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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如此大的风呢?她不知道,只觉得不安的气息,越来越重,呼吸越来越难。
“把朕的晚儿放了,你要什么,朕都答应你。”楚天又是心头又是大声地说着。
“放了她?好,楚天,你给我跪下,跪着求我,我会放了她。”他变态一样大笑着。
跪他?堂堂大月朝的皇上,只跪天,不跪人,竟然要他下跪!只是一瞬间的迟疑,她就扔下了手中的剑,看着外蒙王子,一字一句地说:“朕跪,把朕的晚儿放了!”
“皇上三思啊!”三军都看着他,然后跪了下去:“皇上万万不能跪呀。”
这悠关大月朝的尊严,皇上这一跪,必然会让天下人耻笑的。
晚歌笑着摇头:“皇上,你要是敢跪一下,我马上咬舌自尽!”宁愿死,也不要他受那样的侮辱。
“晚儿。”他看着她:“朕要救你,无论做什么,朕都愿意!”
“我不要我的皇上这般受制。一切一切都因我而起,也可以因我而消失。你是皇上,是一国之君。”晕眩是越来越重了,像是远方的人在召唤她一样,让她好几次都神魂不知何处;甩甩头,将这种迷离甩掉。
“谈情说爱说够了吗?不跪我就送她上西天!”外蒙王子跳上了桌子,再跳上几张,就站在晚歌的前面。
“朕跪!”他输不起,她不能出什么事!
“皇兄。”楚观云也看着他,皇兄的尊贵可以为了一个女子做到这般。
他撩起明黄色的龙袍,正要跪下,忽然听到晚歌大叫一声,然后她身边的两个死士惊恐地说:“向贵妃不行了!”
几欲跌倒,周公公硬是将他抱扶住了。一股怒火炎炎地烧着每个人的心,一听到这句话,什么也不顾了,就杀了上去。那死士如何打得过如潮水一般愤怒的人,就连外蒙王子也惊慌不已。
可可脸往前一倾,躲过脑后致命的剑,火辣辣得痛在脸上,一脚将后面的人踢远。楚观云一手拉住她的身子,往怀里一带,她喘着气:“救向贵妃!”
杨公公和几个高手早就上了高台,不堪一击的外蒙王子一剑了结了自己,眼不见为净。
他颤抖的手,从杨公公的手里接过晚歌,冰冷的气息让他害怕,一手探探她的鼻息,弱得几乎没有。
“御医!”他大声地叫着,满心的惊恐:“御医!”
不能走,她不能走,不能丢下他一个人!
“晚儿,没事,你一定没事的,坚强起来!”他大声地叫着,唯恐她睡过去,用力地捏着她冰冰的脸,用力地用自己的脸磨着她的,让她暖和起来。
他真的害怕,相隔着有一段距离,他还是看到了她的不对劲,如同那一次小产的时候。
他和她,心思相通,她想什么,他都知道。
迷乱地神智,摇摆的风中裙摆,当那无数的花都飞了起来,一簇簇地飞,散飞在阳光下,她再也受不了强大的吸力,大叫一声,什么也不知道了。
花散了开来,透明得像是有生命一样,都往太阳飞去。那等美景,美得让人窒息,从来没有看过天空会有那么多花,竟然都飞了起来!
第二卷
第七十一章
簇拥着皇上,他手上抱着他心爱的女子,浩荡地往定都而去。
可可擦擦脸,竟然一手的血,才发觉,手心也痛得不得了。
楚观云细细地摊开了她的手心,那深可见骨的伤口,让他颦起了浓眉。
可可有些惊讶:“你怎么还在这里?”其实她想说的是,为什么你没有跟着向贵妃去,他更关心的是她。
他有些失落,又有些痛:“你不希望我在这里?”
晚歌有皇兄的关心就够了,再多的,容不下。
“不,不,不是的。”可可慌乱地说着,脸上的血和手心的血往雪地上滴着。
他小心地捧着她的手,看着她的脸:“痛吗?”
她笑了:“好像,你问我最多的都是这句话,痛吗?我也总是回答,不痛。”
“傻可可。”他抱住了她,流下的泪,是为自己的情殇,还是为新生。
如果是一般人,可以伸出手去抓住剑,可是,当剑抽回来的时候,会更痛,身体的反应会放开,而她依旧抓得死死的,那鲜红的血,可以将千年冰封的心敲碎。她说,她是向贵妃,他很震惊,他正视自己的心,可可做得真对,如果,可可因为那样可以救下晚歌,他是高兴的。不是私心,可可死,他可以跟着可可死,所以,他没有阻止她,这样的可可啊,总是用感动来敲击他,一分一分地敲下他坚固的心,因感动而爱,不是没有可能的。
不管她的脸上,还滴着血,他忽需要她的温存,捧着她的脑袋,印下自己狂烈的吻。
天地之间,没有冰雪,没有人,只有他们,他想,他可以放开自己了,真的可以了。
她嚎啕大哭:“楚观云,楚观云。”她幸福地哭着,她不顾一切地哭着。
“我好痛啊,我的手好痛,我的脸好痛,我的心要跳出来了。”
“我会负责将你的心,收藏得好好的。”他深深地看着她。
“色色会骂我的。”她想起了这个问题。
他笑了,温柔地用包包着她的手:“她不敢的,我在。”
又扑进他的怀里:“你一定是魔鬼,拿着糖的魔鬼,色色不仅会骂我,还会骂你,别看她温柔,全是假的。”这个魔鬼让她从头到脚都狂烧起来,她好自私啊,竟然感谢这定都的战乱,不然的话,她如何进驻他的心。
“你还是担心一下,你的脸,破相可是很难看的。”她还是女子吗?女子毁了容貌可以这般的高兴?
“反正,你不会介意,我也不会介意。”她笑得很得意。
这层表面的东西,何必介意呢?容貌终有一天会没有。
几个御医齐齐跪在地山,一句话也说不出。
“怎么回事?”楚观云问着门边的周公公。
周公公没有说话,指着里面,让他自己看。
一团混乱,到处都是丢得乱七八糟的东西,以及那踢翻的暖炉,晚歌不是最怕冷的吗?皇兄为什么这样做呢?他背着身子,孤傲而又无奈。
晚歌抓着被子,畏缩在床角,那无助的眼神,那迷乱的眸子,是晚歌吗?
“皇兄。”他恭敬地叫:“晚歌不是醒过来了吗?”幸好没事,他的心松了一口气。
楚天转过头,眼里的失落而又孤寂的神色:“是醒过来了,该死的,竟然……”他说不下去,闭上眼,源源不断的心痛,一缩一缩让他大口地呼吸着。
“晚歌?”他试探地叫着,双眼看着床上的丽人。
她咬着被子,抖着身子,微微地点点头,然后哭得稀里哗啦又害怕地说着:“我,我要回家。”
“回家,晚歌,你知道我是谁吗?”
她摇摇头:“我要回家,我哥哥在等着我,我要回去,不要把我抓到这里来。”
“你哥哥?向晚清?”他小心地说着。
如溺水之人抓到了稻草,她眼一亮,甩开被子冲向他,挺着肚子让人害怕,他抓稳了她的身子,她兴奋地说:“你认识我哥哥是吗?我要回去,我再也不敢不听话了,为什么,我的肚子变得那么大。”她哭泣着,捶恨的拍着肚子,那声音让楚天恨到入骨。
他大声地喝:“住手,向晚歌,你敢动我孩子一分试试看。”
她哭得更大声了,躲在楚观云的背后:“我不认识他,我不是他的晚歌,你带我回家好不好。”
他抓着拳头,她不是晚歌,一醒来,就惊惧的如惊弓之鸟一样,甚到竟不认识他,然后又害怕,晚歌把孩子当作是生命中很重要的东西,她竟然可以随意拍打,真是该死,明明是晚歌,却又不是晚歌。
“晚歌,你还记得什么?”楚观云细声地问。
她止住哭:“我有哥哥,哥哥很疼晚儿,我还记得有向琳,不,向小姐,向夫人,向老爷,淳哥哥。”
“贺兰淳?”楚天疑惑地说。
在外蒙没有抓到他,看来还有些事要去办,要他把他的晚歌还回来,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我好怕。”她躲在他的身后:“他好凶。”
“别怕,他不会伤害你的,你是向晚歌,你今天十七岁,你住在向府的小院里,院里有白花,是不是?”见她点头,楚观云的心在低落,这个晚歌不是那个晚歌,她曾经给他们讲的事,难道是她又回去了。
这一次,皇兄又会吃多少苦啊,上天的折磨,什么时候才会完结。
他拍拍她的手:“没事,你好好休息,不能让孩子有什么不适。”
“你,你不要离开。”只有他没有凶她,她紧紧地抓着他的手。
如果是平时,他会多高兴啊,他叹了一口气,门外缩起来的人影是可可,他不能再沉迷下去了,那个世界里,只有黑暗,对她的爱,是生死之情,爱得深了,走出来,伤了多少心。她的世界里,只能容下皇兄。
轻轻地扳开她的指:“我还有事。”
“可可。”他轻叫着,门外的缩影怔了怔,走了出来,眼里没有怨。他迎出去,并排而走的身影很美。
问题必定是出在贺兰淳的身上,他知道晚歌的生辰八字,根据外蒙所说,他还潜伏在契丹。而可可告诉他,那晚契丹耶律烈找了很多人,奇奇怪怪的都有。
自然界里,有很多的灵幻,都是很难以理解的。
他带着大军包围了契丹,断了水,断了粮草的救援。但是,并不进攻,也没有杀戮,她说过,她不喜欢因为她而多杀生,她是一个善良的人,可是善良总是对自己的残忍。
他枯瘦的脸颊,疲累的双眼如死水一般的孤寂。
两虎相争,二人相视着,谁也不让谁。
他眼里有伤痛:“把朕的晚歌还回来。”
“真的没了啊,真的高兴。”耶律烈大声地笑着,笑着他的无可奈何,笑着自己心里的狼狈,笑出了他的泪,明明是他让人这样做的,可是为什么他的心里,并不痛快呢?
“你对不起她。”他冷冷地说。“如果不是她,真不会放过你。”
“我无能为力?”他的心如荒漠一般,每一次都打着她的旗号,可是,每一次都没有将他赶尽杀绝。
他闭上眼:“真的无能为力吗?”痛啊,好痛好痛。
“相士算出,她命也到了。”他舔舔干裂的唇。必有一场生死之战要打了。
命到了,命该如此,这就是红颜命薄吗?不,那这个向晚歌的灵魂又为什么回来?
“你走吧!”他扬起手:“撤军回定都。”
三军都震动,包围了三天,才逼出耶律烈,而他们的皇上,竟然要放走这池中之鱼,让他们百思不得其解。
而耶律烈也震惊:“你要放我走?可不要后悔。”
“朕的耐性不多,晚儿不喜欢杀生,你走吧!以后不要再逼她。”他相信,她会回来的,想尽办法,也会回来的,因为她很爱他,她舍不得他。
他有些感动:“大月皇上。”
“撤军。”响彻九天的声音,他扬起鞭子往定都而走。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变得这样,其实他想将耶律烈碎尸万段,将揪出贺兰淳五马分尸,可是他竟然还想着晚歌说的,为什么要杀戮啊,人性本善,只是他想不开,想开了,就没什么了,后悔的人是他。
是啊,是晚歌的语气,可是,她在哪里啊。
在华丽而又美得不可思议的皇宫里,向晚歌抱着她哥哥的灵牌咬着唇小声地哭着。
从定都慢悠悠地回来后,她就安排在这个华丽的笼子里,她好害怕,那个阴晴不定的皇上,会来瞧上她一眼,又叹着气走了。
而且,还要她把肚子养大,她哥哥什么时候丢下她一个人,她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