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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份,自是不会少到哪去。
自林惠涵来到这里起,她就开始暗暗用自己的方式,有意无意的□□她们,只为着有一天,她们能成为她的左右手,更好的为她办事。在这个对闺阁女子诸多规距的古代,很多时候她不能亲自去完成一些事,这就要靠身为她的大丫鬟的她们了。其实有时候,越是处在低位,知道的消息则越多,好比厨房里的婆子,她们游走在林府的各个角落,和各房各处的人打交道,还能从仆妇、车夫、管事等人口中打听到很多不为人知的消息。
春晓夏晓处事稳重踏实,林惠涵房里的事一般交给她们处理,吩咐底下的人都得听她们的;秋晓冬晓年龄小些,算的上机灵乖巧,平易近人,最善和人打交道,林惠涵便让她们接待小姐们身边的大丫鬟,再则多在绣房,厨房等处走动,和那里的下人打好交道。
从小的情份自是不同的,林惠涵想着,她们也不小了,到时她出了孝,想个法子,替她们物色几个李氏铺子里的勤恳老实的管事,嫁过去做个正妻,两夫妻和和睦睦的过日子,她们还能在身边服侍,这样一来,便是有什么事,她也能照顾些。她身边的大丫鬟,是绝不会刻薄她们,更不会让她们作妾的。
正想着,秋晓拿着一封信进来,道:“小姐,林三小姐身边的梅儿送了信来,可要看看?”
“三姐姐的信?拿过来吧。”林惠涵疑惑地接过信,只见信面上有一行小篆,隽秀飘逸,确实是林素香的字迹,“梅儿人呢?”
“梅儿已经走了,送了信便走了。”
“走了?”林惠涵皱眉,“她可还说了甚么?”这事有点蹊跷,按道理,如此关系她的人生大事,三姐姐不可能不亲自前来。而今只是送了信却不前来,莫非大房可有甚么事?
秋晓压低声音道,“梅儿说,近来大房的看守严了,大夫人轻易不让人外出。三小姐怕来了,会给小姐添麻烦,故只是送了信,就不前来了,至于林三小姐拜托的事,以后有机会再说。”
林惠涵闻言不语,皓手拆信,粗略看了一遍信。信上倒没说什么,不过还是先前那事,和秋晓说的差不多。
“小姐,林三小姐不会有甚么事吧?”秋晓有些迫不及待,当先问了出来。
林惠涵摇了摇头,“无事。不过是一些家常话。”
秋晓想了想,道 “奴婢觉得,其实林三小姐也挺可怜的,虽贵为林府小姐,一样作不了自己的主,只能任大夫人卖女求荣。”
“秋晓,别乱说话!主子们的心思哪是我们这些奴婢能猜的!”夏晓皱了皱眉,“小心隔墙有耳,可不能给小姐惹了麻烦。”
秋晓吐了舌头,小声的道,“本来就是这样嘛。”
林惠涵放下信,道:“其实秋晓说的也不错,三姐姐确是身不由己,不能为自己作主。而我们唯今之计,也只能是私下尽些绵薄之力罢了。那姓江的商户,我前段时间托二哥哥查了底细,人品脾性倒还是正直恳诚的,这于三姐姐来说,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夏晓道,“如此也算不幸中的大幸了,一个女子,能求的不过是所嫁良人了,但愿未来的三姑爷能好好对三小姐,如此也不枉她这番委身下嫁了。”
林惠涵笑道,“夏晓,你说的不错。你们放心,待到你们出嫁,我也会给你们安排个好去处的,绝不会强迫你们做不愿意的事。”
秋晓红了脸,俏羞的道,“小姐怎能如此打趣奴婢,奴婢还小呢,才不想嫁人呢!”
夏晓则平静的道,“能遇着小姐这么和善的主子是夏晓的福分。奴婢只愿能永远在小姐身边服侍,其他的,夏晓也不奢求了。”
“说甚么话呢?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本是常事。你们也莫要害羞,”林惠涵道,“只要你们忠心于我,若你们私下寻着了哪家好儿郎,只管开口,我自有分寸,定会为你们觅一段好姻缘。”
二人当下也不好再说其他,否则反倒负了小姐的好意,心里满满的都是感激,连忙跪下齐声道谢。林惠涵摆摆手,扶起她们。
此事说开了,倒也无话了,于是林惠涵示意她们先出去,各忙自己的事去。抿了一口茶,三姐姐的事,可能还要求二哥多去打听,再探探底也好。她猜,大房为何不让三姐姐出门,莫非真有甚么事?
想了许久,林惠涵不得其果,算了,先着手李氏的事再说罢。凭着前世多年心理学研究的经验,李氏肯定有事瞒着她。大哥这几天也不知忙乎甚么,只能偶尔打几个照面,不然问问他还可能略知一二。扶额想了一会,突然灵光一闪,对了,她怎么就忘了林妈妈?林妈妈是李氏身边的老人,问她最好不过了。
想及至此,林惠涵转了转心思,得找个法子请她来一趟才好。她清了清喉咙,扬声道,“夏晓,你进来。”
“小姐有何事吩咐?”
“夏晓,你去把林妈妈请过来坐一坐,就说刚才的衣服尺寸不对,差她多走一遭。”
夏晓诧异的放下手上的活计儿,道:“小姐,刚刚量的尺寸不对?可有甚么要改动的地方?”
林惠涵摇了摇头,手指轻扣桌面,沉声道,“不是,我只是想起今天我去见母亲时,察觉她脸上似有愁色,我想着不如找找林妈妈问问,便晓得了。对了,你近这几天,可有听到府里有甚不平常的事?”
“没有,”夏晓想了想,道:“我这几天也常去针线房那讨些花样子,也没听说过那儿的妈妈婆子们说道府里的事。小姐,是不是出了甚么事?”
“不是,只是自三姐姐那事后,我心里总有隐隐的不安,但愿别真出甚么事才好。”林惠涵沉声道,“好了,别想那么多了,先把林妈妈找来吧。”
“是。”
夏晓脚程快,不出一刻钟,便把林妈妈带来了。随着门帘被撩开,夏晓引着林妈妈进了来。
林惠涵忙站起来,轻挥秀袖,道,“林妈妈。你可来了。夏晓,快上茶。”
夏晓给林妈妈端来了凳子,她也不故作推辞,行了个礼,坐下,道:“不知小姐找奴婢何事?”
林惠涵和夏晓对视一眼,夏晓轻微的点了点头,看来夏晓在来时已经说了,于是她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接开口问道:“林妈妈,我这几天看着母亲似是脸色不虞,精神不振,可是遇着了什么烦恼事?”
林妈妈听了这话,心里暗惊林惠涵的观察力之强。不过毕竟是多年处事的老人了,脸上却是不显声色,道:“小姐多虑了,哪有这样的事?而今大少爷也长大了,帮着打理庶务,夫人也轻松不少了,并没有甚么好烦恼的。可能是近来夫人没有休息好,才显得脸色差了点。”说着松了口气,“小姐的一番孝心,夫人知晓,心里定是很高兴的。”
夏晓道,“夫人不能好好休息,定是心里有甚么牵挂郁闷之事吧,林妈妈,看在咱们小姐如此关心夫人的份上,你就说了吧。”
林惠涵不动声色的道,“我刚在母亲的房中,看到她在对着账本,难道是铺子出了事?还是父亲在外处理庶务不当,不小心得罪了人?”
林妈妈听了吓得当及摆手,“不不,老爷在外一直处事沉稳妥当,怎么可能会得罪人?不过是夫人的铺子出了点事。”说罢才醒悟被套了话,不禁暗暗懊恼。
“这么说,果真是母亲的铺子出了事?”林惠涵立刻抓住时机,沉声追问。这样的问话技巧,不过是心理学的基础,于林惠涵易如反掌,抓住人的心理防线最低的一刻,很容易便可套出真话。不过这也不是人人都会上当的,她正是抓住林妈妈忠厚老实,对她又不设防的心理,才能如此轻而易举的突破了她的防线。
“这……”林妈妈犹豫半晌,“也不是甚么大事,小姐也不用担忧。”
“既不是甚么大事,林妈妈又何妨隐瞒?”
“小姐乃一个闺阁女子,且此事又不同于内宅,被人知晓小姐在打听这样的事,恐污了小姐的名声啊。”
秋晓不以为然,道:“林妈妈你多虑了,这里只我们几个,又没有别的人,只要咱们不说,谁知道呢?况且咱们小姐如此聪明,说不定还能帮上忙呢!对吧。”
林妈妈撮了撮手,想了想,最终下定了决心,清了清喉咙,把事情缓缓道来。
一个月前,李氏在江淮那边订了批货,虽不过是些绫罗绸缎,首饰脂粉类的女人活儿,却胜在它们做的精巧绝妙,都是不可多得的时样子,若运到京城,定能大赚一笔。于是当及派人下了订单,付了订金。眼看就快到约定取货的日期了,那商家却反了悔,要退了订金,取消这趟交易。
若是普通的利益纠纷倒还好,退了约也没甚么损失,然而此事还有后续。原来李氏早已同京中的买家签了契约,待货到了,买家便来收货。眼看着这笔买卖快成了,却中途收到如此恶耗。而且这买家不是京中的一般人,轻易得罪不得,毁了契约可要赔一大笔钱呢,不但如此,还会因此失了人心。
“好可恶的商家,竟敢出尔反尔!”秋晓恨恨的道。夏晓则冷静的想了想,指出其中关键,“林妈妈,那商家毁了契约,咱们也可以要求他赔款啊,我说的可对?堂堂林家也不是好欺负的,对吧?”
林妈妈叹了口气,道,“你们只一直在府里服侍小姐,平日不和外人打交道,涉世未深,哪知外面的世界,人心的险恶奸诈啊!”
☆、炫耀
“林妈妈所言极是,正所谓无商不奸,无奸不商,谋取最大利益,一向是商人的追求。古往今来,多少人为了钱财二字,昧了良心,轻则骗人钱财,重则杀人越货,无恶不作。”林惠涵道。
“小姐年纪轻轻,看的却极透,老奴自愧不如啊!只小姐一直深在闺阁,又如何得知外面的事呢?”林妈妈疑惑。
说的太多,差点露馅了,林惠涵不动声色的笑笑,道,“林妈妈说笑了,我哪能及的上你见多识广啊,这些道理在书上多的是,我不过照搬而已。况多知道些,对我以后也是有利无害。不是吗?”
林妈妈点点头,“小姐能这么想也不错,以后出了嫁,掌管中馈也有根据,免的奴大欺主。”
“咱们小姐那么聪惠,当然什么都懂。林妈妈,你快接着说刚才的事,我等着好急啊!刚夏姐姐说的对,为甚么不叫那个可恶的商家赔款?”秋晓急切的看着她。
“违了约,当然是要赔的,只…唉,”林妈妈叹了口气,“这次派去的管事年纪小了些,经的事少,而江淮的商人又奸诈狡猾的很,签约时被他们钻了空子,这次赔款的数额实在太少了,还不到咱们违约要赔的一半价钱呢!”
林惠涵意外,忙问道,“那咱们要赔的银子是多少?”
林妈妈伸出两个手指,“两万两。”
夏晓和秋晓倒抽一口气,“天啊,这么多!那夫人岂不是吃了个暗亏!哪去找如此多的银子啊?”
林惠涵想了想,镇定的问,“和咱们铺子签契约的买家是京中哪家福贵人家?”连林府这个名头都没有用的,想必来头绝对不会小。
“是…开国公府。”
开国公府?林惠涵暗惊,脑里快速搜索。今朝只有一个开国公府,开国公姓顾。听闻先帝之时,顾家曾北上驱逐匈奴,历时五年,收复无数失地,先帝大喜,赐了府抵,打赏的金银无数,其顾老将军还被封为开国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