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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沈雯。
可沈雯来这里干什么?
某个聂左早已猜到的事实再一次冲击了他的大脑,仿佛午夜的钟声,带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一下又一下地敲在他的心口,响彻在这个寂静的世界里。
难道沈雯她终于沉不住气了么?对于这个女人的心机和城府,聂左再清楚不过,他的心头猛地一凛,下意识地侧头看了一眼仍在安然梦周公的邵欣欣,他不由紧紧地蹙起了眉。
放学的铃声响了,大群大群的小朋友语笑喧阗地从教学楼里跑出来,终归是小孩,对这世界上的各种大自然的力量充满了好奇,他们也不知道打伞,就这样迎着毛毛细雨,牟足劲笑着、闹着,往外跑。萱萱的性格有些孤僻,动作也比较慢,她是最后一批从楼里出来的。她扎着两只羊角辫,背着小书包,倒腾着两条小短腿跑向校门口。
大部分小朋友已经被家长接走了,人头攒动的校门口一下子空旷下来,沈雯却没有上前,还是站在原先的地方。只不过她眼中的沉静早已一点都不剩了,看到那个小人从远处蹦跶过来,越来越近,沈雯的眼波猛地颤了颤。
下一秒,她骤然把伞沿压低,挡住了自己的脸。那一片刻的心虚令她有些无法自持,朱红的唇剧烈地颤抖起来,牙齿上下磕碰发出凌乱的“咯咯”声,就像是从梦魇中乍然醒来一般,无论怎样隐忍,怎样想要控制自己的情绪,她都掩饰不住那悲怆又激动的心情。
倏忽间,她的脸上闪过一丝紧张,眼睛也忽然睁大了。
只见萱萱脚下一个踉跄,就被地上的小水坑绊倒了。
站在数米开外的沈雯几乎是不受控地、条件反射地抬了脚,疾步向萱萱走过去。她的高跟鞋敲在地上又快又急,激起无数细密的水花,花开花落,仿佛是电影里的慢镜头,美得如梦似幻,又仿佛是最残酷最写实的人生,浮浮沉沉终究归于平静,留不住,摸不着。
一把黑伞适时地撑在了萱萱头上,为她撑起了一小片干燥的空间,随即,她被一双手抱了起来。
看清伞下那张脸,萱萱忽然止住了眼泪,脆生生地叫了声:“聂蜀黍!”
“嗯。”聂左淡淡地应了声。
这几天都是邵欣欣和聂左来接萱萱的,有时候两人还会带她下馆子改善一下生活,所以萱萱其实蛮喜欢姥姥不在家的日子。她勾着聂左的脖子,忽闪着眼睛问:“麻麻呢?”
“她在车里。”聂左一手撑着伞,一手抱着萱萱转了身,他下意识地朝树下望了一眼,已经没有沈雯的影子了。
虽然他抱着萱萱这么个小东西一点不费劲,但萱萱还是善解人意地说:“蜀黍,我帮你撑伞吧。”
“不用。”聂左笑了笑,问:“刚才摔疼了?”
萱萱点点头,又摇摇头,“看见你就不疼了。”
“……”小嘴还挺甜,要是邵欣欣有她一半就好了。
聂左把萱萱塞进车里时,邵欣欣才悠悠转醒,她揉了揉眼睛,惊讶地问聂左:“我错过什么了?”
萱萱乐颠颠地抢了白:“你错过我和聂蜀黍秀恩爱了。”
“……”卧槽,现在的小孩真了不得,都哪儿学得这些词儿啊!
直到红色奥迪驶入稀薄的雨幕中,沈雯才从树后走出来,快步走向对街的一辆跑车。她收起伞,坐进驾驶座,把脸埋进方向盘里,单薄的肩头轻轻地抖动着。
如果不是聂左突然出现,刚才把萱萱抱起来的人就是她了。可是,远远地看到聂左的那一刹那,她本能地驻了足,本能地选择了落跑,她只能藏在树后,眼睁睁地看着萱萱被别人抱走。
明明只有几步之遥,她却不敢,亦不能走上去。
她就像开在阴暗角落里的罂粟花,永远见不得光。
**
回到水榭佳苑果然又是九点了,幸好邵欣欣带着聂左蹭了王嫂的饭吃,不然再去外边吃恐怕更晚了。
“我先洗澡。”聂左拿了条大浴巾,一进门就奔洗手间去了。
邵欣欣还不知道他那点心思,只要一回到家关起门来,这男人看她的眼神就像狗看肉包子,时时刻刻准备着……占她点儿便宜。邵欣欣抓起遥控器,翘着腿儿窝在沙发里看电视,等着大流氓出浴,换她洗。
就在这时,一阵悦耳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茶几上一闪一闪的手机不是邵欣欣的,而是聂左的。
“你的电话。”邵欣欣没动窝,朝洗手间喊了一嗓子。
怎奈“哗哗”的水流声把她的声音盖住了,铃声又响了几遍,她也没等到聂左回话。聒噪的铃声吵得邵欣欣没法看电视,她探身拿起聂左的手机,准备调成静音。
不料,屏幕上闪烁的名字霎时攫住了她全部的注意力。
喻可薇?
貌似是个女名。
可据邵欣欣的了解,她不觉得聂左会跟什么女人扯上关系啊!而且时间不早了,到底是什么女人会找聂左呢?前女友?小三?追求者?
脑补很惊悚,邵欣欣的理智瞬间就被杀了个落花流水,她举着聂左的手机,仿佛握着个烫手山芋,扔掉也不甘心,挂掉也不甘心。她现在是他的女朋友了,帮他接个电话应该不为过吧?
心念一动,邵欣欣颤抖着指尖,滑屏接听了。她倒是挺专业的,故意不说话,等着对方先出声。
果然,一道温柔的女声响起:“左?”
左个屁,我还右呢!对方亲昵的称呼刺激得邵欣欣的耳膜差点穿孔了,她心里“咯噔”一沉,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宣示了所有权再说,“左在洗澡,我是他女朋友,你有什么事?”
对方顷刻陷入一瞬的沉默。
隔着手机,邵欣欣也能想象出那位叫喻可薇的女人脸上是何种惊讶的表情,她绽出个嘚瑟的笑容,不耐烦地催促道:“你到底有什么事儿啊?”
喻可薇后知后觉地“呵呵”了两声,随即大大方方地说:“也没什么大事,你帮我带句话给聂左。”
“成,什么话?”邵欣欣答应得爽快,那是因为她十分好奇对方会让她捎句什么话。
“儿子,妈祝你生日快乐!”喻可薇笑着说。
儿子?!生日快乐?!
等等,讯息太多、太诡异了,邵欣欣徒剩一脸震惊,她就算长两个大脑都不够消化的!好在她嘴比脑子快,赶紧先对着手机甜甜地叫了声:“伯母。”
“嗨,你好。我没听聂左说他交女朋友了,不过这是好事儿,你们好好交往吧。”喻可薇谈吐不凡,寥寥几句话既不失礼数,也不失热情。
这倒让邵欣欣越发不好意思了,妈蛋的,她刚才脑补的都是什么啊!言归正传,邵欣欣没忘了正事儿,她一个箭步冲到书房,看了看桌上的台历。
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地写着今天是——九月十九日。
她挠了挠脑袋,匪夷所思地问:“伯母,您是不是搞错了?聂左的生日不是九月九号么……”她的命中贵人九九九啊!
哪有当妈的会搞错儿子的生日啊!冷不丁听到这般询问,喻可薇也惊讶了一小下,不过,很快她便恢复了淡定,不以为意地解释说:“聂左确实是今天生日。不过他平时没有过生日的习惯,所以他可能是怕麻烦才没跟你说吧。”
聂左!他在玩什么?!
邵欣欣的脑袋早斯巴达了,耳畔充斥着一片“嗡嗡”声。她再也听不进喻可薇讲的任何一句话,就连握着手机的手都抖得不像自己的了。
但是喻可薇的结语,她却是听到了,而且听得一清二楚。
她说:“有空你让聂左带你来纽约玩喔,顺便陪阿姨喝个茶。”
……纽约!!!
邵欣欣突然觉得她真相了,彻头彻尾地真相了。确切地说,她是在电光火石间,从一个傻蛋变成了真相帝。而这个过程,仿佛是坐云霄飞车一般,根本不容她喘息,不容她平复,一浪接一浪地高/潮震慑得她的心脏都受不了了。
洗手间“哗哗”的水流声,在这时,停了。
聂左赤/裸着上身,只在腰间裹着条大浴巾就出来了,他的头发上还挂着水珠,在灯光下散发着盈盈光泽,他并不介意在邵欣欣面前展露自己的美好身材与性感体格。
他朝沙发里的邵欣欣努努嘴,嗓音低沉温柔:“欣欣,你去洗吧。”
洗你妹!邵欣欣忽地坐直了身板,不苟言笑道:“聂左,我想我们该好好谈一谈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够肥咩?今晚真的还有一更,因为还差4000+才爬完榜单,我又要临时抱佛脚了,泪~~需要鸡血啊!
妹纸们,别忘了给小聂点蜡~
☆、第五十五章
55。
客厅里的气氛不是一般的诡异,沙发里相对而坐的一对男女也不是一般的诡异。邵欣欣穿着进门后还没来得及换下的正装,严肃至极;而聂左,赤/裸着沐浴后还没来得及穿衣的身躯,慵懒至极。不过还好,他的下半身倒是裹着条白色浴巾。
茶几上摆着两张卡片,一张是聂左十分高大上的名片,一张是某烧烤店的VIP卡,这两样东西姑且被当做是呈堂证供吧。
邵欣欣的脸很黑,黑得跟窗外的夜色差不多,而她的眼底还蕴藏着一抹尚未退去的震惊。一时间成了真相帝,惊悚程度可想而知,她有种忘记吃药的虚空感和恍惚感。她做梦也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会以如此震怒的架势来拷问自己的男票,而且不是因为出轨、小三这类十分普遍的情感问题,竟是因为她连对方的身份都没搞清楚,就稀里糊涂地把人领进门了。
“聂总,我应该这样称呼你吧。”邵欣欣嗽了嗽嗓子,先来了个下马威。
听闻这个习以为常的称谓,聂左微微蹙了蹙眉,他不知道这女人的智商怎么突然杀了个回马枪,几天前,邵欣欣可是死活都不信他是CEO的。
对于她此刻后知后觉的震惊,聂左是可以理解的,于是云淡风轻地回道:“我知道你可能一时有点接受不了,不过慢慢会好的。还有,‘聂总’是给外人叫的,你跟我就不用这么见外了。”
见外你妹啊!邵欣欣忽然觉得很无语,明明是同一星球上的物种,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不能沟通了呢!她重重地叹了口气,声音里的凌厉愈加明显:“聂总,你把我当傻子是么?还是你在大洋彼岸过腻歪了有钱人的日子,跑回祖国体验生活来了?你觉得霸道总裁征服傻逼女的故事很好玩吗?你知道么,你让我觉得自己特像傻逼!”
女人咄咄逼人的说辞跟机关枪差不多,饶是素来冷静自持的聂左也有点受不了,他的额角突突直跳,只觉今晚这关会很难过,“欣欣,我承认向你隐瞒身份是我不对,但我是迫不得已的,我来B市是为了调查一宗商业案件,不方便公开自己的身份。”
在邵欣欣眼里,聂左的解释就跟全天下所有的负心汉没什么两样,冠冕堂皇又无懈可击。她当然不为所动,甚至还哂笑了一声,“呵,还商业案件呢,真够高大上的!”
话音落下,邵欣欣的眸光骤然一凛,她一瞬不瞬地凝着聂左,凝着他漆黑似墨的眼睛,字字珠玑地补了句:“我不管什么商业案件,我只在乎我们之间的诚信,基本的诚信,你明白么?”
不知是她忽然说到了重点,还是她眼里闪过的那丝失望触动到了聂左,以至于两人目光碰撞的一刹那,他有片刻的失神,心底的某个地方跟着忽地一疼,那种近乎窒息的痛感仿佛是被针刺了一般。人家都说女人心海底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