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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晴天本无聊的抱着手中的手炉,淡定的看白戏,乍一听到娘亲终于跟他说话了,他激动得差点热泪盈眶,差点放鞭炮庆祝重生,连忙小鸡啄米似的忙点头:“渴,渴……”
雁雪侧首,对着身后张口结舌,下巴都快落到地上的小紫吩咐:“去命人端两杯茶进来,再送点点心过来。”
小紫这下不止下巴掉地上,整个人都快瘫软倒地了,她不可思议的看着如今还有空惦记吃吃喝喝的三小姐,唇齿哆嗦了很久,才结结巴巴的说:“太……太太太……太太,着……着火火火……了……”
雁雪挑眉,轻淡的说:“嗯,我看到了。”她眼睛又没瞎,当然看到了。
小紫更惊诧了,想说什么,却感觉自己舌头都卷不清了,抖了抖下颚,她双目含泪,可怜兮兮的望着眼前一脸冷血的三小姐,真心觉得活了十四年,今天就是她平淡人生中最玄幻的一天,她不能接受这样的人生观,真的不能接受……
就在这时,那边的火似乎也灭了,一众下人都松了口气,却齐齐眼含恨意的瞪着这母子二人,再看刘氏,扑到在夫君怀里是哭得一个梨花带雨,得一个惨绝人寰。
母子俩同时抽了抽嘴角,最后还是小晴天先开口,他扬着一张纯真无邪的小脸,仰头看着刚刚才肯跟自己说话的娘亲,满脸不解的指了指那边一身灰黑的老女人,单纯的问:“她为什么哭?”
雁雪抿了抿唇,无视众人越发愤恨的怒视,更无视沈炝那仿佛要将她抽筋剥皮的瞪目,只随意的说出自己的见解:“可能是更年期。”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不是小孩子,当然就是更年期啦,她是这么理解的。
此话一出,四周的眼神,又炙热了三分,沈炝眼底的愤怒和谴责之意,也轰然沸腾。
“原来如此。”小家伙理解的点点头,转首时,看着刘氏的目光带着三分同情。
刘氏窝在沈炝怀里心里气得泛火,一双拳头更是捏的紧紧的,指甲陷进掌心的肉里,她也毫无反应。只是面上,她仍旧保持着痛心疾首的悲惨表情,盯着沈雁雪,满含痴怨的唤着:“雁雪……娘的女儿,你为何……你为何要……”
话至此处,已经“真相大白”了,看来真的是三小姐母子蓄意杀害他们的当家主母啊。
沈炝也终于憋不住了,他搂着发妻勃然起身,脸上的表情比之之前在大门外时更加愤怒,盯着沈雁雪母子的表情更是前所未有的阴鸷,沉默了三秒,他收回视线,对身边的人说:“立刻叫人过来将此丧心病狂,嗜亲害母的二人撵出相府,立刻!”
他话音一落,随行而来的小厮似早有准备般,立刻恭敬的颔首应承,然后转身离去。
雁雪满脸平静,小晴天也是满脸平静,他们的平静,倒让等着他们反驳,然后准备大斥一番的沈炝,与抱着讽刺的目光,守着看出好戏的下人们不明所以,一时间,空气里除了刘氏痛彻心扉的呜咽声,反倒一片死寂。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见眼前二人还是没有辩驳,沈炝虽是纵横官场几十年的老人精,到这刻却也沉不住了,夫妻多年,他自然知道发妻的某些手段,他也明白方妈妈特地叫他过来是为了什么,不过即便知道里头有些肮脏的方式,但因为结果是正中他下怀的,所以他也乐得附和一场,只是一场戏,便能将这对母子扫地出门,这正是他求之不得的。
来的路上他也揣测了几种方法,心里嘀咕着发妻会怎么做?毕竟沈雁雪揣着老太爷亲赐的生玉环,若是太小的罪过,只怕将她赶不走,不过方才一撩开帘子,乍一看到发妻整个人不要命似的冲向那烧得火腾的炉子时,他也惊讶了,只是惊骇半分后,他便立刻回神,心底窃笑着,面上却心急如焚,满身怒气的顺势演了下去,心里还想着,不错,如果是“弑母杀亲”这等大逆不道,以下犯上,有违孝道的罪过,别说是庶女了,就是嫡女也该恩断义绝,亲情尽撤。
这场戏本来很顺利的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发妻的惹火上身,自己的公正处决……若是沈雁雪辩驳一句,他便会以着“砌词狡辩,诸多借口”的缘由彻底将她判个死刑,蓄意杀人,还弑的是当家主母,这罪过若是上了公堂,可是要斩首示众的。到时候他只须故作宽宏的说一句“不想死就给我有多远滚多远”,那今日他便是大获全胜,从此之后,这个三女儿也就再没机会出现在他清明高洁的世界里了。
一切本尽在掌握之中,可是眼下沈雁雪和她那孽种却一脸若无其事,这样的反应,着实让他愣住了,心里也隐隐划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似乎注意到四周“期盼”的眼神越来越热烈,沈雁雪苦笑一记,却仍旧什么都没说。
倒是小晴天有些受不了这静谧的空间,他回过头,对着身后的小紫询问似的道:“茶和糕点呢?”
一瞬间,无数的眼神又纷纷投向了胆小怯懦的小紫,小紫心里猫挠似的崩溃,她真想刨个坑把自己埋了算了,她越来越无法理解这个诡异的世界了,她就是个小丫头,就是个小丫头啊,请不要让她一天之内让她受这么多刺激好不好,她脆弱的心灵是会碎裂的,碎裂的。
小紫不说话,那捡不到骨子过冬似的弃犬表情让她看起来可怜极了,她抿紧唇瓣,坚定的望着小公子,那双湿漉漉的大眼睛里蓄满了水珠,那意思就像在说,如果小公子再逼她,她就马上哭死给他们看,她真的会哭死的……
“哎。”对上那双破罐破摔,已经有了必死决心的大眼睛,小晴天叹了口气,默默的回头,再看着那清一色的前院儿丫头们,委屈的说:“我真的渴了,也饿了。”
空气,寂静极了……
那群丫头们发誓,若不是顾忌到还有太太、老爷在场,她们会直接晕死过去,这个时候,这个被指控为凶手的小娃娃,不该用这么散淡的口气跟她们讨论这个问题吧,他可是凶手,凶手,推太太到火炉的凶手啊,凶手就该有凶手的自觉,哭哭啼啼,吵吵闹闹,大呼冤枉,以死明志什么的,这才是正常凶手应该做的事,尤其是被冤枉的“凶手”,更该哭天抢地,扬言六月飞霜,血溅三尺什么的……
所以,请按照正常套路走吗?正常套路啊……
沈炝脸上的怒气已经绷到了极限,一直保持着某个表情,其实很累,终于,忍无可忍,他也不再废话,直接勃然大怒,重喝一声:“沈雁雪,你身为沈府的三小姐,却做出这个大逆不道的事,念在父女一场,为父也不将你送官纠治,你只现在就滚出去,从今往后,你我父女之情,恩断义绝。”
沈雁雪巴了巴唇,晶亮的明眸单纯的眨了眨,不解的问:“我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语气平和,没有激动,她真的只是淡淡的询问。
沈炝双拳紧握,自己这么卖力的斥责对方,对方却这么软绵绵的,这种感觉就好比一拳打在棉花上,让人哭笑不得。勉强撑起不灭的阴鸷,他怒哼一声:“纵子行凶不算大逆不道?对主母不敬不算大逆不道?”
“第一我没有纵子行凶,第二我没有对她不敬。”柔和的女声依旧平静无波,她只在解释,却不是辩驳。
沈炝却不管这么多,只口气炽狂的吼着:“你眼看着你儿子将当家主母推进火炉,你却无闻不问,这不是纵子行凶是什么?不是对主母不敬又是什么?”
沈雁雪黛眉轻佻,扫了一眼窝在沈炝怀里,对她露出一抹挑衅笑意的刘氏,无聊的别开眼,走到椅子边坐下,依旧平和的道:“你错了,如果我真想她死,我不过瞬息的功夫便能让她连吭个气的功夫都没有,事实上我不喜欢烧人,因为她会叫得很吵。”她讨厌那种烧半天都烧不死的感觉,又不是熬汤,不需要文火慢熬。13466116
众人一听,脸色顿时一白。沈炝想到了大门外的场景,下人们想到了那些兵卫们战战兢兢的耳口相传,一时间没人再说话,只是一双双眼睛里却隐约的透出了微弱寒蝉的恐惧。
小晴天自作多情的想爬上娘亲的膝盖,却被娘无情的一手挥开,小家伙不满的嘟哝着嘴,心里想着娘果然还在生气,舅舅说得没错,女人都是小气的动物。默默的嘀咕一声,他回过头,也跟着轻描淡写的说:“是啊,如果我也想这位奶奶死的话,我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在她茶点里下毒,或者直接用秘制的毒针扎她一针,或者我会直接跳起来拔掉她的脖子,亦或者像对那个不听话的守门哥哥一样,拔掉他的胳膊,让他失血过多而死……不过……”她话至此处,一群娇滴滴的小丫头们,脸上的白已经转成了青,就连嘴唇的都开始颤抖了。“不过我不会这么做,你们看,我刚刚只是不小心杀了两个不听话的下人而已,我娘到现在都不理我,所以我在心里默默的发誓,最近十天,我都不会杀人了,你们要相信我……”看着在场诸位,他用无比虔诚,无比纯真的表情,真挚而充满感情的承诺着。刘只着那。
坐在椅子上的雁雪闻言,只冷哼一声:“十天?”
小晴天撇嘴挣扎,小脸上露出一丝悲愤,犹豫了很久,他才弱弱的打着商量:“十五天?”
雁雪没说话,但凉薄的视线却准确无误的朝儿子扫去,只扫一眼,便收了回来。
这个充满蔑视的举动,让小晴天终于痛定思痛了,他闭上眼睛,豁出去了:“二十天,二十天。娘,我二十天不会动我的针,不会伤人,连只蚂蚁也不踩死,娘……你别生气了,晴天真的知道错了,晴天长大会好好孝敬娘的,会把所有的积蓄都交给娘,让娘一辈子吃香的喝辣的,娘……求你别生气了。”看他委曲求全,卑鄙讨好的摸,雁雪仍及不置一词,脸上的冰冷也毫无退却。
众人无语了,众人凝噎了,是不是她错过了什么重点?只是她们觉得,现在不是讨论这个时候吧……
这时,门外响起一阵整齐规律的脚步声,众人抬首,便见远远的,一大群兵卫蜂拥而至,而带头的,正好就是那位刚刚才受尽波折的兵卫头头。
一群兵卫停在屋前的梯下,规规矩矩,等候主子吩咐。
沈炝不想再与沈雁雪母子纠缠,对着外头便说:“三小姐忤逆主母,罪大恶极,将她丢出去,从此本相与她再无父女之情,从今往后,沈府也再无三小姐一人。”
他这声吩咐很清楚,外面的兵卫们也听得很明白,只是一大院子,打眼看去也有五六十人,却愣是没人领命,也没人进去抓人。
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
刚刚才吃了大亏的兵卫头头虽然明白主子的话便是圣旨,为了主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也是在所不辞,但是就算要鞠躬尽瘁,也要给他们点时间筑造一下心理城墙啊,不能贸贸然的就让他们去跳火坑啊。
那两个门卫的死相至今留在他的脑海里,一个全身发黑,肌肤溃烂,一个满身是血,活生生被人拔下胳膊,死相狰狞可怖……无论如何,要他们这么快的就去重蹈覆辙,的确要给他们点时间整理一下心情才行。
屋内的雁雪似乎并不意外这样的结果,虽然她不赞同晴天对付那守卫甲的残暴手段,但是默认他对付守卫乙,就是为了给这里的下人一个警惕,她沈雁雪可不是好欺负的。
沈炝见此脸色开始难看,面子开始挂不住了,只得又喝一声:“本相的话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