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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走后,白瑞宁倚到缘儿身上,“扶我起来吧。”
缘儿怔忡良久。
曾几何时……不,从来没有过,她的主子小姐,吩咐事情的时候从来没有过这样明白坚定,那样面孔,明明就是她一直服侍的人,可又有什么地方,她觉得不一样了。
缘儿紧咬牙关承受着白瑞宁的重量,白瑞宁也强忍着身体的不适,两人慢慢地回到房间,缘儿泪眼朦胧地不知该怎么办,最后还是白瑞宁吩咐她,“去烧些水来,我要沐浴。”
身上仍是疼得厉害,可白瑞宁的思绪却从未如此清醒,她静静地看着幔帐一角垂挂着的一个纱袋,许久没有动上一下。
纱袋里装着的是风干的桃花,本来是她突发奇想,见春日太阳暖暖,想晒些桃花片,可春日风潮气湿,很难将东西晒干,她又向来是没有毅力的,坚持了两天,就把这事忘到一边去了,再后来,他就拿了这一包桃花片给她,她费了好大的心思让他高兴,才问出来由。
“我做的。”他当时只是这么回答她。
后来她才知道,要想在春天制出这样的桃花片,需要以瓦片隔火干焙,是极费功夫的活,他就那么简单的一句“我做的”,就打发了她。
还有那样一大片桃树……她以前简直是疯了,才会觉得他花那样的心思只是出于丈夫对妻子的正常关心,还有他对她的容忍,对她的宠溺……四个月来他们相处时的点点滴滴,全都浮现在她眼前。
这是对她以前不肯用心,一直懵懂度日的惩罚吗?他一直说,“别怕我,瑞宁,别怕我”,她都随便地应,以为他也是随便地说,直到今日,他以最无情的方式对待了她,反问她“你不怕我?”的时候,她才真正明白了他的恼火,他的愤怒。
由始至终,他都没在革职一事上怪过她一句,没有因她救了那少年说她一句错处,只是她一厢情愿地以为他看重的是那些。
她一直对他说“我不怕你”,“你是我的丈夫,我不怕你”,可他早就看出,她怕他。可笑的是她毫无所觉,还一遍又一遍地对他说着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话,骄傲如他,怎会容忍得下?
不是不难过的,他那么对她,她不是不难过的,可她更难过她没有早一点看清楚这些,没有阻止他说出那样的话,他那么说,便是要将以前的付出全部收回、全部抹杀,是吧?
置身于温热的浴汤之,舒适又温暖,白瑞宁闭上眼睛,长长久久地吐出口气。
被过分侵袭的身体直到现在才有些知觉,可随之而来的又是极度的疼痛,稍稍一动便能让她泪盈于睫。真的很疼,她刚刚起身的时候见到床上有些血迹,定然伤得不轻,可是,她为什么不愿怪他呢……
原来她还是喜欢他了,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那些担心,那些心疼,都是因喜欢而来。她甚至有点分不清,她到底喜欢的是她的丈夫,还是喜欢那个阴晴不定的莫如意?不过,有什么关系?都是他,不是吗?
她仍是怕他,可这与喜欢他,有冲突么?白瑞宁从来都不是一个太明白的人,性格如此,人生也是如此,就像现在,她依然没有想得太透彻,可这对她来说,已经足够了。
次日醒来,前一日肆虐的结果便全都找上了白瑞宁,不仅那处疼,身上疼,头也昏沉沉的,自己摸了摸额头,似乎有些烫。
大概是昨天受了寒……她无力地又躺回去,可看着对面墙上挂着的简易日历,四月十的日子上画着一个红圈,正是今天。138看書蛧手打,138看書蛧。
要不要去呢?前些日子顾月皎约她到林府去,她是应了的。
想了想,她强撑起身体下了地,叫进缘儿和秋雨替自己打理。
缘儿进门见到她的样子吓了一到,试了试她额上的温度,扭头便要去找大夫。
白瑞宁叫住她,“等我回来再找大夫吧,不差这一会。”
秋雨看似也要劝劝,白瑞宁摸起梳妆台上的梳子递给她,淡淡地道:“与我梳头吧。”
第一百零四章 访客
梳洗完毕,白瑞宁在绣墩上坐了许久,才撑着梳妆台慢慢站起,细细地舒了口气,站直身子。
秋雨连忙过来扶她,她却摆摆手,“夫人过来了么?”
每天早上夏芷娟都会过来与她一起用早饭的,今天自然也不会例外。
缘儿道:“已经到了。”
白瑞宁定了定心思,极力无视自己身体的不适,快步走到厅堂去,步伐一如既往地轻快。
夏芷娟坐在圆桌后,见她穿戴正式,不由奇道:“你要出去?”
白瑞宁一点头,“早答应了林夫人要去她府上作客,定的是今天。”
夏芷娟的眉头便皱了起来,“林夫人?哪个林夫人?”
“顾月皎。”白瑞宁示意缘儿给自己盛了碗粥,往日这样的事她从来都是自己做的,但今天实在不敢乱动。
夏芷娟的眉头拧得更紧,“你去那里做什么?再遇到瑞怡,不嫌尴尬么?”
白瑞宁听着好笑,夏芷娟本是那最不怕尴尬的人,此时却担心她尴尬,不过她也理解,如果是夏芷娟自己去,夏芷娟肯定不会怕尴尬,正因为去的人是她,所以才怕。
“我们现在都已经成家了,以前那些事,谁也不会再提了,再者我是瑞怡的堂姐,去看看她,有什么好尴尬的?”
夏芷娟倒好奇起来,“少见你说这样的话,你是受了什么刺激了?”说罢脸色一肃,“对了,你昨日去找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什么事?”白瑞宁平静地反问。
夏芷娟扫了一眼缘儿,“这丫头,今天早上见了我就不对劲,躲躲闪闪的,还说没事?”
缘儿登时脸色就是一白,白瑞宁垂了眼帘,吃了口粥,闲闲地道:“没什么……他……被皇上革了官职,现在是平民一个了。”
夏芷娟愣了一会,待反应过来,忽地站起,“你说什么?”
白瑞宁头眼不抬,把刚刚的话再说了一遍。
夏芷娟无语半晌,“那……那他现在在哪呢?革了职,他还去哪?”
白瑞宁低垂的眼划过几许失意,她伸手挟了一点小菜过来,“皇上圣旨下得突然,他得去打听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夏芷娟少见地犹豫了一会,“那件事……”
“妈。”白瑞宁抬起头来,认真地对上夏芷娟的眼睛,“他以前位高权重时,我没有离开他,现在他一无所有,我更加不会离开他。你以前问我是不是喜欢他,我想明白了,我的确是喜欢他。”
白瑞宁从没想过自己也有如此笃定冷静地与夏芷娟说话的时候,她只知道说完这些话,她心里最后一点迷茫也尽数消失散,她真的喜欢他!
夏芷娟先是一怔,而后极为恼怒,“你想想他对你的态度!想想他当初是怎么对爸的!你喜欢他?你是受虐狂么?”
面对母亲的怒目而视,白瑞宁放下碗筷,呆坐良久。
“我不是变态,更不是受虐狂,我清楚他做过的一切事情。”她的声音平静而清晰,“他不是个好人,我知道,但他也有他的好。你说我没志气也好,没有判断力也好,甚至是逃避那些事实,可我看到的、感受到的是他对我的好,我也深深沉浸在其,这种感觉,大到足以让我不再去想他任何的不好,所以我想,这应该就是喜欢。”他喜欢她,她也喜欢他,这原本是一件多么好的事情?如果她再敏锐一点,没有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他付出的感情,早些打开自己的心扉,早些看清他,那一切将会更好。“妈,我早就长大了。”她慢慢地站起身来,与夏芷娟平视,“你看,你现在已经不需要低头,才照顾得到我了。”
这番说辞,才真正让夏芷娟不知所措起来。
“真是……儿大不由娘……”夏芷娟颓然地坐回椅上,她明白,她的女儿这一次,说的是真的了。
看着她的样子,白瑞宁轻轻抿了抿唇。
夏芷娟很难过,其包含了很复杂的情绪,白瑞宁看得出来,可同时她也知道,她并没正说服夏芷娟。
为这件事,她们至少有三次强烈的冲突,白瑞宁一次次地剖白自己,想得到夏芷娟的赞同,可事到如今,她觉得那实在是很难。或许,只有事实才能让夏芷娟真正放心。
正在她们相对无言之时,陈妈妈由外进来,见她们这样,先是愣了愣,而后快步走到白瑞宁身旁道:“林夫人来访,正在前院正厅。”
白瑞宁也是一愣,明明说好是她过去的,怎么顾月皎反倒先来了?与夏芷娟交代一声,再嘱托陈妈妈相伴开解,白瑞宁这才带着缘儿秋雨到前院去。
进了正厅,见厅内坐着的不只是顾月皎一人,还有白瑞珍。
白瑞宁更是摸不到头脑,她们怎么凑到一块了?
在屋里侍候的小丫头慌道:“安夫人刚刚才到,婢子正想去通知夫人。”
白瑞珍笑着站起,朝白瑞宁福了福,“长姐,冒昧来访,实属无礼了。”
白瑞宁摆手让小丫头退下奉茶,先扶起白瑞珍,又与顾月皎介绍到,“这位是我妹妹,瑞珍。”
顾月皎笑笑,“以前似乎见过一次?好像是去菊庄的时候。”
白瑞珍附和一声,却并未多聊。
“看来长姐有客人,我来得实在不巧了。”
白瑞宁道:“你今天过来想必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她与白瑞珍虽然感情尚可,但似乎也远没到可以随意走动的地步,况且拜访别府,不提前知会的话的确算是失礼了,以白瑞珍的性格来看,没有急事是不会轻易这么做的。
她们在这说话,顾月皎起身道:“正好,你们先聊着,我上次参观你的首饰还没看完,这回正好再去看看,一会你们说完了话便去寻我。”
白瑞宁闻言便让秋雨带了顾月皎过去,又让缘儿在门外守着,这才将白瑞珍让至座上。
白瑞珍叹了一声。
“不瞒长姐说,姐夫被革职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白瑞珍开门见山,“数月前托姐夫之便,给安保谋了份好差事,可昨晚便有调令下来,让安保暂时停职,回家听差。”
“想不到连安保都受了连累……”白瑞宁又想到白松石,“那爹爹……”
白瑞珍道:“我早上先回的家,父亲也是昨日便接了革职的通知,现在连二叔都有点慌,怕受了连累。”
对这些消失,白瑞宁一点诧异都没有。以莫如意的人缘来看,这样才是正常的。
“你也知道,”白瑞宁与白瑞珍歉然道:“你姐夫现在的情况,该是帮不到安保的忙了。”
白瑞珍忙道:“不,我并非是为安保的差事而来。”她说着站起身来,极为正式地又给白瑞宁行了个大礼,“我这次来,是想求长姐帮忙的。”
白瑞宁扶起她,让她再度坐下,她才道:“安保虽已为官十载,可他志不在此,全因不想辜负家期望,这才迁就至今,这次停职,他心里其实是高兴的,昨天试着和我公公说了自己怕想法,却不想因此父子失和,吵得很厉害。”
白瑞宁讶道:“他的想法是什么?”
“他想经商。”白瑞珍叹了口气,“我知道经商不是什么体面的事情,不过安保已年近三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