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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然呢?我的嫁妆田在山东,你的更远,在河南呢,二房在老家那边儿是不用指望的,这些年来,你见他们送来过一粒粮食?如哥儿她外祖家的粮食被拦在城外,这会儿还不定怎么样了呢,别家更是不用指望。她们既进了颜家的门,就是颜家妇。”
两人正说着话,有小丫鬟在门外禀告,“大爷、六爷来了。”
“太太,三婶!”颜如、颜努和颜恕匆匆忙忙进来,“坊门开了!”
大太太和三太太吃惊的望了对方一眼,站起身,急问道,“什么时候开的?有什么说法没?如今外边儿如何了?”
“禁卫军领着坊兵在街上鸣锣,说各坊已张贴了告示,新帝登极,奉太后为太皇太后,从明年正月起改元嘉正!二弟刚带人去看了,把告示抄了一份回来。”颜如从袖袋里掏出一张叠的整齐的纸。
刚刚还商量着家里的粮食不够,这会儿就来了新帝登极的消息,大太太和三太太看了抄来的告示,面露喜色,念了声阿弥陀佛,拈香跪下对着案上供的佛象拜了几拜。
兄弟三人将两位太太扶了起来,颜如道,“告示上说的凡是在京官员和五品以上的官员在京家眷都要在后天辰时到宫门前听宣,到时候我和二弟送太太和三婶过去。”
三太太问道,“登极的究竟是哪一位贵人?怎么告示上没提?”
众人沉默下来。
颜恕道,“后天宫门前宣读诏书,到时候不就知道了。依我看这几日还是继续约束家中上下人等,以平安稳妥为上。”
颜如瞧着弟弟说话行事日益稳妥,和从前大不相同,心里安慰,笑了笑,禀告大太太,“儿子打算今晚去保元外祖家里看看,二弟去郡王府姨妈那儿,六弟留在家里照看着。老三、老四、老五我也已经安排了事情给他们。”
保元是颜如和俞氏的长子,他的外祖父俞阁老因文名而入内阁还不到两年,位虽高,权却不重,消息还算灵通,只要他没什么事,颜家多半不会有事,至于安郡王府上,不仅因为安郡王妃和大太太是姐妹,新皇帝对宗室是个什么态度,也得知道。
大太太点了点头,对大儿子的安排很满意,三太太看看嫂子,又看看侄子,道,“总算要太平了,刚才我还和你们母亲商量着家里的存粮不够了。”
颜如忙道,“让三婶操心了,我已经让人去打探了,街上的粮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要是城门开了,就让三弟四弟赶紧去城外庄子上运粮食回来。”
温华她们得知了新帝登极的消息,方氏的丫鬟已经开始收拾床铺了,但大太太没发话,温华只当自己没听见,反正横竖不过是几叠被褥,不像方氏那样几乎连百宝阁都搬了来,更不像刘氏那样连床都搬了来,妯娌几个,就数她和五嫂阚氏最简朴,但是人家阚氏不仅带了绣活儿和书本,还有一座小型的屏风式百宝箱摆在床头。
谁知大太太却没允许她们搬回去。
大太太是这样说的,“后天一早,我和三太太要去宫门前听宣,在那之前,你们仍旧住在这里,彼此之间要和睦,互相体谅些,不然传了出去,外人还道颜家净是不知礼数的。”
大太太话里有话,温华一边听着,一边在心里琢磨,不知道城门开了没有,回头让人回去看看,看有没有大哥的消息,还有城北的庄子上也得派人去瞧瞧,先生……呃,现在是姑太太了,不知道在那里好不好,那边有没有被波及到……
对于刘氏莫名的敌意,她实在是没什么头绪,只有嘱咐了留在院子里的心腹之人务必要守好院门,不许和不相干的人随意来往。周会家的这次闹出来的事让她意识到自己居住的小院虽然有她和颜恕在上面压着,却并非铁板一块,原先守院门的桂枝因随意离岗,被她剥了差事,罚去做了洒扫的粗使丫鬟,又从颜恕原本的丫鬟里面找了个稳妥的顶上了。自己陪嫁来的几个丫鬟,两两一组,轮流值守在正房一侧的耳房里,须臾不离人,毕竟正房里存放了不少值钱的物事,万一被人趁机拿走了什么,或者多添了些什么,就说不清楚了。
“奶奶,为什么不把那些不安分的打发到书房去?”冬玉和雪珊是她陪嫁丫鬟里面年纪最小的,都只有八岁,平日里陪伴在她身旁,或者跟着丫鬟姐姐们学些本事,雪珊是个小机灵鬼,冬玉虽然聪明,性子却最为纯稚,因此这句话一问出来,温华立刻就看向雪珊,雪珊虽然很想直接给冬玉一个白眼,但是当着温华的面,却不敢那样做。
温华温柔的抚了抚冬玉额前整齐的刘海,“做事之前,总要明白她们想要什么。”
冬玉露出迷茫的神色,“她们不好……”
雪珊忙道,“我们听见她们议论主子呢,还说当着我们的面说怪话,真当我们年纪小听不出来?奶奶,她们太没规矩了!”
这两个年纪还小,正是容易受到别人影响的时候,温华笑着捏捏两人的脸蛋儿,“我没回来的时候,你们就跟着妙妙和铃兰,同晨儿和小楠学做针线,等我回来以后查看功课,做的不好的可是要挨罚的。嗯……让我想想,雪珊你要是做不好,就罚你研一个月的墨,冬玉呢,就罚你做两百道算数。”雪珊的性子有些急躁,冬玉天生对数字不敏感。
这两个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雪珊立即可怜兮兮地表示如果她努力了,能不能减免惩罚,冬玉则眼巴巴的看着温华,看上去又萌又可怜,看得温华忍不住转过脸去,免得被她们看出自己隐藏不住的笑意。
207
207、谁被谁调戏 。。。
作者有话要说:新年好啊~各位~
又在贻年堂住了两天,大太太和三太太在宫门前叩拜听了旨意,回来后商量了一番,便让家中诸人搬回了各自的院子。
刚搬回院子,温华就派人去了躺永宁坊,回来的人带消息说家里一切安好,只是大爷邓知信还没有消息。
看了宋氏让平羽写的信,才知道城门一开,二哥邓知仁就带人出城去了柳庄,可邓知信却不在那里。
前些日子京城内外不通,柳庄遭了一回乱兵,幸而柳庄和临近的几个庄子里住了不少武官家眷,附近的大营时常派人过来巡逻。邓家在柳庄的宅子里只留了一个守院子的老兵李通和两个小厮,他虽然年纪大了,却还有一把子好气力,为人也机警,三个人搬来碾子和磨盘等重物把前后门堵了个严严实实,乱兵没能把门砸开,就想放火,当即被李通拉弓搭箭射伤了几个,直守到附近大营的巡逻队过来驱赶,乱兵很快被驱赶走了,但还是有几户人家遭了抢。亲家卢老爷一家因为躲避的早,只损失了些许粮食钱财,并没有伤亡。
温华给宋氏置办的田庄因为地处偏僻,倒是平平安安的没有受亏损。
另外还有个好消息,二嫂梁氏又有了身孕,三个多月了。
放下信,暗自松了口气,如今看来,没有消息也算是好消息吧,至少没有坏消息……她怔怔的想了一会儿,忽而长长的叹了口气,若京城真出了乱子,普通人家自不必说,颜家——甚至是那些更有权势的高门大户,又能怎样呢?
原先她总有个念头,若是和颜恕过不来日子,或者在颜府实在待不住,大不了一拍两散,离开京城就是了,手里有钱,万事不难,如今看来,却是想岔了,这天下哪有真正的世外桃源?
想起出嫁前宋氏嘱咐她的,“我的儿,别惦记家里,有你哥哥们在呢。跟婆家好好的过日子,伺候好公婆,妯娌之间的事儿能不搀和就不搀和,那边儿的弟弟妹妹们照顾好了,别让女婿操心,也别尽顾着公婆倒把女婿丢在一边儿,早日生下儿子,儿子才是一辈子的倚靠。”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温华琢磨着这几句话,突然明白了一些。
她拿出这段日子给宋氏做的两身衣裳和若干衣料,安排人送去永宁坊,又拿着信去找颜恕。
“姑太太在城北的庄子上没事吧?”
颜恕看完了信,“没事,她那边倒是太平。”
“五妹妹怎么样了?身子好些了没?”元真的病需要长期静养,颜家五姑娘也一直身体不好,听说是胎里带来的弱症,一年十二个月,总有七八个月是在病床上度过的,养了这些年也不过稍有起色,进了鸿泉女书院后更是隔三岔五的生病。她虽然病了,不知怎的,却没有回颜府养病,而是留在了元真身边。因温泉养人,温华在城北的温泉庄子又常年没有人住,便索性将庄子借给她们姑侄两个养病,元真暂时辞去了鸿泉女书院的教职,和侄女一起搬去了城北的温泉庄。
颜恕轻轻叹了口气,“上个月又一场风寒,亏得姑太太通晓医理,又收着不少药材,可也足足躺了二十多天才下床。”
温华听了,话在舌尖绕了三圈,仍是没忍住,“胎里带来的弱症多是只能慢慢养着,以前也听一位老大夫提过,若是能在天癸初至前后那几年好好补一补,还是有可能痊愈的。”她前生就是天生的心脏病,虽然没有严重到活不下去,却也让家人愁白了头,三岁上手术台,还没动刀就哭着被妈妈抱了下来,后来南京的心脏科专家告诉父母,不开刀也行,青春期发育的那几年好好补一补,兴许能慢慢恢复,后来果然如此。虽然并不能保证五姑娘的病情也管用,可至少有一个努力的方向。
“这些年都看了多少大夫了?”也是五姑娘从生下来就伴着病的缘故,这么些年下来,颜家的人都已经习惯了,颜恕和这个妹妹来往不多,却也是从小就常听三太太说起的,因此并不当作急事看待,“以往也有大夫这样说起过,可咱们家的女孩儿,哪个不是富贵娇养的?”
温华迟疑了下,小声问道,“怎么会送到姑太太那里养病?留在家里不是更妥帖?至少还有姐姐妹妹们一起说说话。我倒不是舍不得那庄子,反正也是不怎么住的,那里实在太僻静了些,姑娘家独居不好,当心移了性情。”
“姑太太是婆家娘家两不沾的,对五妹妹却是喜欢得紧,离不得她,听大嫂说往年也是一有机会就接她过去,看看吧,等局势稳定下来……”颜恕似是不想再说,看看绣架,问她,“你又绣什么呢?”
温华的绣架摆在窗前,上面描画的是一副外圆内方的平安如意纹样,“这个啊——我打算绣出来以后填上棉花做成两尺见方的大靠垫,多做几个,要是累了就靠着。”
原来冬天天冷,温华坐在炕椅上读书、绣花,虽然炕椅也有椅背,时间久了亦不免腰颈酸痛,原本嫁妆里准备的几个靠垫都是大红大绿的喜庆颜色,这会儿不能拿出来用,她索性开了库房另取新料子来,花色料子不合适,纯素面的又不好看,便描了平安如意的绣样,做好以后再在四角打上流苏,富贵又典雅。
颜恕探头看过来,她忙把绣架往他那边移了移,“怎么样,给你也做两个吧?放在书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