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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猫儿眼里露出几分茫然来。
“傅少这玩笑,可开得一点不高明,难不成是现如今绅士们用来搭讪的新法子?”
唯今之计,唯有装傻充愣,先搪塞一番。
她这点伎俩,摆在傅家的继承人面前,自然是不够看的。傅荣钧心里先是冷笑一声,不知想起哪一件旧事,再去看程咏薇面上的表情,一时又有些不确定起来。
他再度怀疑起来,就算一个人有心与自己的过去决裂,也不可能在这样短的时间里,就变得判若两人吧?思忖着,他又狐疑地打量起这少女来,一举手一投足,连笑时的神态都很不一样,若不是容貌相同,根本就是两个人。
程咏薇低低笑了一声,她洞察人心的本事实在是准得一流,见傅荣钧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不敢大意,又继续说道:“方才是我说笑了,傅少莫气。”
“其实,在来华京之前我生了一场大病,因伤到了脑子,过去的事情,都零零散散的,不完全记得。”程咏薇一边唾弃自己这理由编造地实在老套,一边面不改色地说着这个万金油谎话。
事到如今,她还能怎么办?
这傅荣钧一副明显不相信的样子,眼神恨不得将她透视出个洞来,她若不赶快想个法子摆脱困境,就要被这人逼疯了。
“你是说,你失忆了?”
程咏薇点头,“若是我从前就认识傅少,那就是我的错,竟把故人当作新友。可惜,我真是什么也记不起了。”
程咏薇语气诚恳,又把傅荣钧说成是自己的朋友,傅荣钧也不好继续发难,他默默地盯着程咏薇又看了几眼,就收回了那强烈过头的目光,“既然如此,你也不必自责,我与你确实已是朋友,以后相互交往,言行都不必太生疏。”
傅荣钧发觉这场谈话比他想象的还长些,身为宴会的主人,他要去做好主人的分内之事,不由萌生离意。
“是不是有事情要忙?”程咏薇也发觉时光飞快而去,不由体贴地问道。她知道这位傅少在社交圈里很受欢迎,多少闺秀今日来此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这些贵客,傅荣钧是不放心妹妹一人招待的。
“婵婵今晚比较忙,不大能顾及你这边,真是抱歉了,还希望你不要介意。”
傅荣钧眼眸沉沉,似乎是看出程咏薇并没有说谎,于是便恢复了彬彬有礼的态度说道。
既然已感觉不到这人的恶意,程咏薇唇角弯弯,应了声“好”,看面前的盘子里还有一小块奶油蛋糕,便拿起叉子叉起来,啊呜一口吞进嘴巴里,细细咀嚼起来。明明是粗鲁动作,她却做得秀气斯文,有几分可爱。
傅荣钧看她嘴角微微沾上一点奶油,不由伸手拿纸巾过去,替她擦了擦干净,将程咏薇吓了一大跳。
等回过意识来,傅荣钧才发觉了自己的匪夷所思:无论怎样,他也无法将眼前这人,与两年前他所认识之人对号入座。
他完全无法做到这一点。
探秘
程咏薇最近很烦躁。
自从那天去傅家,从天而降下一颗不定时炸弹后,她就整日睡不好觉,干脆打电话回家,让张管家拿了医院的证明向校方请了假,随后就收拾行李回到了程公馆。
她这样任性的行为,看在旁人眼里又满是不赞同,但她根本顾不了这些了。那日之后,她甚至都不大愿意与傅婵芷有什么正面接触,一看到傅婵芷,她就会想到傅荣钧。
如果说傅荣钧是猎人,而她就是猎人弓箭下的一只猎物,猎人早已洞察她的弱点,而她却什么都做不了,只有束手就擒。
她原以为这程家小姐是一张白纸,在意外遇到傅荣钧后,她很确定并不是这么回事。
而这张白纸是何时被沾染上别的东西,又是如何能在江南乡下那闭塞之地结识华京的贵族少爷的呢?
一切都很混乱,但她不愿,也不许自己的第二次人生,也要重蹈前世的覆辙,被一件年少时的错事毁掉。
就算是什么可怕的伤疤,也必须要由她自己来揭开。
程咏薇恹恹地在程公馆呆了五天,她思绪昏昏沉沉,有时甚至会出现幻觉。
她认为这是前任身主还未消散的七情六欲、深刻记忆在作祟,而此时她什么也不畏惧,反而放任自己出现越来越多的幻觉,希望能找到这秘密的所在。
她看到了江南的山水,看到了徐家,看到了还是小女孩的程咏薇,那时的她面容稚嫩,脸上带着病美人般的苍白飘渺,对着镜子展开一个淡淡的笑容。
有什么可怕的真相,仿佛就要呼之欲出。
但无论如何努力,程咏薇再也看不到更多的“过去”。
她一面在家人面前装作只是疲劳过度,一面又要逼自己入戏,像是得了分裂症般一人两角,实在是狼狈不堪。
而得知程咏薇患病的消息后,傅家竟派人送了东西来,说是傅婵芷担心她的身体健康,特意让人送来了营养品,还附了一封慰问信。凭着一点直觉,程咏薇隐隐猜到真正的慰问者,并不是傅婵芷。
她慢慢拆开那信封,拿出里头的信笺。
那张高级信笺上,只写了短短三行内容——
如果你的病是因我而起,我只能说声抱歉了。
即便如此,这也不能作为你逃避过去的理由。
放心,我还不致卑鄙到会挟天子以令诸侯。
意料之中的没有署名。
程咏薇轻轻叹气。
这样内敛得体的字迹,还有略带调侃的语气,除了她“刚”认识的那一位,还能有谁呢。
可惜她并不是一个会轻易妥协的人。
她不要成为被动的一方,也不要稀里糊涂地就欠了傅荣钧的人情,她一定——要弄清楚程咏薇和他之间,在那个江南小镇到底发生过什么样的事!
还在江南的时候,程咏薇刚刚重生过来,对环境的一头雾水加上劫后余生的喜悦,让她还来不及多加考察,就突然被程家接到了华京。
程咏薇努力回忆着当时的那些情景,都是些很寻常的事,并没什么奇怪之处。至少自她醒过来之后,一切都很和谐。
本来她还担心自己这个假灵魂会被拆穿,但好在程咏薇本来就是个沉默寡言的,和人相处时都很冷淡。若是换个性子热络的,她恐怕早就露馅了吧。
不对,肯定有什么不对。
程咏薇想了半个晚上,迷迷糊糊地就睡了过去。这一睡,她罕见地又做了噩梦,那梦里有一个看不清面目的女人,张牙舞爪地朝她扑过来,嘴里还念念有词,说着什么“把我的命还回来”之类的,惊得程咏薇一头冷汗,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只觉得一道灵光透过大脑,突然就想起了一个关键的问题来:如果她能借尸还魂,重生到这个人的身上,那是不是就代表,这个人原本已经死了?
她懊恼地叹口气,是不是在程家的生活太舒服了,自己的智商也随之下降了?这么重要的问题她居然会忽略了这么久!
她到底是有多没危机意识啊……
这下事情总算是有了突破口。
程咏薇还记得,傅荣钧第一次见到她时,露出的那副神情有多复杂。难道说傅荣钧所说的那件事,和以前的程咏薇的死有关系?
她刚来程公馆的时候,曾经偷偷听到程文洛在书房和杨君玉感叹,本来以为女儿性子阴沉,不知是否有什么心理上的疾病,还准备带她去看心理医生来着。好在都是白白担忧,女儿不仅正常得很,还很让他喜欢。
当时程咏薇只注意到程文洛的最后一句,大大松了口气,却忽视了前面的那番话。
以前的程咏薇,如果真是如人所说,那必然是十分阴郁,甚至自闭的一个少女。而一个不愿和外界有太多交流的人,很可能有强烈的倾诉欲望。
当真实的心思无法向身边人倾诉时,她是会选择向一个偶然路过的陌生人敞开心扉,还是更为安全的方法,比如,写日记?
她应该立即回到那个小镇上。
也许那个秘密,还藏在遥远的江南小镇里,藏在少女长久居住的那个房间里。
她已经发觉了——
那天,在傅家的宴会上,当傅荣钧端着酒杯向她遥遥举杯时,她分明感到了身体里有一丝控制不住的悸动,在不安分地冒出来,企图干扰她的情绪。
这是……那个“她”在离开时留下的,一些复杂的、纠结的感觉。
这个理由,让她非去不可。
翌日,程咏薇想出了一个借口,说自己在江南时,曾经有一个十分重要的朋友。这个朋友要过生辰了,她想回江南乡下去替朋友庆生。
“去见朋友倒没什么,不过这几天天气不怎么好,你一人去肯定是不成的。”
程文洛想了想,把张管家叫来道:“老张,你就陪大小姐去一趟吧,有你跟着,我也放心一些。”
张管家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看了看程文洛,又看了看程咏薇,还是对程咏薇说道:
“大小姐,这几天像是要来暴风雨,时间上不一定及时。您这事……若是急的话,我马上就去订票,咱们今晚就动身。”
经过一年多的相处,张管家对程咏薇的脾气也了解了个七七八八,知道家里的这位大小姐,虽然平时都慢悠悠的,但真遇上了什么要紧事,态度上是十分干脆利落的。
也只有在这些时候,程咏薇才格外地表现出和杨君玉相似的一面:思维敏锐,雷厉风行。
虽然觉得事出突然,但女儿对朋友讲情讲义,不是什么坏事,程文洛根本没有多问,就吩咐张管家去订了票。他一时又想到徐家以往对女儿的多年照拂,亲自去挑了些礼物,连带着一张支票,让程咏薇一并带了去,要她交给徐家。
程咏薇此次回去,定然是要住在徐家的。她总觉得,就算在那房间里找不到她料想的东西,探探徐家人的口风,也许会有意外收获也说不定。
谜底
江南桐里镇。
相比两年前离开这里时的模样,程咏薇整个人都有了很大的变化。这从专程来接她去家里的徐太太脸上的表情来看,一清二楚。
也是,谁能想到,从前那个整日阴沉着脸的幽怨少女,会变成这么落落大方的模样呢?
徐太太虽是小户出身,也是有些眼力的。
她露出笑容,热情地迎上前去,边拉着程咏薇的手叙旧,边上下打量程咏薇的装扮:无论是身上穿着的高级洋装、脖子里挂的水晶项链,还是手上拿的精致女包,无不昭示着这位昔日寄居小姐的改头换面,足见程家对这个女儿的宠爱。
只要稍微留心一下,就能感觉到这位徐太太对程咏薇态度的微妙变化。对于徐太太的这种变化,程咏薇倒也不觉生气。以前的她只是个寄养在徐家,毫无用处的少女,又是那样的性格,难怪不能讨人喜欢。
后来程家开始陆续送东西到徐家。由于程家夫妻的慷慨大方,徐太太没有做出私下克扣程咏薇之物为己用的事,对于程咏薇的教育问题也还上心,这在一个市侩的家庭主妇,已经是很厚道的表现。
“咏薇小姐,怎的突然想到回来一趟?”徐太太的眼神一直在程咏薇身后打转,“乡下地方,也没个电话机,今天早上才接到程先生的电报,不然还不晓得您要回来哪!”
程咏薇没有吱声,张管家就在她身后,难道要她当着他的面继续扯谎?这个徐太太,看着就不大靠谱,她是不能指望这妇人替她圆谎的。
为了防止徐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