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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达到怎么样的执念,她才能如此?
仲冉夏终于瞅见一式剑招替换的瞬间,手臂抬起,露出左边腋下和半身胸腹的破绽。不过眼前一花,后一式完全把它掩饰住,再也不见。
她连忙打醒精神,双眼紧盯,再次发现了这个漏洞,心下不禁一喜。
当这个动作再度出现,仲冉夏没有多想,刀锋一转,做了个向右的假动作,直刺左臂之下!
待柳锋反应过来,弯刀像是有了灵性,穿过重重剑招居然贴近,刀剑离他不过一节指腹。
可是她资历尚浅,如何快得过他的长剑?
眼看剑尖便要穿透仲冉夏的心肺,一只手横在中间,两指夹住剑身,长剑骤然停下。
柳锋立刻收势,执剑跪下,低呼道:“参见府主。”
展俞锦冷着脸,由始至终没有看脚下的人,轻叹道:“……你真是胡闹。”
仲冉夏晃了晃身影,忽然咧嘴笑道:“我几乎要赢了。”
“这会,你还赢不了柳锋。”展俞锦抬起手,指尖在她手臂上一戳,疼得仲冉夏呲牙咧嘴,正要开口怒骂,眨眼间却软软地倒了下去。
展俞锦单手托着她,垂眸道:“既然娘子那么想找人打架,在下亦能奉陪。”
跟他对打,不是找死么?
仲冉夏眨眨眼,双眸湿漉漉的,欲言又止。
这人居然捏住她手臂上的痛处,莫不是故意的?
她完全可以肯定,展俞锦绝对就是故意的。
不但拽着自己的手臂回到日月阁,疼得她两眼泪汪汪,想要大声控诉,居然发现又被点了哑穴。
——此人心眼很小,也很记仇。
最后被丢上床榻,仲冉夏已经快痛晕过去了。
——此人从来不懂得如何怜香惜玉,以前那个是假冒的,还是现在的是伪劣产品?
被粗鲁地剥掉外衫,她反应过来,亵衣也给撕掉了,仲冉夏翻身抱住锦被,总算是保住了最后一件薄薄的肚兜。
虽然在沙滩上,裸泳的或者裸身日光浴的男人女人大有人在,她看到的也不少。可让自己赤身裸体的,脸上还是要挂不住,思想实在没有开放到这个程度。
好在展俞锦还是厚道地解了哑穴,仲冉夏瞥了眼站在榻前的人,嘟嚷道:“让府中的婢女帮忙就行,不劳府主亲自动手。”
展俞锦挑眉一笑:“娘子何曾在天凌府见过婢女?”
她郁闷,自己连送吃食的下人都没看见,是男是女都分不清,天知道是婢女还是小厮?
仲冉夏往床头一缩:“展公子手下总是有女子的,随意派一人过来便可。”
展俞锦笑着摇头:“天凌府内,不留女子。”
她惊诧,转而怒了。美相公这话摆明是不当自己是女的,难不成看作男子来对待?
“各堂手底下的人能任意挑战,赢了便能成为新一任的堂主。从未有女子胜出,并非武艺修为,而是心智。”见仲冉夏将自己裹成蚕茧,只露出一双黑漆漆的眼眸忽闪忽闪,透着好奇的亮光,展俞锦难得好心情,多说了几句。
她皱着鼻子,明白了美相公话中之意。
女子年长后,难免寂寥,想要有一份归属。除非尼姑心无杂念,要不然实在容易被人钻了空子,丢了心又伤了性命。
尤其是天凌府这般弱肉强食的地方,心智稍微动摇,便是致命的弱点,必然一败涂地。
她把掌心停在胸口的左侧,感觉到微微加速的心跳,忽然觉得可悲。这世上的男人就算死剩下天凌府的,自己也是不敢挑上他们的。
说不准,这面上的浓情蜜意,温柔缠绵,不过是慢慢渗入骨髓的剧毒,痛彻心扉,最后便只会输得一无所有……
仲冉夏蓦地抬头,瞪大了眼。
等等,依照刚才展俞锦所言,她推算如下:
天凌府只有八大堂主和府主居住——没有女子胜出——此地除了她只有男人?!
她大窘,手指揪着被子小声道:“要不然请小师傅过来,听说他在庆云寺学过一点药理……”
展俞锦看着露出半个脑袋的人,笑了:“娘子就不怕明远碰到不该碰的地方,晚上做噩梦?”
闻言,仲冉夏风中凌乱了。她是有毒物质,还是“四害”、“六害”?
糖果+大棒
“啊……轻点……嗯……别太用力了,啊——好痛……”
手臂和腰上的伤仲冉夏能自己处理,就是后背难以顾及。于是,仲冉夏抱着被子把胸前捂了个严实,转过身将赤裸的背部交给了展俞锦。
带着一点薄茧的掌心或轻或重地涂抹着,引得她皮肤上起了小小的疙瘩。显然美相公以前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手上的力度控制不好,疼得仲冉夏转眼便泪汪汪,惨叫连连。
展俞锦皱起眉,将药膏丢到她怀里,淡声道:“有这么疼吗?”
练武之人,小小的皮肉伤又算得了什么?
想当初,他的伤势不知比如今的仲冉夏要厉害多少,却是一声不吭,未曾痛呼哪怕一声……
她眨巴着眼,皱着脸瞪了过去:“我就是怕痛,怎么样?”
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就像某种可爱的小动物。
展俞锦笑了,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连怕疼都说得如此理直气壮:“既然怕,刚才为何那么拼命了?若是在下慢了一步,如今你就得没命了。”
“方才光顾着打,没觉得疼。”仲冉夏回想到柳锋那套剑法中被自己发现的漏洞,嘴角不禁往上一翘。“只差一步,我就能赢了。”
黑眸盯着她光裸的后背上一道道交错的新旧刀伤,以及清秀的笑脸上洋洋得意的神色,展俞锦心下一动,难得开口指点了两句:“刚刚娘子移动的步伐太慢,这才避不开去。”
仲冉夏知道自己的恐高症严重影响了研习轻功的进度,要不然柳锋最后那一剑她又如何会躲不过?
她咬咬牙,下决心道:“这两天,我定能把轻功拿下。”
其实钟管家的小册子里所有的心法仲冉夏都记得烂熟,轻功这方面也是如此。只是因为心理上的恐惧,才迟迟没有开始练习。
只是,这小小的退缩,就得要了她的小命。若是如此,自己之前的一番努力岂不是白费了?
展俞锦见她面色又是懊恼,又是皱眉,握着拳头仿佛暗自下了什么决定,淡淡笑道:“若是娘子愿意,在下可以在旁指导一二。”
仲冉夏诧异地回头看向他,迟疑道:“展公子日理万机,刚回到天凌府,定然有不少积压的事务着急处理。我这一点小事,无需挂齿,就不必……”
“明远小师傅的轻功尚可,又曾答应指点我的武艺,我明儿向他讨教一二便可。”
闻言,展俞锦瞥向她,面色淡然:“既然娘子执意舍近求远,在下亦无话可说。”
看他慢慢走远,仲冉夏摸着鼻子。说实话,刚刚她不是不心动。美相公的武功出神入化,只要偷学到一招半式,保命绰绰有余。
可是,一来她担心跟展俞锦有过多的牵扯;二来,这算不算欠下他的人情?
若是以后展俞锦再提出让自己加入天凌府的话,看在他曾教导武艺的份上,仲冉夏即使不愿,碍于情面也不能不答应。
她低下头,那人给自己的药膏在掌心里,还残留着一点点温度。背后的伤口清清凉凉的,带走了大半的痛楚。
药是上好的伤药,只是美相公略显笨拙的动作让她背上些微的刺痛没有完全散尽……
屋内独得自己一人,由外至内的凉意让仲冉夏轻轻一抖。
垂下眼,她用指尖挖出一坨药膏,吃力地涂抹在腰上和手臂。就像很多年前,年幼的自己摔伤了,瞒着妈妈躲在屋后的角落,仔仔细细地独自料理身上的伤口。
由始至终,从来没有改变过……
休养了两天,自我感觉良好,仲冉夏便下了床榻,松了松躺得有些僵硬的手脚,拿上弯刀便直奔木风阁。
没见着院内有人,她蹑手蹑脚地溜到明远的住处,贼笑着想要突然出现,给小和尚一个惊喜,顺道吓一吓他。
谁让小和尚最近除了念经和练刀,越发无趣了?
仲冉夏想到就做,抱着弯刀从半掩着的窗口一跃而入,口中还压低了声线,学着电视上的贼人扬声威胁道:“别动!不然刀剑无眼……”
还没说完,她愕然地看着白雾中,在浴桶中赤身裸背的明远。小和尚察觉有人闯入,伸手就要取旁边的大刀。突然发现是仲冉夏,这才又手忙角落地缩在热水里,露出一张涨红的小脸,光溜溜的头上还包着毛巾,样子实在滑稽得很。
她眨眨眼,干笑道:“一大早的,没想到小师傅这个时候会沐浴……”
明远浑身就像煮熟的虾子,红透了,把自己往水里又是一缩,哭丧着脸道:“女施主,可否在门外等候片刻,让小僧先穿衣?”
“好,我这就出去,小师傅慢慢来。”仲冉夏后知后觉地应了,抬脚就要离开,不小心踩到地上的水迹,脚下一滑,手臂撞到浴桶的边缘,让伤口裂开了些许,整个人也扑倒在明远的后背上。
小和尚吓得浑身僵直,就怕某人兽性大发,支支吾吾的又不敢刺激她,只得小声道:“地上滑,小心脚下……女施主,你摸小僧的后背做什么?”
她用手掌在明远背上擦了又擦,想要抬手揉揉眼睛,生怕自己眼花了。血迹沾上了小和尚的背部,渐渐浮现出一个个黑字。仲冉夏急忙将伤口在明远的后背又是一抹,一行一行的字迹出现在眼前。
迫不及待地看了一遍,分明是心法的口诀。
她大胆地猜想,难不成这就是“芙蓉帐”的最后一节?
仲冉夏压下激动的心情,低声问道:“小师傅,你的背上有东西?”
“有什么?”小和尚不明所以,红着脸扭头看向她:“女施主,能不能先起来说话?”
她自动忽略掉后面的一句,随着血迹滑落消散,黑字也变得模糊,直至不见。看来,鲜血才是揭露口诀的唯一钥匙?
看明远的反应,他显然也是不知道自己的背部被刻下了心法。小和尚的武功不弱,能够在他无知不觉中在后背留下这么些字迹,除了最为亲近的智圆大师,还能是谁?
思及此,仲冉夏兴奋了,顾不上裂开的伤口,一遍又一遍把殷红的血涂在明远的背上,将口诀硬生生地在心里默默记熟,尽数背下。
“女施主……”明远满脸窘迫,一动不敢动。
仲冉夏从背后趴在他身上,只要稍微往后一动,就能碰触到她胸前的柔软。往前一倾,后面的人也跟着靠得更近。透着暖意的气息犹在耳边,他何曾跟女子如此接近,心跳如鼓,脸颊滚烫,手脚也不知该放在何处。
他前进后退不得,急得就要哭了。若是这状况被旁人看见,自己如何对得住一直以来一心侍奉的佛祖?
仿佛听到明远心里的求救声,门板被人从外面用力一推,硬生生地轰然倒下。
仲冉夏生怕被人看见明远身后尚未褪下的字迹,慌忙脱掉她的外衫把小和尚罩得严严实实。抬头看见来人,脸色一僵:“展公子进门,未免太粗鲁了一些。”
墨眸漠然一扫,瞥见浴桶旁边的女子衣衫不整,只穿着亵衣且被水迹沾湿。桶内的人一看便是赤条条的,露出半张红透了的清秀面容。
展俞锦的视线转向她:“娘子又为何在明远的房间里,鸳鸯浴么?”
仲冉夏用外袍偷偷把小和尚后背上的血迹都擦了,抱着衣服往外挪了挪:“原本想跟小师傅开一个玩笑,没料到他在沐浴,担心他着凉,所以……”
话才说了一半,她已经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这乱七八糟的理由,谁信?
美相公的目光在明远身上一顿,看得出他神情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