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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儿蹙眉,他们说的什么,隐约听到什么山上,蓟州的……
“咳咳,萧公子……我恐怕不行了,要是我去了,若儿她就交给你了——”杜长友握住萧景瑄的手,忽然把他的手压在杜若儿手上,托孤一般地说道。
两人都是一愣,杜若儿吃惊地看着两人交叠的双手,只觉得心里有些发麻,脑中轰轰。
“爹!”她忙道:“别说丧气话,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我们马上就去请大夫!”
她连忙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然而萧景瑄目光微动,却忽然抓住了她的手,在她惊讶的目光中认真地对杜长友道:“杜叔,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她和杜衡。”
杜若儿一愣,这男人在说什么啊!
照顾她,开什么玩笑……
“好,好——”杜长友剧烈咳嗽起来,面色更是越发惨白。
杜若儿羞恼地把手抽了回来,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他们有关系吗,她用得着他照顾!
“爹,你别说话了,杜衡,你快去找赵郎中,马上去!”
“哎,我这就去!”杜衡慌忙爬起来跑了出去,跌跌撞撞地去请大夫去了。
杜若儿看杜长友身上受了不少伤,去厨房烧点热水备用,幸好下午她买了烈酒,本来是想买来给萧景瑄清理伤口用的,这会正好备上用场。
不一会儿赵郎中来了,进门一看,顿时脸色微变:“这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我爹进山狩猎,可能是遇见硬茬子了。”杜若儿蹙眉道,“大夫你一定要救救我爹,钱不是问题,一定要救他!”
“我试试看吧。”赵郎中摇摇头,开了服方子抓了药,杜衡忙去煎药,杜若儿跟着清理伤口,忙得晕头转向。
偏偏这时候,萧景瑄却从房内出来了,看了眼外面的月色,整个人隐约杀气凛凛,悄无声息地出了院子不见了。
天上的月色隐去,乌云堆聚,夜黑风高,隐约似乎要下起雨来的样子。
杜若儿忙着给她爹处理伤势,先用凉开水冲,再用酒擦洗伤口,杜长友疼得脸色煞白,但却意外地没吭声,杜若儿心中惊奇,这个杜长友倒真是个硬汉,居然能忍下这种痛。
但她还是咬牙清洗了,在这种没有抗生素的年代,随便一个小伤口都能要人性命,她根本不敢大意。
杜长友身上有箭伤,还有些刀剑伤,除此之外,腿似乎也骨折了,奇怪,他不是进山猎东西么,怎么会受这种伤?
一番忙碌折腾,又给杜长友喂了熬好的药,又把腿骨给正了位,因为没有石膏,杜若儿先用夹板夹了起来,用布条绑好,杜长友被疼痛折腾得昏了过去。
“大夫,我爹怎么样了?”杜衡紧张地问道。
赵郎中探了下他的脉,擦了擦头上的汗,蹙眉道:“失血不少,这受了这么重的伤,你爹身体壮实,也许撑得住,要是伤口不化脓,不发烧还好。能不能挺过去只能看老天爷了!”
杜若儿心中一沉,杜衡已经哭了起来,扑在杜长友身边哭叫着。
“别哭了,爹不会有事的!”杜若儿咬牙看向赵郎中,沉声道:“请您务必救救我爹!”
“在下本事不济,姑娘最好还是请镇上回春堂的大夫看看,他们那也有上好的药材和伤药。”
杜若儿蹙眉,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忙了半天,外面已经传来鸡鸣,快到拂晓时候了,赵郎中便起身告辞了,要了二钱银子药费。
天上乌云堆聚,眨眼间的功夫便落下雨来,杜若儿刚回身要进屋去,忽然眼角瞥见萧景瑄从外面回来,顿时惊讶地看过去。
“萧景瑄?你这是去哪了?不对,我刚刚怎么一直没看到你?”
她脸色顿时难看起来,这厮还有心思瞎溜达!
萧景瑄闷声走到屋檐下,脸色有些苍白,脚步更显几分虚乏,但双目锐利,整个人隐隐有几分杀气,看到她,顿时浑身气机收敛起来,仿佛无害。
“你爹是被山贼袭击了,我担心有事,出去看看。”他若无其事地说道。
“山贼?”杜若儿一愣,这个词儿离她太远了,惊讶地看向他,“那没发现什么吧?”
“没事。”
他转身进屋,杜若儿眼尖地瞧见他袖子上有血迹,忙问道:“你受伤了?”
萧景瑄把袖子往后藏了藏,淡淡道:“不是,是你爹的血。”
说罢,他便进屋去了,留下一个背影给她。
杜若儿瞳眸微缩,有些狐疑,总觉得今天的事不对劲,他刚刚出去到底干什么去了,她爹受的伤也很不对劲,难道真的遇到山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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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事更新有点晚哦,抱歉。
杜若儿驯马()
杜若儿心中有些不解,见外面雨势渐大,忙进屋把窗户关好。
进了卧室,杜长友昏睡不醒,萧景瑄看了看他伤情,说道:“我守着吧。”
杜若儿也着实疲倦,便点头答应,到自己房里再眯一会儿。
然而,她刚走,萧景瑄便咳嗽起来,脸色更加苍白,杜长友也突然勉强睁开眼睛,张口嘴巴问道:“那人……”
“解决了,杜叔先休息。放心,不会有事的,这次辛苦你了。”他沉声道,小声说道。
杜长友这才松了口气,放心闭上眼昏睡过去。
萧景瑄在旁边坐下,抬起手臂,一道血痕滑过,他地快速地拿烈酒擦拭涂药,处理完,额头已冒出冷汗,靠在椅子上,咳嗽起来,闭着眼睛,似乎浑身力气全都消失了一样,虚弱得一阵风都能带走。
外面天色尚有些昏暗,雨声细细,杜若儿也睡得不沉,不过小睡了半个时辰的功夫,便醒了过来。
惦记着她爹的伤情,杜若儿忙起身去了隔壁,进去一瞧,萧景瑄正坐在椅子上双目低垂,似乎睡着了。
晨光微熹,他俊美的脸庞在光下苍白得吓人,气色极差,虚弱极了,杜若儿见他疲倦的样子不由得心软了起来,上前刚要想过来,男人就警觉地清醒过来。
“什么时候了?”他声音暗哑地问。
“天亮了,你还是先回房歇着吧,本就受着伤呢,照顾我爹你自己回头倒病了,我可忙不过来。”杜若儿瞥了他一眼,上前伸手探了探杜长友的额头体温,觉得并未发烧,这才松了口气。
“不妨事,我可以呆在这里守着,反正也不去别处。”萧景瑄知道她的好意,但不知为何一定要坚持。
杜若儿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算你对我爹这个救命恩人有良心吧,那你去杜衡那床上躺着吧。”
萧景瑄勾唇,这小丫头说话带刺儿,心底却好,这别扭劲儿倒真有趣儿。
杜若儿扭头出去,叫杜衡熬药,自己去厨房做了点饭三人胡乱吃了,外面雨也已经停了,杜若儿便说要去镇上请大夫。
“姐,我去吧。”杜衡说道。
“不行,我去,你留在家里看家,照顾好爹,我还要去买点东西,若是有什么急事,就请张婶他们帮忙。”
杜若儿从钱袋子里取了钱,戴上个斗笠,布鞋外面又套了个草鞋,这就出门去了。
一场雨过后通往镇上的道路更加有些难行,草丛间不时有些蚂蚱蹦跳出来,几只青蛙在水塘子里呱呱叫个不停,灰蒙蒙的天空在雨后朝霞升起过后渐渐放晴。
这官道也是黄土筑成炕实的,平日里倒还罢了,一旦下雨路面却有些泥泞。这不,刚走了一半道儿,就看到一辆马车车轮子陷进水坑里,一时爬不上来,而另一面也有个拉大车的赶过来,这一下路就堵上了,她不得不暂停下来。
那黑脸膛的大个子车夫死命地用鞭子抽马,前面有人拽后面有人推,马儿疼得恢恢直叫,尥蹶子不肯前进了。
杜若儿瞧得眼皮子直跳,哪来的白痴,这么死命抽马,能使得上力才怪!
她赶着去镇上,偏偏被堵在这儿,顿时有些着急,上前说道:“停下,这位大哥,你这么抽马,再过一个时辰也过不去!把后面轮子垫一下……”
黑脸车夫扭头一看是个丫头片子,不耐烦地道:“你个女人添什么乱——”
杜若儿没好气地道:“要不是你们堵着路,以为我有功夫管闲事?”
说罢她上前一步,伸出手在那马儿耳后轻轻抚摸几下,那只本来还在挣扎闹腾的马儿顿时安静了下来,打着响鼻扭头亲热地舔了舔她的手。
众人顿时一阵惊讶,没想到这小丫头居然还有这本事!
杜若儿安抚了马儿几下,扭头看向车夫,俏脸抬起,自信,果断:“马不是你那么驯的!你要是信我,就照我的法子做,好把马车赶上去,也不耽误我赶路,与人方便与己方便!”
车夫一愣,顿时有些犹豫,转头看向马车,“公子,这——”
“听这位姑娘的安排。”马车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清扬婉转,如春风让人舒心。
杜若儿下意识地看了马车一眼,见车帘子关着,也不知道是什么人。
“既然如此,那就听我如何安排,你先弄些草叶树枝来垫在车轮底下,这底下湿滑爬不上坡,你跟他两个在马车两边抬一下马车——”
杜若儿张口把人指挥起来,又让赶大车的人下来一起帮忙。
她自己则从车夫那要了些黄豆喂马吃了,让马歇歇体力。
“姑娘,现在行了吧?”黑脸膛问道。
“可以了,你们准备下,等马发力就一起用力推上去!”杜若儿在马儿耳边说了什么,拍了拍,那黄马便扬起蹄子嘶鸣了一声,奋力朝前奔去,后面的人跟着用力抬推,猛然一下子便将车轮从水坑中推了上去!
黑脸膛被惯性带得顿时摔倒在地,但马上又灵活地爬起来追了上去,把马车停了下来,一脸高兴。
见杜若儿走过来,他顿时有些尴尬地憨笑道:“谢谢妹子,没想到你还有这驯马的本事,俺老黑最佩服有本事的人,之前小看你了,是俺眼瞎!”
杜若儿顿时乐了,觉得这黑脸膛倒是个趣人,却也磊落,便笑道:“过奖了,知道点皮毛而已,大哥以后多爱惜马儿,马通人性,你爱惜它自然如臂使指。我还要赶路,就不多说了!”
说罢,她便抬脚朝前走去。
“妹子是要去哪儿?”黑脸膛忙问道。
“去镇上。”
“巧了,刚好顺路,不如载你一程!”黑脸膛忙道,一边扭头道:“公子你看怎么样?”
“姑娘,既然顺路,不如同行。”马车里的男子开口道。
杜若儿一愣,一想反正顺路,她还省些脚力呢,便笑道:“行,那我就不推辞了,坐一程吧,多谢。”
黑脸膛对她的爽快很是高兴,杜若儿便上车在他旁边坐下,黑脸膛马鞭一甩,马蹄得得奔跑起来。
黑脸膛便问杜若儿怎么学会的驯马,杜若儿道:“跟人学过点儿。”
这些都是她那个畜牧专家好姐妹教她的,那丫头从小养马,不然她也不会知道驯马的事儿。
二人聊了会儿,黑脸膛听说她来请大夫,还说要帮忙,被杜若儿拒绝了,毕竟非亲非故,若她答应未免过火。
眼看到了镇上,杜若儿便跳下车,拱手道:“多谢大哥载我一程,有缘再会。”
说罢她便干脆地转身走人,往镇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