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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今日运道不佳,程咏薇在半路上不过稍微走了个神,竟在平地上摔伤了脚。她那敏感的痛神经立刻来折磨她的心志,让她不由低声呼痛。
卓越这方面的经验比较多,马上半蹲下来,看了看她发肿的脚踝,说道:“应该是脚踝这里扭伤了。”
她当机立断说道:“走路是肯定不行的了,我还是叫辆人力车,赶紧送你去医院吧。”
他们今日为了逛街时能够尽兴,一到了闹市区,就打发司机老王先走了。少了便捷的交通工具,一时略显窘迫。
正在这时,路边停下一辆黑色轿车,一个英俊男子下了车,朝程咏薇他们的方向走过去,问道:“出什么事了?”
傅荣钧并没有什么闲工夫来逛街,他只是恰好出来办公务,却看到某个面容熟悉的人出现在大街上,且四顾茫然,情形凄惨而已。
发现程咏薇是崴了脚,傅荣钧一声不响地把人抱起来,放进车里,自己也随后上了车。卓越看看后座的两个人,目中促狭一片,十分识趣地坐在了前面。
她竟还不知道,傅少与她家薇薇是何时有了暧昧。这情形看起来,两人已经见过不止一次面了,瞧瞧傅荣钧那自如的照顾手段,再看看程大小姐那虽面色怪异,但也坦然受之的反应……卓越心中的八卦精神熊熊地燃烧了起来。
程咏薇脸红的原因不是害羞,她一见到傅荣钧,就很不高兴。她既气以前的自己太不争气,气傅荣钧像猫抓老鼠般的步步相逼,毫不给她喘息的时间,也气这人在人前的虚伪,明明对自己心存鄙视,硬要对自己装出一副温柔做派,不知居心何在。
而气完以后,她又有点儿心虚。去年的圣诞日,她收到了傅婵芷请她去吃火鸡宴的邀请,却没有到场。她分明是在避着傅家,避着傅荣钧。
程咏薇乱糟糟地想了一通,自被抱上车后就一直陷在沉思之中,根本没留意到卓越与傅荣钧短暂的交谈里,包含了多么劲爆的内容。
“二少果然与令兄一样大气势,听说振之老弟近日忙于学业,我倒有一阵子没见到他的人了。”
振之,是卓扬的字。卓家这些年并不如何显赫,能者俱选择韬光养晦,只因家主眼光长远,看出时代局势的微妙之处,只怕稍有异动,便会令大家族的事业一夕坍塌。
振之,乃是家主寄寓下任继承人的一个希望,卓家长孙的责任与重担,尽在这一字之中了。
卓越稳稳一笑,“多谢傅少夸赞,我哥也是很挂念傅少你的,可惜这几月实在是抽不出空子来见老朋友了。”
在傅荣钧面前,她稍微收敛起玩世不恭的脾气,却也算不得十分正经。
傅荣钧与卓扬均是家中长子、长孙,虽年纪上差了五、六岁,却因相同的家庭背景和压力,年幼时即互相往来,算是投契的好友。
卓越“少女英姿”的名声在外,却不是个热衷交际的人,卓扬交往的那些名门子弟,她少有熟稔的。傅荣钧已算是她见过次数最多的了,但最近的一次见面,不过是郊外猎场上的匆匆一瞥。
两人正随便客套着,卓越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后座上心不在焉的程咏薇,心道此时不问更待何时,何况她早已心中好奇,便直接问道:
“倒是想请教傅少,我家薇薇来华京时日尚浅,你是如何认识她的?”
傅荣钧面不改色,“程小姐与家妹同在墨梯念书,又做了同班同学,正是这样,我才能认识了她。”
卓越那母鸡护崽的口气,让他微微皱了眉,尽管对方只是个毫无威胁力的中性少女,他还是有些许不悦。也许是因为,程咏薇对卓越的态度格外亲切,这份特殊对待让他嫉妒了。
傅荣钧,你真是疯了,你居然也会嫉妒,你不是一直很厌恶这个人么?对一个人的看法,厌恶与欣赏之间的界限到底有多脆弱?
“傅少若是真心喜欢我家薇薇,就请用心一些。”
卓越不常交际,但该知晓的卓扬都会告诫她几句,在口蜜腹剑的人面前若还缺心眼,是要吃大亏的。
偏偏这个社会,表面的绅士太多,实质的伪君子太多。像傅荣钧这样身份的少爷,真心不是没有,但若是真想要玩弄一个人,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老实说,我哥也很喜欢薇薇,若是让她哪一天改姓了卓,也是不错的。”
有些话点到为止就好,卓越这句话,正是向傅荣钧表明自己的态度:程咏薇对她,对卓扬,都是重要的朋友,如果他敢做出什么混账事,卓扬亦不会顾念往日情分而放过他。
傅荣钧没有做任何应答,只是意味不明地冷笑了一声。想要威胁他傅荣钧?卓扬这妹妹的胆子着实令人佩服。只可惜,他傅荣钧还不屑和自己的好友抢一个女人。
这时轿车缓缓停下,只听司机说道:“傅先生,人民医院到了。”
傅荣钧既是出来办公务,坐的并不是自家的车子,而是总统府专门替他配的公车。这司机原先是替傅荣钧的前任开车的,为人可靠,就算傅荣钧公然在办公务的途中“英雄救美”,也绝不会多说半句闲话。
卓越道了谢,率先从前头下了车,就转到车后面要去扶程咏薇。岂料,傅荣钧硬要送佛送到西,竟也打开车门下了来,长臂一伸,就把车内的少女抱了出来。
尽管一天中两次被人公主抱,程咏薇还是被吓了一跳。她躲避这人的姿态很明显,因为不知如何去面对,干脆任由自己默默沉思,采取消极应对的方式。
她知道这样不好,但也总不能厚着面皮,继续若无其事地和傅荣钧谈笑风生。那本日记上记述的那件事,就像一根刺,此时正紧紧扎在她的肉里,她却不敢拼力拔出。
此时她再度被迫窝在傅荣钧的怀中,躲无可躲,猫儿般的眼睛左右转了转,还是撞上了男人的眼神。
她怔怔看着那双深色的眼眸,很奇怪,她试图去看透这人此时对于自己的态度,却一头雾水。
这个人现在的情绪很复杂,镇定而又迷惑、有欲望而又不屑,程咏薇悄悄将手臂靠近男人的心脏处,得出了这个结论。
但她依然猜不到傅荣钧在想什么,她觉得应该与自己有关。这只是没有什么底气的猜测。
程咏薇之所以看不透傅荣钧的想法,原因很简单,她虽然善于捕捉人心,但阅历浅薄,很多事都想象不到,就算感知到对方的情绪波动,却也猜不出缘由。
“放心,我对你从来都没有兴趣。”程咏薇还在纠结之时,男人在她耳边说了这样一句话。
傅荣钧若是察觉不到程咏薇视他如虎狼,那就算是在社交场上白混了这几年。
傅家人从来都是完美主义,他其实比妹妹傅婵芷更偏执,两年前的事是一个污点,他又怎会追求一个不再纯粹的女孩子?
傅大少亲临人民医院,诚惶诚恐的院长亲自出来接待,态度之殷勤、服务之到位、效率之高,都让程咏薇暗自感叹,狐假虎威的滋味其实不赖。
只是,如果这只老虎能换一个人,那就更好了。她又欠了傅荣钧一次人情。
流言
自那扭伤事件后,程咏薇心中反倒坦然了些。
就算华京的上流圈子里,有不少人都在议论她与傅荣钧的暧昧关系,她也浑不在意。
流言止于智者,清者自清,反正她对傅荣钧毫无杂念。何况,被昔日的她冒犯过的傅大少,也从未流露出尽释前嫌的态度,若说他们之间有什么暧昧,只能是她程咏薇自作多情了罢!
麻烦的是自家老妈杨君玉。
这位交际广阔的女强人,也不知是在哪一场宴会上听说了这件绯闻。这样老套如王子与灰姑娘的桥段,听到最后,主角竟是自家闺女,任是出世老练的杨君玉也绷不住脸面,尴尬地再也坐不住了,一路气吼吼地回了程公馆。
“薇薇,你和傅家少爷的传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杨君玉难得在家里扮一回黑脸,一回到程公馆,就把女儿从房里拉到客厅里,怒气冲冲地质问起这件事。
连小霸王程嘉树都被她这副阵势吓住,微微哆嗦了一下,就躲到了老爹的身后,“爸爸,妈妈今天好可怕,脸色都青了……”
程文洛一边安慰儿子,一边作出严肃神情,也接着问道:“薇薇,你妈妈说的事是真的吗?爸爸相信你这孩子不会乱来,这当中是不是有些误会?”他问完便朝妻子看了一眼。
那眼神既愤怒又痛心,颇带了点同仇敌忾的意思,仿佛是告诉杨君玉,他虽然疼女儿,但终究与她是一国的。
程咏薇暗叹口气,都怪自己拖拖拉拉的,不好意思先向父母报备这事。否则的话,至少能提前打个预防针什么的,也好过让老妈受了“晴天霹雳”后,再来兴师问罪。
看来,无论是在哪里,就算是在华京的上流圈子里,八卦流言也永远是传播最快速的。
“爸爸妈妈,你们先坐下好不好?”程咏薇可怜兮兮地撒娇道,“你们这样站着,就算我想解释,也难过得慌。”
程家夫妻互相看了一眼,就坐到了沙发上。程嘉树既想听八卦,又怕遭池鱼之殃,特意坐得远远的,飞快地竖起小耳朵,以防听不真切。
“我以人格尊严发誓,我和傅荣钧一点儿关系也没有。你们都知道的,傅婵芷是我的同班同学,傅荣钧是她的哥哥,我和他认识,难道让人感觉很稀奇吗?”
程咏薇整理了下思路,继续说道:“那天我在街上扭伤了脚,家里的车子又没停在那附近,当时很有些狼狈。而傅少那一天是出来办公务的,偶然路过那里,发现了这件悲惨事,就尽了一点绅士之责,将我这个算不上淑女的人送去了医院。”
杨君玉面色缓了缓,不知想到什么,突然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不愧是我的女儿,毕竟不是人人都能被绅士,尤其是那样英俊能干的绅士当街救美的。”
她说着便斜斜瞥了程文洛一眼,“当年我在大街上遇险时,可没有什么美男子,当街那么多行人,只有一个不怎样英俊能干的人站出来救了我。而那人偏偏连句话都不会说,险些被我当成心怀歹意的坏人了!”
“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还拿出来说什么?!”
这下可戳到程文洛的痛处了,妻子竟在两个孩子面前提自己的陈年窘事,实在叫他不知如何是好,一时脸上又红又白的,与平日里的温文淡定大相径庭。
没想到程家的一家之主,还曾有这等神奇过往,实在让人忍俊不禁。程咏薇和程嘉树笑得简直停不下来,到最后面上皆是红扑扑的,捂着肚子瘫在了沙发上。
“程咏薇,你笑什么?!”
岂料老妈的帐还没算完,一听到自己的大名被点,程咏薇又紧张起来,委屈道:“妈妈,这件事我根本没错,难道你还在生气?”
“我是要说你的恋爱问题!”杨君玉没好气地看着自家女儿软塌塌的模样,“你也不小了,原本去年我就该让你参加社交,但你那时忙着学校的事。现在报送考试你也参加了,如果通过了,就乖乖跟我多出门交流交流,也好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订婚人选。”
订婚人选?
程咏薇懵了,她怎么忘了,这个时代很流行一种叫做“淑女寻绅士”的配对活动,而就年龄上来说,她已经明确拥有了参加这个活动的资格。
啊,这可真叫人心烦意乱。
程咏薇回到学校时,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