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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亭见其不动弹,索性跑到郑和的背后,将他挡在身后,一手还作扶着他。唤了一声宫子尧,道:“宫太医,你快来帮我扶下郑大人,他晕过去了。”
“啊?噢噢噢!”前一秒还好好的人,怎么会晕过去了呢?幸亏宫子尧反应机警,速度做出判断,走到西亭身后,以背挡着众人搀着郑和站了起来。
“干什么?”郑和拿眼睛狠狠的瞪着他。
宫子尧故作嫌弃道:“你以为我愿意扶你?乖乖的晕过来,不要让我动手。”
说罢,举起他的一只手臂往脖子上一架,几乎是连跑带拖的将郑和往二楼的舱房拉去。
郑和走了,西亭瞬间轻松了下来,重重的舒了口气,似是自语,又像是对着大厅的众位大臣在说:“郑大人的胆子可真小,不就是被亲了一口吗?至于晕过去嘛。”
不管郑大人有没有真的晕过去,西监副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众位随船大臣都无从知晓,但是刚才的福利看的很过瘾,大大满足了众人的胃口。一见两主角就剩下一个,没了意思,不如各自回去了。
如愿的看着众人散去,西亭暗地里只直擦汗,看来这一次的绯闻猪脚是跑不掉了。
一直在人群里默默看热闹的锁丹,这才缓缓踱着步子上前,看着西亭微微发红的耳根,笑问:“这个法子也许只有西监副能想得出来,做得出来,不过你觉得阿莫席琳公主会因此放弃吗?”
“肯定会放弃,你没看见她当时的脸色吗?还哭着跑出去了吗?”要是这么大的牺牲都换不来占婆公主的放弃,那她真的想跳海啊有木有。
锁丹看着她笑的意味深长:“占婆公主的个性,我看,难。”
嗬,西亭皱眉,这人什么意思啊,跑过来看完笑话不够,还得给她找不自在是不是?
一咂嘴,西亭环着肩将他上下,用斜视的目光将他打量了一番,唇角弯了弯:“没想到锁丹王储居然这么了解阿莫席琳公主,这就怪了,和阿莫席琳公主认识连两天都算不上。锁丹王储怎么就这么自信的了解阿莫席琳公主的脾性呢?您自己觉得,这是不是不符合情理啊?”
锁丹微微一笑:“依我看,这没有不符合情理,我不像某人,满眼都是吃食,玩耍,看不见其他的事物。了解一个人,和她相处半日,就可看出大致,而我,恰恰就喜欢看各种人。阿莫席琳公主的脾性算不得特别,几乎是每一个被宠溺的公主都会有的毛病。”
“切,说白一点,不就是和你一样有贵族病吗?”懒得和锁丹说下去,现在人已经都散了,她的去找郑和商量接下来的对策。
看着提着衣摆迈着大步子出大厅的女人,锁丹嘴角的笑意加深了一点,这个女人有意思的很,难怪郑大人对她如此的上心。
气喘吁吁的跑进郑和房间的时候,宫子尧和郑和正在床上拉拉扯扯,惊得西亭捂嘴跑到床边道:“怎么,死太监你真的是断袖?”
“胡扯,再胡说,小心本官对你军法处置!”一把甩掉强迫自己躺在床上的宫子尧,郑和的眼睛瞪得比小番茄还大,比小番茄还红。
“你这眼睛怎么了?”小心的碰了碰郑和的眼角,西亭弱弱的问道,心道,不会会是因为自己吻了他,他太激动了?
事实证明西亭想多了,宫子尧以拳抵唇,小声道:“郑大人不配合,我就伸手打了一拳,谁想到,正中眼睛。”
“噗,哈哈哈哈!”
“还笑!”
西亭笑的弯了腰,郑和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这女人,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完全没有经过深思熟虑,就乱搞一出。
这一次,只怕他在船队中的威信要损失一大截。
虽然这一出闹剧,最大的效果是娱乐了别人,但是对阿莫席琳公主也稍稍起到了作用,至少有半天,她没有来纠缠西亭。
郑和也已安排好了占婆公主的房间,离西亭的舱房隔了十万八千里,总之,能隔多远就隔多远。
此时已经是晚上,再送阿莫席琳公主回去时万不可能的。
一个女人,呆在满是满是男人的船队,这显然是不行的。不管怎么样,娇贵的公主,没有通过占婆王的同意,呆在他的船上,万一出了事情,他改如何担当的起。
于是苦等天亮,郑和便去找了阿莫席琳公主。
“公主,本官已经派人放下了船只,只等公主上船,会立刻护送公主回占婆。”
一听又是要她回占婆,阿莫席琳小嘴一撇,很不乐意的说道:“本公主现在还不想会回去,追不到西监副我是绝对不会走的,别以为我会怕你这个情敌。”
囧,郑和都不知道该回些什么了,公主的思维真是常人追赶不及的。
“若是您再不回国,离占婆只会越来越远,你私自上船,本应按军法处置,念你是占婆的公主,才赦免了种种,还请公主不要为难本官。”
“我什么时候为难了你了?我看那个锁丹也不是大明的人,为什么他可以在船上。”
话题一下子被扭转,锁丹无辜中枪。
郑和依旧礼貌的笑回:“锁丹是我们救起的落水者,身上的伤势还没有痊愈,故而留在船上。”
“那我也有伤,西监副深深的伤害了我的心灵,我怎么可以走呢?我得留在这里把伤养好再走。”
阿莫席琳公主蛮不讲理,郑和自知无力说服,只得关门退出。
想比阿莫席琳公主的蛮横无理,锁丹的深不可测更让郑和不放心。
他把寻找建文帝一事与庄老翁说过了。庄老翁也没有见过建文帝,只说可以陪着他,将海洋上的岛屿都搜寻个遍。
说得容易,做起来必定是困难的。
行船之处,到处可见大小不一的荒岛,势必要登岸搜查。但是如今多了锁丹王储和阿莫席琳公主,搜寻必须得隐秘。
阿莫席琳公主也许还好,郑和心里担忧的就是锁丹王储,所以,他决定要找一下锁丹王储。
这一次,郑和只身一人,并没有带庄老翁父子两人。
大厅的会议桌上,两人各执一面,相对而坐。
“不知郑大人找我有什么事情?”锁丹一出口依旧是苏门答刺语。
郑和看着他,却用汉语说道:“本官觉得,锁丹王储的汉语说得不比我们大明人,不如直接用汉语交流,更为清楚快捷。”
这算的是上一语双击,锁丹只是微一愣,随即就反应过来的笑笑,用汉语回道:“那好吧,不知道郑大人有什么事情找我?”
“你会汉语,为什么要隐瞒?”
锁丹挑了下眉峰:“因为我觉得没有必要,你们没有问我,我为什么要自己全盘托出?”
“王储的功夫不错,轻功更是厉害,不知道是是哪一位中原师傅教的?”
郑和今天就好似要刨根问底一般,锁丹眼眸暗了暗,在占婆冬泉绿林和他交手的黑衣人,应该就是郑和了。
“我的确有一位汉人师傅,他教我说汉语,写汉字,而且传授我汉人的功夫。对你们隐瞒这些,是因为我还不能放心你们,更何况这些东西说出来也是可有可无。”
“实不相瞒,王储不放心我们,我们其实也很防备王储。您自称是苏门答刺的王储,除了你的叙说,别无其他的证据证明你的身份,这是你最大的疑点。”
初次相逢,相互猜忌是难免的,锁丹也的确没有可以证明自己的证据。看的出来,郑和话里有话,于是他问道:“郑大人想如何处置我?”
“本官会派一支船,送您先行回国。到时候咱们苏门答刺国再见面。”
这是在赶他走了。
锁丹听明白了郑和的意思,点头道:“郑大人怀疑我的身份是应该的,不过,要说到送我回国,我想向郑大人求一人护送我。”
“谁?”郑和警惕的看了眼锁丹,锁丹来到船队也不过两三天的光景,居然开口要人,难道他真的有什么阴谋?
锁丹双手伏在桌面上,靠近郑和,突然低了声音说道:“我想向郑大人要一个女人,名叫西亭。”
锁丹要西亭,郑和立即脑袋里一嗡,紧紧的盯着退回到座位上的他,甚至忘记了回答。
“怎么了?郑大人的表情看起来很惊讶,难道您不清楚西监副是女人?”
西亭半夜去冬泉绿林洗澡之时,跟踪他,和锁丹动武的一定是郑和。他倒要看看,郑和会不会承认自己知道这个秘密。
他已经探查过,大明的船队上,除了有一艘小船上装有数十名洗衣缝补的老婆子,船队上是禁止女人上船的。
那这个女扮男装的西监副是如何当上了官?如何上得了西洋宝船的呢?锁丹思来想去,不是大明皇帝钦点,便是郑和暗中相助。
一句话,戳到了郑和的防线上,脸色有些阴沉,防备的看着锁丹,问道:“你想做什么?”
郑和的表情警觉严肃,看来是知道西亭的身份。西亭的房间就在他的隔壁,可见郑和是有意在保护她。昨晚更是不眠不休,一直跟踪着他到了冬泉绿林。
这两人的关系,没有表面上的简单哪。
“郑大人多虑了,锁丹并不想做什么,只是偶尔发现,觉得好奇。我挺喜欢西监副,所以,想让郑大人同意,让西监副送我回国。”
让西亭护送锁丹,这是万万不可能的事情。锁丹也猜到了这个结果,也正是利用了这个弱点,想留在船上。或许他现在不能给郑和证明自己的证据,但是他会用行动来告诉他,自己真的别无恶意。只是他现在还不能回国,苏干刺想吞下苏门答刺,那就得让他先尝到点汤底,让他啃上几口肉,吃撑了的人往往最容易打瞌睡。
这些事情,即便他向郑和一字不差的说出来,只怕郑和也只会当做是听故事,不会相信的。
他只能用西亭的身份来相威胁:“如果郑大人不愿意,那锁丹也就只好继续在船上叨扰一些时间。”
郑和眼眸变得深邃,睫毛微抬,看了锁丹许久,开口道:“锁丹王储的汉人师傅是何时去的苏门答刺?”
如果锁丹诚心,这个问题想必不会拒绝回答。
锁丹也并没有想隐瞒,既然郑和问了,他便做了回答:“三年前来到的苏门答刺。”
“只身一人?”
“只身一人。”
郑和又问:“姓甚名谁,你可知道?”
锁丹回道:“师傅姓袁,名科寿。”
“袁科寿?”将此名字在脑海里细细的思索了一番,似乎并没有姓袁的。
“那你可记得此人的相貌?”向锁丹询问这个问题,是经过郑和深思熟虑的。虽然他还不能肯定锁丹是敌是友,但是不管现在是敌是友,这个问题等于一石二鸟。
一来,若是锁丹是暗中的敌人,这个问题至少会暴露他一点;二来,若是锁丹真的是落难的苏门答刺王储,能向他们提供逃至海外的汉人信息,对他们的帮助是极其大的。
而且,锁丹说的时间不得不让他激动,三年前,正是靖难之役打起,建文帝火烧皇宫,逃出大明之时。
“我的师傅此时还健在,自然记得他的样貌。”
“好,你且在此等侯本官一下。”说罢,郑和便脚步匆匆的暂时离开了。
郑和询问他师傅的事情,锁丹并不感兴趣,他现在的兴趣劲都放在了西监副的身上。悠哉的等了片刻,郑和便回转,紧随其后的还有两名小太监,抬着一个大架子放置到桌旁。
架子上悬挂了一幅幅卷起的画卷,没等锁丹开口,郑和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