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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沐清秋倏的撤开身子,可早已经睡的僵硬的身子来不及收势,直直的就往后面摔过去。
幸亏得身下的垫子够厚,她才没有觉得疼,只是胳膊上的伤却好像牵扯了,传来了撕裂的痛意。疼得她的嘴角忍不住扯了扯。
什么时候她竟然睡的这么死,竟然敢枕着那个人……
“你醒了?”
头顶上淡淡的叹息传来。
沐清秋抬头,半掩在光亮下的面孔只看到完美的弧度,此时正冲着她伸出一只手,“起来吧——”那语气很是无奈。
沐清秋本想挤出谄媚的笑来,可胳膊上的疼痛实在是让她做不出这样虚假的表情来,看了看冲着她伸出的手掌,她也只能抬手握住。
“谢皇上!”
炎霁琛只若未闻,低头看了眼握在自己手上却只显得瘦弱的手掌,嘴角挑起不着痕迹的弧度,“沐相的手比起一般男子来略显得小了些。”
☆、同吃同行(七) ☆
“……”这时,沐清秋已经坐了起来,闻言忙缩回了手,嘴角讪讪,“臣五短身材,自然是哪儿都小一些!”
“哪儿都小?”炎霁琛表情怪异的瞅了她一眼,直叫沐清秋背脊上一阵发麻。只是随后那人嘴里吐出的话差点儿没让沐清秋当场再摔过去,
“……难怪沐相府中一直没有喜讯传出!”
……
半个时辰之后,车马停靠。
满面通红的沐清秋出车子里出来,看到外面夕阳微落,才意识到自己竟然从上午直接睡到了下午。
而不待她讶然,立在她身侧依旧头戴斗笠的炎霁琛淡淡的丢下一句话,“沐相这身子……实在是需要好好调养!”而后翩然离开。
“……”
沐清秋瞪着那道俊美谪仙的背影,嘴角狠狠的一抽。
*****************
是夜,入宿在一家尚好的客栈。
沐清秋刚在自己的房间里换下了衣服,就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沐大人——”
她认得这个声音,正是那位随行公公德宝。
“什么事?”她拉开房门,只探出颗头。
德宝笑眯眯的看着她,“公子说,晚膳的时候与沐大人同用。”
“……啊?”沐清秋眨了眨眼,没反应过来。
像是知道她定然会是这样的反应,德宝又是微微一笑,“请沐大人快些,德宝在门外候着。”
“……好!”
这回沐清秋总算是明白过来。
关上房门就赶紧的收拢起自己刚刚松开点儿的胸口。
她不知道原先那二十年这个沐清秋是怎么过的,只知道她每日晚上都会松开些,也好让胸口舒畅一点儿。可连着两个白日一个晚上的束缚只让她胸口憋闷的难受。所以回到房间她就迫不及待的给自己松松气。
可……从她进到屋子里到现在有一炷香的时候吗?怎么那个君主又唤她啊!
难不成这一路上戏弄她这个离魂的“沐清秋”上瘾了?
……
随着德宝进到了那位君王的房间,却是刚推开房门,就嗅到了垂涎欲滴的饭菜香气。
沐清秋嘴里低呼着,“臣见过皇上——”眼睛已经不自觉的往那些饭菜的方向瞄过去。
色香味俱全,果然都是好东西。
“坐!”炎霁琛抬袖挥出淡淡涟漪,
“谢皇上!”沐清秋躬身,老实的坐到了凳子上。
“这些饭菜,沐相可喜欢?”
“臣欣喜万分!”
“这就好!”炎霁琛满意的点了点头,“用吧!”
“谢皇上!”沐清秋小心抬头,看到那位君王动了筷子,她才敢拿起放在手边上的筷子。右臂受伤,幸而她之前是左撇子,所以用左手吃饭对她来说是轻而易举。
炎霁琛看了几眼,听似随意的问道,“清秋的左手倒是方便!”
沐清秋的心尖颤了颤,心思转动间回道,“臣为了解决肚子,勤练之下,终于有所小成。”
炎霁琛眸底一闪幽光,“清秋倒是神速,之前朕的右手也受过伤,也曾试过用左手用膳,可至少也是过了三四天才能有清秋这样自如。”
☆、同吃同行(八) ☆
“……”
虽说帝王的语气飘忽,沐清秋仍觉得背脊上又是划过些许汗湿。
深吸了口气,沐清秋回道,“或许臣离魂之后,记得的事情太过肤浅,所以学这些也就容易些!”
炎霁琛点了点头,而抬眼却看到沐清秋已然有些面色僵硬的放下碗筷。随即嘴角微勾,举手夹起一块儿鱼肉放到沐清秋的碗里,“尝尝看,据说这是当地的特色。”
“……”
若是先前沐清秋还觉得这饭菜便是再美味也因为刚才的几句话弄得味同嚼蜡。可眼看着面前那块儿好似乍然美味的鱼肉,再抬头看看对面那张潋滟风华的面庞,一时又好似像是在做梦。
恍惚的,便接过来吃了下去。
……味道真的很好。
于是,就在这样恍恍惚惚的境况里,沐清秋竟然也很快就吃了个半饱。
而就在沐清秋吃的愉快的时候,对面的君王又开口了,“这几日舟车劳顿,清秋有伤在身,便和朕同车而行吧!”
“是。”沐清秋埋头继续。
炎霁琛幽幽的看着她,闪耀着淡淡璀璨的眸光微动,嘴角又是弯起,“过几日便到江南一隅,朕担心沐相到时彻夜劳苦,顾不上膳食。所以这几日沐相就同朕一同用膳!也好补补身子!”
“是。”
沐清秋随口应了,随后慢半拍的反应过来。
神马?
同行,同吃?
那不就是说一天二十四个小时,不对,是一天十二个时辰,除去晚上睡觉的那几个时辰,她都要和这个人在一起?面对面?
这下子,跟前的饭菜再也吃不动了,沐清秋抬头很是郁结的看过去,“皇上……”
对面那个恍若似仙的人只是未觉,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面,“如此,朕也能和沐相好好说一下江南水患一案。”
“……”
——————
接下来的几日,沐清秋觉得根本就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然后把自己给彻底的埋了。
神马是除去晚上睡觉的那几个时辰是自由的?根本就是一整天下来能有两个时辰是属于她自己的,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本以为能趁着同行的时候,询问下江南水患的案子,可没奈何一上路她的瞌睡虫就一股脑的往外冒。
天可怜啊,这个君主偏就喜欢用过了晚膳之后强拉着她下几盘棋,而后在她很是没精打采的时候顺带的提几句江南水患的案子,可偏偏刚把她的兴致提起来之后,就又转了话题。又或者不知道从哪儿掏出几道先前她写过的折子,又或者别的大臣上的折子,要她一起探讨上面字眼里含着的意思……
总之,每夜里不到丑时,她根本就别想脱身。
她也不是没想过闪身躲开,哪怕谄媚奉承也在所不惜,可……虽说这个君主再也没有乱发脾气,也没有冲着她横眉怒对,可人家嘴里轻飘飘吐出来的“敬爱”两个字就让她想要说的话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她败了!
真是彻彻底底的给败了!
终于某日行进的车马上,沐清秋再度陷进了深深的困怠中,迷迷糊糊的倒是记得还有一日就要到江南一隅。
呜呜——
终于就要摆脱这个君主的困窒了!
☆、同吃同行(九) ☆
虽说这位君主自从那天莫名其妙的盯着她的喉咙看了一次之后,就一直表现正常,再也不曾对她有任何别样的奇怪举动,可这连着好几天颠倒黑白的日子对女人的皮肤来说真的很不好!而且现在她的额头上都已经冒出一颗泡泡来了!
……只是为毛他的皮肤还是好的像是剥了壳的鸡蛋啊!真是很不公平!
……
终究是连着几日的折腾,这日里沐清秋睡的很熟,到了最后竟然做了个异常古怪的梦。
梦里的她稀里糊涂的睁开眼睛,竟发现那个周身环绕着栀子花气息的男人竟然尽在咫尺,而那薄薄的气息喷薄在她的面上竟是那般的真实。
她恍恍惚惚的看着,更惊讶于这个男人冲着她轻轻的笑开。
一时,便好似周身都飞满了栀子花瓣,朦胧的光线笼罩其下,整个人都如梦似幻。“你好帅!”梦里的她傻傻的说。
那个男人眸光微暗,可那双幽深的瞳孔里却好像有星光璀璨出来,“是吗?”低沉完美的声音好似魅惑,让她只连连点头。
“你喜欢?”他又问。
她只知道呵呵的傻笑,“嗯。”没想到梦里的妖孽君主比起实际上的人来更要温柔缱绻一万倍。
“那你能为我做什么?”
“什么都能为你做!”听着这样柔和细腻的声音,沐清秋只忙不迭的点头,甚至抬手摸上了他的面庞。
手掌下丝滑犹如绸缎,弄得她特么想要反手摸摸自己的脸来确认下怎么梦里这人的皮肤比起自己的来还要柔滑。
只是刚抬手,她便发现她的手已经被他一把握住,那双幽然深邃的眸子里闪着异常耀眼的光芒,又是温和的拍了拍她的头,“乖——那就先睡吧!”
一时,她便又是迷醉。
“好——”
她暖浓的点头,再度闭上了眼睛。
……就是当她从那个梦里醒来,抬头看着头顶上那个不住摇晃的车顶,明知道那个妖孽君主就在不远处,都差点儿轻笑出声。
是她太过花痴了吗?
连着这几天和那个妖孽君主面对面的相交,竟忘了那个君主实际上是个什么样的可怕的家伙,还敢梦里亵渎?
沐清秋忙收敛了下心神,习惯性的拍拍自己的面颊,让自己的神智赶紧的回笼。
“沐相,你是在自虐吗?”
不远处,又一次传来那位君主幽幽的叹息,那声音像极了梦里那样的温柔和缓。
沐清秋扯了扯嘴巴,爬着坐起来,没敢抬头去看那位君主的神情,一来是因为刚才那梦里的心虚,二来是因为这几日的日夜颠倒,让她生怕再发生她穿过来那天的乌龙,所以每次从车上醒过来她都会用这个办法来确定这是不是梦。可却是被这个君主半阴不阳的嘲讽调笑,无奈,她便说了“自虐”那两个字,没想到众人竟然给赤果果的剽窃了。
“臣自从离魂之后就经常分不清梦魇和现实,所以就落下了这个毛病,让皇上见笑了!虽说每日里或许自虐这么一两次,可也算是为臣之前或许做过的那些荒唐的行为赎罪吧!呵呵……”
不知道怎么,她觉得自己这些日子的脸皮是练得越来越厚了。那些阿谀奉承的话也都随口就出来。实在是让她自己听着都汗颜。难不成她天生就是当“官”的料?
而她的这番话落音,那位君王的声音便低低的飘了过来,半是不屑,“沐相这话倒是说的诚恳!”
“……”
沐清秋抖了抖眼角,没再说话。
果然还是梦里的人更贴心啊!
☆、初识初识(一) ☆
不管怎么样,最后一晚那位君主倒是也没有说太多,不到子时便放她回去了。
躺在那张自己总算是可以舒舒服服睡觉的大床上,即便明知道这张床对她而言也是陌生的,也觉得亲切。毕竟那车马再平稳也稍嫌摇晃。
只是当沐清秋梳洗完毕,躺在那张床上,却又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这几日她被那个妖孽君主折腾的不轻,可江南一案她总算是也知悉了七;七八八,那个妖孽君主说的含蓄,可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