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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双厚是何其聪明的人,就她这一个眼神,他便看出了两人之间必定有什么事,而且这孩子害怕程东,他扭头看了程东一眼,程东恭敬地颔首,转身走出屋子。
唐宅很大,一楼有两个客厅,一个主客厅,一个小客厅。
卫双厚显然是熟悉这里的,拉着颜言直接去了小客厅,唐震跟自己的老朋友打了招呼,让他们四处逛逛,他也跟着去了小客厅。
“孩子,你今年多大了?”卫双厚问。
颜言回答:“23岁半。”
“哦?”卫双厚爽朗地笑了起来,“真是个可爱的丫头!”
颜言不知道他这话到底是赞扬还是反话,所以一张脸涨得通红,低头抿着嘴不说话。
“卫叔叔是要喝点茶水还是咖啡?”唐震问。
“白开水,茶和咖啡都不喝了,白开水才是生命之水。”
“好,我去给您倒。”侧脸对女儿说:“言言,不必拘谨,陪卫爷爷聊聊天。”
“嗯。”
卫双厚这会儿没说话,但眼睛一直却没离开颜言,那眼中带着难以言喻的喜爱和喜悦,他微微地点着头,在心里道,太像了,简直太像了。
颜言不知道他到底在看什么,被他看得直发毛,心里嘀咕,这老头儿到底看什么啊?不会是……耍流氓吧?
转念一想,怎么可能!
她被自己这个荒唐的念头给弄得脸更红了,嘴唇动了下,“卫爷爷,您是卫老师,卫昭老师的爸爸吗?”
卫双厚一愣,随即点点头,“看来卫昭是你的老师。”
“嗯,他是我的老师,对我很好。”
“这个卫昭,竟然没跟我说他跟你认识,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他!”
“卫叔叔您这是要收拾谁啊?”唐震端着两杯水进来,“卫叔叔,您的白开水,言言,我给你热了杯牛奶,你呀,要多补充营养,吃胖点才好看。”
卫双厚赞同地点头,“对,你爸爸说得对,要吃胖点,别学现在的女孩子,都瘦成那样子,不健康还不好看。”
“谢谢卫爷爷,谢谢爸爸,我知道了。”
唐震挨着她坐下,问道:“卫叔叔这次回来是打算在家多住一段时间还是停几天还要走?”
“还没确定呢,不过住一段时间的可能性比较大,阿震,你这闺女能不能跟我住一段时间?”卫双厚直接开了口。
唐震显然没料到这点,所以是一愣,下意识的看向颜言。
颜言更是一脸的慌乱,她本来就对这老头儿有些害怕,要是跟他住一段时间,尤其是他身边的那个姓程的男人,天呢,她会疯掉的!
不要!千万不要!
“丫头你别害怕,我没别的意思。”卫双厚见她脸色难看,猜到是自己的莽撞吓到了她,连忙解释,“不瞒你们说,丫头,你跟我一个故人长得太像太像了。”
在得知颜言是唐震跟楚品然的女儿后,卫双厚对她做了详细的调查,这才发现了一个令他震惊不已的秘密。
楚品然的原名叫颜岚,她的母亲于粟是卫双厚的初恋情人,他们在一起了很多年,却最后因为父母之命难为,最终两人分开没能在一起,这一直都是卫双厚的遗憾。
后来卫双厚虽然娶了门当户对的大户人家的小姐,但是日子过得并不幸福,他的太太在生下他的儿子卫昭后得了产后抑郁症,自杀死了,而且差点也把卫昭给掐死。
在妻子死后,卫双厚一直试图寻找于粟,但一直没有她的消息,多年后才从一朋友那里得知,她已经嫁人了,还有一双儿女,他便断了自己的念想,没有再去打扰她。可心里却一直保留着曾经的那份美好,这么多年他自从妻子离世后,他就再也没有娶妻。
以前的时候,卫双厚就对楚品然十分的喜爱,只因为她跟于粟长得有些相像,他把楚品然当成自己的女儿来看待,那时候卫家几乎成了楚品然的第二个家。
也是在卫家,楚品然认识卫昭,她比卫昭大了三岁,但这丝毫不妨碍卫昭对她的喜欢。
只是那时候楚品然已经爱上了唐震,所以她拒绝了卫昭,可卫昭并没有死心,他希望有朝一日自己能够感动她。
卫双厚对儿子对楚品然的感情是看透去从不说透,因为他打心眼里也喜欢楚品然,所以如果楚品然能够做他的儿媳妇,他求之不得。
但最后楚品然为了避免尴尬就很少再去卫家了,再后来她嫁给唐震,然后就传出她死亡的消息,卫双厚为此难过了好长时间,生病在床上都躺了两个月。
只是有时候造化弄人,楚品然当年没死,却最后还是死了。
如今看着跟前这个孩子,她跟她的妈妈长得像,但跟她的外婆长得更像,如果拿着她跟她外婆的照片,几乎都分辨不出来到底谁是孙女,谁是外婆。
“于粟你听说过吗?”卫双厚问。
颜言一愣,他口中的故人难道是外婆?
他跟外婆认识?
她点了下头,“我没见过外婆,但是听妈妈提起过她。”
“你跟你外婆长得很像,几乎一模一样,改天你去家里,我拿她的照片让你看看。”
卫双厚又说:“丫头,以后叫我爷爷,别叫卫爷爷,好吗?”
颜言怔了下,随即点头,这个男人当年大概是喜欢外婆的吧?只不过,她跟外婆长得是否一模一样,她还真不知道,因为她没见过外婆的照片,妈妈也没跟她说不过。
“以后要是有人敢欺负你,你就跟爷爷说,爷爷替你出气,就是你爸爸,爷爷也照样收拾他!”
颜言笑着回答,“好!谢谢爷爷,以后有爷爷照着,估计没人敢欺负我了,就是瞪一下眼睛估计都不敢。”
“最好如此!”卫双厚笑了起来,“你这快放假了吧?放假后有什么打算没有?跟爷爷一起去环游世界怎么样?”
“环游世界?”颜言以前的时候还真做过这样的梦,梦想着有一天自己挣了很多很多钱后就去环游世界,看遍全世界,在世界的没一个角落都留下自己的脚印,只是后来现实一点点将她的那些梦给打碎,如今她连想都不敢想。
只是,今天他的话却突然一下子将那些破碎的梦给粘合了起来,她有些蠢蠢欲动了。
卫双厚见她眨巴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模样真是可爱极了,他忍不住就笑了起来,“想不想去?F国的薰衣草庄园据说是全球女孩都想去的地方,大片大片的薰衣草,好看的不得了!”
颜言更心动了,却还在犹豫,暑假的时候她想跟人学插花,打算等明年的时候自己先试着开一家花店,然后等过两年有钱了她要自己建一个花棚。
唐震见她在犹豫,就说:“想去就去吧,出去放松放松放松,你不是跟我说你以后想开一个花店吗?F国那里不仅仅有薰衣草,各种花都有,你可以去看看人家是怎么种植培育的,兴许日后还能从国外进口花来卖。”
他想利用暑假的这段时间让她跟聂霆炀把婚给离了,他一直都不赞成她跟聂霆炀在一起,无论聂霆炀对她怎么样,他都不会让他们一直就这样生活在一起。
聂霆炀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十分的清楚,这个人阴险狡诈,跟她结婚的意图十分的明显,一是为了唐氏集团,而是为了聂老爷子手中的创世。
他不会让自己的女儿成为聂霆炀追求利益和权势的牺牲品,当然也没有人能够将唐氏占为己有,唐氏是属于唐家的,属于那些为唐氏付出血汗的人,而不是那些虎视眈眈的小人。
颜言想了一会儿,郑重地点点头,“好,那就先谢谢爷爷了,等我放假了,把手头的工作安排好,我就跟爷爷一起去周游世界。”
“好好好,爷爷可等着你了,你可不能到时候变卦。”
唐震这会儿出去了,颜言犹豫再三还是问出了口,“爷爷,刚才您身边的那个人是谁啊?您的保镖吗?”
“你是说程东吗?他是我的管家,一直都跟着我,为人有些刻板,但心眼不坏,那会儿他的样子吓着你了吧?”卫双厚盯着她,他一开始就料到了她跟程东之间有什么事,看来他没猜错。
颜言扯了下嘴唇,笑得极其的勉强,“嗯,有点,他也不笑,看起来有些吓人。”
“他这个人很少跟人说话,你以后见了他视同他是个透明人,不用搭理他就行。”
视同透明人?
怎么可能!
颜言的心跳得很乱,虽然当年她做代孕妈妈的事情现在已经是人尽皆知了,而且她的儿子也找到了,可最近有一种越来越清晰的感觉,觉得当年的那个人跟董凯一点都不像,尤其是那身材和他身上的味道。
她几乎找不到一点熟悉的感觉。
所以她想确定,当年那个人到底是不是董凯,甚至她开始怀疑,董俊到底是不是她的儿子。
她将她的照片和董俊的照片做了比对,几乎都找不到一点相似的地方,可不都是说儿子像妈妈多一点吗?
这个怀疑越来越强烈,甚至她都有一种冲动,那就是跟董俊去做一个亲子鉴定,看看他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儿子。
可她却又怕真的不是,因为如果那样,她还要重新开始寻找她的孩子,她害怕寻找,那是一个没有尽头的一件事情。
所以有时候她又在自欺欺人,她告诉自己,董俊其实神情是像自己的,他是自己的儿子。
如今见到了那个男人,她却又想从他的口中去确定,当年的人到底是谁,因为如果她跟董俊做了亲子鉴定,董俊不是她的孩子的话,她还是需要知道到底那个人是谁。
……
晚餐开始的时候,颜言接到了一个电话,就去外面接电话了。
走出门口的时候她看到了站在门外的程东,她抿了下嘴唇,挂了电话后她鼓起勇气主动走近他。
还有两米的距离,就听到一声清冷低沉的声音响起,“不要再上前!”
颜言一愣,以为脚底下怎么了,低头看看却也没看出什么,但她并没有再动,抬头看着不远处的男人,然后又心虚地看了看周围,发现没人,她这才小声说:“我想跟你说几句话,离得远有些不方便。”
程东扭头看她,算是同意了她上前,但她却没敢靠那么近,距离他差不多一米的距离停下来。
“你还记得我吗?”她问。
程东冰冷的目光将她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唐小姐,我们以前见过吗?”
“不,我姓颜,随母姓,我叫颜言。”当年她做代孕妈妈的时候报的是自己的真名,因为要提供卡号和身份证,所以她就算是想用假名字都没办法。
她这会儿,是在提醒眼前这个人,而且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那个人的脸,观察着他面部的反应。
出乎她的意料,程东并没有任何异样的反应,一张脸依然冷得跟结了千年的寒冰似的,“抱歉,颜小姐。”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我们不曾见过,何来记得?”
“……”不曾见过?颜言抿了下嘴唇,他真的不记得她了吗?
看他的表情不像是在说谎,可是,这种人城府极深,又岂会心思表露在脸上,所以她又问了一遍,“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当年……”
“言言,电话打完了吗?该吃饭了。”晚上一直跟唐震那些老朋友在聊天的聂霆炀,这会儿颜言才见到他。
话没有问完,她不好再问,就转身离开,临走前说:“抱歉,打扰了。”
程东依然是没有任何的反应,放佛她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