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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谁?”沐清秋问。
飘絮探头出去,眉头微皱,“是雅致斋的掌柜的下面的第一管家。也就是雅致斋的护院!”
听着飘絮前后差距这么大的称呼解释,沐清秋差点儿笑出声来,“你很看不上他?”
飘絮理所当然的哼了声,“狗仗人势的东西!”
沐清秋了然。转手拍了拍飘絮的肩膀,“你去问问!”
飘絮一愣,随后反应过来。脸上一闪惊喜,“是!”
随着车马微动,飘絮下了车马。
……
“发生了什么事?”也就是飘絮的脚刚站到地上,飘絮就扬声问了句。
听在车马里的沐清秋肩膀不由得就是一阵剧颤。
这就是唯恐她听不到吗?
不过隔了几米的距离,她听的很清楚的说。
守在“雅致斋”门口的那个管家,也就是护院,循声看去,脸上立马就露出比较恭敬的神色,“原来是小姐过来了!前几日鄙店刚进了些许不错的料子,正好供大人挑选!”
飘絮暗自嗤了声,她不过就是个丫头,还什么小姐,不就是因为身后自己家那位大人的关系?只是现在他称呼的这么亲热,倒是忘了前阵子朝廷里传言沐派要倒,台的时候,这人看她的神情是多不屑了。只是心里头恨不得把这个家伙大卸八块儿,可脸上还是带着盈盈的笑容,“临近年了,大人也正想着呢,也亏得你惦着大人。不过这是怎么回事?”
说着,飘絮扭头往被围在当中的那人看过去。
那人半张脸映在暗色当中,看不到什么太英俊的样子,可倒也是个精神的青年,衣服看不出太上等来,就是手里头拎着的银袋子也显得太过朴素,这会儿正在低头把散落在地上的银两捡起来,当中满地的碎银子还有指甲那么大。
飘絮不由得颦眉,想来这个雅致斋的东西随便挑出来一个最少是一锭银子的价码,虽说他手里拎着的钱袋子大小算起来也足有五六锭银子的大小,可这若是真的买了东西,也还真是要雅致斋的伙计称量好一阵子的。
就在她扫量着的时候,那个护院已经在说了,“不过就是自称是为了什么给自己心爱之人买定情信物的傻小子,可也不想想我们雅致斋哪儿收这些散碎银子?何况众所周知的都是临过年头,铺子里正忙着,这不是捣乱是什么!”
果然!
飘絮默默点头,而这会儿已经把零散在地上的银子都捡起来的那人也看到飘絮,想来也是有些头脑的,立刻就冲着飘絮叩头,“求小姐帮帮忙,帮帮忙!”
飘絮皱眉,想要说自己不是神马小姐,只是还是抿唇先抬头往自己下来的车马方向看过去。
那边没有声音。
转头又看到四周看向自己的各色目光,还有身后那个管家请自己进去的嘴脸,略微沉吟,“雅致斋的管家说的也对,大过年的,家家户户都忙着采购年货,而你看上去也并非是家财万贯,怎么竟用家里积攒多年的银两来这里买什么定情信物?回去吧!”说完,转身便要进去。
她说的自是实情,再说炎氏王朝都是以仁义治理天下,而当中孝道也自是赫然。一番话说出来,立时就让四周的人一片点头称是的赞许声。以为这个男子的所为也确是有些荒唐。
听着四周的谴责声,那人一急,赶忙的就拉住飘絮的裙摆,在飘絮拧眉回头时,又赶紧的松了手,躬身叩首,“小姐有所不知,小子看中的玉佩本就是我家娘子家有之物,只是因为当初家道败落,才流落当铺,前日我家娘子偶然看到,便想要赎回,还请小姐通融!”
“这个……”飘絮迟疑了。
四周围观的百姓也开始有了些变化,就是连刚才那个气势凌然的管家脸色也变了数变。其实这事情也很简答,不过就是零钱换成整钱,最多不过麻烦一些。
本以为把这人轰出去也就算了,少这样一单买卖也无所谓,可眼下来的人是相府的啊!
这若是相府的这位听闻是相府四大女婢为首的飘絮不高兴了,那他们雅致斋损失的可不就是这一单两单的生意了。
“既然如此,那就去买吧!”那个管家冲着身后的人打了个眼色,身后的伙计也赶忙的过去,“好了,有这样的原因你就早点儿说啊!怎么拖到现在!不然早就卖给你了!”
那人欣喜,忙乱的冲着飘絮,冲着那位管家就是躬身,“多谢,多谢!”
说着,跟着雅致斋伙计的身影就要过去,四周的百姓见状,也都不禁拍手。
毕竟这也是一场佳话。
这时,突的一个声音传来,“慢着——”
众人闻声看去,就在街对面的一辆车马之前,正站着一个人。
衣衫摆摆,笑语盈盈,“我家大人请这位公子过来相询!”
大人?!
众人错愕。
那青年也是一愣,而这时耳边一声低问,“你叫什么名字?”
青年回头,看到问自己的正是那位不知道是哪位大人的小姐,“在下王宝!”
飘絮嘴角扯出抹笑来,“我家大人有请!”
说着,便前行来路。
众人不明就里,赶忙的让开一条路,而原先立在飘絮身后的那个雅致斋的管家也听到了飘絮说的话。
谁?她家大人?沐相!!!
眼睛一亮,就是全身上下也几乎都冒出晶亮的光芒来,也赶忙的跟了过去。
飘絮眼角瞥到,就当作没看到。
王宝虽不知道眼前的大人是谁,可看那个雅致斋的管家对那家大人的小姐就是这样恭敬,也就知道这位大人定然是极其大的。
过来就是一辑,“草民见过大人!”
而也就是他刚辑下去,一旁围观的人当中,也有个人影闯了过来。
明亮的灯光之下,是个女子。
头上挽着妇女发髻,躬身一辑。“贱,妇见过大人!”
王宝先是一愣,随后脸上一喜,“娘子!”见见简上已。
这“娘子”两个字立时就在当场微微惊起唏嘘。百姓当中有想的多的,便是立刻就想到一出某某大人支持了某某佳话的戏码。于是围观的人就又多了些许。
而就只见那车马帘帐稍微抬起,一张俊雅的面容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轻眉淡雅,眉眼间浅浅笑意,只若是风华淡然,微弯的唇角徐徐,便已经是倾城。
他正是炎氏王朝最年轻,最多争议的宰相,沐清秋。
☆、何必去爱 ☆
沐清秋扫了眼王宝,还有他的娘子。嘴角浅缓一笑。
“王宝?”
“草民在!”王宝的腿脚颤颤,声音都几乎梗塞。
虽说这里是京城脚下,说不定走在街上的百人当中,便有一人是位居朝堂的,可连雅致斋的管家都能卑躬屈膝的人物定然也是超凡的。而刚才也不过才匆匆一瞥,但见人家的年纪似乎比自己也不会大上几岁,可那只是轻眉浅笑,就是让他抬不起头来。
“你家中双亲尚在?”
“是,草民父母还算安康!”王宝斟酌着字眼,不敢说出半个废话。
沐清秋点头,“本官看你也算是识得诗书!”
王宝一愣,有点儿不明白这位大人想要问的是什么,旁边的娘子突的碰了下他,他骤然回神道,“是,月前科考草民本也是要前往赶考的,只是因为当时小民刚远游归来,父母又是微恙,是而没能为国效力!”
沐清秋若有所思的点头,“倒也是个孝顺的!”
转而看向和王宝站在一起的娘子,嘴角扯开淡淡嘲讽的笑意,“这位娘子却是精明!”
此言一出,便是不要说是王宝夫妇,旁边的沐铁山,如尘,飘絮几人就是在场的众多百姓也都心生诧异。
这话是怎么来的?而且听这位大人的语气似乎很有些嘲讽的感觉。
王宝呆了呆,本是不敢抬头反驳的,可因为旁边的女子是他最欢喜的女子,还是看向沐清秋,眼底有些恼意,“不知道大人何出此言?”
沐清秋轻轻一笑,轻巧的看过去,“怎么?莫不是你家娘子不曾把你的父母双堂哄的很是高兴?不然也不会临近年节,还要你把家中大小所有的银两都来买那件你家娘子家中曾经流失的宝物?”
王宝神色一凛,脸上涨的通红。
虽不过只是一瞬,沐清秋还是看了个清楚,当即了然,“原来,这些银两是你偷偷从家中拿出来的,你家父母双堂并不知道!”
一席话,便是震惊了整个围观的众人。
窃窃私语声更也就冒了出来。
王宝连头也不敢转,只能咬牙硬生生的抬头,“知道!”
“哼!”沐清秋冷哼了声,脸上的笑意也乍然的收敛了去,顿时周身冷凝,“幸得你不曾科考,不然这种满嘴谎话,又是不孝不忠之人怎么能配当我,朝官员?便是尔等蚁,民也辱了我炎氏王朝的名声!”
但听着这番话,王宝全身上下就像是被冷水浇了个透心凉。或许是他说了谎话,或许他是一时有了某些个念头,可并不曾涉及根本,可怎么能被人这样辱骂,即便他是当朝的大官又怎样!
再也抑不住,满脸涨红的看向沐清秋,“是!是草民说了谎,不该说父母双堂尽都知晓,可草民拿的是我与娘子这些年的积蓄,并不曾动过父母双亲一分一毫。父母双堂也并非与我家娘子相携,可草民自认家中也算圆满,娘子更也颇知书达理。科考之时,草民确是因为侍奉双亲,是以不曾前往!只是如今,草民以为,这还是草民的幸事!——大人身居高堂,却不过寥寥数语就误判人命,罔顾君心。才是让炎氏王朝上下百姓心寒,让吾皇不曾亲见百姓疾苦!”
话音未落,一旁的沐铁山低喝一声,“大胆!”
王宝身子一颤,就是刚才不知道怎么薄发出来的勇气霎时就被沐铁山声若洪钟的喝问给压制的抬不起来。
腿脚不由颤颤,而这时候,膝弯处传来一个力道,“噗通——”一声,王宝就跪倒在地。
他惊慌转头,一个人影从他的身后转到他的眼前,却是之前他在雅致斋外面见到的那个大人府里的女子,只是先前他以为她是小姐,如今看那位大人如此年轻,唯恐是他怎么也猜不到的。
飘絮拧眉瞪向他,“竟敢如此无礼!”
而几乎同时,车马里另外一个女声也愤愤然的冒了出来,“大人,把他交给大理寺卿,竟然当街辱骂朝廷命官,定是不想活了!”
王宝面色一白。也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些什么。登时心慌如麻,可又因为骨子里的那丝毫的骨气,就硬是挺直了脊梁,看向那个此刻似乎正是饶有兴趣盯着他的年轻大人。
沐清秋确是没想到自己这番话,竟是被人彻头彻尾的辱骂了这样一番。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似乎这还是她第一次被人这样面对面的骂,而且还是个……按照官阶来算的话,貌似还是云泥之别。
有意思!
她转头看向那个一旁急忙跟着跪倒在地的娘子,“若是本官把你家夫婿送到大理寺,你怎么办?”
低垂着头并看不到脸上神色的那位女子颤颤的说道,“贱,妇就是拼的一身剐,也要为我家夫婿博得性命!”
此言落地,不止王宝感动的握住那位娘子的手,就是四周也有赞叹声传来。
沐清秋温温一笑,“说的好!”
“只是刚才你家夫婿在地上捡起那些银两的时候,你怎么就在一旁静看?就是你家夫婿扯着我府里丫头的裙摆恳求的时候,你怎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