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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学东的婆娘叫王俊,据说是后来改的名字,以前叫王俊红,是个有问题的女人,在县计生局工作。据乡镇上一些人私下里说,就是赵学东这个党委书记,还是他婆娘王俊托关系“提拔”起来的。其中混杂不清的事情,当然不是三句话两句话能说清楚的。
“红烧吧,我喜欢吃红烧的。我虽然已经吃过饭了,不过见你的鱼就有些馋了。哈哈哈”赵学东倒是不客气,说笑着给原小生指了一下厨房的位置。
原小生小时候,父亲就卖水产,逢年过节也卖熟鱼,常天见母亲烧鱼,自然就掌握了一些窍门,进厨房三下五除二刮了鱼鳞,掏了内脏,又在水管上冲干净了,拿到厨房,热油、爆葱、烧鱼、调料,很快一条热气腾腾的红烧鱼就做好了。
“想不到小生还有这么一手,不简单啊,”赵学东倒是非常平易近人,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鱼放在嘴里品尝了一番,笑道:“小生的手艺不错嘛!”
原小生急忙道:“要是赵书记喜欢,以后想吃鱼了就招呼我一声。”
这是原小生第一次到赵学东的家中,也是首次跟赵学东如此近距离的谈话,免不了有些紧张,不过想了想,觉得既来之则安之,赵学东又不是老虎,难道还能把自己吃了不成,就不那么别扭了,也拿了一双筷子,跟赵学东一块吃了起来。
赵学东又从柜子里拿出一瓶杏花村十年陈酿,两个便开始觥筹交错喝了起来。赵学东酒量很好,喝酒也豪气,一两的高脚杯,一次一杯,从不含糊,弄的从来滴酒不沾的原小生也不得不陪着。
赵学东好像有什么心思,几次都要张嘴说话,都被他强忍住了,可能还是觉得跟原小生一个下面的年轻人说自己的心思不妥当,嘴里却不时莫名其妙地冒出一句:小生不错。
原小生本以为赵学东起码会问一些乡镇上工作的事情,一条鱼都吃完了,赵学东却只字未提。不过也没有什么奇怪的,自己第一次和赵学东接触,赵学东不可能什么事儿都给自己说。
第5章影绰绰疑云重重()
第5章影绰绰疑云重重
鱼吃完了,原小生就端了吃剩下的残羹冷炙到厨房洗涮去了。
在厨房里,原小生一边收拾一边想:如果自己就这样冒冒失失地把想去参加干部培训班的想法告诉赵学东,说不定赵学东会马上反感,还会说自己没事不来看他,有事了才来,也显得自己势利眼。反正这个时候,恐怕连赵学东自己也还不清楚干部培训班的事情,索性什么也不说。既然已经给赵学东留下了不错的印象,就把这个好印象继续保持下去。如果能通过像这样的几件事,让赵学东觉得自己是他的人了,那么何愁赵学东不主动推荐自己呢。看来这个“窃官”之道,除了要脸皮厚之外,谋略也是非常关键的。
想通了这一层,原小生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就不再提干部培训班的事儿了,坐在那里跟赵学东闲聊了一会,夹杂着把最近的工作情况尽量简单地汇报了一遍。赵学东不时心不在焉地点点头,似乎对原小生工作上的事情并不怎么感兴趣。
就在这时,赵学东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原小生也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趁机就起身道:“赵书记,时间不早了,就不打扰您了。”说着就要离开,同时趁赵学东不注意,眼睛迅速在赵学东的手机上瞥了一眼,发现竟是计生办刘悦的电话号码。刘悦因为是计生专干,专搞农村妇女上环结扎的事儿,电话号码到处贴的都是,所以原小生一眼就看了出来。
赵学东虚意挽留了两句,就把原小生送了出来。
这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虽然有路灯,但非常的昏暗,走在路上如果不仔细看,五米以外就只能看见模模糊糊的人影了。
刘悦?原小生的心中不免有些疑惑。刘悦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给赵学东打电话呢?刘悦是计生办的计生专员,又不是计生办主任,按理说跟赵学东不会有什么交往,怎么会平白无故给赵学东打电话呢?难道刘悦跟赵学东有一腿?
可是在尉南乡政府,刘悦只是个并不起眼的女人,三十岁出头,男人是个中学教师,除了皮肤还算白皙的能让男人产生一些想法之外,几乎一无是处,无论是身材还是脸蛋都不怎么样,特别是脸上,还隐约可见一些青春未退的痘痕,撑死也只能算是个中下等的女人。作为党委书记的赵学东怎么可能看上像刘悦这样的女人呢。如果赵学东跟刘悦有一腿,唯一的解释就是我们的赵学东同志已经到了饥不择食的程度。
或许是他们真有什么工作上的事情需要谈吧。原小生只能把问题往正面的方向考虑。不过马上又觉得不对劲了。难道刘悦找赵学东也是想参加市里举办的青年干部培训班?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自己就又多了一个竞争对手,对自己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又一想,觉得刘悦虽然各方面的条件都基本都符合,但市里要举办青年干部培训班的事儿是南素琴今天才给自己说的内部消息,就连赵学东也未必知晓,刘悦怎么可能知道呢。
原小生正想的出神,马路对面一个身影,一闪就过去了,再回头看已经进了胡同。不过那个身影真的很熟悉,好像是刘悦。既然刘悦给赵学东打电话,估计就跟自己一样,也是去拜访的,自然要进赵学东的家门,也没什么奇怪的。只是性别上的差异,容易让人浮想联翩而已。
一路胡思乱想,很快就到了家门口。一进门,却发现一向有早睡习惯的父亲却依然坐在院子里抽烟,母亲则在一旁洗衣服。
见了原小生,父亲就抬头问道:“怎么样了?”父亲的话很简短,也没有什么感情色彩,但是原小生能从中体味到那种父亲特有的关心。
“还行吧。”原小生也不知道如何跟父亲交流,想把晚上见赵学东的事儿给父亲说说,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就站在那里没有动,等父亲问自己。
父亲把手中的烟蒂在鞋底拧灭,问道:“是不是工作上遇到什么为难的事儿了?说说吧。”
父亲的口气并不像是给自己儿子说话,起码原小生觉得这种口气不像是父子间的交流,更像是生意合伙人之间的谈判。不过跟父亲多年的相处,也早已经习惯了,还是把参加市里干部培训班的事儿给父亲说了一下。
“你有什么打算呢?”父亲听完了原小生的话后,问道。
“不管能不能成,我都想努力争取一下。即便成不了,也没有什么后悔的。”原小生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其实对这次参加市里举办的青年干部培训班,原小生本来就没有抱多大的希望,只是想借此机会锻炼一下自己处理人际关系,特别是处理跟领导关系的能力。顺便也磨练一下自己窃官的脸皮。
“嗯,”父亲应了一声,沉默了片刻,好像有什么话要说,话都到嘴边了还是咽了回去,道:“那你就继续努力吧。”
这叫什么话吗。原小生多少有些崩溃,自己可不就得继续努力吗,也知道父亲不大会说话,更不能跟父亲计较去,转身正欲回自己的屋里,父亲却在身后突然道:“你起码应该争取到乡党委的推荐名额。”
原小生也弄不明白父亲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就应了一声道:“我会尽量努力争取的。你就放心吧。”
父亲点了点头道:“那就好。”就不再说什么了。
回到自己屋里,原小生马上拿出外公给自己的那套官场方程式如饥似渴地翻读了起来。虽然原小生的文言功底,要读懂那些文言文根本不是什么问题,但是如果想要彻底弄明白隐藏在这位文言背后的意思,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儿。古人的语言本来就很精炼,更何况写在书本上的,就更加是精之又精了。
原小生读的很慢很仔细,实在不懂得地方就记在本子上,以备日后重新理解,或者去请教外公。
当然书里面也难免有一些牛鬼蛇神、因果报应的故事。比如有这么一个故事,说有一个县令正在当堂断案,却忽然昏厥过去。师爷、衙役门就着急忙活把县令送到后堂,又是灌水、又是按人中,忙活了半天,县令终于醒来了,师爷就斗胆问县令怎么了。
县令就对师爷说,他曾经在另外一个县里当县令的时候,判了一宗案子,其中涉及到一个少妇。按理说不应该叫这个少妇当堂问话的。只因被告说那少妇长相极美。他正好有一个朋友在场,就给他说,既然少妇长相极美,何不传来看看。县令当时也是一时头脑发热,就发了签。不想衙役到那少妇家中时,那少妇不知从哪儿已经得知了县衙要拘捕她到县衙问案的消息,恼羞难忍,悬梁自尽而死。
那少妇到了地府之后,就把县令告到了阎王面前。刚才就是阎王发来文书,让他到地府跟那少妇对质。阎王念他之后再无过错,且一心为民,也是无心之失,这才打了他四十大板放了回来。
且不说故事讲的老套,就是时间上的阴差阳错也会让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作者生编的。当然其中教人为善的初衷却也无可厚非。
第6章设圈套小露一手()
第6章设圈套小露一手
中午下班,原小生跟往常一样,在南素琴的招呼下,并肩向食堂走去。刚出机关大楼,却见大门口乱惶惶的围着一群人。要是在过去,原小生会尽量绕着走,他觉得那是最好的明哲保身的办法,冯海山也这么给他说过。但是他现在想明白了,那样做虽然是明哲保身的最好办法,但也永远都别想进入领导的眼中。既然进不了领导的眼中,就妄想有升迁的机会。
原小生撇下南素琴一个人往大门口走去。南素琴对原小生的行为也感到非常意外,在后面哎了一声,还是跟了过来。
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挡在赵学东的车前面哭天喊地的胡闹,身旁有些村里的老百姓,有些机关里的干部。村里的老百姓是为妇女撑腰的,机关干部是看热闹的,虽然也在劝解,但没有一个会真心实意地想解决问题。
赵学东这个党委书记,在乡政府机关里虽然还没有到了趾高气扬、飞扬跋扈的地步,但得罪人是在所难免的,那些围观的机关干部有些别有用心的就想故意让赵学东难看,明着是劝闹事的群众,暗地里却在煽阴风点鬼火,希望事态进一步扩大,最好能跟赵学东打起来,那才叫热闹。
“我说你这婆娘到底是怎么回事,赵书记出去有急事,你挡在车前面不让走,像什么话。你说你们村长欺负你,你到村长家去闹,或者去找你们村长的婆娘谈判,你跑到这里来干什么。这里是你胡闹的地方吗?”尉南乡人大主席尉永奎双手叉腰,两眼圆瞪,挺着大肚子,站在那位妇女的面前,脸上平静的跟训自己的闺女一样。他估计连这个妇女到底是哪个村的都还没有问。不过他训人的话倒是耐人寻味,让一个妇女去找村长的婆娘谈判是什么意思,明白了是说人家跟村长有一腿。不过这种暗藏讥讽的话,对于一个农村妇女而言,是不可能听懂的。尉永奎也就是心里乐一乐罢了。
“尉三民不是人,尉三民欺负老百姓,尉三民打井占了我家的玉米地,不给我家赔钱,我要告尉三民”那妇女一把鼻涕一把泪,根本也听不进去尉永奎的话,更何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