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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主任不解道:“你那座不好么?怎么突然要换。“
林蔓的位置靠窗,日晒光照充足。而郭阳的位置靠着过道,连头顶的日光灯都照不到多少,暗淡少光,算是全科室最差的位置了。
林蔓解释道:“我最近眼睛不舒服,这里光照太强,所以想换个没什么光的位置。”
高毅生安然无事后,孙主任立刻恢复了对林蔓的好态度。
“既然这样,那就换!小郭啊,你和小林同志立刻换下座位。”孙主任吩咐郭阳道,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郭阳为难道:“现在就换?不是要开大会了吗?回来再换!”
林蔓道:“郭阳同志,我们还是现在换!现在也不是没有空,我们互相把东西搬过去就行。”
林蔓才不要大会后再搬呢!那时候搬有什么用?要的就是在开会前把位置换了,然后大家直奔会场。
“是啊,小郭!就这么点儿事,你配合一下。”孙主任语气更重了一些。
郭阳无力反驳,只好依照孙主任的命令,马上与林蔓换座。
林蔓和郭阳换好座后,孙主任才让大家赶去会场。因为这天去的晚,化验室的人只能挤在大门口,站着听完全场。
因为刚刚看过林志明的公判会,平日里的大会与其相比,无趣乏味了许多。
整整一上午,林蔓不止打了一个哈切。段大姐和小张时不时地低语闲谈。偶尔,她也加入。但更多的时候,她都在关注全科室的人,确认有谁离开过会场。
终于,上午下工的铃声响了。
会场里,多数人在抻懒腰,也有人迷瞪了一上午,在揉惺忪的睡眼。
“孙主任,检查队往你们化验室去了。你们快去趟!”有人得到了消息,急忙跑到会场门口通知孙主任。
孙主任忙领着全科室的人回化验室。大家一路小跑,好不容易追上了郭阳妈妈等众检查队员的脚步,与他们同时站在化验室的门口。
“哎呦,怎么又要查啊!”孙主任本想说一句打趣的话,却一个不留神,吐露了心声,说出了不耐烦的话。
郭阳妈妈冷哼道:“人家没问题的科室,可都不怕我们查。他们都放话了,随便查几遍。你现在这个态度,难道是怕我们查出什么?”
孙主任面露不悦,但碍于郭阳妈妈身份,只好忍气吞声:“那行!你们查好了。”
郭阳妈妈给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一众检查队的人直奔向郭阳的办公位。在几个小时以前,这个位置还是林蔓的办公位。
“队长,你看这个。”有人从桌里翻出一本,邀功一般地拿给郭阳妈妈看。
郭阳妈妈一看封面上作者名字是外国人,立刻露出得意的笑。尤其是看见外国作者名前有个括号,括号中有个“美”字,她更是高兴了。
“这书是你的?”郭阳妈妈趾高气昂地冲林蔓喊道。许是她太忘乎所以的缘故,此时此刻,她的眼睛里只有一脸无辜的林蔓,而没有她那已经惊慌失措的儿子。
林蔓轻笑:“这本书不是我的。”
郭阳妈妈冷笑道:“还狡辩?从你桌子里搜出来的书,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
“这位子不是林蔓同志的。”孙主任幸灾乐祸地笑。站在门边的一众化验室的科员们,跟孙主任皆是一样的表情。想笑,却又不得不憋着。
“那这桌子是谁的?”郭阳妈妈又是盛气凌人的一句。在她眼里,抓林蔓和抓别人没区别。总之,只要能让她抓到个人就行了。
“那个……。这张桌子……是郭阳的……”有人颤巍巍地从旁提醒。
郭阳妈妈猛然一怔:“这,这怎么可能?”
顿时,郭阳妈妈脸上涨得通红,好像刚刚让人扇了一耳光般,她觉到了火辣辣的疼。
孙主任证实道:“确实是这样,早上林蔓和郭阳是当着全科人面换的位置。”
“你……你真是……”郭阳妈妈嫌指着郭阳骂不解气。她快步上前,狠狠地扇了儿子一巴掌。到底当着手下人的面,她不表下态不行。
郭阳捂脸委屈道:“妈,这书不是我的。”
郭阳妈妈恨恨道:“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下次再让我抓到,一定不放过你!”
说罢,郭阳妈妈挥了下手,要率人离开。
林蔓轻咳了一声,冲郭阳妈妈的背影唤道:“这件事,你就想这么算了?”
郭阳妈妈不悦地回头:“那还咋地,我都扇他一耳光了。你还没完没了?”
林蔓冷笑道:“上次,你可从我们科室抓了小李,为什么来的?”
小张接到林蔓的示意,忙接话道:“为了块上海牌的手表。”
林蔓笑道:“说起来,上海牌的手表严重,还是这种严重啊!”
小李一向工作认真,做人本分又老实。他自从被抓走后,科室里的人都为他感到不平。但一想到郭阳就坐在边上,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
说是没有郭阳通风报信的实证,但大家心里哪个不是明镜似的。
小李刚刚拿到手表,郭阳就走出化验室,没十几分钟郭阳妈妈就带人来了。这不是郭阳通风报信,还能是谁?
“当然是严重了!一块手表最多算腐x奢x,但这可是资x呐!”有人想起小李的遭遇,忍不住忿忿地帮腔道。
“胡说什么,你们胡说什么?哪个上面说更……”郭阳妈妈瞪大了眼,拼命喊着无赖的话,想以此蒙混过关。
林蔓高声喝道:“你别想打岔过去。我看你是想包庇你儿子!”
林蔓故意大声地喊。她的话顿时引来了其他科室的人。不少人早在办公室里听到外面的事。一走出来,便纷纷加入了指责郭阳妈妈的行列。大家蜂拥堵在走廊里,将郭阳妈妈前后的路皆封得死死。
众目睽睽之下,郭阳妈妈再没法蒙混过关了。她拉上她儿子走。
林蔓对郭阳妈妈不依不饶:“今天这事,我们大家可都看到了。后面你们怎么处理郭阳,我会一直盯着。但凡有觉得不公的地方,我一定举报到底。”
郭阳妈妈恨林蔓恨的牙痒。她狠狠瞪了林蔓一眼。
林蔓不惧郭阳妈妈的威胁,迎着眼光直视了回去:“你最好牢牢地记着小李这个人。对了,小李现在在哪里?”
段大姐主动回道:“已经调去做炉前工了。”
炉前工是整个钢厂最苦的工作,天天弯腰在滚热的火炉边,许多三十岁年纪的工人,生生老得像五十岁。
林蔓警告郭阳妈妈道:“听到了吗?小李做炉前工。也就是说,你儿子的处分,一定不能比炉前工好。否则,我保证举报得你不得安宁,直到让你陪着你儿子去炉前干活才罢休。“
郭阳妈妈心生后悔,发现得罪错了人。只是现在为时已晚,她唯有灰溜溜地扯着儿子离开。
“妈,我不要做炉前工!那书真不是我的。”走出办公楼后,郭阳还是感到万分委屈。
郭阳妈妈啐了一口,朝着化验室的方向:“蠢货,现在不是你的,也是你的了。”
经过郭阳妈妈一事,林蔓终于试探出了她想知道的事。
陷害她的人不在化验室里。
因为化验室里的人都知道她和郭阳换了位置。如果是化验室里的人,那就势必不会错误地再栽赃给郭阳。而且,化验室里的人和那个人也没有勾结,因为如果那样,开大会时候,化验室里的人一定会通风报信。如果是这样,郭阳妈妈依旧不会在郭阳的桌子里发现。
那么现在,新的问题又来了。五钢厂里,除了化验室的人,还有谁要这样孜孜不倦地害她。林蔓突然想起了那个散布她和朱明辉谣言的人。八成,这两人是一个……。
第103章 认亲(上) 一更
对于林志明的判决; 先于邓书记下来。他被下放到江城附近的一个农场改造。该农场隶属光明公社。这也算是兑现了高毅生的承诺; 没有对林志明赶尽杀绝。林志明既然配合地拿出了邓书记的罪证; 那么大家以后就各自安好,两不相干。
无论是高毅生,还是刘中华、吴主席等人,都以为林志明是不可能回来了。
但是; 林蔓知道未来的几年里,那场大变迟早会来。而到了那个时候,一切还会是高毅生他们想的那样吗?恐怕未必!
押林志明下农场的这天; 林蔓和刘中华去送了。这是高毅生的吩咐。
清晨时分,天空灰蒙蒙一片。
两个身着制服的人押着林志明走出看守所。
看守所是一个三层的小楼。小楼门前是一小块空地。一辆带铁栏杆的押运车停在空地上。林蔓和刘中华站在车边。
忽来一阵微凉的风; 带起阵阵榆树钱的清香。空地的边上种了一棵粗大的榆树,每当有风拂过; 树影婆娑。树上蝉噪不断; “吱呀呀”的声音像极了破了弦的二胡。咿咿呀呀; 咿咿呀呀; 唱得荒腔走板……
“高厂长让我问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么?”林蔓问道。
林志明一只脚刚迈上了车。听到林蔓的问话; 他顿了一下。他沉默了半晌; 无奈地摇了下头。后面的人催他上车,他顺从地上了车。
押运的人跟上了车。在林蔓的眼前,他们关上了车门。
林蔓有心留意林志明的眼神。尽管林志明嘴角挂着苦笑,但是眼中却难掩不甘。林蔓以为,像这样的人是能蛰伏得下去的。如同等待机会的毒蛇; 可以埋在沙子里许久。有一天,要是有了重见天日的机会,它定会一跃而起,狠狠咬人一口。
押运林志明的车子开远了。一阵引擎发动的声响后,它驶出空地,上了路。道路的尽头笼罩着一层薄薄的晨雾。它越开越远,直到隐入那白色的雾里,便再也不见了踪影。
“你觉得林志明这个人怎么样?”回去的路上,林蔓问刘中华道。
刘中华道:“不过是个见风使舵的小人。我们利用他扳倒了邓书记,绝对是划算了。”
林蔓轻笑不语,她知道高毅生也是这样想,没有人把林志明放在眼里,大家都以为他是个不起眼的小角色。可是世事,真会像他们以为的那样吗?
如同对林志明一样的待遇,邓书记也有自己的公判大会。
大家都把这场公判大会看得比林志明那场重。
邓书记啊!精彩程度还能低于一个人事科的科长?
为了能够占到好位置,小张总是一大早就带着坐垫去排队。第一场、第二场、第三场皆是如此。托了小张的福,林蔓和段大姐即便每次起得晚了,也照样可以在台下坐到有个好视野的好位置。
又是如同以前的惯例,邓书记头两场的公判大会没花头。大多数的时间里,邓书记都默不作声,只有政治科的傅科长嚷嚷不停。这样只有一边发挥的情况,对于台下人来说,实在是无趣。于是,大家都将希望放在最后一场。
最后一场公判大会,大会场里涌进的人前所未有得多。许多工人都不能满足于坐在车间里听广播,个个想亲临现场,仿佛他们不跟着现场的人起哄两声,这场公判大会他们就不算经历过似的。
林蔓、小张和段大姐照旧坐在老位置上,正面对着看台,一人手里捧着一杯热茶,等待着好戏开演。
“你们看,你们看,邓书记上台了……”台下的人叽叽喳喳地喧嚷。
“傅科长真本事。你们看,邓书记让他问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有人不忘拿话恭维政治科科长。
“哎呦,今天怎么跟前两场一样,他一句话都不说,真没劲!”有人辛苦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