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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听到她的呼吸粗重,他还以为她是紧张,不至于紧张得昏过去了吧?
“颜言,你醒醒,醒醒!”
忽然意识到什么,他连忙按下车窗。
车外的新鲜空气吹进来,颜言感觉空气里的氧气渐渐又浓稠起来,她好像又能呼吸了,慢慢地她睁开了眼睛。
自己刚刚是怎么了?好像突然失去了意识,可好像又不是,到底是怎么了?
四目相对,她从那黝黑的瞳仁里看到的是惊慌失措,他是在为她担心吗?
等她去确定的时候,那惊慌失措已经消失,是他一贯的深沉内敛。
一定是她看错了,他怎么可能会为她担心。
“看来你很紧张啊,太太。”聂霆炀直起身,一颗心还在不正常地跳动着,幸好他没有心脏病,否则他这会儿估计就在医院了。
额头上传来一阵钝痛,颜言抬手抹了下额头,倒吸一口冷气,“聂霆炀,你是不是又急刹车了!”
聂霆炀睨她一眼,同时扣好安全带,不紧不慢地来了句,“是你自己没有系好安全带。”
颜言低头一看,自己果真没有系安全带,难怪会磕到。
不对呀,她明明记得她系了呀!
扭头去看身边的男人,他正要启动车子,从那张跟谁欠了他多少钱似的臭脸上也看不出什么,难道是自己记错了?
手拉着安全带系好,她咧着嘴揉着头上的包,真是倒霉,以后再也不坐他的车!
聂霆炀偷偷用余光看她一眼,挺老实地靠在车座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晚上吃饭了吗?”他问,一直这么沉默着真是压抑,作为男人,他还是先开口吧。
这次,颜言倒是给了他面子,虽然语气十分生硬,“没有。”
“想吃什么?”
“想吃什么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聂霆炀今天并不想跟她吵架,所以咽了咽气,努力的克制了一下情绪,“我请你吃饭,这样总行吧?”
可某人并不领情,“不需要,我自己有钱。”
“身为丈夫,请妻子吃饭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是吗?”颜言冷笑,“真是难得有你这个心,可是不需要,我们都是要离婚的人了,不用装出一副好丈夫的样子,知道吗?这样真让人恶心。”
聂霆炀抿了下嘴唇,“我今天不想跟你吵架。”
“那就停车,放我下去。”
聂霆炀没搭理她,好一阵子才开口,“我以后不强迫你,你不愿意我们就不做,这是我最大的让步,我只有一个要求,以后不许再提离婚这回事。”
颜言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这男人这么厚脸皮呢?
为了达到目的,牺牲婚姻,真的很有意思吗?
深吸一口气,她也不想吵架,今天无论如何她都要跟他把这件事聊清楚了,“说吧,要怎样你才肯跟我离婚?”
“我说了,能不提离婚吗?”
“不能,我不管你现在怀揣着怎样的心思,这个婚我早晚要离。”
聂霆炀的情绪彻底失控,“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你非要离婚?我承认,这段时间我是冷落了你,但是这段时间不是情况特殊嘛!卫子姗死了!因为我死了!跳楼自杀!”
车子猛然晃了一下,吓得颜言的心差点就到嗓子眼的位置,因为差一点点车子就撞到了旁边行驶的大货车上!
她今天是来跟他谈离婚的,不是来跟他同归于尽的。
“聂霆炀,你把车停在路边,或者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停下。”
似乎她的话提醒了聂霆炀,本来他还在为刚才的不小心自责,可紧跟着他却故意不小心起来,吓得她握着把手连连大叫。
“聂霆炀你停车!停车听到没有!”
“没有,反正死我一个不如死我们一对。”聂霆炀在车速飞快的路上玩起了漂移,左一下右一下,玩得不亦乐乎,周围刺耳的刹车声和谩骂声不断。
颜言实在是受不了了,她快要崩溃了!
“你停车!”
“还敢提离婚吗?”
“……不提了,你停车!”
“你要是敢骗我,我就拉你跟我一起陪葬。”
车子正常的行驶,最后停在了一个公园入口的停车场。
颜言被弄得一阵恶心,下车蹲在垃圾桶旁边直吐。
聂霆炀体贴地站在她身后,一张纸巾一张纸巾地递给她。
本来中午就没吃多少,颜言几乎把黄疸都给吐出来了,吐完后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异常的惨白。
“想不到你竟然这么胆小,我还以为你胆子挺大。”走进公园,颜言几乎是被聂霆炀抱着肩膀抱进去的,因为吐完后,她实在是没一点力气了。
脸靠在他的身上,她无力地吐出一句,“你就是个疯子……”
“你早就应该知道,你男人我本来就是个疯子,所以你最好还是别激怒我,否则我要是发疯起来可是真的不要命。”
“BT……”
“应该是这样。”聂霆炀大言不惭,扶着她在一长凳上坐下,把她抱起来坐在自己的大腿上,“用不用给你买点吃的补充一吓体力?”
“谢谢你的假仁假义。”
“瞧你说的,我是你男人,我要是假仁假义还有人对你真心实意吗?”
颜言休息了几分钟,感觉好多了,从他怀里下来,坐在长凳上。
他却伸出有力的手臂,轻松地再次将她抱坐在怀里,“铁凳子太凉,你们女人坐久了对身体不好,尤其是子宫不能受寒,否则对以后怀孕生小孩有影响。”
“谢谢你的好意。”颜言回他一个温柔的笑,可转眼却面若结霜,“但不需要!”
她又要下去,却被他牢牢抱着,低声呵斥,“闹两下就够了,还真当回事了。”
“……”颜言的嘴巴气得直抖。
他以为她这是在耍孩子脾气吗?她有那么的无聊吗?
“……”嘴巴张开,一个声音还没发出来,就听他“嘘”了一声,一脸神秘,“你最好还是别说出让自己后悔的话,想清楚了。”
颜言一下子就愣住了,什么让自己后悔的话?
见她瞪着那双大眼睛直直地看着自己,聂霆炀笑了,笑起来眼睛眯在一起,像两个弯月牙,带着些孩子气,竟有些,可爱。
“前阵子你让我帮你查你儿子的下落--”
还没等他的话说完,颜言就跟换了个人似的,抓住他的手,激动不已,“你找到我儿子了?他现在在哪儿?他叫什么名字?你快带我去见他!”
聂霆炀饶有兴趣地看着如此激动的小女人,等她终于不拉着他的手摇晃了,他分明看到她的脸上闪过浓浓的尴尬和不安。
原来也有让她尴尬和不安的事情,还真是稀奇,看来那个代孕儿子在她的心里占据着很重要的位置,不过他猜想,她想要找的应该不是她儿子,而是那个夺走了她的初次,一次又一次在她的身上驰骋播种的男人吧。
不过,他这小妻子这么激动,他如果是告诉她,他一无所获,她会不会杀了他?
“聂霆炀,我儿子他现在在哪儿?他的爸爸妈妈对他好不好?”
终归还是不忍心伤害一个“母亲”,他一向都是这么的善良,“他很好,吃得白白胖胖的,很健康。”
“真的吗?”颜言笑了,那是属于母亲真挚的笑,笑起来很迷人,令人心动。
“聂霆炀,你能带我去看看我儿子吗?”似是怕他不同意,她连忙又补充,“我就远远的看一眼就行,好不好?”
“……”聂霆炀很想说,好,可他只能说:“不好。”
“我求求你了,求求你带我去看他一眼好不好?就一眼,我保证不上前,就远远的看一眼。”
“那也不好。”
“就一眼,就看一眼,我求求你,就让我看他一眼好不好?他一出生就被抱走了,我连看都没看他一眼,我唯一的一张照片是他八个月大的时候去医院里我偷偷藏起来的一张彩超图片……”
她哭了,声音沙哑颤抖,怀胎十个月,即便那个孩子的到来并不是她期待的,可毕竟在她肚子里呆了十个月,是她身上掉下来的是块肉,身上流着她的血液,是她的儿子。
每到天气不好的时候,剖腹后留下的那道伤疤就很疼很疼,每每那个时候,她就会想起那个寒冷的冬天,那个她未曾见面的孩子,耳畔总是会响起他的啼哭声,是那样的响亮,放佛在喊着,妈妈不要离开我……
“聂霆炀,你就带我去看他一眼好不好?”
她眨着带泪的眼睛,长长的眼睫毛上还挂着泪珠,随着眼睛一张一合的眨动散发着刺眼的光芒,令人疼惜。
聂霆炀不敢再跟她对视了,他忽然觉得他欺骗的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一个母亲。
可……当年关于她的一切全都是空白,她能提供给他的信息也少之甚少,她说她当年居住的地方叫滨河花园,是一套别墅,在半山腰上,可是A城根本就没有叫滨河花园的别墅,倒是在半山腰上的别墅群有三个。
他根本就没有办法查,还有她说的孩子出生的医院,叫什么“玛丽医院”,可A城根本就没有玛丽医院,唯一一个带“玛”字的医院是“圣玛医院”,他让人查了,2008年1月1日那个医院出生的孩子有23个,9个女孩,14个男孩。14个男孩中,夭折了2个,因为时间太久了有4个男孩没有查到,其余的几个都跟她做了DNA比对,跟她没有亲子关系。
如果圣玛医院就是她说的玛丽医院的话,她的孩子可能是夭折中的一个,也有可能是没有查到的4个,这都有可能,也或许,都不是。
“聂霆炀……”颜言哀求地拉着他的胳膊,做了一个决定,“你带我去看我儿子一眼,我答应你以后不提离婚,好不好?”
☆、108:先说好了,AA制!
“那个真的就是我儿子吗?”颜言一瞬不瞬地盯着人流如潮的人群中那个背着小书包,走路一蹦一跳的孩子,一颗心飞快地跳动着。
聂霆炀在昨晚上吃了顿饱饭后,今儿的状态却看起来有些萎靡不振,靠在车座上半眯着眼睛,似乎后半夜失眠了。
听到颜言的问话,他眼睛不带睁开地就“嗯”了一声。
“可……那个不是小辰吗?”她收回视线,紧张不安地看着他。
聂霆炀这才缓缓提起眼皮,朝人群中扫了一眼,眼中明显写着:其实我不是有意要欺骗你的。
他显得有些不耐烦,其实从早上醒来他就跟大姨妈来了似的,十分的烦躁,“小辰怎么可能是你儿子,小辰是我跟卫子淇的儿子!”
颜言不敢跟他顶撞,既然小辰不是她儿子,那他刚才指着小辰干嘛?
他是故意拿她寻开心的吗?
心里顿时委屈,眼泪跟着就流了出来。
聂霆炀睨她一眼,越发的急躁,“小辰旁边的那个,胖乎乎的小家伙!”
颜言一愣,连忙扭头,只见聂宇辰的旁边果真走着一个肉呼呼的小胖子,个头比聂宇辰还高一些,正在跟聂宇辰说些什么,手在空中比划着,很有意思。
刚才她只顾看聂宇辰,竟然没发现他旁边的这个孩子,这孩子就是她的儿子吗?
那颗心,就像是失控了一般,都快要跳出身体。
她的儿子?那是她的儿子!
她侧身打开车门,脚已经伸了出去,后背的衣服却被男人强而有力的大手抓住,“你要干什么?”
聂霆炀用力将她给扯了回来,车门直接锁上。
“我……我……”颜言承认,当看到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