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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程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也让我从粉丝的期望中脱身而出。”
良久，赵楚然轻声道：“我知道了。”
“看来我们好像还有点默契。”
千程笑眯眯，“可惜我们现在不能合作啦，你们公司应该也不允许这种严肃性的题材有我这种污点艺人吧？”
赵楚然沉默不语。
良久，他道：“对不起，我没有决策权。”
“你怎么老是在道歉啊，一部电影是一个公司的事情，也不是你能自己决定的事情啊。”
千程啧啧称奇，又带了些开玩笑的意思，“你在梦里认识我的话，你在梦里也老是这样对我道歉吗？”
“没有。”
“那不就得了，虽然是梦中相识，但是我们现在也算是相识一场了。”
“不一样。”
“嗯？”
赵楚然喉结滑动。
“梦 ，只是梦，该醒了。”
“为什么这么沉重，你到底梦见了什么？”
微风吹拂动窗帘，隐约看见窗外残阳如血。
赵楚然轻笑了声，眼睛发红。
**********
“千程小姐，已经过去三天了，希望您今早从公寓搬出去。”
“知道了。”
千程有些厌烦地挂掉电话。
看了看卡里的余额，千程叹了口气。
她手里的钱倒是足够租房子了，但是问题是，她现在没有经纪人，助理，保镖……
她现在出门几分钟，估计马上就会被媒体团团围住，更遑论找住所。
更糟糕的是，她现在无法拿出一个高价来聘请贴身保护她的工作人员。
前几天还放了狠话说要找律师解约，现在看来倒是有些搞笑了。
千程扶住额头，手机再次嗡嗡震响了起来。
“喂？成哥？”
“千程！我给你说啊，我偷偷帮你找个居所，但是助理保镖比较难找……”
“居所在哪儿？”
成哥的声音迟疑了些，“楼花路那边……”
千程沉吟了几秒。
楼花路那边的小区一般是中档小区，环境倒是无所谓，但是安保却很成问题……
千程呼出一口气，道：“没事，你那边先帮我留着，我这边在看看情况。”
“好，唉，公司这边盯得有太紧了。”成哥叹了口气，又道：“对了，我从现在这个艺人嘴里探出了点口风，说是公司最近又准备出黑通稿了，你和工作室那边提防着点。”
“工作室那边，我昨天和他们结束合作了。”
千程语气轻松极了，“我没钱支付他们的公关费用了。”
“什么？！这么大的事情你——”成哥叹了口气，又道：“算了，你决定就好，只是你现在真的是孤军奋战了。”
“除了每天被骂是□□外，我倒觉得是度假。”
“你能保持这个心态就好。”成哥松了口气，“我去忙了。”
他挂了电话，停好了车。
刚走近公司，他就套了件硕大的塑料雨衣将全身裹着紧紧的。
公司门口坐着五六十个女孩，拉着鲜艳的横幅，此刻正叽叽喳喳地说这话。
“千程经纪人来了！”
“姐妹们站好，拿好东西！”
她们一见成哥，霎时间站了起来，喊起了口号。
“封杀劣迹艺人千程！”
她们一边喊着，一边将成哥围住，不断将她们准备好的水瓶，香蕉皮，果核等等投掷到成哥身上。
自从事情爆发后，这种抗议已经是常态了，成哥缩着脖子极力从女孩们中间挤出一条路来。
然而女孩们并不买账，更加用力地撕扯着成哥的衣物。
“千程在哪里？！让她出来澄清和顾容疏的关系！”
“你们公司还护着千程？让她出来说话！”
“贱人，垃圾经纪人！”
好一番撕扯，成哥终于突破重围，他看了眼狼狈的自己，心中生出了些愤恨。
他狠狠地瞪了一眼被门卫拦住的女孩们。
多好的年纪，怎么和疯子似的。
*********
成哥说得没错，公司确实决定下场来收割这一波热度了。
而且时间选得也极其刁钻——凌晨四点。
@陵成公司：由于本公司艺人千程品质低劣，即日起本公司不再为其提供任何演艺活动。
该艺人千程尚且和本公司有合约关系日期内，任何公司节目都不可私自邀请千程进行演艺活动，违者将接受陵成的诉讼。
＇图片＇
浪博刚一发出，尚且还没人注意到，只是不多时，陵成买的水军便疯狂转发了起来。
很快的，陵成公司的行为也引起了一番赞赏。
“陵成也太刚了吧，我支持陵成，千婊这种垃圾人就不该在演艺圈。”
“私德有缺的艺人快滚吧，恶心。”
“#千婊滚出娱乐前#陵成公司真的好正气啊，从此记住陵成了。”
第二日清晨，#千婊滚出娱乐前#这个侮辱意味极其严重的话题便登上了热搜。
点进话题，便能看到大片的辱骂诅咒。
不少人都瞪着眼睛，盯着手机或是电脑，暗搓搓地等着一波更大的风暴，他们好趁着这波热度来尽情宣泄，议论，或是成为意见领袖，吸引粉丝，甚至是趁机推销。
他们等得并不艰难，几十家爆料号再次爆料出不少私人投稿。
“我和千程是同学，她高中时就从来不上课，后来不知道扒上了谁考上了央戏。”
“我认识千程，她劈腿了好多男人，从他们身上捞钱”
“她上初中的时候就去夜店了……”
这种毫无根据的爆料却被正义的或是自诩正义的网民们不断转发评论。
“信女愿一生乳素祈求千婊c位出殡。”
紧紧是这样的一条咒骂的浪博，便有了上千的转发。
人们洋洋得意的，眼睛只看想看的，耳朵只听想听的。
所有自诩为不同叶子的每个人在此刻变得如此相似了起来。
他们手持镰刀，火把，眼睛闪着光芒。
冲锋者说：“这是一场正义的战争。”
于是，所有的私欲、戾气、愤怒便在此刻变得无私圣洁了起来。
这一刻，每个人都是独立思考的有趣灵魂，每个人都是高贵洁白的雪花。
直到傍晚，蒋大琴发了条浪博
@导演蒋大琴：千程是一名好演员 ，我相信她并且认为她不是德行有亏的人。
同时，我正在筹备的电影准备邀她为女主角，当然，目前正在商议阶段。
“一直很喜欢您，但是没想到您会帮着这种人说话，取关了。”
“新电影到底怎么样啊，太好奇了。”
“恶心，一丘之貉。”
蒋大琴的浪博发出去不久，便受到了一波攻讦，连带着蒋大琴本人人品也被攻击了个遍。
千程看到蒋大琴的浪博时，已经是翌日上午了。
她看见浪博时，心里却有了些不太舒服。
蒋大琴的浪博确实是好意，但是这个措辞，却像是将她是女主角的消息放了出去一样。
如果最后电影女主角确定不是她，那又不知道会引得多少人咒骂她忘恩负义了。
而且，千程心中其实已经了拒绝之意，这些倒成了骑虎难下了。
千程更叹了口气，想起了她们见面时蒋大琴本人的和蔼慈善，又觉得自己这般计较利益实在过分了。
她收拾了下心情，打了个电话过去。
“蒋导演您好，我是千程。”
“千程啊，怎么了？”
千程敛神，轻声道：“谢谢蒋导演能在这个时候帮我说话，只是那电影——”
“唉，没事没事，我只不过是顺嘴一提而已。”蒋大琴笑意传来，顿了几秒又轻声道：“你不用在意这个，你还有很多时间考虑，我并没有你强求你来的意思。”
千程赔笑几声，心中暗道：你或许没这个想法，但是现在确实不能不演的状态啊。
不过想归想，千程还是恭敬道：“蒋导演，我对您的剧本实在有些钻研不透，而且我最近这段时间，连门都出不了，更遑论请教您了。”
“这没有关系啊，你要是方便的话，你可以来我这里住啊。”
蒋大琴话音里透着笑意，“你和我住在一起，我还能和你一起聊聊剧本呢。”
千程愣了半晌，连忙推辞，“蒋导演，我现在身上烂摊子多了去了，怎么能在打扰您呢？”
“不怕不怕，我这边安保一等一的严啊，内部建设就足够了，你就放心吧。”
蒋大琴的热络邀请让千程有些意动。
“而且，千程你看啊，陵成公司那边的意思摆明就是封杀的意思啊。”
蒋大琴话音中有着担忧，“你来我这边住，我这边还能给你介绍点资源或者节目呢，我可不怕那陵成呢。”
千程眉头微皱，最终点了点头，“那烦您了，蒋导演。”
“没事没事，你现在没有助理保镖是不是？我明天就找人来接你。”
“呃——”千程迟疑了下，连连道谢。
电话内只传来蒋大琴快活的笑声。
千程挂了电话，心里生出了点怀疑。
她似乎把她的情况摸得太清楚了点……
********
第二日上午。
千程刚出门，就被气势汹汹的西装男人包围了。
保镖们簇拥着千程，将她围在中央。
记者群像是僵尸一般瞬间涌了过来，咔嚓声以及无数话筒收音麦克风纷纷挤到了千程周围。
“千程，请问你现在的心情如何？”
“请问你和顾容疏的关系到底如何？”
“请问下你未来的打算是什么？”
千程带着墨镜口罩，卫衣兜帽将脸遮得严严实实的，全程低头。
所幸保镖确实可靠，她被安全的送到了车上。
在她赞叹保镖效率时，记者们拿着手中的照片，脑内却已经构思好了无数故事。
“千程形容枯槁，丑闻缠身无脸见人。”
“面容憔悴脚步仓皇，千程星途黯淡。”
……
蒋大琴居住的地方是c市较为出名的海边别墅区。
正如她说的一样，这里的安保极其严格。
“千程，你来啦。”蒋大琴坐在电动轮椅上，脸上满是慈爱，“小刘，带着千程把行李安置一下。”
千程连忙问号，“蒋导好，真的是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蒋大琴又道，“小刘会带着你了解这里的。”
“千程小姐，请跟我走。”小刘接过千程手中的行李箱。
千程回头看了眼蒋大琴，“导演您呢？”
蒋大琴打了个哈欠，笑笑道：“我年纪大了，这时候正是我午睡的时间呢。”
“这样啊，那我真是打扰你了。”
“没事没事，下午就要麻烦你推着我去附近的景色遛遛弯。”
蒋大琴简单地说了几句话后，便推着轮椅回房间小憩了。
千程跟着小刘将别墅逛了个遍。
“这一层是客房楼。”
小刘将千程带到顶楼，道：“这些客房都打扫了，你可以挑选您喜欢的房间。”
千程心中咋舌，跟着小刘挨个将客房楼的房间都看了一遍。
最后，只有一间最里侧的房间依旧紧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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