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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于自己的东西,自然指的是太子之位。
大夏神朝的诸多大臣,皆是知晓,当今的太子之位,本该轮不到那皇八子夏正平的,而是皇子夏默宇的。夏默宇,既是长子,又是嫡子,于情于理,都应当是他成为太子的。
然而事情总是那么的出乎意料,当年夏默宇出生的时候,恰好大夏灵帝正在临幸后宫一名妃子,太监不知此事,禀报之时,搅了大夏灵帝的兴致。当年的大夏灵帝,正是血气方刚,与妃子交合兴致劲头上,一怒之下,便把那太监下了牢狱。又是怀疑皇后与大臣有染,便将皇后打入了冷宫。
可怜当年的皇后娘娘,真是悲痛到极点。原本以为刚生产完毕,能够母凭子贵,却被告知打入冷宫,别提有多悲痛欲绝了。自那以后母子分离,皇长子夏默宇也不受夏灵帝待见。
大夏书记载,太和五年六月七日,灵帝幸许美人,子时交合。适逢太监李,于宫外奏报昭仪皇后生皇长子,请赐名。灵帝乃怒,下太监李于天牢。灵帝疑昭仪皇后不贞,乃迁昭仪皇后于幽若宫,幽若宫者,实为冷宫。灵帝疑怒未消,愤拔剑,于丑时初刻,自许美人宫中出,裸身奔皇长子处,欲杀之。幸许美人相劝,灵帝方罢。
夏默宇一想到这些,心中竟是有些痛了。倒不是为了那太子之位,而是为了他苦命的母后。虽然贵为皇后,然而常年居于幽若宫,早已为大夏众多子民所遗忘。
幽若宫,不是冷宫,但更像冷宫。那里,大夏灵帝,再也不会踏入;那里,外人不能够自由出入,等于与世隔绝;那里,有着锦衣玉食一般的生活,但终日里只能面对下人和自己的影子。
就算身为亲子的夏默宇,想要进入幽若宫中见自己母后一面,都需要面呈大夏灵帝。
“禀殿下,小可有一计,管叫太子之位立马得手!”一幕僚的声音打断了夏默宇的思绪,夏默宇扭头望去,却是朝阳宫新晋的幕僚,名叫秦岚。
夏默宇心中好奇,这秦岚虽是新晋,但其余幕僚却是以他为长,可见秦岚才学,深不可测,便顺势问道:“秦岚,你有什么样的好计策,要献于本殿下?”
“殿下明日早朝可!”秦岚附在夏默宇耳边,“若是这般,太子之位何愁不是您的!”
夏默宇听着秦岚那般说,心中揣测,不由得露出笑意道:“此计甚妙!”
自不必多说朝阳宫中诸人,如何策划夺取太子之位,且说太子宫中,夏正平送走了太傅张伯生,便是进了内堂。
“太子殿下,奴家恭候多时了!”此时俨然是晚间时刻,日头行将落下,内堂一名妙龄女子,急忙走到了夏正平面前。
记忆之中,这是自己的太子妃,年长自己两岁,是大夏灵帝后宫白妃的侄女。
“何事?”记忆里,昭明太子对太子妃,属于敬而远之的类型,因而此时此刻,夏正平一脸严肃。
太子妃白氏,父亲当朝宰辅,姑姑便是白妃。只是她父亲别的不会,却能讨得灵帝欢心,常在灵帝耳边,扇阴风,点鬼火,不知多少大臣遭了他毒手。昭明太子为保太子之位,因而隐忍,对其敬而远之。
如今,那太子妃白氏,却有意亲近,着实让夏正平有些不知所措,因此神色严肃,怕白氏耍什么花招。更何况,现在的情况又不同往昔,自己的太子之位难保不说,恐会连累身边众人,怎么这个白氏会如此淡定?
夏正平自然有所怀疑,不由得多长了个心眼,只是神色上不曾表露出来罢了。
“奴家今日进宫,从姑姑那里讨得了一根金钗。回来时,本想找匠人整饰一番,却发现太子宫的匠人已经被调走了,所以奴家想让太子殿下,将这根金钗,带到百工阁里,进行一番整饰可行?”太子妃白氏,从头上拔下一根金钗,双手捧到夏正平面前,“大夏祖制,百工阁中,女子勿入!”
这一祖制,夏正平自然知晓。百工阁,多为青年工匠值守,制定那般的规矩,自然有他的道理在其中。
秉着敬而远之的原则,夏正平本想拒绝,但一想到这点小事若是办不到,恐怕传到白妃耳中,又不知道会出什么幺蛾子。尽管自己心中怀疑,然而还是压了下去。
想到这些,夏正平便点了点头道:“明天早朝过后再去无妨!”他从白氏手中接下那一根金钗,掂量了一番,心中不禁叹道,若是前世有这么十足的金子,死了也值得!
可惜,这不是前世。
次日,金銮殿中,夏正平与一众官员一道,行礼完毕后,方才望着龙椅上的夏灵帝。只是众多大臣及皇子皆是起身,唯独夏正平依旧跪在地上。
“太子,你这一次可知罪?”夏灵帝神色古怪的盯着夏正平,“引诸侯兵马,抗击外敌,本是对的。然而,却有意想不到的麻烦!”
那意想不到的麻烦,自然是那些勤王之兵,对济州的烧杀抢掠。
“太子此举,无非是为陛下分忧而已。”
“陛下还请看在太子尚未弱冠的情况下,宽恕他一回!”
一个个面容苍老的大臣赶紧跪在地上,为夏正平求情。太子虽然不是嫡长子,但废立太子是一国之大事,这些老臣自然要阻止。
“看来,太子在朝堂上的人还挺多啊?”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跪在地上的一众人慌忙闭嘴,不再言语。
这话很明显,是在警告众人,太子有结党营私之嫌。严重的话,这帮老臣通通掉脑袋,轻的话,太子之位同样难保!
朝堂一阵寂静,忽的一班大臣为首的黑面人,拱手启奏:“太子殿下失策,皆是辅佐太子的众多幕僚不曾竭尽全力。更有太子太傅张伯生,教导无方,老臣奏请陛下,将太子身边幕僚下狱问责,革除张伯生太子太傅之官衔。”
丞相申不易真是好歹毒!夏正平闻听此言,心中已是恨上了申不易。幕僚下狱,革除张伯生太傅官职,那岂不是把自己的左膀右臂给卸了?若是皇帝真的答应这么做,自己恐怕不光光失去太子之位那么简单,很有可能被丞相申不易软禁起来。
“北上勤王之策,皆是儿臣一人想出来的,无关他人!”想到这些,夏正平早已是浑身冷汗,赶紧辩解,“儿臣愿意承担所有的罪责!”
“太子殿下说的倒轻松,只是您承担得起吗?”申不易冷笑,“济州城内,哀嚎遍地,死伤了不知多少百姓。更何况,诸侯藩镇的军队,洗劫国库,也不知损失银财多少万,这等事情,岂是你一个人担责说的算?”
申不易的言语,句句如刀,不光光是割在夏正平的心上,更是割在了夏灵帝的心上。修造宫室,宫中选秀,哪一件乐事不需要用到银财?太子可倒好,一条勤王之策,就让这些化作了泡影,让寡人如何享乐?一想到这些,夏灵帝的面色越发变冷,盯着夏正平。
夏正平早已见着灵帝的脸色,赶紧跪拜,前额叩地:“儿臣有错,企望父皇饶恕张太傅等人!”
申不易扭头望向夏正平,道:“那太子殿下您来说说,为何要劝谏陛下,用您的那条,调集诸侯藩镇兵马,北上勤王的计策?”
真是好歹毒,这是要把太子殿下逼上绝路吗?众多大臣闻听申不易这么一说,皆是面色连变。这一招又是最狠的。若是太子殿下答不上来,那么陛下便是会怀疑太子殿下外结诸侯,预谋叛逆;若是太子殿下答得出来,无非就是御敌于国门之外,抵抗山戎的进攻,可这么一说,问题就又来了。守卫济州,为何调集诸侯藩镇的兵马,而不是抽调潼关的军兵?
潼关的军兵,虽算不上距离济州最近,但却为天子所掌。若是借此发难,太子殿下依旧会被怀疑谋逆篡位,仍然逃脱不了这个罪名。
果然是掌朝二十五年的丞相,申不易这一问,真是够狠的。
此时,夏正平的脸色便是变得极为难看起来。他的确答不上来,亦或者说,他想到的答案,是没法说出来的。诸侯藩镇的军兵,多为久战之兵;潼关之兵,皆为新募,二者相比较,自然是诸侯藩镇的军队作战能力强些。
然而,若是这般说出来,岂不是在讽刺夏灵帝治国无方,不整军备吗?虽然事实上的确如此,但现在的环境之下,真的没法说出来。没有哪个皇帝,会喜欢别人在自己面前,说自己是个不学无术的昏君。更何况,申不易时时刻刻都在盯着自己的言行,这时说出口,岂不是自找死路?
申不易的那一张嘴,稍微说上两句,就能让自己的太子之位,顷刻间为他人所有。
一时之间,夏正平竟是有些说不出话来,张了张嘴,却只得将那几句话咽下去。
“怎么?太子你答不上来?”夏灵帝黑着脸,“还是说,你心里有鬼,不敢说?”
这下可好,太子殿下谋逆篡位的莫须有罪名,怕是要坐实了。一众大臣,不由得摇了摇头。太子终究只是个不满十七岁的少年,难以应付眼前的局势啊。
“儿臣以为,当着众大臣的面,太子殿下不便说出他的理由,还请父皇准许朝后,让太子到我的朝阳宫说一说为什么?”说话的却是夏默宇,“兄弟之间,应当是无话不说的。”
那一边跪在地上的夏正平,抬了抬眼皮,却并不说话。记忆中,皇长子夏默宇,经常与自己为敌,怎么今日大发慈悲的为自己求情?
事出反常必为妖,夏默宇必定是没有按什么好心,自己还是小心为妙。
“那这一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了!”夏灵帝似乎有些不耐烦,“你身为长子,需要在诸多兄弟里立起榜样才对。”
夏默宇闻言,赶紧抱拳拱手答道:“儿臣遵旨!”
朝堂上的一种大臣,却是有些奇怪。太子殿下的过错,何时轮的上皇长子殿下来询问了?莫非
自是人心隔肚皮,难以揣测。然而,夏正平面色不改,跪在地上,心中却已猜测出皇长子的用意。无非就是想利用一些事情,想要逼迫自己,来自动请求皇帝废除自己的太子之位。那些事情,恐怕就是昨日自太子宫中发出的政令。张伯生昨日已经对自己讲了,夏正平便是猜测,那些政令可能为皇长子夏默宇所探知,今日朝堂,足以证实。
更何况,丞相申不易,向来主张,太子之位当为皇长子夏默宇所有。
“宰辅卿家,朕的储秀宫尚缺二十名豆蔻年华的女子,你办的怎么样了?”夏灵帝的这一番话刚说出口,众多大臣皆是掩面,不敢言语。
这都什么时候了?陛下竟然还想着美色?
皇权旁落,丞相专权,诸侯藩镇,洗劫济州,灵帝陛下不思中兴,反倒以享乐为主,着实昏君之行为,令人发指!
然而朝政皆为丞相申不易所掌,即便是铮铮谏官,也都是他的人,自己劝谏又有何用?不如不说,反而能够落下个“贤良臣子”的美名。这便是诸多大臣的想法,因而他们掩面不言语。
朝堂之上无太多政事,灵帝慵懒,却也熬过了许多时间,渐渐已是午时初刻,早朝便是散了。
夏正平这一个早朝,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深怕出现什么差池。他并不是担心自己的太子之位,而是担心自己的身家性命。太子之位废与存,对于他来说,却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身家性命搭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