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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细的描画直到自己满意为止,她犹豫了一下,打开一只小瓷盒,看着里面的胭脂膏子,终于还是用指甲挑出了一点,放在手心和莲花膏一起揉匀了,轻轻拍在两颊上,顿时气色便显得红润了许多,虽然这盒胭脂的颜色偏淡,直接拍在脸上也是可以的,加上今年流行艳色的胭脂,许多大胆的女子甚至直接在脸颊上用胭脂画出浓丽的图案,可她到底不喜欢把自己的脸弄得红彤彤的犹如猴屁股一般。
白禾,白元槐,说实话,这姓名让她隐约想起在晋州认识的那人,然而在她脑海里也只是一闪而过,随后便撂在一旁,可是一个时辰后真正见到白禾本人的时候,却几乎没让她目瞪口呆。
“……白期知——”
那少女高高瘦瘦的,一身粉紫色的衣衫益发衬得她身形窈窕,她迈步上前熟稔的拉住了温华的手,熟门熟路的进了屋子,四处打量了一番,笑得狡诈,“对呀,我就是白期知的姐姐,这位妹妹认识我家兄弟?”说完还俏皮的朝她眨了眨眼睛。
这厮……她摆明了是在装傻呢,温华嘴角抽了抽,看着她热情的过分的笑容,半天才问了一句,“……好玩么?”
白禾轻轻笑了两声,面露得色,“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没想到咱们竟做了邻居,我家兄弟知道了一定也会说难得呢。”
温华懒得追问她所说的什么兄弟,找了张舒服的椅子坐下,“我还以为会无缘对面不相识呢。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哎呀,你可真是冷淡——”她摇摇手指,笑道,“不要误会,我来这里读书的日子可不短了,早四五年前我就是这里的学生了。”
看她这模样,温华强忍住抽她的愿望,“恩”了一声,便不说话了。
直面新难题
温华与白润——如今的白禾聊了一会儿,讲了讲在晋州分别后各自的遭遇。
原来白禾在温华他们离开晋州后没有多久就回了京城,原因是她那个自小卧病在床的双胞胎弟弟病情有了极大的好转,而且她的父母也担心她在老家待得久了,哪天不小心暴露了真正的身份不好收场——当然对晋州老家的人不是这样说的,只说是访得了一位有名的大夫,据说对白润这样的病症很有手段,趁着那人在京,让白润赶紧抓住机会回去请人家给他瞧瞧,若是能够借此机会根除顽症岂不皆大欢喜?
白家的老太爷和老太太虽然不舍,到底顾虑到孙子的身体健康,便安排人护送她回来了。
“你还有个弟弟?”
白禾笑道,“那是自然,若不是为他,我也范不着女扮男装,要知道,做了十多年的女子,要扮成男子可不是一件容易事,得瞒过多少人的眼睛啊——不过,你是什么时候看出我是女子的?”
温华没有回答她的话,只说道,“要是我三哥看到你这个模样肯定会吃惊的,他如今正在隔壁山上的鸿泉书院读书呢……”见白禾垂下了眼睛神色有些不自然,她笑了笑,换了个话题,“对了,你走之前,朝英和朝益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朝益在县学读书,也拜了先生,是一位姓夏的老夫子,听说学问是极好的。朝英么,我跟他不是特别熟,只听说他家张罗着准备给他定亲呢,如今怎么样却是不知道的。”
“这样啊……”离开了晋州这段时间,有时候闲下来,她还真是挺想念以前的那些老邻居呢。
“我说,你哥哥能进鸿泉书院倒是不错,可是这女书院却是不好进的,没想到能遇见你呢。”
听到白禾的问题,温华感到有些尴尬,但她反应极快,说道,“这也是通过别人介绍才进来的,否则我还真不知道这世上竟然还有女子读书的书院呢。白禾姐姐你来这里多久了?这里平时上些什么课程呢?”
“我么——八岁就在这里读书了,一直读到了回晋州那年,对这儿倒是比家里还熟悉,书院每年上课的时间约有八个月,腊月、正月、六月、七月最冷和最热的四个月是假日,通常学生们都会回家。我家里……我听说今年书院请了几位极好的先生,因此特地跟家里说好了再学一年,反正离及笄还有一段时间呢,大可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学些东西……”
她嘟囔到这里,突然就住了口,咬了咬唇角,掩饰般的拿起温华镜奁上支起的那面镜子,“哎——这镜子真不错,在哪里弄到的?”
温华正在细细琢磨她的话,听到她这句风马牛不相及的问话,反应倒也快,“是在一家东市的老店买的,我三哥带我去的,那家店不错呢。你……定亲了?”
白禾低头细细的摩挲着镜子背面的图案,“下回有时间带我一起去瞧瞧?”
虽然她的态度已经说明了问题,可是见她不愿意提起这话题,温华便没有追问——这毕竟是人家的私事,她们之间的关联是平羽,然而除了平羽以外,两人并没有多么深厚的交情,对方有所保留也是意料之中的。
既是如此,温华建议道,“我家的丫鬟正在准备晚饭,在我这里吃吧,你看如何?”
白禾只稍稍犹豫了一下,随即笑道,“有何不可?我从家里带来了些难得的稀奇玩意儿,今儿就和你分享了吧!”
实没想到白禾拿来的竟然是葡萄酒!
这可是很久都没有尝过的美味了!
葡萄美酒夜光杯,虽然没有夜光杯,白禾却从一只木盒里小心地取出了两只翠色的半透明酒盅和一把同样款式的酒壶,酒盅同李子差不多大小,酒壶比拳头略大一些,呈南瓜形状,上面还浮着瓜扭瓜藤和几片叶子,“看看这个,”她将酒壶交给服侍的丫鬟让她去取酒,又自己动手将酒盅擦了两遍。
深红的酒液倒了八分满,更显得杯子的颜色青翠欲滴,“这杯子配这酒,好看么?”
温华点点头,看看杯子,又看看她,“好看,这琉璃杯子哪儿来的?为什么不用水晶的呢?想必会更好看。”
白禾摇了摇手指,一口饮下小半杯,白皙的面颊渐渐染了颜色,“做这么大的杯子和酒壶,要找到一丝杂质都没有的水晶可不容易,还不如用这琉璃呢,瞧——颜色多好看!”
既然能够将琉璃做成这么漂亮的酒杯,想必做成别的形状也是可以的,她歪歪脑袋,自言自语道,“不知道这个哪里有卖的……白禾姐姐,你知道么?”
白禾扑哧一笑,“这个是得的赏赐,并不是买的。不过这东西不是官造的,想来必然有卖的地方,只是具体哪里有卖的我就不知道了。”
不是官造的就好,至少自己用了这东西不算逾制,温华举杯轻轻地晃了晃,“这酒不错。”
“还好,只是酸甜酸甜的,隐隐还有些涩味儿,我还怕你喝不惯呢,咱们平常的酒都没有这个味道的,倒也新奇。”
吃完饭,两人又聊了会儿,白禾将需要注意的事情大略的跟她说了一通,又嘱咐了一些忌讳的事情,比如绝对不可穿黑衣。
“谁会穿黑衣呢?不过——为什么不能穿?”
“咱们书院里的学生中可是有几位来头不小的郡主呢,黑色是人家大礼服的主色,你穿了可是要被治罪的。”
“咦?那平日里见了岂不是还要……”她想说岂不是还要叩头行礼?
白禾知道她的意思,摇摇头,“鸿泉书院的规矩,学生们之间平日里只需执平辈礼,决不允许妄自尊大,便是那姑姑和侄女、阿姨和甥女同在书院读书的,有不敢不行家礼的,在人前也只需行半礼即可,何况郡主们在入学之前就已经和她们签了契书,虽然都知道她们的身份,但是在人前却只有同窗之谊,因此无需行跪拜大礼。若是要一一行礼,只怕等拜完了这一天也就过去了。”
她笑看温华,“你初来乍到,好些事还不明白呢,有时间咱们多聊聊,你也好尽快适应这里。”
温华托着下颌,想了想,“规矩是规矩,难道就没有不听话的么?总有的吧?”
白禾轻笑一声,“再厉害的刺儿头在这里待三个月也要变老实,若是鸿泉女书院连这点儿本事都没有,早就办不下去了。”
白禾在喝醉之前离开了,温华见天色不早,便换了见客的衣裳去了元真的榴石斋。
因为开学日书院里必定热闹得很,人多的地方是非多,元真便嘱咐她若是学堂里没有什么事便尽早回自己的小院子,不要在外面久留。
温华知道自己是个没背景没势力的,跟别人比不得,便决定听从元真的劝告,第二日开学的时候只在学堂里待了了不到一个时辰,听完了先生们的嘱咐,便抱着课本回了自己的小院儿。
虽然只待了一个时辰,她却对昨天元真的建议深有体会,班上都是新生,其中有几位千金似是早就相识了,关系似乎不怎么和睦,先生没来的时候她们就冷言冷语,小动作不断,先生来了以后这几个又装得如同闺中密友一般,笑颜如花,或低调或高调的对先生一味阿谀奉承,看得温华一阵堵心,下决心以后一定要低调行事,再有热闹也不去瞧,跟这些人更是要划清距离。
可惜天不从人愿,她刚回到小院儿,丫鬟们一看到她,便抹起泪来。
原来她们住得的这个小院儿地势好,又清静,很快便被人看中了,今天她刚去了学堂,便有几个丫鬟婆子过来要求滴珠她们搬东西,强横得很,一言不合便要动手,亏得宿管的苏严氏过来调解,才免去了一场争执,只是苏严氏走前却留下了话,言道对方身份高贵,不是一般人能惹得起的。
温华将这事前前后后仔细问了,又道,“对方是什么人打听清楚了么?”
“打探清楚了,”柏香道,“是定息侯杨家五姑娘的人,说她家姑娘喜欢咱们院子,要咱们明天之前就要搬出去。”
温华轻轻地掐着自己中指的骨节,想了一会儿,道,“你去把昨天得的葡萄酒灌一小坛给颜先生送去,把这事和她说说——不必夸大也不用隐瞒,只照实说就行。”
柏香过了半个多时辰才回来,言道颜先生因为避客而一直关着榴石斋的大门,她得了颜先生的口信,等了好一会儿,直到榴石斋门口候着的人渐渐散去才出来,颜先生叫她回来转告一声,让她们不必理会那起子不懂事的小丫头们,该怎样就怎样,她们若是再敢来闹,就推到她这里。
这话可算得上是定心丸了,温华松了一口气,让丫鬟们各自去忙,自己则抱了书本去书房看书。
到了下午,那些上午来闹过的丫鬟婆子又来了,她们带着洒扫的用具本是想来提前打扫一番,却没想到这小院儿里的人根本没有要搬的意思,不由又惊又怒,当下便嚷嚷了起来,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这小院儿的人也太不识抬举了,连杨家也敢不放在眼里,真是无法无天等等。
各自的进退
“无法无天?”温华眨眨眼睛,挑眉一笑,让正在给她戴钗的柏香去处理这事,“颜先生怎么说的,你就照实告诉她们,不要和她们吵。”
柏香福身退了出去。
温华来到书房,将窗户微微掀开了一条缝,端坐在书案旁的一张交椅上,随手翻开了一册书——在这里恰好能将院子里的动静听得明明白白,又不会让人看见她的身影。
她这一次若是摄于对方的威胁而让出这院子,以后还怎么在书院里抬头?
“……不过是个六品小官儿,算什么东西?告诉你们,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