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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检结果一出来,项翔就一个人呆在病房里,虞斯言靠在病房门口的墙边儿,静静的等着项翔一个人把情绪稳定好,项翔前一天才做过血液透析,心情正是最不好的时候,他很清楚,项翔需要时间和空间来调节。
他在门口站了不知多久,按时送中药来的医护小妹推着车过来了,看见虞斯言站在门口,就知道里面的人正在闹脾气。
“言哥,我把药给你吧,我就不进去了。“医护小妹和虞斯言都混熟了,满脸恳求地说。
虞斯言点点头,
“车子留下吧,我一会儿连着碗一块儿给你送过去。“医护小妹走了以后,虞斯言看着门板,深吸了一口气,扬起淡笑,推开门进去。
可抬眼一看,项翔正站在阳台上,趴着栏杆远眺,阳台上寒风冽冽,虞斯言立马急了眼,
“项翔,我给你说多少次了,让你别站在风口上,你现在不能生病!“项翔没回头,而是冷冷的不耐烦道:
“我吹个风都不行吗!就是坐牢好歹也有放风的一天,我现在是连个罪犯都不如了是吧!”
虞斯言缓了缓语气,脱下自己的外衣,走到项翔身边,把衣服套到项翔身上,再把拉链拉上,好言好语地说:
“你再怎么也该多穿点啊,灌风进去就不好了。”
项翔看着虞斯言满脸的温柔,暴躁的脾气缓和了下来,可刚要说话,一股子药味儿就钻进了他的鼻子,瞬间又撩起他的烦躁来。
药得按时吃,中药更得趁热喝,虞斯言就算清楚项翔此时的心情,也不得不说:
“木头,该喝药了。”
项翔沉下脸,一言不发的别过头,远远的望着不知何方。
虞斯言暗自叹了一口气,把药端了过不,递到项翔面前,沉着脸说:
“木头,你就算是为了戒,你也得把它喝了。”
项翔淡淡的瞥了一眼药就别开了眼,
“喝了一个月了,有什么用?还不如不喝,喝了光难受。”
虞斯言忍下脾气好声劝道:
“不喝你身体只能亏得更厉害,这药能补多少是多少。”
项翔想着那些药,不知这究竟何时是个头,想到这儿,他顿时更加毛躁起来。
心里烦,又不想和虞斯言吵架,于是他干脆闭上了嘴,不搭理虞斯言。
虞斯言眼瞅着药快凉了,心里一着急,就用力扯了项翔一把,喝道:
“你看你现在都瘦成什么样儿了,你还想把自个儿折腾得更严重么!”
人到极度烦躁的时候就口不择言,只图心里说了痛快,项翔和虞斯言在一起,就是一个凡人,他一把挥开虞斯言的手,怒吼道:
“我喝着这玩意儿不也折腾成这样儿了,你要嫌我这样儿看着不顺眼,你就滚!”
药碗‘啪’的一声摔到墙上,棕色的液体顺着白墙往下滴,项翔骂出这一句就愣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虞斯言瞧,满载着后怕。
虞斯言面无表情的看了项翔一会儿,叹了一口气,默默无言的蹲下身,捡起一地的碎片,走出了阳台。
项翔看着虞斯言推着小车往外走,登时瞳孔放大,他几大步追上前,一把拽住虞斯言的胳膊,
“言言,我不是……”
虞斯言没等项翔说完,就一把勾过项翔的脖子,吻上项翔的唇,轻啄了几下,淡淡地说: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是药还是得吃,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
项翔一把抱住虞斯言,虞斯言摸着项翔背上瘦出来的脊梁骨,心疼地说:
“项翔,我说过,我会陪着你的,咱们熬熬就过去了。”
项翔原是对生死无所谓的人,可有了虞斯言,他怕了,死亡对他而言,成了一个畏惧。
虞斯言揽住项翔的脖子,说:
“一定会好起来的。“
可话刚说完,虞斯言表情一僵,面色凝重的摸着手下的脖颈。
项翔偏了偏头,乖顺的把脖子亮了出来,任凭虞斯言摸索。
虞斯言摸了一遍,再确认的摸了一遍,脸色瞬间一沉,抓着项翔就往外走,直奔白素的办公室。
白素正拿着项翔的检测报告沉思着,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撞开,她一抬头,只见虞斯言慌里慌张的冲了进来,说:
“他脖子上另一个淋巴结肿大起来了!”
白素丢开文件,立马站起身,快步迎上去,摸了摸项翔的脖子,果然,又多出了一个硬块儿。
“走,去彩超室。”
经过彩超照射,白素清晰的看见了另一个新长大的淋巴结,项翔的病情果然是没能控制住。
项翔的精神大不如从前,彩超检查过后,就开始犯晕,虞斯言扶着项鞫回了病房,等项翔睡着了,他再次去了白素的办公室。
白素听见开门声,撩了一下眼皮,又垂下。
虞斯言走到白素面前,问道:
“白素姐,现在怎么办?要不送项翔去美国,那边儿的医疗技术比国内好。”
白素摇了摇头,
“我怕项翔到处奔波,坏了身体,耽误了时间,早就请了国外的几个淋巴专家了,可项翔这情况,他们都不赞成手术,没想到现在连化疗都控制不了了。”
虞斯言不懂医,问道:
“那放疗呢?”
白素还是摇摇头,
“那更不行了,项翔现在的身体完全承受不住。”
虞斯言沉下脸,
难道就只能看着项翔越来越恶化?”
白素闭上眼,重重的靠上椅背,双手捂着脸,俩人就这么沉默了许久,白素突然睁开眼,像是找到了一线希望一样,
“对了,我怎么忘了。”
“什么?”虞斯言紧张的问道。
白素露出笑容,
“蓝擎宇!”
虞斯言莫名其妙地问:
“谁啊?”
白素脸色都亮了起来,道:
“蓝氏医药总裁,中国医药研究所所长,蓝擎宇!他才是全世界最专业的淋巴癌专家!”
226 疯子。
虞斯言闯荡江湖这么多年,蓝氏医药还是听说过的,可蓝氏医药和香港军政紧密相连,不管是硬实力还是软实力,都比翔飞要强。堂堂一个大总裁,会同意亲自来给项翔看病么?
像是看出虞斯言在想什么,白素眼珠子闪了闪,说:
“请动蓝擎宇,我估计不太可能,但只要咱们能请得动另一个人,蓝擎宇一定来!”
虞斯言定定的睡着卖弄的白素,真佩服这当妈的到现在了还有这份儿心情。
白素等了一会儿,没等到虞斯言开口问,没趣儿的瘪瘪嘴说:
“他媳妇儿,蔚成风。”
虞斯言没心情再绕弯子,冷言道:
“你说,到底要怎么请,就算是求她,我也把她求来。”
白素说:
“蔚成风性格很怪的,看人不看事儿,不过,你这种直爽的性子,最符合他的欣赏了。”
虞斯言没什么想法,只求快点救项翔的命,
“我哪儿去找她?”
白素说:
“不用,他和我都是跆拳道国际协会的,我有他的联系方式。”
虞斯言伸出手,
“给我吧,我和他说。”
白素一边打开电脑,一边说:
“你注意着点说话,他可是正儿八经的大家族出身,说话得讲究着点。”
虞斯言心想,为了项翔,别说装逼了,让他装疯卖傻都行。
白素在键盘上噼里啪啦的敲着字儿,说:
“我只有他的邮箱地址而已,我现在给他发个邮件,他应该晚上就能回。”
虞斯言叹了口气,还得再等么,不过转念一想,他都等了一个月了,不差等这几个小时。
“那我先回病房,她要是回信儿了,你叫我一声,我马上就到。”
白素点点头,嘱咐道:
“嗯,你先回去好好琢磨一下怎么说。”
虞斯言点了一下头,起身回了病房。
病房里,项翔还在沉睡,虞斯言看着项翔安睡的脸,说不出的心疼,要是原来,他走到楼梯口,项翔就能知道他来了,可现在,他走到项翔的床边,项翔却一点没察觉。
虞斯言双手捂住脸,搓了搓僵硬了面皮子,两个食指用力的揉着高挺的鼻梁,有些疲惫不堪。
项翔现在已经去了精神气儿,每天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完全和生病前是两个人。
虞斯言静静的守在病床前,项翔今儿这一觉,足足睡了三个多小时,睡得虞斯言心慌,好几次起身试探项翔的鼻息,摸项翔的脖子。
项相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只有那黑眸还一如往昔的明亮。
虞斯言一见项翔醒过来,扯开笑容,道:
“木头,白素姐找到来给你治病的人了,我瞧她那样子,这次一定没问题的。”
项翔刚醒来就所见这些关于他病情的事儿,有些心烦的别开了眼。
虞斯言已经习惯了,也没在意,项翔吃的药物里面全是带激素的,直接影响的就是项翔的心情,稍微有一点情绪,就会被放大,如今的项翔,就像是吸了粉的人,情绪是不受控制的,所以,虞斯言压根儿不和项翔见气。
虞斯言转了个话题,说:
“项翔,再过几天,咱俩就认识一年了。”
项翔盯着虞斯言瞧着,回忆起和虞斯言的相遇,许久未见的笑容终于再次显露,他坐起身,拉过虞斯言,把头靠在虞斯言的肩上,深吸了一鼻子虞斯言的味道,淡淡地说:
“我饿了。”
虞斯言知道项翔不饿,只是想借此来让他安心些而已。他侧过头,轻啄了一下项翔的大光头,说:
“你等我一会儿,我出去叫他们送来。”
项翔点点头,看着虞斯言脚步轻快的走出房间。
他扭头看向病床前的小桌,伸手拿过虞斯言放在上面的笔记本,翻开来看了看。
笔记本里密密麻麻的记着一堆东西,全是关于他的病的。有那些症状,相对应的要如何毙理,怎么调节心情,如何搭配食物……满满的记了大半本子,还附着批注。
项翔笑了笑,把本子放回了原位,眼里满是柔光,他真的是舍不得死了……虞斯言没几分钟就回了屋来,走到项翔的病床前坐下,“他们马上就送上来。”
项翔深深的看着虞斯言,虞斯言的眉心这一个月都已经皱出了川字纹,他伸手揉了揉,却怎么也揉不去。
虞斯言拉下项翔的手,
“你好了,我就好了。”
项翔反手握住虞斯言的手,第一次正色的问道:
“言言,如果我死了,你会怎样?”
虞斯言不是女人,也不矫情,生死在天,人必有一死,讨个嘴上的吉利是没用的,他没有回避这个话题,而是认真的思考了起来,想了一会,他凝视着项翔说:
“我应该会哭吧。”
项翔眸子闪了闪,一把将虞斯言抱住,什么也说不来了。
虞斯言轻拍着项翔的背,笑道:
“你现在越来越像个小屁孩儿了,动不动就要抱抱才舒服。”
项翔会心一笑,虞斯言的温暖是他永远都放不开手的。
没一会儿,医护把食物推了进来,虞斯言很熟练的拿着碗和勺子给项翔喂饭。
项翔吃了一会儿,歇一会儿,像是在完成一个大工程般。
好不容易把饭菜咽下肚子,项翔又想吐了,他强迫自己忍住,分散注意力的和虞斯言说着话。
“你说白素找到可以治我病的人了?”
虞斯言给项翔顺着背,让他好过些,说:
“嗯,说要请蓝氏医药的总裁来,我看她信心挺足的,一定能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