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正好。”
他站在城墙边,只负手而立。
有风吹来,将他原本就低沉醇厚的嗓音压得更低,但莫名多了几许硬朗、沧桑的铁血意味儿。
“或许,这是个请君入瓮的好机会。”
是时候,会会顾觉非了。
☆、第122章 第122章 山匪
官道上。
马蹄声混着车轱辘转动的声音,嘈杂地往前去。
陆锦惜依旧坐在车里看书; 但两只眼睛已经落在那第一页上; 发了好久的呆。
这不是来时带的那些书了。
来时的那些都已经被陆锦惜看完,所以回程时候带的这些是青雀在出发前从保定这里买了带走的; 就是怕她路上无聊。
可很显然,现在她心思并不在书上。
行了一个多不到两个时辰之后; 骑马驰在最前方的贺行便放慢了速度,辨认了一下方位和道路; 然后打马靠近了陆锦惜的马车,在窗外面道:“夫人; 再有一刻多我们便能到客栈了,届时在那边歇息一晚。属下看这天气还不错; 也不会下雨; 所以快的话,大后天早上我们就能回京城了。只不过,您要不要顺道去一趟点禅寺?”
陆锦惜眨了眨眼; 微微皱眉; 淡淡回道:“不去; 太耽搁时间。你看看我们按最快的路程走,顺路不顺路。如果顺路; 就让尹平打个前哨,先去跑一趟; 弄几串佛珠、几张护身符; 带给我也就是了。”
这是只做面子功夫; 其实压根儿就没想过要去点禅寺啊。
贺行心里汗颜。
但陆锦惜这话说得明白,更何况他只是下意识地问询,并没有半点给她建议的意思,所以从善如流:“那回头属下便安排个时间,让尹平先去。”
“嗯。”陆锦惜应了一声,又想起之前在保定的事情来,便问,“对了,之前让尹平继续看着南盛隆昌那边,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贺行摇了摇头,“尹平之后去跟,那文士和那几个神秘人,再也没有与盛宏他们联系过,更不见他们踪迹。只知道,南盛隆昌是要定保定这地方了。”
不见踪迹……
陆锦惜眉头皱得更紧了一些,大约是昨晚宿醉的原因,现在太阳穴还有些紧绷的疼,便抬手按了按,有一会儿没说话。
外头的贺行也沉默,似乎在等她说话。
但没等到。
于是半晌后,他终于没忍住问道:“夫人对此事耿耿于怀,不安于心,要不,再叫尹平去城中探探?”
“不必了。”
只是那么随口问问罢了,陆锦惜下意识地觉得,这件事怕是不好深究,也深究不出什么结果来。
“就算是耿耿于怀,也等回了京城再说吧,这一路有劳你了。”
“这都是属下应该做的。”
贺行说这话时,正了正色。
虽然陆锦惜看不见,可他也依然一脸的严肃。
报过了行程,他便调转马头离开。
天黑之前,他们一行人到达了来时所落脚的最后一处客店,在里面住了一晚。第二日一大早,再次出发。
到了第三日,他们距离京城已经只有八十里路。
依旧是从客店出发。
人人都备足了自己必须的水和干粮,收拾齐了一切物品,配好了鞍,喂过了马,走上了来时走过的路。
“八十里没有多远,只是要越过一片山岭,路不是很好走,一如来时那样。所以属下六留足了时间,以确保今晚能找到地方歇息。这一段可能走得慢一些,但不出意外的话,明日正午前,就能到京城外的驿站了。”
贺行紧握着缰绳,让马儿保持着与马车差不多的速度,对里面说着。
这一段路,陆锦惜是有印象的,要崎岖一些,但也不怎么险峻。
她撩开了车帘朝外看去,便瞧见了一片苍翠的远山,朝阳的光辉从云间的缝隙里照落下来,轻灵秀美。
“这样好的景致,走慢些也无妨。”
大约是因为快要到京城了,先前因为保定之行无意中遇到的那些人和事带来的隐忧,仿佛都随之消解了下去。
车马队伍中,传来了清脆的竹笛声。
陆锦惜听着,顺着那声音的方向看去,便瞧见了骑马走在最前面的尹平。
年未弱冠的少年,身形还有些没长成的青涩,但肩膀已经看得出宽阔的轮廓,就坐在马背上,吹着手中的竹笛。
颜色很青。
很明显应该是路上随手砍下来的细竹筒做的,音色也并不完美。
但不知道是这竹笛本身有一种贴近自然的魅力,还是尹平这小子吹奏的技巧了得,陆锦惜竟从这笛声中听出了啁啾的鸟鸣。
那是一种雀跃的感觉。
于是她没忍住微微笑了起来:“他吹得真好。”
贺行也听见了。
他回头看一眼,见陆锦惜笑了,便也笑了起来。
但只过了一会儿,他便直接打马追上前去,轻轻一鞭子朝着尹平甩过去,笑着骂他:“吹一会儿显摆显摆就得了,你还要吹多久?这荒山野岭的,你也不怕引来什么豺狼和盗匪!”
“嘶!”
尹平抽了一口冷气,一副夸张的模样缩了一下身子,手上听话地将竹笛从唇边移开,嘴上却不依不饶、半真半假地抱怨起来。
“真是,君子动口不动手,不就吹个笛子吗?这条道咱们也走了不少回了,更远的路都没遇到过什么豺狼,更别说是盗匪了。哪里用得着这么担心?”
贺行听了手痒,又想拎鞭子抽他:“你听听,说的是什么话?大公子可是放过了狠话,出了什么事,你敢提头去见?赶紧收起来!”
“是,是,是。”
尹平生怕贺行再抽,连忙将竹笛收了起来,可脸上的笑容却没收,只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但说实话,贺大哥,别说距离京城只有八十里不到了,就算是再远一些的地方,又有哪个山贼盗匪疯了,敢来打劫咱们?怕是吃饱了撑的,活腻了找死——”
“嗖!”
他话音未落,侧前方高处的山林中,忽然射出了一支冷箭!
直擦着尹平脸颊过去!
——迅疾如电!
“咚!”
甚至还不待尹平与贺行反应过来,这一支箭顷刻间已穿过了前面几匹马的距离,深深地钉入了马车车厢边缘!
骇人的声响,骇得里面正为陆锦惜倒茶的青雀惊叫了一声!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所有人警惕了起来,纷纷拉住了缰绳,顿时一片高亢的马儿嘶鸣之声!
马车急停!
贺行紧紧地勒马,回首瞧见马车上那一支箭,吓出了一身冷汗!
“什么人?!”
他两眉倒竖,惊怒万分,高声喝问的同时,已经给身后众人打了个手势。
训练有素的众人,立刻后退的后退,向前的向前,齐齐将陆锦惜的马车围在了中间。所有挎在腰间或者背在背上的兵器,更是立刻出鞘!
整段山道上,一片肃杀!
“哈哈哈哈……”
夜枭一般的桀笑,自山林之间传出,紧接着便有几个提着刀的壮汉走了出来,皆一身短打,虎背熊腰,脸上甚至还带着几道疤,看着就是凶相毕露。
众人顿时如临大敌。
贺行看见这几人心底就是一沉,又不动声色地扫了扫山林其他方位,只觉这暗中还有不少人埋伏。
他握紧手中长剑,再次沉声喝问:“来者何人!”
“奶奶个熊,老子们打劫的,看不出来吗?!”
站在山林中最前方的一汉子,扛着刀大笑了一声,骂得难听,同时也完全没将下面这些人看在眼底,直接嚣张地发话。
“银子和女人留下,饶你们不死!”
贺行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尹平也暗自“呸”了一声,觉得是自己乌鸦嘴,但心里面却不怕,只拽住了□□躁动不安的马儿,警觉地观察着周围。
“林子里面还有人,十一二个。”
“老子数到三,不把银子和女人交出来,我们可就直接动手了。”
先前说话的汉子似乎很欣赏他们这种紧张的情态,大笑了起来,直接下了通牒,同时长刀一指,竟是指向了马车!
“一!”
众人屏息,相互间看了一眼,已将马车围在了中间。
“二!”
没有人动,贺行一个眼色已经打给了尹平。
尹平知道意思,点了点头。
“三!”
最后一声数了出来。
那汉子看着下方浑然没有半点动静的众人,先前的大笑,顿时变成了狞笑,还带着一种不被听从之后生出的恼羞成怒!
“好,敬酒不吃吃罚酒!兄弟们,给我动手!杀——”
“杀啊!”
这浑厚凛冽的“杀”字一出,周遭山林中顿时喊杀声大作,十来匹马从林中冲了出来,俱是一般粗野打扮的汉子,毫不留情地持刀相向!
高处更有羽箭不断坠落!
马车内的陆锦惜,断断没料到自己真遇到这种事,有些目瞪口呆。
她倒还没什么。
虽然紧张,但知道贺行他们人虽不多,本事却厉害,解决这一拨拦路打劫的山匪应该不在话下,所以还能镇定。
可青雀一张脸早已煞白,颤抖得不成模样。
陆锦惜怕她害怕之下做出什么影响贺行的事情来,便连忙拉住了她的手,向她比了个嘘声的手势,示意她镇静。
同时,也将耳朵竖了起来,紧绷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她不敢出去。
第一是觉得自己出去也没办法帮上什么忙,第二是生怕自己出去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
毕竟她若一不小心被那帮盗匪控制住,这一场厮杀几乎立刻能看到结果。
心跳很快。
呼吸也急促。
陆锦惜觉得自己在颤抖,脸色也苍白了许多,可偏偏她握住青雀的那一双手却显得无比镇定,根本察觉不出半点异常。
“叮叮当当!”
“砰!”
“杀啊!”
“杀!”
……
围绕着这一驾马车的交兵,在开始之初,便激烈万分,几乎是刀刀见血!人和马,刀和剑,眨眼就混在了一起,分不清彼此!
越打,越心惊!
贺行只觉得头上冷汗都出来了!
一开始他判断这只是一伙厉害一些的山匪,可交手之后才发现对方的凶悍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不!
不对劲!
绝对不对劲!
他们可是太师府的守卫,平素就不是白吃饭的,受训极多,在京中几乎只有步军龙虎隼三营的人能跟他们相比。
这些年来,他们也做过了不少的事情。
虽然就十几个人,可打一般的散乱山匪流寇,近百不是问题。
然而现在……
他们十几人,对方也不过十几人!
可双方交手还没半刻,他便感觉出了对方的强大:不仅仅是这一伙盗匪每个人都极为强健、凶悍,更是因为他们的有条不紊和步步压进!
山林间的飞箭虽然不多,可每出来一支,都能逼得他们退一分,或者避一分,一个人要躲避尚且艰难,更别说还是骑在马上!
只一眨眼,就有不少马匹中箭!
马儿们疯了一般地长嘶,或是高高扬起马蹄,将马背上的人给掀下来,或是颓然无力地倒在地上,流出一地的鲜血……
简直不像是山匪,更像是魔鬼!
“尹平,尹平!”
贺行眼皮狂跳,用力地一剑将一名向自己袭来的山匪劈得倒退几步,声嘶力竭地叫喊了起来!
“情况不对,你护送夫人,先走!!!”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