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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谋-第1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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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抄经一事,甚是讲究,须得沐浴斋戒,净手焚香,在净慈寺中住上几日,潜心抄誊。少不得要接了七娘去寺院中住个十日,不知……杜尚书可舍得否?”高密长公主面上起了促狭,话音刚落,自己倒先掩口笑起来。
    要在寺院中住十日?穆清心头一动,这倒也好,这些日子来,访客络绎,杜家来投的族人亦是不断,确是扰得她心浮气躁,能躲几日清静也是好的。她的目光往一旁立着的高丹娘身上一扫,只是她若不在府中镇着,还不知那几个要翻出甚么浪来。
    突然,她心头有个不成形的念头匆匆掠过,连日无暇处置扫除这些埋在身侧的隐患,暂且只能走一步瞧一步,既已走到眼下这一步,或许,正是一个绝好的时机。L

☆、第二百二十三章 茫茫大梦(七)

穆清送走了遂心如意的高密长公主,已近日中。见丹娘仍在偏厅内,不免拉过她的手温言安慰一番:“切莫往心里去,你原就在宫中,自然也知道长公主们的做派。不必说你我,便是皇后,亦是不会同她们较真。”
    丹娘屈了屈膝,嗫嚅道:“婢子省得。”
    穆清不觉微挑了挑眉,偷偷在心底叹了口气,好端端的一个小娘子,平白被人当枪使了,终究没甚意思,若肯就此撂手不与她为难,便罢了。想到此,禁不住脱口而出:“你可想要回家?”
    丹娘睁大眼睛,忙不迭地摇头,“丹娘的家不就在此么?自出宫那一刻起,为奴为婢也是要在杜府落根的。”
    穆清拂去心头的那一点怜悯,不动声色地撇了撇嘴,“难为你了。”言罢遣了她下去歇着。
    阿柳抬头望望天,默算了算时辰,“大约已是午时了,七娘是要去东市用午膳,还是在家中?”
    阿柳连问了两遍,却未得穆清的应答,却见她脚下步子仍旧走着,目光落在远远的某处,阿柳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远处游廊上提着竹篮走来的正是陆阿原。
    “这真真是各路神仙都有了。前一阵七娘病着,她屡次求见不得,干脆便隐了形,前两日还推说身上不好不愿出来,今日怎就好了?”阿柳撇了一眼,口气尖利不留情面。
    “只依你看,阿原比之丹娘如何?”穆清侧头低声问道。
    阿柳想了片时,眼看陆阿原将到近前,才迟疑着回道:“丹娘瞧着柔弱,又是那样的好容色。多少惹人怜些。这阿原眉目精明,暗怀心事,也不知她心里打的甚么主意。自是丹娘更容易摆布。”
    穆清轻轻哼笑一声,缓缓摇了摇头。转眼陆阿原含笑走到了她跟前,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她臂弯间挎着的竹篮里散发着淡淡的奇异香气,却因盖着布帛,看不见里头装着甚么。
    穆清深吸了口气。脸色微微一变。陆阿原仿若不曾注意到。笑嘻嘻地道:“听闻今日是夫人生辰,夫人郡望余杭,阿原好事。采撷了一筐芥菜花,依着江南风俗,煮了一篮子芥菜花,还请夫人尝尝做得可还有几分江南风味。”
    阿柳目光警惕地在她身上扫了两圈。她却毫不在意,满脸的笑容。笑得极为诚挚。三人一同慢慢向内院正房走去,穆清手中捏着一枚鸡蛋,凑到鼻尖下嗅了嗅,“果然有江南的气息。难为你想得如此周全。”
    受了夸,却不见阿原高兴,脸上的笑意反倒慢慢褪了去。走了好几步,方才黯然叹息。“夫人可想过再回江南去看看?”
    穆清一怔,顺着她的话应道:“日后有了闲暇时光,自是想回去一遭的。”
    “阿原每年生辰时也极想家,也不知此生还有无机缘再回去……”说着她垂下眼眸,默默走路,再不出声。
    穆清走在稍前的位置,听了这没头没脑的一句,不由扭头去看她。阿原突然抬起头,好似鼓足了勇气,直直地望向穆清的眼睛,不闪不避,眼神中的坚定祈望教穆清吃了一惊,她分明是有话要对自己说。再回想年前病中,阿柳说她曾几次三番求着要来服侍,穆清豁然明了,她定是有紧要话,寻着一切机会要当面同自己讲上一讲。
    待进了正房,阿原放下手中的篮子,又端端正正地行礼,重说了一番生辰的贺词。穆清指了指她身边的篮子,吩咐阿柳:“这芥菜花鸡蛋原是要众人分食才于寿星有益的,你便匀出大半,去各院分了,再留几枚予阿郎尝。”
    阿柳何等的眼力见识,立时知道穆清这是要与阿原密谈,使她去望风约束住一干仆从,不教人听了壁角去,当下忙应了,拎起篮子挑帘出门,顺手带上了屋门。
    “有甚么话,便坐下说罢。”穆清在她惯常所坐的几案边坐下,指了个座予阿原。“这里再没旁人,你既打定了主意要与我说谈这一场,必是肯信我,那便直说无妨。”
    再看那阿原,也不敢坐,立在原地彷徨了半刻,一闭眼一横心,噗通一下跪倒在地。“夫人明鉴,阿原不敢欺瞒,阿原不愿作杜尚书的妾室,还求夫人放归故里。”说着竟是直直地磕下头去,额头闷声触地,趴伏着不肯起来。
    穆清心内一阵翻搅,好一句不愿为妾室,当年英华亦是这么说,话音犹在耳。穆清暗暗叹了口气,放柔缓了声调,“你且起身,将个中缘故好好说一说。”
    阿原直起背脊,仍然跪在地下,眼中已有了几分泪光。“禀夫人,阿原也是好人家出身,自小没了阿母,跟着姨母过,姨母也是体面人家,琴棋书画皆有习学。阿原同姨表兄自幼青梅竹马,阿爹与姨母原也说过只待及笄,便要过门的。岂知,岂知,去岁继母也不知通了甚么路数,竟要将阿原送入宫中,只说有大好前程。”
    “阿原不知甚么是大好前程,只一心一念要同姨表兄一处。可宫中要人,籍册都递了上去,岂能容我一个弱小女子抗争?阿爹亦是无奈,谁人敢与官家理论?也只得乖乖进了宫。进宫跟着裴司簿学了三两个月的规矩,原以为只充作寻常宫人使唤,料想着只须安心候等,如遇着旱涝祈天或圣人开恩,总有机会能放出宫去。不曾想,三两月后,便被送来了此处,阿原方晓悟,原是暗地里被送来作蔡国公府上的妾室的,倘若真定下了名分,日后便是……便是……想再见我那姨表兄,堪比登天,或缘分未了竟见着了,也只是陌路人……”
    说着阿原又伏身在地啜泣起来,语不成调,情难自已。
    穆清目光在她身上转了几圈,最后落在她因哭泣微微耸动的肩膀上,定定地看了片刻。见她一副破釜沉舟的形状,心中已信了大半,却又不敢十分地信,一时举棋不定。
    陆阿原泣了一阵,渐镇定下来,掖了掖面上的眼泪,“先前在宫中也闻得夫人杀伐决断。洞悉果决。故在夫人面前,阿原能言的便直言,有些话恐牵累家族不能言说的。也绝不诳语。我心知夫人必不肯深信我,这也难怪,咱们这六人终究是皇后送进来的,只是阿原眼下别无他法。惟有强张起胆子,来求夫人。自是不敢白向夫人讨要身籍,只求与夫人作成一桩互易。”
    穆清暗暗自嘲,自己早年作下的那些事,或为自保。或仅是为了替杜如晦谋算,到了今日,竟是被人传出了这样的声名口碑。她皱起眉头。呵斥道:“你这婢子满口胡言,天家的心意也敢胡乱揣测么?”
    “阿原不敢。阿原心不向任何一边,只愿夹道行进,全身而退。”阿原再伏下身,沉闷的声音中还夹杂些许哭音,却蕴含着孤注一掷的决心:“夫人信也罢,不信也罢,于夫人不过是一念之间,于阿原却是生死之别。如今阿原人就在府中,我若敢别有用心欺瞒夫人,亡失一名婢子,也不过是向宫内告禀一句的功夫。”
    穆清心中已无疑虑,这样聪慧的女子,若非为情所困,是绝不会做出这样肆意决绝的事来,倒也令人动容。她不露声色,凉凉地问道:“既如此,你且说说,想与我互易甚么?我却也要掂量着看值不值,绝无必然应许的道理。”
    阿原从地下直起身,面上已松缓了下来,深深吸了口气,尽量放稳自己的声调,“皇后殿下送我六人来此,所为何,阿原不能说,以夫人的心思或早已参透,请夫人莫再相问。阿原冷眼旁观着,杜尚书清风朗月的人品,对夫人之外的女子并不存甚么念想,这是夫人之福,我六人在这府里只是摆设,更是甩抖不掉的包袱。阿原斗胆料定夫人必是不愿背负这包袱,如此,阿原替夫人效犬马之劳,甩开包袱,事成后求夫人将阿原放归故里,只向宫内报病亡。若得夫人成全,大恩大德阿原没齿不敢忘。”
    穆清目光灼灼地盯了她好一阵,她便长身跪立在地下坦然坚决,不闪不避。忽然穆清轻轻笑了数声,从座中立起,走到阿原跟前,伸手搀扶起她,似乎方才的哀诉恳求从未发生过。“你的心思,我都明白,自古最是痴傻的便是咱们女子,但愿你那姨表兄还在故里守等你归去,不教你白搏一场。”
    阿原顺着她手腕上的气力慢慢站起身,面上哀戚、惊诧、欢喜的神情来不及替换,亦顾不得腿脚涩麻失觉,提裙又要下拜,“夫人慈悲,阿原……阿原……”
    “莫忙着谢,却也要瞧你有无这本事。”穆清架住她的胳膊,不使她再拜,心底却默点了好几下头,这女子心思缜密,大胆不怯,说话做事条条框框纹理清晰,甚是难得。若不是她为情所困胸无野心,将来还不知会如何。
    这一来二去,早已过了午膳的时辰,阿柳各处分派了荠菜花鸡蛋,转至厨房,见厨娘颇为应景地制了百岁羹,便携了两碗带至正房,与穆清二人就着荠菜花鸡蛋一同吃了,权当是对付了午膳。
    阿柳一面吃一面听穆清将阿原的事略略地讲了一遍,不禁停下筷箸皱眉问道:“这便信了她?万一她存个歹心,或为在皇后跟前邀功,故意给咱们下套……”
    “阿原是个聪敏的,个中得失,自是仔细打量过。她心里大约也明白,即便无她帮手,她六人也是迟早要清理出府的,她早投了我,还能有机会替自己讨要到些甚么。一等伶俐的小娘子,可比我当年强得多。”穆清笑晏晏地说着,无端就想起了自己昔年为躲杜淹,被迫着从吴郡向江都奔逃时的狼狈,忍不住掩口笑了好一阵。
    及午后,阿柳催促着她更换了新制出的八幅湘色长裙,压了暗卷草纹的白色襦衫,重梳了发髻,好往东市去赴杜如晦之约。梳发时,忽闻阿柳低低地“呀”了一声,执着银篦的手半悬着滞在了穆清头顶上方。
    “又何事惊惊乍乍的?”穆清从铜镜中望了她一眼,见她脸上一副不置信的样子,掺杂着几丝难过。
    “七娘算到今日,才三十有二,竟已有了白发。”阿柳从穆清头顶轻轻巧巧地挑出一根发丝,托在手掌中,“可要拔了它?”
    穆清微一点头,想着又无甚意思,刚要阻止,阿柳已快手快脚地将它连根拔了出来,小心地放到她跟前的妆台上。
    穆清低头望去,确是一根雪白的发丝,细细长长一根,白如雪,在深色的妆台上静默地躺着,似乎发出幽幽的冷光尤其扎眼,她抬臂随手将白发拂落,“一根白发罢了,谁不生?总有霜满头的那日。”话虽说的淡薄,终究也还有颗寻常妇人的心,总不免隐隐喟叹华发早生,年华易老。
    这份薄薄的哀伤直到她在康三郎酒肆的隔间内见着杜如晦时,仍未散去。便是康三郎抖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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