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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才离开了那条满布血腥的街道,白瑞静眼含泪珠地向凌子皓连连道谢,又问:“凌公子为何在这里?”
“我……”凌子皓略有些窘意,低声道:“我是……见你们被禁卫包围而行,有些不放心,便跟了来,不想遇到这等凶险,只恨我能力有限,什么忙也帮不上,只得潜在一旁。”
白瑞静急道:“你就不怕被禁卫当作逆贼抓起来么?”
凌子皓有点不好意思,笑了笑,“我担心……什么都忘了。”他说着看向白瑞宁,却见她呆怔怔地不知在想什么,心里不由有些失望,但还是振奋精神道:“你们在此稍候,我去找辆车来送你们回府。”
白瑞静点点头,又关切地道:“你……凌公子肩上的伤不要紧吧?”
凌子皓偏头看了看,轻轻一笑,“无妨。”又嘱咐二人不要乱走,这才去寻马车。
白瑞静目送凌子皓消失在街尾处,这才轻声唤了白瑞宁一声,“长姐在想什么?”
白瑞宁摇了摇头,目光不离刚刚离开的街道,那里尚余一队禁卫,在处理那善后。
“别看了。”白瑞静有点急,“你到底是怎么看待凌公子的?他为你受了伤,你怎么一句道谢也不说?”
白瑞宁看看她,虽然有点怔忡,眼睛里却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般迷茫,“你觉得我应该如何谢他?”
白瑞静一时语塞。
白瑞宁低下头,“他的确尽心尽力地在帮我们,我很感谢他,可也因此不知该怎么面对他,在我想明白之前,我不想他误会什么。”
“我看凌公子也并没有挟恩要胁的想法。”白瑞静不太同意她的想法,“你这样,岂不要寒了他的心?”
白瑞宁道:“那也比,先给了他希望再让他寒心更好。”
白瑞静皱了皱眉,“什么希望?难道一句道谢他就会误解你非他不嫁不成?他就算对你有意,也不会将身段放得那样低吧!”说到最后,竟有些激动了。
白瑞宁却仍是摇头。
凌子皓舍身相救,为她挡下不仅仅是莫如意的鞭子,还要随时承受莫如意的怒气,更别提他潜入对峙之地,已可以说是完全不顾自身安危了,这样的情况下,如果白瑞宁还怀疑凌子皓的诚意就真是瞎了眼睛。
可也正因如此,正因她明白了凌子皓可以为她不顾一切的心思,她才更不能对他有任何回应。
本来,说一句谢有什么难?可现在与之前的事不一样,之前她向凌子皓求助,为的是父母,将来大可以由白松石和夏芷娟表达他们的谢意,但现在,凌子皓是切切实实地为了救她而受伤。流血疼痛,难道一个“谢”字就能代过?谢得不诚意不如不谢,谢得过于诚意又会让凌子皓心生期盼,谢过之后难道可以对他的伤势不闻不问?闻问之后是否又该督他寻医问药?是否又该担忧他的复原进展?如何才能既表达了自己的感谢之意,又能与凌子皓拉开不被他误解的距离?这个度白瑞宁觉得自己很难把握。更不愿糊里糊涂地让自己陷入两难之地。所以干脆不予任何回应。
至于白瑞静的话,什么叫姿态低?面对自己喜欢的人。本来就是将所有心思都放在对方身上的。对方一句不经意的话、一个不经意的点名,就能让她傻笑半天、就能让她开着QQ什么都不做期待他的头像会突然跳动起来,他随口的感谢、他替人转达的邀约都会让她脚步轻快得像要飞上天去。这样的感觉白瑞宁全都深尝过。甚至一度以为对方的眼里也有着自己的存在,才会在最终结果揭晓之时,那么的失落。
如今时移事易,白瑞宁不知道凌子皓待她的心情是否也与她当初一样。但凌子皓的诚意无可挑剔,所以她更不愿伤害他的心。哪怕只有一分可能,她也不愿意,只因她深深体会过那种滋味儿的难受。
看着从没有如此坚持的白瑞宁,白瑞静倍感讶异,又看着远处坐着马车匆匆而回的凌子皓有些失神,“你就……真没想过和他有进一步发展吗?他……很好不是吗?至于门第之见……你在乎吗?”说到这里,凌子皓的马车已经近了,白瑞静不再发问,只是低下头,轻声说了句,“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说白了,有些不识好歹了。”
白瑞宁愣了一下。
白瑞静的话说得虽轻,可最后一句满是指责,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凌子皓的到来消弭了她二人间的短暂尴尬,凌子皓下了车,让她们上车去,“放心,我跟在车后,待你们回到府中我再离去。”
白瑞静忙道:“你坐在外头无碍的。”
凌子皓的目光朝白瑞宁闪了一下,而后笑笑,摇头道:“还是不方便,你们只管回去,我会继续打探白大人的消息,如果有了消息,还是依之前说那样通知你们。”
白瑞静点头应下,又强拉了白瑞宁,与凌子皓歉然道:“长姐是吓坏了,不过嘴里不说,心里还是感激凌公子的。”
凌子皓笑着点点头,“走罢。”说着替她们放下车帘。
马车启动后,车里又恢复了寂静,白瑞静虽然坐在白瑞宁身侧,可中间却隔了些距离,不像以往那样亲近。
白瑞宁知道她在为凌子皓鸣不平,也因她的态度有点难过,可心里的想法却是始终坚定。白瑞静问她有没有想过和凌子皓有进一步的发展,说实话,她还真没想过。
不错,白瑞宁很感谢凌子皓,可她这辈子值得感谢的人非常多,包括一直照顾她不被人欺负的小学老师她也十分感谢,难道她就要也该想想和老师怎么发展吗?难道刚好凌子皓对她抱了别样的心思,她就也该别样对待,把他和小学老师区别开来吗?到目前为止,她心里除了感谢,对凌子皓再无其他想法,这样的情况下,她要如何去想她和凌子皓的将来?他们又哪来的将来?无以为报以身相许这件事在白瑞宁心里就和一见钟情一样难以理解,况且他们之间的关系还远没有达到这样的地步。
什么叫不识好歹?她想不明白,她只是不想让凌子皓尝到曾经加诸在自己身上的难受而己,难道非要她关切询问,甚至时时畅想她和凌子皓的将来才叫“识好歹”吗?她只是遵循自己真实的心意罢了,如果这就叫不识好歹,那她情愿这样。
白瑞宁想到这里,撇过头去不再偷瞄白瑞静,悄悄又挪得远了些。哼!不理她?她也是有脾气的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十三章 回来就开打
姐妹两个就这么一路沉寂地回到了白府,凌子皓已事先让人回府送了消息,此时却也只得陈妈妈一人在府外等着。
见了白瑞宁与白瑞静,陈妈妈眼中含泪,“都吓坏了吧?”
白瑞宁摇摇头,白瑞静在旁道:“多亏有凌公子相助,他又亲自送我们回来。”
凌子皓在看到陈妈妈的时候便避到了车后,此时听闻提到自己,便走了出来。
陈妈妈的眼睛盯着他肩头的渗着血渍的地方,连声问:“这是怎么弄的?”
凌子皓一愣,而后笑道:“不妨事。”
白瑞静便趁机将他受伤的经过说了一遍,陈妈妈又急又气,“那个莫如意,简直目无王法!”
陈妈妈的激动让几人一时间都有些错愕,陈妈妈缓了缓,似乎也觉得不妥,略显尴尬地道:“家里上下被那莫如意搅成这样,如今又见凌公子无故受罪,激动了些。”
凌子皓道:“子皓多谢妈妈关心。”
陈妈妈略一点头,回身问白瑞宁道:“缘儿和绿竹呢?没和你们一起回来?”
白瑞静先一步道:“我们是与右相国府的顾姑娘一同回来的,缘儿和绿竹与相国府的丫头们坐了同一辆车,中途失散了,我们也没循原路回来,没看见她们。”
“那咱先进去吧,老夫人还在等着。”陈妈妈说了一句,又与凌子皓道:“公子回去小心养伤,待来日老爷夫人重获自由,定不忘公子仁义。”
凌子皓虽然点头。却恋恋不舍地停在原地,可白瑞宁回身便进了府里,对他并没有半点表示,他便有些失落。白瑞静见状又气三分。万分不快地跟着回来。
陈妈妈带着她们一路直往识意堂,到了识意堂中厅,便见白老夫人坐在堂中。旁边是垂目喝茶的白徐氏。
白瑞宁与白瑞静上得前去不及说话,白老夫人已怒斥一句,“你们到底还要惹多少祸才甘心!”
在白老夫人面前,白瑞静是从来都没有说话的余地的,看一眼心不在焉的白瑞宁,更觉得嫡女的身份给了她实在是糟蹋了。
“姑娘家家的不好好在府里待着,见天的往外跑。还惹上这等祸事,白家的脸面当真是被你们丢光了!”白老夫人说顺了嘴,又没有夏芷娟拦着,近来憋在心里的闷火一点点地全撒出来,一股脑地倒在两个孙女身上。数落起没完。白徐氏则悠悠闲闲地,像是没听着一般置身事外。
此时始终一言未发的白瑞宁抬起头来,看着白老夫人慢慢说道:“我们是与右相国府的嫡出姑娘顾月皎同乘而回的。”
白老夫人愣了一下,忽而恍悟她是在说,她们要是给白家丢了脸,那顾月皎呢?
白老夫人自然不会无事扯上右相国府的八卦去说,不禁有些悻悻的,白徐氏在旁闲闲地道:“右相国府是什么样的门第?就算有事,人家自可压下。不像我们……”
“我们在宁国寺的时候,还见过瑞怡。”白瑞宁又说。
白徐氏脸色蓦然一沉,“瑞怡是我让她去宁国寺还神的,怎与你们一样!”
白瑞宁低下头,“我们也是我娘送过去暂住的,怎么能叫‘见天的往外跑’?”
白徐氏哼了一声。“上次你们回府,不是没吭一声地又跑出去了么?”
白瑞宁头也没抬,说道:“要是二婶肯如实告知我父母的情况,我们又何必如此?”
“你是说我不顾你父母么?”白徐氏当即怒道:“你二叔受你父亲牵连入狱我还没与你们算帐,如此我耗尽心力却得了这么个说法,也罢!我就如你所愿,只救你二叔便是!”
白瑞宁缓缓地吸了口气,眼睛一直盯着地面,“二婶从来没想过救我父母,又何必多此一举做这样的姿态?至于我父亲,我也从没想过你会愿意救他,所以我们才会自己想办法,就算没有办法,也算尽了我们做子女的一番心意。”
在白瑞宁开口之前,谁也没料到她会反驳白徐氏;在她开口之后,谁都认为她是匹夫之勇,说不得两句便会败下阵来,可如今白徐氏说一句,她便驳一句,甚至连一点脸面也不给白徐氏留,这实在是堂内几人没有料想到的。
只有白瑞静,她站在白瑞身侧,看得清清楚楚,白瑞宁与白老夫人说话时尚能抬着头顶上一句,可到了白徐氏,她不仅连头都不敢抬,紧绞在一起的双手都被她掐得泛了白,虽然这一切大都隐在袖下,却是瞒不过白瑞静的双眼!白瑞宁,她真的就是在死撑而己!
得了白瑞宁一番数落的白徐氏脸上再挂不住,极恼地道:“往日真看错了你,你和你娘一样,都是不识好歹的东西!”
白瑞宁稳了稳手,这才觉得手上有点疼,却一点神也不敢分,缓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