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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响起开门声。
不过那人却没有走进去,脚步声离她这边越来越近。
直到那道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阮荨荨趟在床上,懒散地扫他一眼,“有事?”
周时亦倚着门框,面上镇定自若,其实心里早已翻江倒海。
有个问题,他在心里憋了很久,一直想问,却又找不到机会问。
那几个字已经蹦到了嗓子眼。
他没法再咽回去。
良久,他开口,声音嘶哑:“你当初为什么追了一阵就消失了?那半个学期你去哪儿了?”
一句话,又开始拉扯她的思绪。
周时亦走到她面前,拉了张椅子在她对面坐下,似要与她对峙。
阮荨荨揉了揉太阳穴,“没去哪儿。”
周时亦坐着,长腿打开,定定看着她。
她低浅的话语慢慢传开,“那阵子犯了错,被我爸关在家里教育,休学休了半个学期。”
他几乎是下意识脱口而出,“那为什么回来也没找我?”
阮荨荨看他一眼,“你都毕业了,我找你干嘛?”
周时亦发现自己问得有点多余。
她起初追他本来也只是因为一个赌约,中途被人打断,她又是这种没什么好胜心的人,怎么会坚持不懈。
半晌,她又说,“我以为你跟波霸在一起了,因为她那阵好像谈恋爱了。”
周时亦忽然笑了笑,“不是我。”
“嗯?”
“是阿盛,她来找过我几次,阿盛知道我没那意思,就开始追她了,没几天,两人在一起了。”
阮荨荨完全没料到,惊讶地瞪着眼睛看着他。
周时亦:“所以知道阿盛为什么讨厌你了?”
她点点头。
她跟波霸一直以来都不对付,可想而知,波霸肯定说了不少她的坏话。
她叹口气,“他们俩现在还在一起么?”
周时亦忽然站起来,长腿站在她面前,俯下身,双手撑在床上,圈住她,低头在她耳边问:“想知道?”
大白天的,门都没关。
阮荨荨白他一眼,去推他,“爱说不说。”
周时亦低头,吻住她。
阮荨荨推了推,他看上去很瘦,可是身上的肌肉都很结实,像一堵城墙,怎么推都推不动。他稳稳地将双手撑在两侧,加深这个吻。
阮荨荨忍不住仰起头,低喃一声。
周时亦像是得逞一般,弯了弯唇角。
她顿时清醒过来。
妈的,差点被色诱了。
狠狠推了他一把,周时亦似乎没想到,往边上一倒。
阮荨荨抹了把嘴,冷笑,“滚出去。”
周时亦心里也有点气。
这莫名其妙的气性是不是有点长了?
他眼睛看着她,点着头,上下嘴唇连番碰了几次,始终什么也没说,迈腿走了出去。
……
终究是给徐盛理论出一顿午饭来。
丁云杉被徐盛振振有词的论调念得头皮发麻,“100,不能再少了,你们这么多人呢!”
徐盛继续说,“你似乎理解错了我的意思,钱不是问题,问题是隔壁那对情侣,如果他们今晚还这样,我保证,今晚大家都别睡了。”
丁云杉警告了句,“你别惹事啊,不然我就撵你出去!”
徐盛冷哼一声,“你且等着。”
几人下楼吃饭,阮荨荨和周时亦同时从房间出来,两人目光在不经意间汇在一处,然后淡淡别过头。
丁云杉做饭的手艺相当不错。
几人吃得津津有味,大快朵颐。
吃完饭。
丁云杉洗好碗,忽然扯着阮荨荨走到一边,低声说:“荨荨,我想起来陈广中是谁了。”
☆、32
吃完饭,周时亦几人围在旅店门口抽烟闲聊。
白锦辉难得也来了,大包看了眼站在角落里说悄悄话的两个女人,“你们说这两女人整天都在一起,哪有那么多悄悄话好说?”
徐盛边抽烟边刷手机,冷笑一声。
周时亦靠在墙上,目光寡淡。
白锦辉盯着阮荨荨看了一会儿,说:“我怎么觉得这女人看着有点眼熟?”
大包看了周时亦一眼,后者靠着墙吸烟,表情毫无变化。
徐盛懒洋洋接了句嘴,“可不就是,那次来捉奸还拍视频的不就是她。”
“不是,那次我记得,除了那次,我觉得我还见过她。”
大包挥挥手,“美女不都这样么?大眼睛小嘴巴瓜子脸,你看你们家云杉不也是这样,这么看着,她们两还有点像,不过气质不一样。你们家云杉比较冷酷,我们家荨荨比较冷艳。”
徐盛冲大包比了个赞,难得用词这么精确。
“也许吧。”白锦辉狐疑地点着头,下一秒又反应过来,照着他的脑袋就是一记:“你瞎说什么!什么你们家我们家?”
大包摸了摸脑袋,撇撇嘴。
都心知肚明了啊。
丁云杉和阮荨荨两人站在墙角,刻意压低了声音,“你要找的陈广中大概几岁?”
阮荨荨静了一瞬,“具体我不清楚,大致年龄的话在70…80之间。”
丁云杉给她了一个肯定的眼神,“那准没错了,我想起来了。”
丁云杉说:“其实你如果打听小辈儿之间我肯定立马能想起来,对长辈之间的名字我们其实都不太记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陈广中应该是陈青青的爷爷。”
阮荨荨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陈广中生了三个孩子,两个女儿和一个儿子。大女儿听说挺厉害的,进了国家的歌舞团,儿子就陈青青的爸爸,常年在外头做生意,前几年被抓了,还在坐牢。小女儿自打我生下来开始就没见过她,这也是听我家里的长辈说的。听说她小女儿跟人跑到外地去,跟家里断了联系,陈广中气疯了,要面子,也没去找过她。”
“恩,陈青青现在几岁?”
“她比我哥小三岁还是四岁,想不起来。去年大专毕业,现在还在找工作呢。”
阮荨荨拧眉,“大专?”
丁云杉说,“我们这镇上的孩子读书都不好,好像我哥,成天打游戏,考上大学的都不多,她一个艺术类的大专生已经成了她炫耀的资本了。再加上前几年桥塌了,死了很多人,甚至有些小孩成了孤儿,就更别提读书的事了,不过白锦辉是我们这儿最厉害的,他考上了北洵大学。”
阮荨荨略有些复杂地看着她,想着有时间再问问白锦辉和她的事。
“恩,你继续说。”
“我记得她考到了雅江职业技术学校学舞蹈的,她奶奶以前是个唱戏的,所以她舞蹈功底不错,本来前几年说等她一毕业,她姑姑就给她弄进那个歌舞团的,后来就没信了。现在还在家混着,整天缠着我哥呢。”
两人又聊了一会。
大包忽然走过来,冲她俩说,“嘿,美女们,要不要进来一起玩几把?”
丁云杉回头一看,白锦辉也在,扭头就要走,被大包拉住,“别啊,一起玩会儿吧,反正也无聊。”
他一手扯一个,拉到桌子前,坐下。
他们已经从柜台里搬出一箱啤酒,开了一半,“玩什么?”
大包想了想,征求他们意见,“玩游戏吧,这么多人打牌倒没意思了。”
几人围坐在一张小圆桌上,依次是徐盛、白锦辉、大包、丁云杉、阮荨荨、周时亦。
“玩什么游戏?杀人?卧底?还是别的什么?”
大包提议,“要不我们玩这个吧,i never。”
这个游戏其实大学的时候每次聚餐必玩,大家也都有一些玩这个游戏的窍门,游戏规则很简单,说一件你从来没做过的事,如果在场有人做过这件事,那么他就喝酒。
而且,可以增加相互之间的了解。
大家都没什么好的意见,大包转身去拿酒,“那就这么定了,输了的喝酒。”
周时亦挑挑眉,低着头看手机,表示随意。
第一局。
大包先举手,“从我开始吧,顺时针轮过去。”
他目光扫了一圈,想了想说:“从没有被女孩追过。”
噗……
大包不等周时亦说话,直接倒了杯酒递过去,“你铁定得喝,光我知道就好几个,更别说我不知道的了。”
周时亦放下手机,无奈笑了下。
徐盛也自觉倒了杯,然后是白锦辉。
大包忽然觉得有点崩溃,合着这里面就他一人没被女孩儿追过?怎么有一种赢了游戏输了全世界的感觉?
然后是丁云杉。
她想了想,说:“我没去过北洵。”
除了她自己,这回连阮荨荨也都喝,她略感歉意地看了眼阮荨荨,阮荨荨仰面全数灌进去,罢罢手表示没事。
气氛还只是拘泥于一开始,大家都没有放开,说的事情也都很普通常见。
比如:
“我没有逃过课。”
“我没有穿过裙子。”
“我没有穿过高跟鞋。”
“……”
第四轮。
轮到周时亦。
他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冷不丁冒出一句:“我没有看过异性洗澡。”
所有人都有些错愕,难道这里有人做过?
然后在一片错愕的目光中,阮荨荨镇定自若地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一口灌进去。
气氛瞬间沸腾。
一下子被点燃,随后是一阵此起彼伏的起哄声。
可想而知,
周时亦就是那个被偷看的对象。
啤酒全数灌进口里,辛辣的刺激一顺到底,阮荨荨狠狠地瞪了眼周时亦,后者不动声色地弯弯嘴角。
下一个就是阮荨荨。
所有人都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等着她漂亮的回击。
不过,阮荨荨明显不愿意满足他们八卦的心里,轻轻丢出一句,“我不会打篮球。”
众人唏嘘不已。
好不容易被调动起来的气氛一下子又压了下去。
男生全部喝酒。
再次轮到大包,他丢出一句话,所有人都炸了。
“我没有过性生活。”
徐盛:“操,大包你要不要这么下血本?”
大包没理他,直接倒了杯酒给他,“喝吧。”
徐盛没说话,斜眼看他。
大包一副你我还不了解的表情。
他翻了个白眼,恶狠狠丢下句:“要玩这么大是吧?行!”
大包无所谓的耸耸肩,“还有谁,还有谁?自己自觉点啊,玩这个游戏要是撒谎,一辈子不举啊!”
所有人都没动。
徐盛操了句,“不是吧你们?”
周时亦没说话,自然而然别开脸。
其实,活到这把年纪,生理需求肯定有,有过性生活的不一定是坏男人,同样,没有过性生活不一定就是好男人,周时亦也有过冲动的时候,但他一向自控力好,这几年都这么生生忍过来了。以前是根本没考虑过爱情这回事,想着如果到了一定年龄,凡事尘埃落定,遇到合适了就考虑。
所以,才一忍忍到现在。
也庆幸自己,能一忍忍到现在。
有人举起了酒杯。
众人全部朝那人望去。
大包拍着桌子喊:“卧槽,小白你!”
白锦辉喝完酒,放下杯子,双手抱胸,什么也没说。
所有人都齐刷刷看向丁云杉。
她低着头,一动没动。
众人等了半天,她也没动静,脸上的表情难以捉摸。
又等了半晌,她也没喝。
大家似乎有点明白了,大包喊下一个,缓和尴尬的气氛。
“我来,我来……”
话音未落,有人站起来冲了出去。
阮荨荨听到丁云杉跟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