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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热的呼吸吹拂在墨千君的耳边,带来了一丝酥麻的战栗,姬韶渊一字一句道:“君儿,要了你的人,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说着,微凉的薄唇移至她的锁骨,轻咬住她细嫩的肌肤在上面烙下了一朵粉嫩的印花。
“姬韶渊你——唔……”抗议声再次被封住,此刻的姬韶渊哪里能看出半点虚弱咳嗽吐血或者重伤的模样。
如同入宫的路上在那软榻中一般,他不容抗拒的将墨千君覆在身下,强硬的将她禁锢锁缚,不允她那张樱花般的小嘴中吐出半点反抗自己的话语来。
‘叩叩叩——’
眼看着寝殿内的温度越来越高,且隐隐有擦枪走火之势,门口突然传来三声简洁的敲门声。
携着桂朝卿在外面听了半天壁角的聂同黑着脸伸出个脑袋,眯着眼睛对姬韶渊提醒:“殿下你旧伤未愈,要节……”
“滚。”姬韶渊右手一挥,浩瀚的掌风夹带了一股森冷的杀气直冲聂同甩去,聂同眼睛一瞠,拖着桂朝卿火速后退,就听寝宫之外传来了一声轰然巨响,而后那殿门便应声碎成了粉尘。
“再敢靠近本宫的寝殿半步,本宫就直接拧掉你的脑袋。”
纱帐翻飞,床榻两边的流苏帐子轻飘飘的垂下,遮住了内里旖旎的风景,原本守在大殿四周的龙骑卫和暗卫火速撤退,退至了长澜宫正殿的外围,且背对着正殿大气都不敢喘,而桂朝卿则欲哭无泪的瞪着聂同道:“你害死本公公了。”
坏了殿下的好事,殿下一定会迁怒他讨厌他的!
聂同伸手摸了摸脖子,将被姬韶渊掌风刮断的碎发抖到了地上,不满的哼道:“有了皇妃就泯灭了人性,唉,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他还是离开这里,去追他的小卿儿去吧。
寝殿之中,因为姬韶渊那寒凛的一掌,使得他身上那淡雅温和的气息瞬间消散,如修罗附体般变成了肃杀的凉意。然而在他扇飞了聂同候再转回头看向墨千君时,又瞬间如春风化雨暖阳破冰,完美的薄唇弯出温润的浅笑,执着的问道,“本宫再问你最后一次,嫁还是不嫁。”
墨千君鲜少见到姬韶渊发怒变脸的模样,哪怕是之前同他冷战,他也不过是收敛了微笑变得清傲又疏远。
像方才那样怒形于色,甚至是杀气肆意令人胆寒的模样,也只有在城北被姬韶风等人围攻时,她
才见过一次而已。
她早就知道,姬韶渊虽外表柔和,但骨子中却藏着最尖锐的利爪。他的柔和只因为他对眼前的一切毫不在意,一旦有人触及了他的逆鳞,他便会化身修罗露出本性,冷然的将触怒了他的东西毁灭殆尽。
可恰恰是这样一个男子,即便是对她戏耍算计也盗走了她的真心。虽然他起初总是对她摆出皇子的架子,但也每次都将她的抗议记到了心底。
他容忍了她所有的无礼无视了她所有的暴躁,将所有的温柔和宠纵都留给了自己。身为宣德帝最宠爱的儿子,甚至是握着整个锦绣大陆命脉的暗帝,面对她的怒火与挑衅,他一次又一次的耐心忍让,在面对她时永远都会挂着浅淡的笑容。
以往从未细细品味过这些,只认为姬韶渊对自己无比的过分,从未考虑过自己的立场与想法的墨千君,因为之前已宣泄掉了大半的怒火,理智和冷静慢慢回笼,又在看到他对聂同的幽冷,和在面对自己时瞬间转变的和煦,那堆积在心底的最后一丝不快与郁闷终是彻底消散,化为了一声释然的叹息。
或许,正是因为自己戒心太重,害怕在这个格格不入的地方受到心伤,又打一开始便对姬韶渊存了逃离的心思,刻意将对他的要求摆在了一个过高的位置,所以才会心生不满,才会纠结出各种伤心,然后弄的自己无比反常的……
感情原本就是以心换心,她其实也并未对姬韶渊付出过多少,却一直都要求他来适应自己。
说到底,她也不过是太过胆小,因为无法琢磨透彻姬韶渊的心思,才自怨自艾的纠结苦闷。可姬韶渊却从未在意过这些,只是固执的将他能给与的一切都送到了她的面前,轻笑着将她宠的越来越无法无天。
行为规律可以总结,但多变的人心却永不能被掌控。
心思澄明方可求得自在,她竟然连自己的专业素养都忘记了……
清透的水眸静静的望着面前如画一般的俊脸,墨千君勾起嘴角露出了一丝清透如琉璃般的笑容,周身的气息也沉淀成了水一样的明澈。
“君儿。”姬韶渊见墨千君久为有反应,周身的气息也变得清净平和,就像是之前同自己怄气一般,心底禁不住又是一沉。
他如今的视力并未完全失去,只是因为眼睛上的伤口刚刚愈合,聂同交代过他不许睁眼,所以才不得不过了几日瞎子的生活。
此时,他只觉得墨千君再度失常,墨眉一拧就要将覆在眼上的锦带扯下,想看清楚她此时的表情,但他的指尖才刚扯上锦带,墨千君暖暖的素手便覆在了他的手上,阻止了他的动作并微微起身凑到了他的面前,轻声唤了一句:“殿下。”
如羽毛般轻柔的嗓音勾的姬韶渊心底一抖,墨千君抬起另一只手搭在了姬韶渊的肩膀上,浅浅的呼吸吹拂在他的面前,笑盈盈的对他道:“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便同殿下大婚。”
“说。”姬韶渊墨眉一扬,暗自猜测这鬼丫头又想玩什么花样,就听墨千君哼了一声道:“让西琳回到她该去的地方,把之前伤过你气过我的人狠狠的惩治一遍。长澜宫以后除了之外不许再有第二个女人,只要殿下能做到,我马上就嫁!”
☆、第二百章: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傍晚,龙一龙二带着龙骑卫将墨千君护送回了将军府,而墨千君一进门,就看到墨长歌一脸郁闷的在正厅前的院子里走来走去。
“爹?”墨千君诧异的看着墨长歌,而墨长歌在听到墨千君的声音后眼睛一亮,立刻迎了过来握住墨千君的肩膀一边上下打量一边道:“君儿你回来了!六殿下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说着,他咬牙启齿道:“竟然趁着老子不在偷偷的来传旨,还把你强行掳去了长澜宫!秦飞那个吃里扒外的老东西老子已经罚他禁足面壁思过去了,来告诉爹,六殿下有没有欺负你。”
墨千君耳根子一热,眼前顿时飘过方才在长澜宫内发生的种种,她轻咳了两声握住墨长歌的手安抚道:“爹,我没事,殿下他什么……也没做……纺”
声音越来越小,面对着墨长歌恶狠狠地目光,饶是心理素质极强,上辈子最擅长骗人的墨千君,此时也莫名的觉得有些心虚。
丫的姬韶渊那个禽兽,一点都不符合古人的矜持守礼!
温文尔雅什么的都是伪装……她这次入宫,算是把面子里子全栽他手里,除了仅剩的最后一点贞操,其他的便宜全都被那个混蛋占了个通透!
看着墨千君那欲言又止的模样,往日里向来都无比迟钝的墨长歌眼睛一眯,怒气冲冲的就要往外走:“娘的,君儿你等着,老子去找六殿下算账。瓯”
“爹!”墨千君一阵无语,连忙拉着他道:“你想到哪里去了。赐婚的圣旨刚送过来你便要去跟六殿下拼命,你当真是想让皇上治将军府的罪么。”
她拍了拍墨长歌的胸口微微一笑,“放心吧,女儿什么事都没有。”
被墨千君的笑容晃花了眼,墨长歌顿时一喜看着墨千君说:“君儿你不生气了?”
她闺女可有好些天没对他露出这种笑脸了。看来是他错怪了六殿下,应是今日她闺女进宫这一趟,六殿下把她给哄好了。
看着墨长歌释然的表情,墨千君顿时觉得无比的心酸和愧疚。
自己情绪不佳心思纠结,没得竟然把怒火还发泄到了老爹的身上,害的他这几日心思忐忑险些愁白了头发。
自打来到将军府开始,最疼爱她的人便是她这个傻爹,她咋能因为跟姬韶渊置气迁怒给自己最亲近的人呢。
墨千君拐着墨长歌的手道:“几日前都跟您说过我没生气,只不过是受了惊吓有些回不过神来,所以才沉默了些许。如今女儿已经恢复了正常,爹爹可不用再为我担心了。”
“好好好……”墨长歌听着墨千君那久违的撒娇的声音,一时间心花怒发美得冒泡,只差没仰天大笑来宣泄自己的开心,墨千君眼眶一热险些落下泪来,暗自发誓以后不管发生什么,都绝不会让自己老爹再卷进是非莫名当了炮灰。
“君儿啊。”
和墨千君又恢复了往日的亲密,墨长歌语重心长的叹了口气道:“圣旨已下,你和六殿下的婚期都已经定了,爹原本还以为你不甚情愿,想去皇上那里为你再争上一把,看看能不能帮你将婚期延后。可如今看你这般开心,想来爹是不用再为你操心了。爹其实知道,你是喜欢六殿下的,不然也不至于每天跟着他跑前跑后,还抛头露面的帮他打理什么鬼一扇门。你想做什么爹都不拦着你,但爹只交代你一句,以后入了宫就少耍些性子,毕竟宫里人多嘴杂,殿下即便是再护着你……料来也做不到像爹这般。宫中不比府里自在,你可一定要谨言慎行,切莫让人抓住了错处,到时候再惹来无限的麻烦。”
墨千君抬头看着墨长歌鬓角处隐隐显露的白发,再看看他透着不舍和释然的矛盾眼神,不由得紧了紧挽在他臂弯里的手,鼻子发酸的低下头,乖乖的回答:“我知道了。”
这种话原本都是该自己的母亲来教导自己的,老爹他是个威风凛凛的将军,也是个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可偏偏是这样的他,却在得知她要成婚之后像个普通的父亲一般,代替了她去世依旧的母亲絮絮叨叨的交代她嫁人后的琐事……
墨千君的脑袋突然一热,脱口而出道:“爹,要不我不嫁了吧,待在府上再陪您几年。”
一言既出,跟在她身后不远的龙一龙二甚至是她身边的墨长歌,齐刷刷的黑了脸。
龙一龙二是感叹这小姑奶奶一日三变,翻脸总是比翻出还快。
今日见她从长澜宫出来时眼中含笑,与殿下之间也少了剑拔弩张的诡异气息,而殿下的脸上则挂着柔和的让他们一看到就抖落了三层鸡皮疙瘩的微笑。他们立刻便明白,大小姐和殿下之间的风暴已经解除,他们也不用再担惊受怕唯恐这两个主子再继续掐架闹个天翻地覆,让他们这些属下蒙受无妄之灾。
可此时听到墨千君脱口而出不嫁……
龙二觉得他想哭。
墨长歌瞪着墨千君一指头戳到她的脑门上,“闹什么呢。圣旨已下,你说不嫁就不嫁了?抗旨不尊是要抄家灭族的,瞅殿下把你宠成什么鬼样子了,一天到晚的竟说胡话。”
墨千君揉着被戳痛的额头一阵无语。
这会儿知道抗旨不尊要抄家灭族了?
先前您老人家撕了圣旨打了传旨公公的时候不是挺豪迈的么。
而且,刚进门的时候好像是他露出一副跟姬韶渊苦大仇深的模样,生怕姬韶渊占了自己的便宜对自己图谋不轨,这会儿就又变成了自己被宠坏,无理取闹的说胡话了。
爹啊……您这一时三变的功夫忒也厉害。
她嫁还不成么!
“我也不过是说说而已,七日以后便要大婚,除非我立刻收拾东西遁走,否则殿下断不会允许我不嫁的。”墨千君无奈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