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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黑系暖婚-第3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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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女人,不简单啊。

    褚南天兴致勃勃:“说说看。”

    苏伏往前一步,她穿着黑色圆头的高跟鞋,光滑的皮面落了雨水,泛着幽幽冷光:“秦行开的那个价,我们苏家再加百分之五,褚爷有没有意向合作?”

    这是要接手秦家的地下交易。

    褚南天斜睨了她一眼,语气嘲讽:“苏家你能做主?”

    苏伏脸色稍变。

    褚南天冷笑,眼底阴翳与这暴风雨的天气一般逼人:“要谈生意,让苏四来,你算什么东西?”

    西塘苏家的老头子是个怪人,膝下四个儿子,前头三个跟捡来的一样,苏家老幺才是正主,老头子宝贝得不行,偷偷当女孩儿养在了外头数年,他真真正正的太子爷,老头子一把年纪不放权,就是给苏四守着江山。

    偏偏苏家那个老幺,行踪诡秘,从不问事。

    这话,显然戳了苏伏痛处,白玉般的脸庞染了几分愠怒:“褚爷,您脚下这条船,是我的地盘,还有您的女儿还在我那做客呢。”

    若没有筹码,她也不会来谈判。

    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James接通后,递给了褚南天,说了一句洗粟镇当地的话。

    “是我是我。”

    稚嫩清脆的少女音从听筒里传来,清清灵灵的。

    褚南天眉头舒展,眼角的疤都淡了几分,他开了免提,念了个名字:“Chuge。”

    苏伏听闻,猛地抬头。

    电话那头,少女委委屈屈的:“父亲。”

    褚南天用英文,问:“宝贝儿,你现在在哪?”一双滚烫逼人的眼睛,自始至终盯着花容失色的女人。

    褚戈吸吸鼻子:“我在很安全的地方,”

    “谁跟你在一起?”

    “很多很厉害的人。”说完行踪,小姑娘向父亲告状了,委屈得不得了,气愤得不得了,“父亲,有个女人打我了。”

    褚南天目光冷冽:“谁打你了?”

    褚戈在那头愤愤不平地说:“鼻子上有一颗很小的痣。”

    说一句,就会隔几秒,喋喋不休。

    “黑色卷发。”

    “比我高一点点,是黄种人。”

    “我用枪烧她了。”

    “她脖子上有烧伤。”

    “额头也破了。”

    “他们叫她三夫人。”

    褚戈很生气:“她抓了我。”

    非常生气:“抢我怀表!”

    气成了河豚:“还打了我!”

    褚南天抬眸,似有若无得瞥了苏伏的脖子,目光森冷:“她打你哪了?”

    褚戈告状:“肚子!”

    对熟悉的人,她有点话痨,呶呶不休,说话总是停顿,一句接一句,旺财说,像冲天炮。

    “她捅我肚子了。”

    “还要打死我。”

    “然后把我扔到海里喂鱼。”

    褚戈用英文骂:“这个坏女人!”

    她切换了中文:“妈的!”大声说,“我才想把她踹到洗粟河里去喂鱼!”

    这个状,告得很刻意,也很及时。

    谁呢,掐算得这么准。

    褚南天哄好受了惊吓的女儿:“宝贝儿,不要乱跑,跟着那个救你的人,我等会儿去接你。”

    “哦。”

    告完状了,褚戈挂了电话,把手机递给前面的人,那人伸手来接,纤纤玉手,他骨节修长,指甲圆润,比女子的手还要美上几分。

    再抬头看,昏暗的雨里,一副容颜好看得晃人眼,轮廓冷峭、硬挺,像山水墨画里,一株孤冷的珠。

    轰隆。

    突然雷声响,雨滴将下不下,乌云快要压下来了,狂风大作,船帆被吹得呼呼作响,船身摇晃,荡起水波汹涌。

    “秦三夫人还有什么要说的?”

    苏伏抬头,对上褚南天咄咄逼人的视线:“我没有伤害令千金。”

    他冷目,本就硬朗粗犷的长相,拉下脸,气场威慑:“你的意思是说我女儿撒谎了?”

    苏伏立马辩解:“我——”

    根本不听她说完,褚南天一脚踹在了她肚子上,她毫无防备,抱着肚子摔在了船上,脸色煞白,痛得汗都逼出来了。

    她捅了褚戈的肚子,这一脚,还她的。

    “把她给我扔到水里喂鱼。”

    褚南天话落,两方人马几乎同时逼近,立马剑拔弩张了。

    苏伏忽然冷笑了一声,也不急着起来,坐在床上,抬头仰视:“褚爷,这可是我的船,不是你洗粟镇的地盘。”

    “三夫人,”

    苏伏回头。

    秦海走上船,撑着一把黑伞,花甲之年两鬓斑白,看向苏伏的目光矍铄:“这可不是您的船。”

    他说完,苏伏身后的保镖全部转了方向,指向她,手里全部持了武器。

    猝不及防,形势逆转。

    苏伏难以置信,愣了许久,站起来:“你到底是谁的人?”

    她以手里所持秦家百分之五的股份为条件,和秦海合作,这是第三个年头,哪里想到,自己也养了一头狼。

    是她大意了,她能潜伏在秦家十年,怎么就没想到别人也能。

    秦海只说:“三夫人觉得我是谁的人,我就是谁的人。”

    “呵,好啊。”

    苏伏冷笑出声。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谋划了这么久,却给他人做了嫁衣。

    “我输了。”

    她扔了枪,举起双手,趁其不备,下一秒突然纵身一跃,跳进了海里。

    “噗通!”

    水花溅了半人高,不一会儿,水面便没了动静,只有淅淅沥沥的雨滴落在上面,漾开浅浅的水纹。

    逃得真快。

    秦海回首,示意手下人去追。

    褚南天作壁上观,待风雨歇了,也问了苏伏同样的问题:“你是谁的人?”

    秦海用中文说:“秦六少,时瑾。”

    时瑾……

    褚南天笑:“果然,秦家还是他做主。”

    搞了这么大动静,时瑾从头到尾借苏伏的手翻云覆雨,甚至连面都没有露一个,却是最大的赢家,心思之深可想而知。

    秦海上前,明说此番的目的:“警方最多十分钟就能追过来,这艘船,还有令千金,都是我们六少送给褚爷您的见面礼。”

    算计得真好,每一步,都准确无误。

    褚南天沉吟,抬眸问:“他的条件。”

    “二十年之内,你洗粟镇的货,一两一钱都不要销入我国境内。”二十年后,褚南天也该退了。

    秦家是个毒窝,秦家的少东家,竟然是个缉毒的。

    褚南天完全没有想到,眼角的疤拧着,似笑非笑:“没想到你们六少还是个爱国的。”

    秦海摇摇头:“我们六少不爱国。”

    他就爱一个姑娘。

    六少说,坏事做太多了,怕报应,得积德,给他的姑娘积积德。

    褚南天顶了顶上颚:“成交。”

    若是他不答应,恐怕,很难安然回洗粟镇了,江北,是时瑾的地盘。

    

第二卷 319:姜九笙求婚,苏伏连环被虐(一更

    风停雨歇后,暮色昏沉,大雨过后,整座城市都湿漉漉的,乌云未散,冬日的黄昏压抑又阴冷。

    气温很低,岸上,被雨冲刷过的礁石,还未等风干,便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凌,水位上涌,偶尔骤起的风,荡起涟漪层层。

    忽然,一只手,过分白皙,是女人的手,从水里伸出来,然后,是头钻出水面,湿淋淋的一张脸,毫无血色,昏暗里形如鬼魅。

    她抓着岸边的礁石,一点一点往上爬,面色发青,码头的灯光照过来,狼狈又可怖,蠕动着、艰难地上了岸,身体在冰冷刺骨的江水浸泡了太久,寒气从四肢百骸钻进体内,已经麻木,僵硬地动不了。

    她刚缓了一口气。

    “苏大小姐。”

    苏伏猛地抬头。

    秦海带着人,正站在不远处的灯下,老神在在,像等候了多时。

    她没时间多想,蹬腿便要再潜回水里,手才刚摸到水面,身后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响起:“你再下水,我保证你会喂鱼。”

    她没有力气了,再下水,不淹死,也要冻死。

    苏伏挣扎着站起来,晃晃悠悠地往前走,她浑身湿透,唇被冻得发紫:“是时瑾吧。”

    秦海没有否认。

    她冷笑,嘴角含讽:“果然是他。”

    也对,整个江北,除了他时瑾,还有哪个能有这个本事,让她一败涂地、血本无归。

    风一吹来,她声音发抖,硬咬着牙,强装镇定:“他让你来杀我?”

    秦海往前走了两步,摇头否认了,语气似真似假:“杀人犯法,我们六少是遵纪守法的良好市民。”

    苏伏嗤笑:“所以呢?”

    秦海顿了顿:“你的死,是天灾。”

    她瞳孔募地放大。

    前面,十几个面无表情的保镖,一步一步向她逼近,她退后了两步,跌坐在冷硬的石头上,大喊了一句。

    “等等!”

    相隔几百米外,七号仓库里,漫天的大火还没有熄,空气里弥漫着汽油的味道,仓库灼热的铁门被一只血淋淋的手推开了。

    秦行爬了出来。

    他腿部中枪,浑身有大面积的灼伤,撑着最后一口气,爬出了仓库,抬头,乌云压顶的天空下,站着一个人,脸上的轮廓半明半暗。

    秦行目光骤亮:“时、瑾。”

    时瑾走过来,缓缓蹲下。

    秦行抬起手,抖得厉害,嗓音被浓烟熏得嘶哑无力,一个字一个字地从胸腔里挤出来:“灭、灭……”

    时瑾问他:“你想说灭口?”

    他用力眨眼睛,伸手试图去抓他。

    似乎怕他血淋淋的手碰到衣角,时瑾往后退了一步,语调不紧不慢:“弃车保帅,将那七条支线上的人全部杀了,然后将罪名都推给你,保住秦家的根基。”他看向秦行,“是吗?”

    秦行艰难地点头。

    人赃并获,他逃不掉了,但秦家不能毁,只要割掉腐肉……

    时瑾忽然笑了笑:“你就没想过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本该在国外。

    秦行愣了一下,抬头,借着身后的火光望去,不远处,全是身穿作战服的武警人员,他呆滞住了。

    除了苏伏和秦海还有……

    他目瞪口呆地看向时瑾。

    “我接手秦家,自始至终就只有一个目的,”风声很轻,时瑾的声音也很轻,漫不经心一样,“就是毁了它。”

    秦行不可置信:“是你?”

    时瑾颔首,语气淡淡的:“嗯,是我,这所有的事都是我一手安排的。”

    这么大一盘棋,一夜葬送了秦家多年的版图,也就时瑾,也就他有这样的能耐,秦行张口结舌,风吹着滚滚浓烟灌进他喉咙里,胸腔剧烈地咳嗽。

    “咳咳咳,为、为……”

    为什么将这唾手可得的蓝图毁掉?整个秦家将来都是他的,无限的荣光和财富,翻手云雨的权利和地位,为什么不要?

    他打了几十年的地下江山,拱手给他,他却毁了。

    时瑾说:“若不是你,我怎么会和她分开八年。”暮色沉沉,像深夜一样阴冷,像他眼底毫无温度的眸光,一字一字,冷若冰霜,“我回秦家,就是要讨那八年的账。”

    究根结底,居然是为了一个女人……

    秦行悬空抓取的手剧烈颤抖:“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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