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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把握恰到好处,目的达到,明珏松了口气,扫了众人一眼,决定再添一把火。温玉嫦成了陆轻灵的竞争对手,又被温玉婷恨上,难逃小打小闹的是非。
“我出来时碰到温顺侯父子去拜访先生,好像……”
“好像什么?”温玉婷双眼一亮,很快又变得幽暗了。
“温顺侯拜访先生肯定有大事。”陆轻灵善意提醒明珏,却显得口是心非。
“对,一定是国家大事。”明珏从善如流,想了想,又说:“我本不该偷看先生书房的东西,这些事关闺阁女儿的清誉,还请几位小姐口下留情。”
温玉婷怨忿冷哼,“你也怕这些话传出去吗?你知道传出去的后果吗?”
明珏轻蔑一笑,“能有什么后果?你不相信大可以到跟水木先生的书房去看,正好温顺侯也在。我怕这些话传出去,是顾忌各位千金小姐和你们家族的名声,为你们考虑。我本身就是弃妇,洛家也削爵离京,我还有什么好怕?”
陆轻灵笑了笑,说:“你放心,我们都是有家教、懂礼法的,不会乱说。”
“是呀!是呀!谁会说这些事?听见也当做没听见。”其他贵女紧随附和。
“这样最好,我只是随便说说,你们别再自惹麻烦才好。”
能说开的话题不用多久就会消逝,埋进心里才会永久的刺,挑拨也有技巧。
萧怀迦和几个贵公子慢步走来,边走边谈笑。他一袭水蓝色的锦袍,衫裾随风轻摆,天青云淡,更映衬得他温润如玉,格外显眼。
明珏扫了萧怀迦一眼,说:“我去质问他,不能白给我找麻烦。”
“谁、谁找你麻烦了?我们只是开玩笑,别这么小气。”陆轻灵忙着解释。
“就是呀!我们是在跟你开玩笑,没别的意思。”其他贵女又一次附和。
“我没时间跟你们玩笑,我还要采花呢。”
“那、那你玩吧!我们去那边玩,野餐时见。”陆轻灵变得很客气。
贵女们讪笑几声,成群结伙离开,自是有人欢喜、有人失落,有人怨恨。
明珏冲她们的背影撇了撇嘴,这帮花痴外加白痴女,几句话就被打发了,太没韧劲和创意了,跟她们说话就是浪费时间,不如想想怎么种田怎么赚钱。
秋日的阳光灼而不烈,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澄蓝的天空明净如洗,游云丝丝缕缕,飘散点缀。金风微拂,吹来丰收的气息,吹遍花黄漫山。
遍山秋菊种类繁多,开得五颜六色,泡茶只要黄白色的小雏菊。金银花初开为白色,朵朵晶莹,慢慢变成黄色,瓣瓣如金,泡茶和做药就要将凋的花。
紫竹采黄白菊,布袋已经装满了,看明珏的布袋瘪瘪的,脸色不悦,似乎有心事,没多问,帮她采金银花。其余几个丫头也大获丰收追逐欢闹着冲她们跑来,边欢笑玩乐边挑花斗草,明珏的袋子很快就装满了。
“苏嬷嬷她们肯定还没到秋园呢。”
明珏知道她们不想下山,说:“你们先玩吧!一会儿我们再下去。”
跟几个贵女一场交锋,虽说没耗费太多心神,明珏仍感觉心力疲惫,大概是心情所致。初到这个时空,就因与奴才通奸被千人所指,背负着淫妇的恶名。又因勾搭小叔被休离出门,即使人们都说清者自清,可有谁愿意被骂呢?
迟早有一天,她要和那些人正式开战,为冤死的洛明珏讨一个公道,为自己洗刷恶名,重还清白。那一天要等到什么时候,她不敢确定,但她知道一定有一雪前耻的日子。现在她还没有实力,要报仇,必须先让自己强大起来。
“想什么呢?这么认真。”不速之客到来,打断了明珏的思路。
“没想什么,你有事?”
陆轻灵笑了笑,坐到明珏身边,试探着问:“你真的在先生的书房看到我们几人的履历和画像了?你确定那些履历和画像是用来给萧六公子议亲的?”
“不是为萧六公子议亲,难道为皇上选美吗?”
“也说不定。”陆轻灵神色黯然。
明珏不想让陆轻灵伤神,反问:“议亲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先生的书房呢?”
谎话在聪明人面前是经不起推敲的,陆轻灵不笨,还不如实话实说。明珏主要针对温玉婷姐妹,目的达到,跟陆轻灵就没必要隐瞒了。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萧六公子亲口告诉我的,他提到的几个都是家里长辈中意的。”
“他、他怎么能告诉你呢?他、他还说什么?”
“他还说他二十岁之前不宜娶亲,正好趁这两三年立业,可能要先下订。”
陆轻灵笑了笑,没说话,心里却有一番算计。萧家如日中天,安国公府早有高攀之心,她心怡萧怀迦多时,若亲事能成,对于她和家族都是一件美事。她今年只有十三岁,再过两三年成亲正好,可萧家选中的贵女不只她一个,一日不下订,她就一日没底。温顺侯府现在威扬显赫,是她的劲敌,怎样才能胜出呢?
“你真的在水木先生的书房碰到温顺侯了?”
“对,温顺侯给水木先生送了碧玉观音和七彩珊瑚树,都是稀世珍宝。”
明珏语气中透着讨好,放松了陆轻灵的警惕,她实话实说,不管陆轻灵信多少。一番话能起到作用,不是让人全信,而是半信半疑。
温顺侯送礼是想为五皇子开路,安国公府和五皇子是不是一派并不重要,闲话就是用来搅局的。让陆轻灵把这些话带回安国府,朝堂怎么动就不关她的事了。
“为什么要送这么贵重的礼呢?”陆轻灵装做无意问。
“大概是想请先生保媒吧!”明珏明知因由,却有意绕晕陆轻灵。
陆轻灵勉强一笑,站起来,问:“你要去秋园吗?”
“一会儿再去。”
“其实、其实我听十公主说过你,我们也可以成为……”
陆轻灵想跟她成为朋友,恐怕交不是真心相交,而另有隐情。明珏并不感冒,道不同不想为谋,同这些千金小姐交往需要资历和身份,她现在不具备。
“我住北郊的庄子里,想回京城不容易,麻烦你再见到十公主替我问好。”
明珏笑了笑,不打算再跟她废话,陆轻灵很知趣,点头应下,告辞离开。
“九小姐,我们去秋园吧!苏嬷嬷她们到了,让狗子来找我们了。”
“好,下山吧!”
她尽力调整情绪,不想为一些鸡毛的小事影响心情,毕竟一会儿还有螃蟹要吃。若因几句闲话就气得食欲不振,那岂不是亏大了,况且她也没吃亏。
从小山下来是一片浓密的枫林,阳光倾泻而下,洒在林间,枫叶半红半金煞是鲜明耀眼。枫林两侧各有一条小路,男左女右,直通秋园。沿着小路来到秋园门口,明珏不禁惊呼,面对眼前自然美景,所有心事与不快一扫而空。
秋园前面枫红如火,后面湖塘澄静,两侧栽满苹果、鸭梨、红枣、山楂、柿子等果树。苹果喜人、鸭梨水润,红枣和山楂星星点点,红透苍黄的叶片,柿子如灯笼一般挂在枝桠间。正是秋藏丰收季,沉甸甸果实带给人充实的喜悦。
园子很大,正中有两排石榴树,整齐如一,树下长满成丛成片的枸杞,枝繁叶茂,如一道藩篱将秋园一分为二,男左女右,权当帘帐,起到避嫌的作用。园内茅庐古朴,花草遍地,根雕的木桌木椅别有异趣风情。金红的石榴挂满枝头,咧开了嘴,露出晶莹剔透的果实。枸杞子通体赤红,密密麻麻点缀在枝头。
谁人不爱丰收的景像?谁人不喜诱人的果实?
明珏捧着一个熟透的大石榴,放眼满园返朴归真的盛景,脸上露出痴乎乎的笑容。建这样一座山庄,不只需要银子,还需要时间,需要心境。园中一草一木、一花一树看似平常,却剪修精致,没有几年的时间就不会有现在的景色。
如果水木肯定将山庄送给她,她情愿把三个条件换成一个。这想法她只是在脑海里翻腾两下,决不敢说出来,因为一杠子买卖太不划算。要想图个长远,当然是做天下第一富人婆,庄子是她的,银子是她的,男人……也是她的。
她舔了舔嘴唇,越幻想越飘飘然,脸上窃喜的笑容活象一只偷到鸡的小狐狸。
“石榴很甜,你尝尝,我包给你吃。”陆轻灵热情殷勤令明珏受宠若惊。
“不用了。”明珏捧着石榴吸了一口甜香气息,神清气爽,又说:“石榴和螃蟹同吃会腹痛,你少吃些石榴,一会儿还有螃蟹吃呢。”
“我都吃三个石榴了,我最喜欢吃螃蟹,腹痛怎么办?”
跑到山庄吃白食呀!这么一会儿就吃了三个,真不客气,三个石榴能卖几十文钱呢,肚子疼活该。明珏恨恨地想了半天,但还是告诉了陆轻灵缓解的方法。
水木请人吃蟹赏景并不是带有交际性质的聚会,况且山庄离京城较远,来的人并不多。除了明珏主仆、温顺侯府、安国公府,还有五六家公侯府第的女眷。
园内有五六间草庐,都被早来的人家占了,石凳木椅上也坐满了人。明珏不想跟那些贵妇小姐挤在一起,她们在园子一角铺了一块绒毯,主仆席地而坐。
园子门口的木制敞厦里有一排长桌,桌上摆满糕点果脯、干鲜果品和清口小菜,桌子下面码着几坛子酒,一角的大木盆里放着干净的杯盘碗碟和酒壶。敞厦门口摆着几十架各式各样的小炉子,碳火烧得正旺,水壶冒出白气。
婆子抬一几个大木盆,盆里装满刚从湖塘里捞出来螃蟹鱼虾,还有新鲜的莲藕和菱角。婆子放下东西,丫头便宣布野餐开始,让大家请便。
贵妇小姐面面相觑,富贵人家在园子和庄子里的野餐聚会她们经常参加,酒水吃食都由下人端上桌,请她们用餐品尝。可这次与以往不同,没有房间,桌椅板凳都很简单也就是罢了,难道饭菜需要她们自己动手去做吗?
其实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野餐,一应食材酒水、用餐器具和烹调炉灶俱全,就要自己动手,自助性质。可这种自力更生的形式不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贵人千金们能适应的。她们来水木山庄带的都是体面的下人,所以连仆人都昏了头。
明珏主仆轮流挑选了喜欢的吃食,摆在绒毯上,又拿来一壶果酒、一壶黄酒,泡了一壶茶。她让岳嫂子搬来两架火炉,烹调器具和佐料食材也准备齐全了。一架炉子蒸糕蟹和醉虾,另一架炉子掀开炉盖,直接用来烤鱼、烤板栗。
见她们做得兴致极高,吃得满嘴生香,其他人纷纷效仿,园子的气氛热闹起来。一直养尊处优的人能自己动手,自然弥足珍贵,吃得津津有味。
“那种翠绿色的酒不错,酸酸爽爽的。”陆轻灵又来骚扰明珏。
明珏倒了一杯,尝了一口,点头说:“青苹果酒,确实不错。”
她想起林地里收获的苹果、梨、红枣和柿子,这些东西直接卖给小商贩,价钱太低,她舍不得,但这些果实都可以酿酒。前世,参加工作之后,她每年都做葡萄酒,而且一年要做几次,她也做过苹果酒和鲜橙酒,味道都不错。
“你想什么呢?有心事可以找我倾诉。”陆轻灵的关切令她不敢接受。
“我以前喝过这种酒,我父亲的朋友送的。”明珏说的是前世的事。
陆轻灵叹了口气,说:“你们洛家也有百年基业,怎么就……唉!”
“时动,命也,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