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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冉夏默然,瞄了眼老爹黑漆漆的头发,半根白头发也没见着:“为什么说这对展俞锦有利,难不成是钟管家所说的双修功夫?”
但她的武艺平常,内力更是低微,即使双修,对美相公的助力也不大。
仲尹脸色一正,方才的泪眼婆娑就像从来没出现一样:“乖女儿,你这身子骨跟常人不同。对于练武之人,却是有大大的用处。”
言罢,他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块帕子,沾了沾眼角莫须有的泪光:“以往爹不让你胡来,也是这个缘由。”
“既然如此,想要促成好事的该是展俞锦,而非女儿。”仲冉夏挑挑眉,摆明是即使有天大的好处,美相公也不愿碰她:“爹,你就死心好了。”
“原本是死心了,可是自从你晕迷醒来,他对你看似上了心,让爹又燃起了希望。”丢掉帕子,仲尹紧紧抓住她的手,满目殷切:“乖女儿,爹看好你!”
仲冉夏用力甩开他的手,斩钉截铁道:“我拒绝!”
让她色诱美相公?就算脱光了,说不准展俞锦也不过淡淡笑着,面不红心不跳的。这样的事,光是想想就没有成功的可能,何必去自取其辱。
如此不知廉耻的事,说什么她都不会答应去做。
不理会老爹的鬼哭狼嚎,仲冉夏扭头就走。大略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兢兢战战的心终于又安然回到肚子里了。
远远瞧见明远在院外张望,她大步走过去,笑着打招呼道:“小师傅,这是在做什么?”
小和尚见是她,瑟缩了一下,连退好几步,眼神躲闪:“……仲小姐,我只是经过。”
“嗯?我可不知道,小师傅回东厢,要从西厢的角落经过?”仲冉夏好笑,明远这谎话说得足够错漏百出的。
他支支吾吾的,半天没搭上话来。围墙的另一边,这会却响起一声低笑:“夏儿和明远小师傅都来了,何不进来坐坐?”
下一刻,身穿白衫的俊美公子走近,唇边噙着一丝媚笑,这不是风莲又是谁?
看见他的装束,薄薄的亵衣,衣襟凌乱,看怕是匆忙而来。但能引得明远驻足多时,这人在里面捣鼓什么,仲冉夏不难猜得出来。
“也好,小师傅一道进去与我对弈如何?”她二话不说,拽着明远的袖子就往里走。
小和尚眼里有些好奇,又有些忌讳,半推半就地居然被仲冉夏拖进了院中。
“风公子别来无恙?”仲冉夏径直坐在石桌前,悠然自在地把玩着手中的棋子。
“托夏儿的福,甚好。”风莲拂开肩上的墨发,凤眼微眯。
“那就好,”仲冉夏淡淡应了一句,招呼明远坐在对面,率先落下一子:“小师傅,该你了。”
小和尚原本以为她说对弈,不过是进院来的借口,不想仲冉夏真的寻他下棋,这才手忙脚乱地捻起一颗白子:“……女施主,承让了。”
“小师傅客气了,”说完,仲冉夏一声不吭,就这样跟明远在风莲的院中,认认真真地下了三盘棋,这才带着小和尚离开。
明远回头望见亦步亦趋的人,尴尬道:“仲小姐要随小僧回东厢继续对弈吗?”
仲冉夏低着头一路沉思,只是下意识地跟着他走。小和尚一开口,她连忙回神道:“也好,那就叨扰了。”
在房中端着茶盏,她慢悠悠地问起:“明远,刚才都瞧出什么来了?”
小和尚垂着头,一颗光溜溜的脑袋对着仲冉夏,没有吱声。
“我知道你能看出来,明远,告诉我风莲现在的情况。”她满目真诚,定定地看了过去。
“……急于求成,恐怕要落下病根。”许久,才听到明远低低地答道。一入院落,他便发现风莲的不适。
佛家弟子,自当保持缄默,这是智圆大师的教训,他一向铭记在心。于是,由始至终若无其事,保持沉默,心里却仍有些不安和愧疚。wωw奇Qìsuu書网不料,这位女施主一下发现自己看出来了。
“仲小姐如何知晓的?”
仲冉夏乐呵呵地笑道:“明远,你真不该来这浊世中走一趟。”
刻意背向风莲,掩饰神情,目光一瞬而过的闪烁,正对着小和尚的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若非风莲情况不稳,又加之急躁难耐,心不在焉,要发现亦并不难。
“女施主,小僧破戒了。”明远双手合什,面露惭愧。
她摇摇头,失笑道:“小师傅这是破了什么戒条?近女色、赌博、打妄语还是做了违背良心之事?”
仲冉夏觉得,这个单纯的小和尚在仲府,可能比她更早被欺负得痛哭流泪:“既然如此,方才的话,就当小师傅从未说过,我也未曾见到半句,如何?”
“女施主……”见她起身要走,明远送到门边,欲言又止。
仲冉夏终于忍不住摸摸他的脑袋,一如想象中的滑溜,顺手得紧:“干嘛哭丧着脸,给下人看见,又以为我欺负小师傅了……该说不该说的,你心里有数就行。”
沉默是金,那位主持大师倒是有先见之明,早早教会了小和尚置身事外。
至于她,深陷其中,要抽身已经是迟了……
“女施主在笑什么?”明远站在门边,瞥见女子唇边上扬的弧度,有些不自在地问道。
“我笑了?”仲冉夏伸手摸上嘴角,眨了眨眼:“放心,不是在取笑小师傅。”
只是,心情愉悦。
如她所想,风莲拿到“芙蓉帐”后,迫不及待地修炼,以求在最短的时间提升功力。纵使他明白,残缺的秘籍,最后极有可能因为方向不对而走火入魔,却仍旧铤而走险。
自负,侥幸。或许,这便是人的天性。
不出所料,一个月内,风莲足以达到与展俞锦相似的功力。
思及此,仲冉夏笑得更欢了。
既然她落在水中无法避免的湿了身,那么,何不将这池水搅得更浑浊?
瘸子
仲冉夏从钟管家那里取了库房的钥匙,三天两头跑进去拿出不少千年人参、朱果等难得一见的药材,直奔西厢角落的院落。
“风公子,我又来打扰了。”她让下人把药材往院中的桌上一放,掉头就走。反正自己每次来,风莲都没给什么好脸色,甚至一双眼直勾勾地望了过来,恨不得把仲冉夏浑身看了个透。
“夏儿请留步,”风莲居然出声挽留,仲冉夏顿住脚步,却没有往回走。
“风公子有何指教?”
下人见状,一个个迅速退出了院落,独留两人面对面隔得老远站着。
“夏儿送这些来,却是为何?”就算仲府再财大气粗,也经不住她这样把珍贵药材一个劲地往他这里送。
仲冉夏笑了,挑眉道:“我喜欢,不行么?”
风莲盯着她好一会,也笑了:“那么,在此多谢夏儿,定不负你一番美意了。”
这话说得暧昧,仲冉夏表情一僵,转身就走。
如果她送来的是成品,汤水和炖品,风莲这会怕是早就直接扔出院外,或是喂给墙外的野猫野狗了。就是知晓他疑心重的性子,她才会把药材完完整整地送进来。
至于原因,当然是好意了。若风莲练功拼命过头,半死不活,又如何能跟展俞锦抗衡?
若是如此,仲冉夏一腔期待就得付诸流水了……
除了风莲那处,她近来拜访最多的,自然是东厢。
明远不愧是少有的练武奇才,仲冉夏对钟管家留下的册子不甚了解的地方,稍微一说,小和尚指点几句,她立刻茅塞顿开,事半功倍。
于是,她每回早课便提着大刀跑到他那里。
虽然,展俞锦先前偶尔的一两次陪练,简略地指导亦达到了相同的效果。只是,仲冉夏如今是宁愿对着明远那颗可爱的小光头,也不愿再看到那张俊美的脸容了。
这日钟管家眼见库房里珍藏的药材给自家小姐掏得七七八八,打算出门去采买。
仲冉夏瞅见这位真正的钟管家,再者在府中也憋得久了,便要求一同前去。
菲儿又是帷帽,又是纱巾,把她的脸遮掩得严严实实。
仲冉夏纳闷,却又不得不遵从。若是给彤城的人见着她这张脸,街上不但没了人,药店指不定还不愿意开门做生意了。
正是市集的日子,道上人来人往,满脸喜色。
她与钟管家约定一个时辰后在街口见,便带着菲儿漫无目的四处溜达。
小贩们很热情地向她推销着发钗、手镯、耳饰等物,仲冉夏微笑着仔细看了,成色一般,难得都是手工所制,有几分雅色。人家摆摊做生意也不容易,她便挑了一对翡绿色的耳环,以及一支桃木发钗。
看菲儿小心收好,安安静静地跟在后头,仲冉夏有些兴趣索然。以往与女性朋友逛街,哪一次不是尽兴而回,一路笑笑闹闹的,好不开心。
可是而今在身边的只有这个规规矩矩的婢女,不但害怕张口说话得罪了她,又不敢擅作主张,亦步亦趋地跟随在后。
仲冉夏暗叹了一声,望见不远处一间看似热闹的酒楼,便道:“我累了,去那边坐坐吧。”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菲儿除了毕恭毕敬地答一声“是”,根本不可能有其它意见。
仲冉夏摇摇头,挤开人群,走向酒楼。
谁知腰上不知给谁一撞,踉跄了两步,疼得她眉头紧皱。
下意识地望衣带上一摸,不好,居然遇着扒手了。
果然每次市集,都是小偷儿下手的最佳时机。
她扭过头,远远瞧见一道瘦小的身影灵巧地钻过人群,跑得老远。仲冉夏扭头对菲儿说了一声“荷包被偷”,提着裙子也追了上去。
菲儿这才一愣,转眼就不见了自家小姐的身影,吓得一头冷汗。立即在最近的府衙报了官,让官差上仲府报信。
仲冉夏跟着那小孩儿左拐右拐,很快便去了僻静之地。一阵阵恶臭飘来,她捂着鼻子,看见黑漆漆的小巷,好几道人影倚着石墙,衣衫褴褛。
她光鲜的衣裙,头上闪闪发亮的发钗,霎时间便成了小巷中所有人注目的对象。
见这些人露出贪婪的眼色,仲冉夏倒退几步。反正荷包里只有一点碎银和一张一百两的银票,犯不着跟他们拼命。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撒腿就要跑。
不过片刻,却发现她跑进了另外一条死胡同,被身后那些人团团围住。
仲冉夏思忖着破财消灾,是否要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去,好保住性命。毕竟手上没有刀,她双拳难敌众人,根本毫无胜算。
她正忐忑,却见这些人没有如想象中恶狠狠地勒索,只是堵在唯一的出口,紧紧地瞪着自己。
下一刻,他们退开两边,露出一条一人宽的位置。仲冉夏看着一人自缺口走入,脏污的面容遮掩不住一双凌厉冰冷的眼眸。身材硕长瘦削,以她目测,应该也是个练家子。
可惜,一条腿瘸了,行走时有些不便,却丝毫未减此人浑身溢出的气势。
仲冉夏眼珠一转,他定是这些人的头目了。
“特意把我请来此处,不知公子意欲何为?”不知是敌是友,她倒是微微笑着,礼貌而疏远。
“许久不见,仲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那人嗤笑着,用衣袖胡乱擦了擦脸颊,露出一张白皙俊雅的相貌:“如此,想起来了吗?”
仲冉夏很想对他说,很遗憾,自己又不是原主人,记起来才怪。
只是瞧着这人的容貌,居然有几分熟悉,不禁又多看了几眼。
“怎么,仲小姐还没想起来?”男人的目光冷若冰霜,睇着她就像是将死的猎物:“一年前,你跟展俞锦演得一场好戏,不但骗了风莲,连我也给糊弄了过去。”
冷冽的语气,唇边勾起的讥笑,电光火石间,仲冉夏脑海中闪过一张熟悉的俊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