着柱子和铁头走得进堂屋来。菜花张罗着王菊香抬出了小木桌,摆在堂屋里,柱子和铁头先去看一遭杨文举,感叹了一番,又说本是不该来的,帮忙原是应该,只是也担心杨文举,顺道再来看看。
菜花正带着玉宝玩闹,门口又传来了声音:“菊香,菊香“。原来是木芝,提着个篮子,篮子上盖着一块蓝布。
待走得进来堂屋,看到柱子和铁头,“柱子兄弟,铁头大哥,你两个也在啊,文举大哥好些没有?”又走到杨文举门口问,并不走进去。
“多谢弟妹,好些了”,杨文举在屋里答。
“怎的还拿这些个?”木芝递过来篮子,王菊香打开看,是约二十几个鸡蛋。
“收着吧,给大哥补补身体”,木芝说。
菜花看着木芝,竟想不到还有这幅心肠,平时看着东家长西家短的,心里对木芝倒是也转了想法。
一番推让后,王菊香还是接了下来,到灶房腾了鸡蛋,把篮子又提了出来。
菜花想了想,这么着菜就不够,转身钻进了灶房,锅里仍煮上了点水,搅了两个鸡蛋,搁了点葱花,点了几颗油,一会儿给杨文举和玉宝用。
又推开柴房偏门钻进了菜园,冬天里菜园子实在也是萧条,菜花只得拔了一个萝卜,回得灶房,将萝卜洗刷干净,细细了切了细丝,放上香葱和盐须。这儿的人把香菜叫盐须。菜花放了些腌辣子,拌了个酸酸辣辣的萝卜丝。
另外又取了挂在灶房壁上的梅干菜,将刚才剩下的一点点腊肉沫子炒了个梅菜,放点重盐好下饭。
这边刚装好,富贵也买得药回来了。
已经差不多过了饭时,大家都有些饿,张菊香和木芝进得灶房来帮忙端菜端饭,木芝说,”今儿菜色真不错,闻着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