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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如此,百里倾云这番话对众人来说便已经是天大的惊喜了!花凝碧一直认为月皇后变成如今的样子是她的错,是以多年来愧疚自责,寝食不安。初闻笛是花凝碧的夫君,妻子不开心,他焉能开心得起来?
宇文潇是月皇后之子,自然希望自己的母后快些好起来,让自己也能享受一番被母亲疼爱的幸福快乐。初闻笛与曲香暖身为忠于先皇的臣子,何况又与秦家沾亲带故,当然也希望月皇后脱离苦海。
然而这么多年以来,所有人的期望都一点点变成了绝望,今日骤然听到百里倾云能解月皇后所中之毒,那份喜悦又岂是语言可以形容的?一个个只管眉开眼笑、抓耳挠腮,就差手舞足蹈了。
憋了半天之后,宇文潇实在难以克制心头的喜悦,不由猛的抱起百里倾云原地转起了圈,边转边哈哈大笑:“好!好!倾云谢谢你!你真了不起!太好了!”
“王爷快放我下来!”百里倾云只觉晕头转向,吓得大叫起来,“不行!好晕……”
宇文潇忙将百里倾云放了下来,兀自开心得不知如何是好。花凝碧喘过一口气,眼中又有热泪流下:“真是……太好了!我自问用毒的本事不差,这么多年来却一直解不了月皇后的毒。想不到倾云你年纪轻轻,用毒的本事更是出神入化,让娘亲都不得不服!很好!月皇后之毒既然能解,先皇和皇后一家的冤屈也到了该诏告天下的时候了!”
许久之后,因为这个好消息而激动万分的众人才稍稍平复了些,各自落座。毕竟是自己的至亲,宇文潇考虑得自然更加全面一些,因此想想百里倾云方才的话,他忙开口问道:“倾云,你方才说可以将母后体内的毒一点点地拔除出去,却不知怎么个拔法?可需要什么药材、器具之类的吗?”
百里倾云点头:“自然。首先我需要根据月皇后体内剧毒的成分配出解药,让月皇后按时服用,然后再配以针灸之术,如此双管齐下,将她体内的剧毒慢慢清除出来,她便可以清醒了。”
“那……”宇文潇沉吟了片刻,接着开口,“配制解药都需要那些药材?你只管开口,无论多么珍贵,我都会为你寻来!”
百里倾云略略思索了片刻,根据方才试脉的情况,她已经基本上了解了月皇后体内剧毒的情况,配制解药所需的药材也很快浮现在了她的脑海中,不过……
“其他的药材虽然珍贵,但还不至于多么难寻,俱都不成问题。”百里倾云皱了皱眉,“不过比较麻烦的是,配制解药需要一味药引,名为‘叹落花’,但据我所知,这叹落花极为罕见,不知……”
叹落花,花瓣泪滴状,花色如落山之时的夕阳,唯美飘逸。此花性情温和,清热解毒,若以开水泡之代茶饮,则强身健体,延年益寿。但此物极其稀少,非是机缘巧合之下,任你寻遍千山万水也是枉然。
“叹落花?”宇文潇的眉头也跟着皱了一下,继而大叫起来,“啊!我想起来了!有一个人,他应该有这叹落花!”
“真的?!”百里倾云大喜,“那太好了!如果有了叹落花,解药的配制便完全不成问题了!王爷快说,究竟是什么人藏有叹落花?我们立刻前去求取!”
宇文潇微笑点头,却不急着说出这个人的名字,只管回头说道:“爹,师父,既然我们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不如……尽快回去吧?免得耽搁太久引人疑心。”
宇文通点了点头,站起身说道:“好,我们回去。虽然你们两家人刚刚团聚,但来日方长,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走。”
众人来到洞口,宇文潇突然回头说道:“师娘,这么多年辛苦了!您放心,我一定尽快将当年的真相公之于众,将您和母后接回家中!还有,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倾云,一辈子对她好,您放心便是!”
花凝碧眼含热泪,连连点头:“倾云交给你,我很放心!太子殿下,我绝没有邀功之意,可倾云确实是为了您和您的天下,才被我们狠心丢入宫中的,因此将来您若是……若是不再需要她,也请您千万不要伤她太深,只管将她送回来给我便是……”
“师娘!您这是说哪里话?!”听得出花凝碧话语中深深的担忧,想起自己之前对百里倾云的百般伤害,宇文潇只觉得一阵心痛,跟着扑通一声跪在了花凝碧面前,“师娘,我已经发过誓,会一生一世爱护倾云,绝不会弃她不顾!您放心,若将来我有半点对不起倾云之处,您只管亲手杀了我,我绝无怨言!”
花凝碧倒是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忙俯身搀扶:“好了好了!你这孩子,师娘不过是叮嘱你几句,怎能行如此大礼?月皇后所中之毒必须尽快解开,你快带倾云去找药引吧,我一定会好好照顾月皇后的!”
当下众人不再耽搁,立即沿原路返回。来时提的篮子里的确装着一些酒菜及用品,不过那都是为月皇后及花凝碧准备的,是以此时空着篮子返回,更是半点不会引人疑心。
回到安逸王府,其余人等各自散去不提,百里倾云则忙不迭地抓住宇文潇问道:“王爷,究竟是什么人有叹落花?你还没有告诉我呢!”
“安阳王冷少情。”宇文潇叹了口气,唇角浮现出一丝淡淡的苦笑,“方才你也说了,这叹落花极其珍贵,并非所有人都有的。据我所知,至少月华城内只有他手中藏有少量。不过此物既然珍贵,少情未必肯……”
冷少情?百里倾云微微笑了笑,眉宇之间有一抹淡淡的自信:“他一定肯的。”
宇文潇一怔:“为什么?”
“因为他是金鼎国的臣子,”百里倾云慢慢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此物虽然珍贵,但若是为了解月皇后所中之毒,想必他一定不会拒绝。何况一样物品就算再珍贵,若不能物尽其用,岂不是毫无价值?一条鲜活的人命,比一堆干巴巴的药材珍贵多了!”
宇文潇叹了口气,苦笑一声说道:“话虽如此,但如今毕竟是我有求于他,难道要我以帝王之尊强行命令他将叹落花交出来吗?我做不到。”
“何须强行命令?我说过他既是金鼎国臣子,为月皇后之事尽一丝绵薄之力便是他的本分。”百里倾云笑了笑,慢慢摊开了手掌,“何况王爷忘了吗?还有这个。”
宇文潇定睛一看,随即了然:金钗,当日冷少情所赠的兰花金钗:“你是说……用这金钗附带的承诺,与冷少情交换叹落花?”
百里倾云点头:“可以一试。当日我不是说过了吗?这金钗就算是一句承诺,可以换少情为你做一件事。或许今日,便可以用它换取叹落花。”
宇文潇略一沉吟:“更衣,去安阳王府!”
不久,马车便缓缓地停在了安阳王府门前。亲自驾车的宇文潇喝止了马儿,一撩白袍跳下车来,说不出的风流倜傥,潇洒俊逸。门口的侍卫立刻躬身见礼:“属下见过王爷!”
“免礼。”宇文潇抬了抬手,更见优雅从容,“烦请通报你家王爷,就说宇文潇来访。”
“是!”
侍卫答应一声,快步进去通报。宇文潇转身,将百里倾云搀了下来。百里倾云换了一身鹅黄色宫装,在这温暖和煦的春日越发显得亭亭玉立,风姿绝世。而那只精致的金钗,就在她的发间随风摇曳,顾盼生姿。
片刻之后,冷少情便施施然地来到了门口,刚要与宇文潇打招呼,转眼便看到了百里倾云头顶的金钗,立刻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唉!我就说安逸王今日怎会大驾光临,原来……”
宇文潇忍不住失笑,上前几步说道:“少在大庭广众之下耍宝了,还不请我们进去?”
冷少情也不禁莞尔,立刻让开了身子:“王爷和王妃大驾光临,安阳王府蓬荜生辉,快快有请!”
三人在大厅落座,待下人奉上热茶之后,冷少情便屏退了左右,耸了耸肩膀说道:“此处已经没有旁人,说吧,要我为你做什么?”
宇文潇明知故问:“你知道我此来是有事相求?”
“耍我啊?”冷少情没好气地瞪了宇文潇一眼,眉梢眼角却有着温暖的笑意,“喏,巴巴地要你家王妃戴着金钗来找我,可不就是为了要我兑现当日的承诺?快说,究竟要我为你做什么?”
宇文潇状甚无辜地摸了摸鼻子,转头看了看百里倾云。百里倾云狡黠地一笑:“少情,不怕告诉你,今日我戴着这金钗前来,只是备不时之需,因为我觉得这件事情你一定会答应,根本用不着拿这句承诺挤兑你。”
“你……”冷少情这个乐,乐得哧哧直笑,“宇文潇我没说错吧?你这王妃别的不行,做生意的门槛倒是真精!手中攥着我一句承诺,不到万不得已还不肯用?你这是吃定我舍不得拒绝你是吧?”
宇文潇闻言,得意地摇头晃脑。百里倾云已经忍不住笑道:“少情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这件事你必定不会拒绝而已。”
冷少情好不容易收敛了笑声,吁出一口气说道:“罢了!到底找我什么事,快说吧,趁着此刻我心情好,或许真的不必使用这句承诺。”
宇文潇回头看了看百里倾云,示意她开口,百里倾云便不再客气,开门见山地说道:“少情,我们今日前来,只是想向你讨一样东西。”
冷少情点头:“既然找上门来,自然是确定这样东西我有,就看我能不能给。说,什么东西?”
“叹落花。”
“叹落花?”冷少情着实有些意外,眉头更是跟着轻轻一皱,“是,我附中的确藏有极少量的叹落花。不过倾云,你要叹落花做什么?”
“救人。”已经知道冷少情是宇文潇的盟友,百里倾云丝毫不打算隐瞒,“少情你也知道,月皇后身中剧毒多年,一直不能解。方才我去见过月皇后了,发觉要解她体内的剧毒,必须以叹落花为药引来配制解药……”
“月皇后”三个字一出口,冷少情的脸色变微微地变了,等百里倾云暂时住了口,他才回头看着宇文潇,眸中有着一抹了然:“你都告诉倾云了?”
“嗯,所有的内情。”宇文潇点了点头,竟像是非常得意的样子,“而且少情你不知道的是,倾云和无泪其实都另有身份……”
将从宇文通和初闻笛口中听到的秘密简要地告诉了冷少情,冷少情不由惊奇得挑了挑双眉,上上下下打量了百里倾云几眼:“原来倾云并非百里曦照的女儿?怪不得,他那种阴谋作乱之人,怎会生出如此国色天香、心地纯良的女儿?宇文潇,之前你一直因为倾云的身份而耿耿于怀,如今你可得意了吧?我说呢!你怎么会突然把一切都说了出来,原来是因为这个?”
“不,在不知道倾云的真实身份以前,我已经打算告诉她一切了。”宇文潇摇了摇头,淡淡地笑着,“只不过我刚开了个头,说要告诉倾云一个大秘密,结果爹就把我们叫了过去,揭开了所有的秘密。”
冷少情不置可否:“是吗?”
“自然是,”宇文潇毫不犹豫,“在经过了这许多事以后,我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就算所有的人都信不过,至少有两个人是我永远不该怀疑的,一个是你,一个是倾云。”
冷少情一怔,假装丝毫都不感动:“给我戴高帽子啊?少爷不吃这一套!”
“真心话。”宇文潇认真地说着,就差指天誓日了,“少情,我这话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