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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厅里,陶氏久等女儿不回来,便起了去找她的念头,可她瞟了眼坐在一旁微皱眉头的苏绍华,却捂嘴轻打了哈欠,面露微倦道:“夫君,这几日舟车劳顿都未曾睡个安稳觉,这会子妾身觉得乏了,不若先回屋歇息会吧。”说着,她便立起了身,缓缓走到夫君身旁。
苏绍华正愁着,过会若宝贝女儿来了被妻子训斥,他夹在两人中间,帮衬也不是,安抚也不是,当真难办。听到陶氏这般说,倒真是求之不得的。是以,他愣了下,又想了想便起身点头,道:“也好,若沅沅来了,便让她等着,就当罚罚她了。”
陶氏不置可否地淡淡一笑,只伸出手轻轻挽住了苏绍华的臂膀,与他并肩同行,慢慢出了前厅,走在回廊上。
目下外头有些起风,且天色已暗,乍一眼望去,瞧不见半个人影,格外的清冷。
苏绍华瞧了眼依偎着他的陶氏,倒不由想起年少时的情景,不由感触:执手同老与年少相恋,皆是世上之妙事,尤其那人还是自己心尖尖上的人,就别提有多幸运了。
而自己却正是三生有幸,哪怕这辈子就这般庸庸碌碌也值得了……
不过一会,两人就到了住的院子,虽十几年未曾回来,不过院落里瞧起来十分干净,一瞧便知是经常打扫的。
陶氏望了眼院子,却不急着走进去,她抬眸瞧向苏绍华,道:“夫君,妾身突然想起好似落了个东西在前厅,得回去取,你先进去歇息吧。”说完,也不等苏绍华回应,就转了身匆匆离去。
苏绍华自是愣了下,等他回过神来,瞧着那渐渐走远的身影,有些无可奈何地轻笑着叹了口气,才缓步踏入院子。
陶氏晓得夫妻之间贵在坦诚,这些年来,她也一直奉行这相处之道,且与夫君已是心意想通了,可有些事却也要瞒着,比如与女儿聊聊徐王世子什么的,是以,她才不想夫君跟着自己去找女儿。自然了,也不能明说这话,若是伤了他心也不好,如此便说了这样的借口。
陶氏暗叹口气,走了会见身后未有人跟来,瞧了瞧周围,便换了路继续走。
说起来,这宅子好些年没回来,原会觉得应有几分陌生的,可这儿的一草一木却似未曾变过的,于她而言,分外的熟悉。
陶氏不急不缓地走着,不过半炷香的时间就瞧见了两道熟悉的身影——水梨与莲雾正站在院子口。
这两人立在那,皆沉默低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待陶氏走到跟前了,才回过神忙请了安。水梨偷偷瞟了眼陶氏的神色,垂眸轻声道:“夫人,姑娘在屋子里呢,奴婢去唤她。”
陶氏不动声色扫了眼两丫鬟,语气平静道:“不用了,我进去找她,你们守在这。”边往里走。
这处院子曾是她两个哥哥的住处,不过后来镇国公将宅子给她之后,两个哥哥就再没来过的,这里便一直空着,也是宅子里最清幽之地,确实适合养病,尤其是两个病人。
长子苏玦沢受伤的事陶氏自是也知晓了,若说心里不疼是假的,可这是儿子要做的事,她不会去劝说一句。
陶氏行至屋前,两间屋子门都大开,显然小丫头两个屋子都进去过,不过却不知目下在哪间。陶氏轻步走着,匆匆略过第一间屋子,再走几步,眼神一扫过去,就瞧见满布灰尘的屋内,一个瘦小的身子似呆愣愣坐在那,不是自家女儿还能是谁?
而这屋子曾住过谁,便是不用猜也能知道。
陶氏见这情景,心里有些欢喜可也生了些不安,她没白费功夫,自家的傻女儿终于情窦初开了,说不准能促成一桩好姻缘,可瞧女儿那副样子,又总觉得两人应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令小丫头纠结万分。
陶氏想了想,就当作什么也没瞧见似的,只道:“沅沅,你坐在这里做什么?”
苏寻是完全没注意陶氏前来的,听到这话,自是吓了一跳,忙站了起来,拍着小胸脯,回身望着陶氏道:“娘,您怎么来了?吓死我了。”
陶氏上前轻拧小耳朵,道:“这话倒该问问你,你说我怎么来了?”
苏寻自知理亏,忙苦着脸,求饶道:“娘亲,我知道错了,别拧了,好痛呀。”
陶氏自是心疼女儿,听她喊痛,便松了手,轻哼了一声,却又问道:“饶了你,你倒是说说在这儿做什么?”说着,一双眼直直地盯着她。
苏寻被盯着心里一紧,抿了下唇,只轻轻摇头道:“没什么,就是大哥走了也不说一声,心里难受。”
“所以你就到了隔壁屋子来睹物思人?”陶氏也不揭穿她,只顺着意思往下说。
苏寻听了也不反驳,只低着头不应声。
陶氏见了也不再问别的话,只伸出手拉住了苏寻的,同她一道坐了下来,轻叹了口气,道:“沅沅,你不说话,便听娘说两句吧。你还记得阮姨吗?”
苏寻点点头。
“以前我一直以为你二舅对阮姨并无感觉,若不然也不至于蹉跎了这么些年,可这次去塞北,我才晓得,原来,他其实是喜欢她的,不,不能用喜欢,是爱……”陶氏边轻抚着女儿的手,边缓缓道。
是的,她二哥陶青柏在不清醒的时候才将一些话说了出来,比如在第一次见到阮惠时就有了动心的感觉,可那时阮惠着了男装,陶青柏断不肯相信自己竟有断袖之癖;比如阮惠晓得陶青柏性格内敛,使了激将法想逼他承认,可不想他竟心灰意冷,请命镇守塞北去……便是诸如此类的误会最后导致两人相爱却不相知。
“原本可以厮守一生的两人却因着各种误会而蹉跎了大半辈子,唉。”陶氏叹气道,可唇角微微上扬,“不过……这下半辈子却再也不能分开了。”
苏寻依旧默不作声,可听到这,心里一松,也懵懵懂懂地好似明白了什么,眼眸子微亮。
陶氏见女儿这副样子,晓得不用自己再多说,拉着小丫头站了起来,替她拍了拍灰,又随意给自己拂了拂,边往外走道:“好了,话说完了,就出去吧,瞧你都快成小花猫了。”
苏寻讪讪一笑,只由着娘亲牵着手往前走,可走到院子里,却瞧见季嬷嬷不知何时站在了那。
季嬷嬷显然是为了陶氏而来的,她有些激动地望着陶氏,心里百感交集,身子微微颤抖走向陶氏,可半晌也说不出一句话。
陶氏见是季嬷嬷,这眼神也变得更柔和了些,唤了声:“季嬷嬷。”又命苏寻唤了人。
季嬷嬷热泪盈眶,连连应声,嘴微微颤动,似有千言万语,却吐不出一个字。
对于这个老嬷嬷,陶氏是有感情的,见她如此,就瞥了眼身后的苏寻,道:“沅沅你先回去吧,我同季嬷嬷一道走走。”
苏寻晓得两人准要寒暄一番,不多言,点了头就离开了院子,带着两丫鬟回了自个屋里。
屋子里头,陆宝珠倒是早候在那了,她手里执着一张纸,瞧起来似在读信,可神情隐隐有些不对,一见到苏寻进来,忙立起身,把纸塞入了袖子,却是快步走过去,急道:“沅沅,能帮我准备马车吗?我想回京都!”
77。第七十七章 回京都()
这话来得有些突然,苏寻不由愣了愣,可她到底不是笨的; 即刻便明白陆宝珠所出此言准是与那信脱不了关系。;
可那信是谁写的?是周辰玉?若是如此她定是要阻止的。这周辰玉不告而别也就罢了; 怎么又来写信撩人。
想到这; 苏寻稳了稳心神; 并不急着答话; 让两丫鬟出去,关了门; 才拉着陆宝珠低声问道:“宝珠,这是出了什么事?是你师父找你么?”
陆宝珠眉头始终蹙着; 她忙摇了摇头否认; 也不想多言,只道:“沅沅; 你别问了,这只是家事。”
“家事?莫不是陆府出了什么事?”苏寻眼眸子睁大,不由问了句。
陆宝珠自然不答; 只焦急重复道:“沅沅,给我备马车吧; 我要马上回京都。”
苏寻见她怎么也不肯答; 暗叹了气,不再多问,忙安慰道:“宝珠,你别急,如今我爹娘回来了,我们应该马上就能回京都了。”
陆宝珠听到这话,眉头才微展,可唇瓣却咬得紧紧的,手也紧捏了下袖中的信纸。
苏寻瞧她这副样子,嘴上说着安慰话,心里却不知怎么隐隐生了一股不安。
不过,她说得话倒是“灵验”,因着苏绍华也有要事回京都,是以陶氏决定次日正午大家便一起启程回京。
次日,宅子外的马车是一大早就备好了的,待苏寻几人用罢了午膳,便由宅子内的仆人们送着上了马车,不过倒没瞧见季嬷嬷的身影,可想起昨儿个她见到娘亲时的模样,便知她定是不忍别离吧,毕竟有些人一别可能就是一辈子了。
苏寻坐在马车上,用手撩开车帘,瞧着宅子越离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
从郑城回京都需得四、五日,为了省去不必要的麻烦,苏寻一行人都乔装打扮,换了男装。而愈靠近京都,这天反倒愈热,再加上连着几日舟车劳顿,别说人了,却连车上的鹿儿也吃不消,时不时“呦呦”鸣叫似表不满。
苏绍华自然晓得众人都乏累得很,尤其见陶氏一脸疲惫,更是心疼万分,而目下已入了京都郊外,尚算安全,是以当瞧见外面有一茶摊处,他想都没想,就命车夫停下歇息会。
这小茶摊十分简陋,干草与树干搭的草屋旁摆了三张桌椅,不过好在还算整洁,目下,一桌已坐了两个穿着粗布衣裳的男人,瞧停在不远处的马车,应也是赶路经过之人。
见马车停下,苏寻倒不急着下去随爹娘乘凉歇息,她吩咐了一声水梨和莲雾去牵着鹿儿出去遛遛,就望向了还在车内的陆宝珠——她刚才说,只想在马车内待着,就不下去了。
可苏寻又哪里放心得下她一人待着,这一路上,除了时而走神没留意,偶尔瞥一眼,都能瞅见那眉头之间皱巴巴的。
苏寻晓得陆宝珠这样定是那信的缘故,在离开宅子的时候,她倒曾去偷偷问过宅子里送信的丫鬟,得知这信确实是陆府送来的,这心里也有些急,生怕是不是陆家老太太出了什么事,可拿这话委婉地问过几次,陆宝珠皆是摇头,别的是一概不多说,什么话也问不出来。见她如此,苏寻只好不再多问,可心里却愈是担忧。
此刻,苏寻见陆宝珠垂眸坐着,想了想,就挪了挪身子挨她更近了些,接着从袖子里掏出个纸包,递了过去,低声道:“宝珠,来尝尝这枣泥糕,香香甜甜的,可好吃了。”自小,苏寻便觉得用吃哄人是最有效的,更不用说陆宝珠也是个吃货了。
陆宝珠瞧了眼玉白小手上的纸包,听着耳边低低细语,心里清楚苏寻一直都在担心自己,若是可以,她真的很想将信上内容和盘托出,可此事不仅难以启齿,且至今她还有点不敢相信……
目下,见好姐妹费劲心思哄自己开心,这心里自是暖暖的,也生了些歉意,她垂着眼眸伸手接过纸包,打了开来,又小心翼翼地掰开,递还了一半给苏寻,道:“沅沅,一起吃。”可糕点刚递过去,她又伸手轻轻推了下苏寻,似抱怨道:“天这么热,光吃糕点可要噎死我,我下车讨杯茶喝去了。”说着,却是不待苏寻反应先站了起来。
苏寻见陆宝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