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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等楚昭同季淑等离开,皇后才道:“庆鸾,你随我来。”祈凤卿似才回神,终究回过头去,也跟着皇后离开。
剩下太子跟那文士站在原地,太子望望季淑跟楚昭离开的方向,又看看祈凤卿跟皇后离去方向,忽地笑道:“这果然是一场好戏,时风,你觉得如何?”
那叫做“时风”之人,乃是太子身边头一号得力心腹,本姓商,是个饱读诗书足智多谋之人,在北疆帝京,更是名声在外。
商时风听太子问,便笑道:“竟给太子料中了,只是未曾想到,那众人口中的丑怪之人,竟生得是这个模样。”
太子道:“正是。先头我们只猜,或许是他生得丑怪之极不敢见人,又或者在外头这些年毁了容貌,所以才遮遮掩掩地,谁知道竟是个如此之人,竟比女子生得更好。”说着就哼了声。
商时风哈哈笑了两声,说道:“其实他生得这个样子,太子反要放心了。”
太子问道:“这是为何?”
商时风道:“也难怪他戴着面具,这幅模样太过惊世,反觉得妖异不同寻常,先前太子同我说起来,都也知道皇上他必定知道明王真面目的,皇上既然许他戴着面具,必有道理,既然不是因为他生得太过丑陋,如今却是因为他生得过于好看,……可见皇上心里头也觉得这个模样很不妥当的,因此……太子该明白我的意思了罢。”
太子转念一想,眼中有光,嘴角带笑,道:“你的意思便如同是‘红颜祸水’一般罢?他生得比女子更好看三分,又哪里有个皇子的威严架势?更别提是……”
商时风会心一笑,道:“正是如此。先前我们如临大敌的,如今倒好了,明王生得如此,昭王出身又是如此不堪,至于宁王……哈,我看将来太子可要高枕无忧了。”
太子嘿嘿笑了几声,伸手拍拍商时风肩膀,道:“不管怎样,在那一天来临之前,还需要警醒些……我看,那个人她好似有些不肯罢手呢,毕竟,我这个位子本应该是他的,人生死未卜之前,她自是无计可施的,如今回来了,试问她怎么肯甘心呢?你瞧方才……哼!”说到这里,原本笑容可掬的面上才露出一丝阴狠之色,他不笑之时,便同先前的模样判若两人般。
商时风却是司空见惯,只道:“她虽不甘心,但朝野皆知太子你的品性无可挑剔,深得皇上赞赏,何况皇贵妃娘娘又深受皇上宠爱,她再不甘,又能如何?——且如今看那位那副模样,所谓‘穿上龙袍也不似太子’,说是‘绝代佳人’倒是极为贴切的,哈哈,岂不是连老天也在相助太子你么?”
太子听得忍不住也笑了几声,道:“幸好有时风你在,多替我担着些,好了,我去看看母妃,她吃了气,必然不忿,我得安抚她一番。”商时风点头,道:“就如我先前所说,如今太子所做的便是一字:忍。另外,也务必让皇贵妃忍耐些,将来太子登基,此刻她受得气,将来一一加倍讨回来都不在话下。”
太子欣慰点头,说道:“嗯,我明白,那你先出宫去罢……对了,听闻你最近宿在了杏眠楼?”商时风笑道:“什么也瞒不过太子。”太子望着他,道:“那杏眠楼的夜慧姑娘,是有名的冷美人,听闻你前几次都吃了闭门羹,我还跟元宁赌了五十两银子……”商时风笑道:“太子买我输?”太子叹道:“我的确想看看你踢上铁板的样儿,可惜可惜,竟便宜了元宁。”商时风哈哈而笑,道:“那下回太子买我赢便是了。”
太子忽地说道:“对了,老三带回来的那个……花什么……方才见了,你觉得如何?——比夜慧如何?”商时风含笑,道:“看来是个极妙的人。”太子道:“这就是比夜慧更妙了?”商时风道:“而且瞧起来也极有趣,不然的话,怎会让昭王跟明王同时为之动心?”太子看着他,道:“你瞧她是什么来历?”商时风摇头,道:“暂时不知,我会再让人去东明查探。”
太子道:“看她那气派,性情……倒好似大有来头……”商时风点头。太子道:“不过如此倒好,我看庆鸾对她念念不忘,极为痴情的,而老三那样儿……哈哈,我似乎能想到将来的情形会是如何有趣。”商时风道:“两位王爷为了个绝色女子争执起来,对太子真是有百利无一害。”
太子舒了口气,道:“让他们争罢,争得越厉害越好,若是这把火不够旺,咱们就想法儿给他们添一把柴。”商时风作揖,微笑道:“臣遵命。”
太子同商时风分别,自去安抚皇贵妃。商时风自出宫去。
且说先前皇后同祈凤卿两人离开,自回寝宫,皇后将宫人摒退,连王太监都出到外面,只留下贴身的伺候嬷嬷。
皇后执着祈凤卿的手拉他到里面榻上坐了,才问道:“庆鸾,你方才是怎么了?莫非你先前认得花栀子?”
祈凤卿不答,肩头微抖,垂着眸子,长长的睫毛抖动,显得极为脆弱。
皇后又怜又爱,轻轻地握了一把他的手,心头一动,道:“嬷嬷,倒杯茶来。”伺候嬷嬷急忙从旁边倒了杯茶,皇后试了试冷热,便递给祈凤卿,温声道:“庆鸾,先喝一口,母后不是要逼问你,母后只是……担心……”
祈凤卿摇摇头,将茶推开,道:“母后……”皇后看着他神情,叹了口气,说道:“你这孩子……总是什么事都闷在心里头,自你回来,对你在外头所遇何事只字不提,我知道你是怕我伤怀。可是……”她停了停,终究说道,“你执意要戴面具,我问你为何,你说不想面对这张脸,我又问你难道要戴一辈子面具不肯见人?你可记得你跟我说过什么?”
祈凤卿面上露出难受之色,双眸微微泛红,说道:“我……自是记得。”
皇后说道:“你说过什么?”
祈凤卿扭头看望别处,皇后跟嬷嬷对视一眼,又看他,祈凤卿静了会儿,道:“我说,或许有一日,我会遇上个令我心甘情愿弃了面具之人。”
皇后见他终于说了,便又叹,望着他轻声问道:“难道你所说的那人……就是你老三带回来的……”
祈凤卿面上痛苦之色更甚,道:“母后,不是……你有所不知,我认得她的时候,她、她跟三弟毫无干系!”
皇后挑了挑眉,说道:“这么说,在你认得她的时候,老三也认得她?”祈凤卿点点头。
皇后双眉一簇,她心念转动极快,想了想便又问道:“那么我问你,……那时候,你跟她是何干系?老三跟她又是何干系?”
祈凤卿黯然道:“我……我跟她……极好,……昭弟,他身份未露,一心护我……”他有些语焉不详,皇后却已经猜到几分,心中一沉,立刻便又问道:“那老三知道你跟花栀子的关系么?”
祈凤卿垂眸,不肯回答,眼中的泪却坠了下来。
皇后见状,便心知肚明,然而却又更加惊心,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便握了祈凤卿的手,想了会儿,就说道:“庆鸾,你别落泪,你是堂堂男儿,再苦再难,也要忍着,……那你知道不知道,为何老三又会跟她在一块儿?”
祈凤卿极为纠结,说道:“我也不知……我、先前听说昭弟从东明带了个女子回来,我丝毫都未曾往她身上想,后来我听她姓花,我曾疑心过,但、但这件事委实不可思议……听王公公说她打了皇贵妃,其实我便更加疑心了,天底下除了她那样的女子,那样的性情,也没有人似她那样敢作敢为的……可、可是我不敢想、这不可能……我如今都觉得似在梦中,母后……”说到此,祈凤卿面上便露出又痛苦又茫然的神色。
祈凤卿从头到尾,始终不曾说出季淑的身份。只因他知道此事牵扯甚大,季淑身份非凡,是花醒言的女儿,上官家的长媳,若是说出来,引发两国之间事端掺杂其中不说,季淑的名声难道就不顾及了?
就算皇后是自己的亲生母亲,知道瞒着她不好……可是祈凤卿仍不肯说出这个。
然而他不说,皇后又怎么会猜不到几分?皇后沉吟片刻,目光之中透出几分锐利来,望着祈凤卿,道:“你说这件事不可能……当初老三又是隐藏行迹,我听闻他是乔装改扮屈居人下的,花栀子那份气派,分明不是小门小户亦或真正毫无来历的,……你说她姓花,我却想到……我曾听说,那东明皇帝御前重用的权相,好似就叫做花醒言,难道说……”
皇后不疾不徐,慢慢地说着,一边说一边就紧紧地盯着祈凤卿,果然,就在她说到“权相,花醒言”之时,祈凤卿蓦地动容,急忙道:“母后!”便将皇后语声打断。
皇后语声一停,心中已经想通,便道:“庆鸾,你不让我说,便是我猜中了?”
祈凤卿皱着眉,极为煎熬为难,只道:“母后,请不要再说下去,此事关乎重大,我……我不想……”
皇后面色微变,双眉一挑,沉声道:“此事的确是关乎重大,倘若她的身份真是如我所料,那么老三他的胆子也太大了些!”她说到末尾,声音已经逐渐严厉起来。
祈凤卿一惊,道:“母后……请你……请你……”一时不知如何应答。
皇后说道:“事到如今你还要替他遮掩?他敢作出这样胆大包天的事来,究竟要如何了局?且不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那花醒言又非等闲,难道他能一辈子将人藏着?——亏得我对他另眼相看,这北疆有多少女子任凭他挑拣,要多少都成,偏偏去招惹一个招惹不得的回来!若是寻常人家的倒也罢了,如今,如今……若是事发了,就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事,两国纷争,不是等闲视之的!”手掌抬起,“啪”地一声拍在桌上。
祈凤卿见势不妙,急忙求道:“母后,此事、此事不能对他人提及。否则……昭弟他无法自处不说,淑儿她的名声也就坏了……”
皇后面有怒色,咬牙说道:“你还替他们着想?此事发了,恐怕连你也要牵连其中!”
祈凤卿道:“我只是不知该如何做是好,母后,求你……不要将此事告知他人,更不能跟父皇说……”皇后说道:“庆鸾,你要知道,这件事就算我不说……也难保不会有他人透露,唉,老三他怎么能做出这样无法无天的糊涂混账事!真真叫我……”手扶着额头,似极为头疼。
祈凤卿沉默片刻,道:“母后,我想……我想再私底下见一见淑儿,问问她。”
皇后不语,深深叹了口气,沉默片刻,放了手,便重看向祈凤卿,低声说道:“庆鸾,这里没有别人,你实话跟我说一句,你……你是不是爱那女子?”
祈凤卿眼中的泪便透了出来,忍了忍,便轻轻地点了点头。
皇后望着他的模样,便掏出帕子来,替他将面上的泪一点一点拭去,说道:“记得母后的话,不许随便就哭了,就算是为了你最心爱的人也不要如此……若是给她看到,反瞧不起你!”
祈凤卿本正伤心,闻言却收了泪,呆呆道:“是了,当初她也是这么同我说的,我不可再哭,我怎么忘了?”说到此,急急地抬起袖子擦泪。
皇后看他慌张之态,心头越沉,却仍微笑着道:“她也这么说了?嗯……母后不是跟你说过么?母后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