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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堂的后头是XXXX局用来停外来车辆的地方。
林蔓看见之前戴“红星”手表的男人正在恭敬地回答另一个男人的问话。“红星”手表男一改片刻前的盛气凌人,对面前的男人毕恭毕敬,脸上的神色极尽谄媚讨好。
林蔓感到好奇,想来那个红星手表男也像是个有身份的人。像这样的人,有谁会让他卑躬屈膝成这副德行?
于是,林蔓的视线又转移到了另一个男人的身上。因为那个男人是背对着她同红星手表男说话,所以她只能看见他的背影。
男人的背影颀长,身姿挺拔。他穿一身白衬衫黑裤子,双手随意地插在裤兜里。
林蔓觉得男人的背影眼熟。蓦地,她认出了他是蝰蛇。继而,她又觉得蝰蛇的背影很眼熟。不是在近期的某月某日见过,而是在很遥远的过去,甚至是上一世的某月某日见过。
那个时候,她还是一个很小的孩子。那一天,也同今天一样阳光灿烂,耀地人睁不开眼。她眼睁睁地看着这样一个背影渐行渐远。后来,穷尽一生,她都再也没有见到那个男人。
蝰蛇同红星手表男的谈话结束了。
眼看着蝰蛇走向他白底黑字牌的黑色轿车,林蔓匆忙结束了同梁局的谈话。
梁局还有些意犹未尽,劝林蔓留下来,邀她再去他的办公室深谈。林蔓生怕追不上蝰蛇,谎称自己还要赶去省厅办事。
梁局痛快地答应了林蔓的提议。临别前,他向林蔓保证道:“放心吧!你们五钢厂可以保持原有的人数。这次精简,就不考虑你们了。”
匆匆别过梁局,林蔓快步跑出XXXX局的大楼。蝰蛇的车子恰好从她面前经过,她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
坐在车里,蝰蛇看见了追上来的林蔓。他让司机停下车,摇下车窗。
“事情办得顺利吗?”蝰蛇关心地问林蔓。
林蔓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冲蝰蛇点了点头。由于那个联想太过荒唐,以至于她忐忑地犹豫,不知该不该问蝰蛇那件事。
“工作证还你。”林蔓把通行证交还给了蝰蛇。
蝰蛇接下通行证:“还有别的事吗?”
林蔓深吸一口气,决定一问到底:“我想知道,你是不是我的父……”
话到嘴边,林蔓还是说不出口。
蝰蛇笑了,吩咐前排的司机开车,摇上车窗。
站在路边,林蔓望着蝰蛇的车子远去。她站在原地愣了许久,回想了许多往事。直到有人向她问路,她才回过神来。
“对不起,我对省城的路不熟。”林蔓随口答道,转身走向不远处的公共汽车站。
坐在往招待所去的车上,林蔓失神地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街景,不由得想起了她的父亲。
对于父亲,她一直印象模糊。他很早就离开了她和母亲。母亲对于他,总是深恶痛绝,很少提他。
有的时候,林蔓觉得母亲一定很恨父亲。并且,母亲对父亲的恨甚至还延续到了她的身上。曾不止一次,她由衷地相信,母亲恨她。而那份恨,全源于母亲对父亲离去的无能为力。
国营招待所的服务员告诉林蔓,刘中华出去办事了,临走前,他已经给她开好了房间。
林蔓联系不到刘中华,只好先回房间休息,等刘中华来敲她的门,再告诉他精简的事都解决了。
客房里有一些闷热。
林蔓拉上窗帘,打开了电风扇。
在电风扇吹出来的“呼呼”的小风中,她惬意地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蝰蛇的身影与她父亲离去的背影重合在了一起,变成了一个人。
到了傍晚,刘中华从外面回来,径直来敲林蔓的门。
林蔓睡眼惺忪地开门:“我见到梁局了,事情都谈妥了。”
刘中华松了一口气。他从外面打听了一圈,得知梁局的家门外也等了许多人。为此,梁局已好几天没回家了。他垂头丧气地回到招待所,想找林蔓再商量其他的对策。可谁成想,林蔓那头竟悄然把事都办完了。
“那我们什么时候回江城?”刘中华又问。
林蔓道:“现在几点了?”
刘中华低头看手上的表:“刚过六点。”
林蔓道:“现在我们去赶火车,回到江城一定赶不上回江北的末班轮渡,还是明早回去吧!”
第197章 令人讨厌的女人 二更
一大清早,林蔓和刘中华就乘上了回江城的火车。
当他们回到五钢厂时; 下午上工的铃声刚刚响完; 食堂的菜盆里就只剩下了少许素菜。
林蔓和刘中华都累得厉害; 也饿得狠了。就着少许青菜和炒豆芽; 他们将碗里的白米饭吃得一干二净。
吃完饭后,林蔓和刘中华各自散去。一个回了厂委的小红楼,一个回了供应科的小白楼。临别前,刘中华答应林蔓,会将精简名单后续的事告诉她。
回到科室里后; 林蔓如常地工作。
邓萍从车间回来,看见林蔓上班了; 关心地问她:“你亲戚怎么样了?还好吧?”
临行前; 刘中华曾叮嘱过林蔓; 要她千万别对其他人透露陪他去省城的事。所以; 林蔓向邓萍请假时,借口说她江南的一个亲戚病了,需要人看护一两天。
林蔓轻笑地回道:“好多了。”
邓萍点了下头,又道:“D厂的事情尽量抓紧。”
林蔓看了一眼玻璃桌版下压的年历表道:“最慢下个星期应该能好。”
邓萍笑道:“好的,那就辛苦你了。”
邓萍走开后,林蔓拨通了D厂销售科的电话:“喂,我找姚专员。”
电话那头吵嚷声响得厉害,一个男人对林蔓大声地喊:“姚专员不在。有什么事,你对我说就好了。”
五钢厂和D厂不是初次合作,按照正规流程; 林蔓想采购东西,倒不一定非要同专员联系。随便科里的一个小职员,一样可以办完所有手续。
“嗯,那我过一会儿再打来吧!”林蔓再三考虑,还是没有同对方的小科员对接。因为姚专员总不接她的电话,而每次她打电话过去,那头都好像有人吵架似的,闹得厉害,她觉得事有蹊跷,于是迟迟做不下来决定。
推D厂的文件到一边,林蔓转而去忙其他的工作。
一下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临近下班时,林蔓又打了一个电话给D厂。那头给她的回复一如往常:“姚专员不在,你有什么事可以对我说。”林蔓亦是一样的回应:“那我明天再打来吧!”
下班后,林蔓去食堂打饭。今天秦峰上夜班,她一个人在家,就懒得再烧晚饭了。
许大娘给林蔓打了满满一饭盒饭和满满的一饭盒京酱肉丝。
两个温热的饭盒将挎包压得沉甸甸。林蔓拎着它,闲闲地踱着步子走回家。
走到葡萄架的时候,林蔓碰上了赶着去上夜班的华姨。
华姨站停脚步,对林蔓说道:“昨天晚上,你们家对门那两口子又闹起来了。”
天色将暗,葡萄架下灰蒙蒙一片。青绿的叶子成了浓重的墨绿色。乍一看攀在藤上的数朵紫色喇叭花,模糊得只剩下点点的黑影。
林蔓道:“怎么,又把保安科和妇联闹来了?”
华姨道:“这回倒没有。经过上次的教训,谁还自讨那个没趣。于晚秋挨不了揍,逃出了门。她男人逮住她,按着她在楼道上打。”
林蔓道:“你们就围在一边看?”
华姨撇了撇嘴:“不围在旁边看,还能怎么样?你忘了上次于晚秋倒打一耙的事?”
林蔓点了下头:“那倒是,怪没意思的。”
说着说着,华姨愈发起劲:“后来啊,还是你爱人秦公安出来制止,那男人才停手了。”
“谁让他是公安呢!这事既然发生到门口了,他总不能任由于晚秋被她丈夫打死吧!”林蔓嘴上说得大度,可是心里却不那么想。她莫名觉得于晚秋是个麻烦的主,是非不明,好赖不分。像这样的人,沾上总不会有什么好事。
天色一下子黑了。
华姨发现时间快来不及了,忙告别了林蔓,朝厂区的方向小跑而去。
林蔓又往前走了两步,忽见前方的仿苏楼上有好几扇窗户里亮起了灯。
一盏、两盏、三盏……
点点灯光照得楼下一片黄澄澄的光亮。光亮之中,倒映着硕大黑色的楼影。
林蔓意外地见到她家的窗户也亮了。
“奇怪!难道秦峰回来了?”林蔓暗暗地想,疾步跑上楼。
一进门,林蔓就冲里屋的一片光亮问道:“你今天不上夜班了?”
秦峰抱着一沓文件走出卧室:“这几天有个工作报告要赶,我请了假。”
林蔓从包里拿出饭盒,放在餐桌上:“那就是说,这几天你不出去了?”
秦峰无奈地苦笑,放文件在餐桌的边角:“不写完这些东西,我连门都出不去。”
林蔓和秦峰决定还是先把晚饭吃了。于是,秦峰摆碗筷上桌,林蔓从碗柜里拿出些许干紫菜,简单地烧了一大碗紫菜鸡蛋汤。
咚咚咚咚~~~~
林蔓和秦峰刚刚坐在餐桌前,饭还没有来得及吃上一口,就听见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秦峰起身走去开门。
对门住的于晚秋站在外面,手里端着两个饭盒,怯生生地说道:“秦同志,你还没吃饭吧?我看你爱人这两天都不在家。”
听到外面的说话声,林蔓走到门前。还在秦峰身后时,林蔓越过秦峰的肩膀,冷眼直视外面的于晚秋。当走到秦峰身边,林蔓的神情温和了下来。她笑问于晚秋道:“我不在家,跟你有什么关系?”
于晚秋没想到林蔓会突然出现,猛地怔了一下。
秦峰看于晚秋没别的事,随口对她说了句寒暄话,继而关上房门。
就在门将要关上的一刻,于晚秋拿手挡住了门,抻头对秦峰说道:“其实我来,还是想感谢你昨晚帮我。”
于晚秋的手卡在门缝间。
秦峰一时关也不是,开也不是。实在无法,他只好再次打开门,对于晚秋解释道:“昨天的事不算什么,我们家晚上有菜了。用不到……”
秦峰瞥了于晚秋手上的饭盒一眼,示意他不会收她带来的饭菜。
“哎呀,其实也没什么。”于晚秋柔声回道的同时,径直迈步进门,走到了餐桌前。
于晚秋看到桌上饭盒里的京酱肉丝,不屑地笑了一下:“这菜是食堂里打来的吧!这哪儿够营养啊!来,你尝……”
于晚秋顿了一顿,改口道:“你们尝尝我的菜。”
于晚秋自说自话地进门时,林蔓的脸色阴沉了下来。而当于晚秋继续自顾自地说了下面令她恶心的话时,她便再也忍不下去。
秦峰看出林蔓的不悦,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凑近她的耳边说道:“忍一忍吧!这种人你越……”
林蔓懒得听秦峰的话,抢白道:“她敢当着我的面这样,就是没把我放在眼里。我要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她会以为我好欺负的。”
用力甩开了秦峰的手,林蔓走到于晚秋跟前。于晚秋正要打开她带来的菜,林蔓一下子按住了她手下的饭盒,连盖子都不许她翻开,冷冷道:“我们对你烧的菜没兴趣,你回去吧!”
于晚秋眼圈泛红:“你怎么这么凶?其实我来……”
于晚秋委屈巴巴地看向秦峰:“其实我来,就是想感谢你昨天帮我。”
秦峰漠然道:“行啦!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于晚秋回头看向林蔓:“我真没想到,那么好的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