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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肤白如衣,黑亮垂直的墨发被高高的束起,雪风大风而来,发丝凌乱,格外的吸引人目光。
朝着个男人缓步走过去,他手上没有萧,只有一节刚析下的梅花枝。
这才是她认识的那个纳兰萧,那个温郁,对任何事都看得透切的他。
“你来了……”
他只是淡淡的说了句,你来了,便没了下文。
能说什么呢?
他已比走尽头了。
楼惜若突然静静地看着他的眼,突然微微一笑,让对方愣出神。
这样的楼惜若是吸人魂魄的,让人移不开眼。
这便就是真正的楼惜若,她变了……
“眼睛,是什么时候能看见的……”久久,楼惜若才淡淡地问道。
纳兰萧将折下来的梅花递送到她的手心中,恍惚中温声说道:“在火海里,我的眼睛被刺激到了,重返了光明!”
楼惜若听了,不禁恍然一笑。难怪那个时候起,楼惜若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原来,是自己忽视了这一点啊!
藏得可真深啊。
“你一直在骗我?”这个男人演戏的功力相当,竟又有一个将自己骗了过去。
“是,我一直在骗你。”他承认了。
接过他递上前来的梅花,细细地转在手腹间,漫不经心地道。
“是吗。原来一直在骗我啊。纳兰萧,我宁愿你是在骗我。”这样她的心底会好受一些,起码让她知道,人心不是铁做的。
可是,纳兰萧却承认了,承认他一直在骗她,骗取她的同情心,或者是故意接近她,利用她,甚至是想要杀死她。
这一些,让她如何去原谅?
纳兰萧淡淡一笑,言道:“惜若……”他一直是叫她楼姑娘的,此时此刻他却在唤她为惜若:“今年的梅花开得格外美,喜欢吗!”
两眼相视,似看穿了他们彼内心深处,很久后,纳兰萧才踏回步子,向她走近。
“喜欢。”
听得她的回应,纳兰萧笑了,很慑魂!
退后数步,纳兰萧脸上的笑更深,更吸人。
“雪下得真大啊,也很美,对不对。”
跟着纳兰萧仰头,看着漫天雪花飘落下来,楼惜若喃喃跟着应着:“是很美!”似想起了什么,楼惜若笑了笑,“纳兰萧,知道吗?第一次见到你,我觉得你在我心中是完美无遐的……可是没想到……”
血腥味淡淡散开,楼惜若缓缓低头。
“梅和雪都是纯白的,我喜欢一片净白,只有那样才能让我觉得舒服,现在我才知道,原来梅和雪染上艳红,原来也可以美得惊人,是不是……”黑瞳淡淡闪着微光,渴望得到她的回答。
唇角溢出的血迹,一点一滴地散落在脚底上的梅花瓣上,雪上,还有他白如雪的衣上,散开,像腊冬的红梅,很妖艳!
眼睫微敛,从他的身上移开目光,伸手触及那一片片雪花,握在手心中化为水积。
“纳兰萧,我一直活在黑暗里,白色不适合我……”张手,雪水又化为冰晶掉落。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你不适合白色,而白色也不适合呆在黑暗里……所以,我们注定如此下场。”转侧身形,伸手触及着梅花瓣,拉到鼻息间,轻轻嗅着,很香,如她身上散发出来的体香。
“是啊。白和黑怎么可能适合。”转身,缓步向着不同的方向走去,两人背对而行。
长廊中,立着一道黄色身影,侧目望过去,对上一双沉如水的眼。收回视线,直走向长廊尽头处等待自己的男人。
没有任何人比得上李逸来得重要,李逸便就是她的一辈子!
纳兰谨远远透过雪幕,看着那道纤影远去,这是他们最后一面了吧。
梅花林中。
感受到身后女子渐渐远去,那性感薄唇轻轻扯动了一下,仰着天笑了。
“砰!”
雪花中沉闷声传来,白色影子带着血色倒在雪积下,对着苍白的天空。
“如果可以,我可以为了你染成黑色……这样,我是不是有了机会……”轻轻,淡淡,飘散出去。
这个完美无遐的男人缓缓闭上眼,倒在雪下的手,紧紧握着的是刚刚楼惜若握过的梅花,带着她的气息。
极浅的蓝出现在楼惜若的眼前,长袍拢着的身躯静静地立在长廊后边。
楼惜若突然向着他的怀里扑了过去,“相公,相公……”
李逸紧紧地回拥着她,“娘子……”
“我们回大倾吧。”
直到很久后,楼惜若才哑着声说道。
“嗯。但是在这之前,有个人托着为夫给娘子你带一件东西。”说着,扶起她,从怀中掏出用黄布包着的物件放在楼惜若的手中。
“这是?”
接过来,看着这个自己不认识的东西,生了疑。
“这是上官辰欢让为夫传交给你的东西。”李逸凝视着她。
楼惜若打开,通体透明的玉玺就这么出现在她的手中。
“末央国玺?”不用翻开来看,就知道这东西是真的。
李逸点点头。
楼惜若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东西放回到他的手上,“叫个人送回去吧,他与我之间再无瓜葛。末央这地,我们要不起。”
面对上官辰欢,楼惜若还是有些顾忌的,因为身体的灵魂只要一见到那个男人,就会受到影响。
他的末央国也得到这样的催残,够了。
现在他将整个末央送到楼惜若的手上,又算什么意思?得到她的原谅吗?上官辰欢永远不会得到楼惜若的原谅,将痛苦一生,直到死也要死死地记住有那么一个人记恨着他,永远不会原谅他。
“嗯。”李逸收回,“走吧。”拥着她的人,扰着大衣,撑着伞往回去。
一切,已成定局。
而神医那边楼惜若的人已经前去截住,让他停在末央处,又折回了身。
神医与她终是没有见面。
末央宫,深夜,大雪。
小吢子拍打身上的雪花,踏入冷清的大殿。
“皇上,夜深了,您该就寝了!”小吢愣愣地看着独自批奏章的男子,小心翼翼地唤道。
冷冷清清的大殿映着男子高大的身影,孤单落寞。
男子似什么也没有听到,低头动作。
“皇上……”小吢子斗胆再唤了一句。
频频发出动作的男子,突然顿住,仰头看向殿门外的飞雪。
漆黑不见底的眼眸,如一潭深水,无底。
“她没来吗?”搁下笔,声冷。
小吢子摇头,声音放轻,“皇上龙体要紧,还是别等了。大倾恩王妃从东属国方向回大倾了,想必不会再来末央了。”
这个小吢子从小就跟在上官辰欢的身边,当然知晓楼惜若的事情,停战后的这些日子,皇上一直都在等着大倾恩王妃到来的消息,直到现在,小吢子这才敢将实情告知。
上官辰欢愣了愣,望着外头的飞雪。
喃喃自语着:“她不来了吗?连我的命她也不要了吗?惜若,对你来说,难道来要我的命如此之困难吗?”
他一直在等着她来取他的性命,可如今,等来的,却是这样的消息,失落与心痛交织在一起,不能是何味道。
“皇上?”小吢子偷偷看了眼上官辰欢一眼。
上官辰欢无力靠坐在龙椅上,两眼有些空洞。
站起身,立在殿门前,望着飞雪出了神。
“惜若……”低低地唤着她的名,却是知道,他这一生,将无法再见到她了,他的命,她已经不屑拿去。
末央皇帝孤寂地站着,背影中透出从来没有在别人面前流露过的凄凉落寞。
犹记那个平凡女子冲着他挥手,对自己微笑道:“辰欢,若生命中少了你,楼惜若该多寂寞啊。”
迎着雪,末央帝的悲伤,让立在身则的人潸然泪下。
冰寒的风似乎变得更加的刺骨,流淌过风寒大雪,有种穿越时空的深情缱绻。
物是人非,风雪亦感伤,人也亦彷徨恍惚……
恍然间,在雪花飘落中还可以看得见那女子冲自己微笑。
上官辰欢猛然发现,自己已是泪流满面!
身形微微一动,轻轻冲着身后摆手。小吢子行礼,低头退了出去。这一去,四下沉寂得无法令人透气。
小吢子没有看到,听到,那个坚毅华贵,杀伐予夺,说一不二,似乎永远都坚不可摧的男子,就在小吢子消失的那一刻,犹如一个孩童般……失声痛哭!
一个月后,班师回朝。
百里之内,红毯铺就,百姓欢呼!红与雪相伴飘散在上空,楼惜若靠坐男子的后背,看着这突然冒出来的惊艳一幕。
百官迎接,个个穿红色新衣,一直盖过一声的欢呼声!
丝竹飘飘扬扬,纷纷扬扬的雪花掉落在十里红毯。
朝廷官员纷纷上前祝贺大喜!
楼惜若回头愣愣地看着身后的男人,男人低润,温柔:“今日是娘子与为夫的大婚之日!这一次,绝不是十两银子!”
温柔的取笑声传入楼惜若的耳朵,震惊得她不知所措,怎么也没有想到,李逸飞书回来的事便就是这个。
替自己重新操办一次盛大的婚宴,正式迎娶她!
“三皇嫂,还愣着干什么,赶快下来换新衣呀!三皇兄,你这一身也该换换了!”李颜突然冲出人群,将楼惜若一个劲扯下来,拥进了人群中,推进了皇城内的一间房间,七手八脚的人在楼惜若的身上忙活着。
楼惜若完全傻掉了,这,这是要她重新结婚了?
洛芊芊等人亲自替她上的妆,楼惜若愣愣地由着她们摆弄,就连衣服什么时候换上了也不知道。
“娘亲,娘亲!你今天好漂亮!”李澜与李墨不知从哪里钻出来,身上着着新衣,两个孩子十分的调皮地冲着楼惜若笑味嘻嘻的。
“澜儿墨儿?你们怎么会在这儿?”楼惜若话刚说完,还没有得到两个孩子的回答,李颜就已经将人赶走了。
“去去,别让你们的娘亲误了时辰!快快!盖上红盖头。
楼惜若眼前一红,什么也看不见,头顶上重重的。
李逸着红袍喜服,立于恩王府门口迎着新人进门,着红衣喜袍的他显得格我睥风神俊朗,闪亮逼人!
他国的大礼已经送上,大臣们纷纷献上大礼,皇帝更是大赦天下,送上无价之礼,将这一场婚礼举行是十分热闹。
烟火从早放到晚,从不曾停歇过。
柳莫古柳尚书送观音送子玉雕一座,恭祝二位夫妻谐睦,早生贵子。”……
一顶红绸软轿轻轻停放在恩王府大门口,李逸已经迫不及待地上前伸手就要掀开,幸好李颜阻止得快。
这般猴急模样,引得众伙大声发笑。
李颜笑着将掀枰放李逸的手中,两个小孩子捂着小嘴儿,取笑爹爹!
刚刚轻抬帘子,艳红的绸缎轿帘被一只纤细有力的手掀起,显然是新娘子也是猴急了。李逸一愣,忘了掀轿帘。
周围一片惊艳的抽气!
两个绝世人儿,红衣如绯,深情相对。
楼惜若坐于红缎软轿中,红衣如火,炽烈绝丽;肤白胜雪,倾世绝伦!
红与白的组合有一种决绝的,凄艳的美,宛如浴火凤凰!
在场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