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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谋-第1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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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爹阿母欠下的,却要他一同去背负偿还,穆清心头泛起一片苦涩,身为阿母,她替自己的孩子感到万分委屈,这是她的过错,她说不得甚么,只得将脸埋在杜如晦胸前,藏起脸上的悲凉,轻声道:“世袭罔替,承爵显耀,这些未必是十分得意之事,故也没甚么委屈不委屈的,无愧于人便好。”
    次日父兄下葬,杜构、杜荷在众宗亲跟前,向杜如晦与穆清行了过嗣之礼,自此她便添了两个突如其来的儿子。
    ……
    “穆清,是我对不住你。”终是有一个声音冲破了她脑中所有的嘈杂,在她耳边悠然叹息,将她的涣散的目光自头顶的青帐唤回。“本想着此次平了刘武周,天下大半已定,我也该将亏欠着你的聘娶之仪好好操办操办,正正经经地将你的名字纳入籍册,原想的却不如变数来得快……”
    穆清倏地坐直身子,“二十七月的孝礼总该要守的,十年都等得,再等个三两年又何妨,难不成我还怕你跑了么?”
    杜如晦将她冰凉的指尖握入自己的掌心,仔细端详了她片刻,慢慢牵起了唇角,“我跑得脱么?且说,又不是不曾跑过,不还是教你后脚就追来了么?”
    这是他这大半月来头一次展露出笑容,虽然细微难查,到底是令她心头宽慰了不少,他说话的当口,穆清的目光细细拂过他略显清癯疲惫的面孔,最终停留在一侧的发鬓,那处有两根扎眼的白发,赫然夹杂在乌发中,之前从不曾发现,该是这些日子新添出来的。算算他如今三十有五,正当盛年,竟已显出白发来,令她心头很是紧揪了一把。
    永兴坊的宅子宽敞,又因穆清素喜清静,故家仆也不多置,眼下添出两个半大小子来,另僻出一处偏院来安置,不免又要再进几名家人。杜构、杜荷已改了口称杜如晦为“父亲”,他倒是拿出了几分为人父的款儿来,特在弟兄二人入院前,严正申明了家风家规,并不许穆清给他二人置婢子,只各配了一名伴读的小厮,另粗使仆妇三人,只作日常的洒扫清理,不作贴身服侍。
    家中有教着拂耽延的先生,原就是个好的,故也不必另延请先生,穆清多加了他一份酬资,连杜构杜荷一并教了,只是分授不同的书,指望着待四郎开蒙,一同就在家中授课。
    就此永兴坊的杜宅再不似以往那般幽静沉寂,日渐同坊内其他门户一般无二,那几双日夜紧盯这府的眼睛,再瞧不出甚么不同之处:五六品官阶的男主人每日应卯,午后散值;颇有才情的女主人每日操持家事,守着几个孩子的学业,得空翻上几页书册;偶也有东市友人,相熟官眷。杜陵亲族来访,俨然是长安寻常官家的日子。
    那些视线日日瞧着这些一成不变的琐碎,难免厌烦,松懈几日也属寻常,在者也总不能老拿了这些鸡零狗碎去回禀。
    转眼年节也过了,杜府那名许久不露面的花匠,又开始隔三差五地进府打理花草。莫说暗中的那些目光不曾留意。便是连穆清亦是隔了好几日方才觉察。按说她向来敏锐。家中多了人时常出入竟几日后才察,全是赖家宅中另一件棘手事所赐。
    年节中先生返乡,孩子们便有了足足十五日的松泛。穆清原也是觉着孩子不必每日埋案苦读,先生这一走,她也有意使他们甩手顽耍一番。
    岂料也没几日,杜构身边的小厮飞跑来正院禀告。只说拂耽延与杜荷掐架,家人们拉不住。也不敢乱动,特来请了娘子去劝。穆清料想小孩子家胡闹也是有的,一时间未放心上,待她与阿柳悠然转到偏院。却结结实实地被眼跟前的情形唬住了。
    三四个小厮在偏院内左右团团疾走,有人喊着“阿延”,有人高呼“二郎”。穆清一脚踏入时,正看见拂耽延的小手掌向下劈去。拂耽延年岁上虽比杜荷小了三岁。却是自会走道来便一直习武不辍,又岂是高门大户侍婢仆妇环侍中长成的杜家兄弟所能比的,眼见着要劈落到杜荷的后脖子,杜构却不知从哪一出蹿出身来,替胞弟生挡了一掌,却为能稳住身子,带着杜荷向后仰翻,一齐摔在了地下。
    “阿延!”阿柳惊得尖声叫道。这一声不及喝止第一掌,却喝停了他已举在半空中的第二掌。
    一旁早有小厮口中急切唤着“大郎,二郎”,上前将杜构弟兄二人扶起。
    “你们如今一个个倒是长本事了,头里阿爹才训导的兄友弟恭的话,掉过头来俱忘得干干净净了?今日之事,我且不论孰对孰错,要我说来,个个都有错,无人能置身事外。”穆清也不问究竟所为何事,扫视了一圈适才混战的三人,此刻皆垂手默立在她跟前,末了目光在杜构身上停留住,“阿构,身为长兄,幼弟们胡闹,你自然脱不得干系,不说平素约束教导得如何,只说你父亲予你的冀望,可是辜负了?”
    杜构直勾勾地盯了她一会儿,眼中写满了不服与不屑。穆清权当未见,径自说下去,“阿延,将孟子的‘五伦十教’好好地抄誊二十遍。阿荷,以‘五伦十教’中的‘兄友弟恭’为题,论述一篇,不拘骈俪工整与否,重在意思。”
    拂耽延摸了摸一头微曲深褐的乱发,有些茫然地望向阿柳,阿柳狠狠心肠,有意偏过头去不瞧他。杜荷亦不知所措地转头去瞧长兄,到底年纪小,迷惑不甘全写在了脸上。
    “阿构……”穆清若有所思地直视了他好一阵,“我若予你重罚,你可服气?”
    杜构咬了咬下唇,冷冷道:“院中各人皆可明证,分明是阿延不敬兄长,母亲亦亲眼见着他挥拳打人,下罚时又不计较原委,反倒是他罚得最轻,如此不论缘由,不分青红,恕儿难服。”
    穆清不怒反笑,偏过头朝着他一扬下巴,“故此我才说原是你这个做长兄的不是,当真要我计较个明白么?”
    杜构的愣了一息,脸色霎时垮了下来,慌忙闪避着穆清略显犀利的目光,抬手躬身一礼,“母亲见教得极是,儿子知错了。”
    “你原是个聪敏孩子,既知错了,这罚……”穆清上前两步,扶起他一直躬着的身子,忽觉这张面竟是像透了早已逃往关外的郑官影,不仅形象,更是有七八分的神似,这行事做派,亦如出一辙。刹那间,她仿佛重回彼时,不觉失了失神。
    “儿子自当认罚。”杜构那少年成长中的粗哑嗓音,一下激醒了她。
    穆清稳了稳神,深吸了口气,“老子《道德经》,想来你开蒙时已学过,由今日情形来观,大约学得太过粗浅,或未得其精要。其中《水善》一篇,尤为重要,你便以‘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为题,行文一篇,莫要华丽措辞,冠冕堂皇之语,深刻为要。”
    当下三人俱领了罚,穆清散了众人,便与阿柳一同回正院。
    进了正屋,见左右无人,阿柳这才局促不安地道:“我瞧着,还是将阿延同大郎二郎分开念书好些。阿延他,性子倔强刚烈,我便是教训再三,也保不齐日后再动手。”
    “阿延刚烈不假,却也是实诚孩子,我自小瞧着他长大,教养也多是克明给的,我看错不了。”穆清在矮床上坐下,伸了伸腿,随意地靠在一只锦靠上,“今日这事,我瞧得明白,虽说阿延动了手,错倒并不在他。”
    阿柳“啊”了一声,吃惊地向前倾了倾身子。
    “大约是阿构挑唆着阿荷作下些甚么,或说了些甚么,有意惹恼了阿延。那里一闹将起来,阿构身边的小厮便来报予我知,待我一入偏院,刚好令咱们瞧见阿延动手打人那一出,他又‘适时’地上前以身护住阿荷。咱们去的并不急,到那院子之前,他有那么多时机劝解拉架,下人们碍着身份,拉劝不得,他总还能劝一劝罢,何故偏要等咱们到了,在咱们的眼皮子底下才现了长兄模样?”
    穆清轻轻一声哼笑,接着道:“我以《水善》罚他,他自知教我看穿了他暗底里的算计,故也不敢再顶撞。旁人教他蒙了,瞧不透他的那点子小心思,难不成当我也看不透么?小小年纪倒是学着耍弄手段,将来大了,倘或稍有偏斜……”她倒吸了一口凉气,蹙眉摇了摇头,声音渐弱下去,倒像是说给自己听的,“……若是不狠加约束,日后要承袭了门楣,克明干干净净的名声,怕是要折毁在他手中。”L

☆、第一百九十九章 李代桃僵(十六)

春色盎然中,满长安的人都依照着惯例竞相往城外的曲水边跑,离着曲江最近的启夏门,自然成了这几日中长安诸多城门中最为繁忙的一个。
    然而此时一旁紧靠的明德门却夺了启夏门的光彩。每逢秦王整肃队伍开拔出城时,城中百姓都犹为亢奋,男女老幼,不约而同地聚在大道两旁,大有箪食壶浆以迎王师的架势。其中不啻有心存念想欲要一睹秦王及诸将神采的少女,亦有想瞧一瞧秦王左右不离的那位女将的好事者。
    英华的姿容已至极盛之年,眉目如星,口含丹朱,一袭红火的戎袍衬得她白皙的肤色,更是在峥嵘中显出了诉说不出的妩媚,自攻取长安城始,阵前冲杀,战功累累,又因年及双十,仍是云英未嫁,故此她每一次出现在众人眼前时,少不得要惹起一阵驿动。
    赵苍不紧不慢地随在骁骑营队伍中间,不时瞄向前头那抹红艳跃动的身影。英华偶一回头,不经意间瞧见他灼烈的注视,多少有些尴尬,却也不厌烦他,便快速地朝他扯一扯唇角,勉强算是一笑。
    这一笑在赵苍眼里宛若春花齐放,柔波无边。他低头偷偷抿唇笑了笑,不禁暗忖,原她自己许的诺,待剿了王世充,平定东都后,便聘嫁予他,而今终是到了出征东都这日。开拔前探明东都眼下饥馑肆虐,遍地饿殍,想来这一战不至十分艰辛,离他迎娶之期不觉又跨进一步。甚么郡夫人的尊荣他倒从不曾巴望过,但求后半世携手与共。
    穆清再一次立在城楼的垛口目送她的至亲出征,心口早已气定神闲,甚至还有些高兴。照着眼下的局势,此番该是最后一次大征,待终结此役,她便再也不必随时等着杜如晦告知她要出征的消息,再不必擦拭家中那两副甲胄。不论朝中的争端如何的云卷波诡,能不去沙场屠敌总是要好些的。
    长孙氏一如既往地站在城垛的另一侧向她颔首微笑,她的肚腹再一次高高隆起。可想见曾经她可望不可及的垂怜。如今已是盛极,也算是不辜负了她一番苦心。穆清朝着她遥遥偏头一屈膝,抬头时目光却对上了一抹轻佻的笑。站立于长孙氏身后的,正是如今纲领皇家护卫的宁远将军贺遂兆。
    胡大郎回了长安,贺遂兆亦回来了。穆清心中咯噔一下,不由又将他那张若无其事笑嘻嘻的脸掠上一眼。眨眼间,恍若瞧见他冲着自己点了一下头。抬手随意摸了几下鼻子,有意无意地比一个三的手势。
    这是何意?穆清蹙起眉头不得其解,碍于人多眼杂,又不敢多瞧。再转脸去看出城的队阵,早已瞧不见人影,只留下一条浓厚的黄龙似的烟尘。
    自明德门至永兴坊的一路。穆清都闷在车内,脑中一遍遍过着贺遂兆方才的怪异举动。若说他是无意为之,实是有违他一贯的行径,若说是有意,那个三的手势又是要向她传递甚么。
    她心烦意乱地猜测许久,并不见有丝毫头绪,也不知车行至了何处,只听闻车外人声渐兴,夹杂着车马粼粼的喧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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