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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脸隐藏在半阙阴影里,看不出任何的东西。
小白缩在那里,歪了歪脑袋。
主子,你在干什么……
宋晚致眨了眨眼睛,将手里的兰草微微的抬高。
给你呀。
男子这才慢慢的抬起手,然后,修长的手指一收,将那一株被少女握在手里许久的兰草给握住。
宋晚致收回了自己手。
男子依然拿着手里的那一株兰草。
宋晚致的眼底流淌着欢喜的笑意,她低下头,然后轻轻的动了动脚尖,接着又抬起头来:“我要走了,我要去见齐王妃。”
男子依旧没有说话。
宋晚致笑了一下:“然后,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少女的脸蛋依旧微微的红,她向来是不喜欢将这些话说出来的,而对方的似乎也没有说话,她轻轻的咬了咬嘴唇,然后转头,离开。
脚步刚开始还有些慢,走了几步,忍不住加快脚步。
然而刚刚加快脚步,突然间,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然后一把穿过她的腰腹,狠狠的将她扣入自己的怀里。
宋晚致从来没见过苏梦忱用过这样大的力道,仿佛要将她给勒入骨肉里。
她的心莫名的跳起来,跳的极快,而后,男子的唇突然一转,烙在了她被风吹开的脖子上,一烙下来,便瞬间如火烧起来,然后,他贴着她,辗转而来。
她被他掰过身子,然而那吻却一直未曾停下,宋晚致只觉得自己的下颌,耳朵,都被那火热的吻给侵袭,而后,男子将她拦腰一抱,往竹楼里走去。
苏梦忱将她放在床上,倾身过来继续吻她。
宋晚致喘息着:“我,我要去见齐王妃,她会担心的。”
苏梦忱一把按住她想要起来的手,道:“不要担心,叫小白去,它会办好的。”
小白在外面无奈的“嗷”了一声。
宋晚致愣愣的看着他。
苏梦忱躺在她身边,接着,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
“让我抱抱你。”
宋晚致听到男子的声音,瞬间,一颗心便软的一塌糊涂,她闻着他身上的气息,然后轻轻的“嗯”了声。
苏梦忱道:“本来想要明天和你说的,然而想来还是要说的。”
宋晚致抬起头来看他:“说什么?”
“我有些琐事,需要离开一趟。”苏梦忱道。
宋晚致的心里微微一呆,问道:“你要离开多久?”
苏梦忱顿了顿,方才道:“半年。”
半年。
半年,从相识到现在,哪怕曾经宋晚致独自离开,也从来没有过这样长分开的时间。
宋晚致沉默了片刻,然后便轻轻的开口道:“我等你。”
不论你离开多久,我都等你。
苏梦忱将少女拢入自己的怀里,将自己的埋入她的肩膀:“我会很快回来的。”
宋晚致忍不住伸出双手,将他紧紧的抱住。
从来没有过别离让她觉得如此难以割舍。
宋晚致问:“是去干什么?”
苏梦忱垂眸看她:“是,有关我家父家母的一些事。”
宋晚致一听,顿时便撑起了自己的身子:“梦忱,你父母……”
苏梦忱看着少女那关切的眼神,一抬手,将她压入自己的怀里,缓缓的笑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虽然我从生下来开始便从来没有见过他们,但是上次一个偶尔的机会,我却找到了点他们留下的东西。而近日,我又隐约感受到他们的气息,所以,我要去看一看。”
宋晚致贴在他胸口,听到苏梦忱这样说,心底那些因为即将而来的别离而来的不舍和叹息也随之一淡,她不由开心的道:“如果能找到,那自然是很好的,我,也想拜见一下。”
苏梦忱靠在那里,抚摸着她绸缎似的发:“自然,如果能找到,定要让他们,来见一见他们的儿媳妇。”
宋晚致的脸微微一烫,又顿了顿,方才道:“梦忱,我,以前,嫁过人。”
苏梦忱含笑问:“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
宋晚致微微一愣,接着,便闭上了眼,将他深深的抱住。
有些事情,不能说,无法说,说不得。
苏梦忱一抬手,将她揽入自己的怀里,拥住她,看着仍然被自己捏在手心里的兰草。
他低头,目光温和的看着这个被他拥入怀里的少女。
她嘴角带着恬淡的笑意,靠在他怀里,一双手抓住他的衣服,拽在手心。
不会放开的手。
——
苏梦忱离去。
小白被送走。
六月来临。
“林游思”因为昭后的“贴身女官”而声名鹊起,郑王府也是一段时间的销声匿迹,齐王府依旧如往日,除了齐王妃每日念叨宋晚致外,还有一件事也让齐王府颇为高兴。
林思礼被钟罗收为关门弟子,钟罗此人铁面无私,为官至今,也是几经沉浮,但是上至皇后,下至百姓,都对此人尊重有加,便是宜宁公主想要跟随着他学习,都被他拒之门外。所以,能得到钟阎罗的认可,对所有人而言,都是一个值得高兴的事情。
宋晚致住在了皇宫里,跟在昭后的身边,每日卯时起便跟在她身边。
这是宋晚致从未见过的昭后。
每日早朝之前,她都会在皇宫里面转一圈,喂养在寒池里面的那些北冥鱼,早朝之后,处理政务,下午的时候,也会处理各种各样的事情,到了晚上,她有些疲倦了,便会让宋晚致替她念念奏折,处理最后一点东西,而宋晚致便会替她写上批改的意见,接着,将那象征王权的印记盖下去。
这个时候,宋晚致都会生出恍惚,这个妇人,还是记忆里那个素音姨吗?
那个时候的昭后,从来不问政事,担心的都是他们吃什么,穿什么,学什么,是否又在神殿那里闯了什么祸,宋晚致到皇宫里住的时候,她就会忍不住欢喜,那个时候她还小,晚上的时候便被她抱入怀里,用又软又柔的声音给她讲故事,第二天迷迷糊糊的起来便被她给套上各种各样的东西,一边轻轻的笑着说“我家阿晚真乖。”
那个时候,她不小心闯入了她和昭帝住的宫殿,经常会看见昭帝撑在她面前画眉,那个时候年轻的妻子欲语还休的看着英俊的帝王,一张脸上,都是幸福的光芒。
现在呢?
她虽然时常带着笑意,然而那笑意却再也没有了年轻幸福的光芒,不过才四年,她落下的决断已经带着隐隐约约的杀伐之意。
只是,当她喂养那一池子北冥鱼的时候,宋晚致似乎还能感觉到曾经昭后的模样,很小的时候便将她抱在怀里,然后指着那水底的游鱼道:“阿晚看呀,这是北冥有鱼,长得漂亮吧?哎,北冥有鱼,其名为鲲,听说是很厉害的东西呢。”
笑容似乎依旧在眼前。
然而现在,昭后正坐在那桌案前,将《心经》给放下,然后抬起头来带着一丝笑意看着宋晚致:“你在民间的时候,感觉如何?”
宋晚致的心底一顿,然后微笑道;“小女在民间的时候,觉得快活,和他们在一起,常常会感受到普通人的幸福,因为,容易满足。过年的时候有一件新衣,饿了的时候有一块热饼,渴了的时候有一口水喝。不需要那衣服有多精美,不需要那热饼有多美味,也不需要那口水是多么的甘甜,有,便够了。”
昭后的目光落到宋晚致身上,然后站了起来:“你跟我来。”
他说着迈开了脚步。
宋晚致跟在后面。
她走出宫殿,向着后山走去,后山寂寥无人,只有干净的石阶蜿蜒而上。
昭后在半山腰停了下俩,半山腰上,一块凌崖飞出的巨石。
昭后站在了上面,然后对着她伸了伸手:“过来,孩子。”
宋晚致走到她身边。
昭后道:“这四年来,我几乎每晚都会在这里站一下,你知道我在看什么吗?”
宋晚致道:“看天下百姓?”
昭后笑着摇了摇头:“不,我不看,我只看天。”
宋晚致抬头。
今夜天空一无所有,只有黑暗席卷,只是在那无边的空旷云层之外,宋晚致能隐约感受到星辰的模样。
传说若是到了圣人的境界,初入归星境,就能窥见自己的星辰,在浩瀚的星海里,有着自己独特的光芒。
但是昭后自然不会是看那代表着众生的星辰。
因为,据她所知,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少女,从小到大,连所谓的修行都未曾碰过。
昭后负手道:“我看天,常看看天,就会觉得人是多么的渺小,便会生出一些其他的心境来。”
其他的心境?
是永恒的宁静和谦卑?还是不满于人的渺小注定要被这天所覆盖的抗争?
宋晚致看着她。
宋晚致几乎想要伸手抱住她,当初那个娇俏的让夫君画眉的妻子,当初那个为她急的流泪的妇人,在短短的四年里,经历夫君猝死,儿子昏迷,到如今站在这里,成为整个昭国人的敬仰,又要忍受多少的孤独和痛苦?
在这个刹那,即使不解,但是,对于一句话覆灭了梁王府,要将独孤散人置于死地的她,宋晚致甚至生不出任何的怨怼。
昭后站了一会儿,笑了笑:“走吧,孩子,不要看太久,不要像我一样。”
她说着转身,朝着山下走去。
宋晚致抬头看了一下天空,接着,也迈着步子跟在昭后的后面。
不要像她一样。
怎样?
——
昭国最近似乎并无什么大事,除了神殿里面的一些祭祀,但是这些祭祀都不会牵扯到皇宫和百姓,所以,这几日递上来的折子,都是有关水患和瘟疫的,安排赈灾,进行药物的调运和采集。
这日早朝之后,昭后便对她道:“你去神殿,这是最近神殿祭祀所需要的东西,你去给他们看看,这些够不够,若是不够,再回来告诉我。”
“是。皇后娘娘。”宋晚致双手接过黄帛,然后便朝着外面走去。
虽然作为皇后的贴身女官,配有专门的步辇,但是宋晚致并不习惯,于是便徒步朝着神殿走去。
要到神殿,需要穿过整个昭国最繁华的司马大道。
她身上穿着皇宫的红白双色的女官衣服,走在人群中,也是异样的扎眼,人们刚开始不过瞥了一两眼,然后便眼底露出惊诧之色。
因为,已经过去两个月,这是他么第一次看见宋晚致。
眼前的少女依旧是那张平凡的容颜,然而也不知道是穿了那身衣服还是其他,便自然而然有种让人难以言喻的气韵。
人们想要开口喊她,但是想起当日在女官之比的时候曾经对她说的话,便又觉得羞愧。
于是,整条大街,都显得异样的沉默。
上午的昭都,依然带着久违的香气,宋晚致闻到热糕的香气,顿时转身,然后走向旁边。
“麻烦给我两个南瓜糕。”
那个卖南瓜糕的小哥顿时愣在那里。
宋晚致又笑了笑:“我小时候就喜欢吃这东西,闻着你做的,让我也想起了小时候。”
那个小哥急忙结结巴巴的道:“您,您等着。”
他满脸通红,接着急忙伸手将东西给捡了起来,因为太烫,所以手拿的不稳,一个不稳,便直直的掉落在地。
“啪”的一声,金黄的面沾了灰。
宋晚致弯下腰,然后将那南瓜糕给捡了起来。
“游思小姐,不,不,脏了。”他涨红着脸。
宋晚致微笑道:“做东西不容易,脏了一点而已,我拿回去清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