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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在船头,对着宋晚致笑。
宋晚致撑在他的胸膛上,看着他。
男子躺在那里,衣襟微微散开,露出一痕锁骨,喉结微微凸起,随着他的一丝笑意而微微一动。
宋晚致一时之间心一跳,便想撑起来,却被男子一只手按上她纤细的背。
她微微抬眼,便看见他勾魂摄魄的眼,薄唇微微张开:“吻我。”
少女的脸微微烫着。
然而苏梦忱却只是闲闲的躺在那里,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宋晚致握着苏梦忱身上的银袍,然后缓缓的低下头去。
他只是顺从,顺从的张唇,顺从的陷入,看着她闭着眼,睫羽微微颤抖的模样,眼角也不知是因为羞涩还是那果子酿而掠开一抹艳色。
甜甜的滋味伴随着那淡淡的酒酿一点点的侵蚀而来。
宋晚致闭着眼,安静的躺在水雾弥漫的白檀气息上,周围有鱼儿游动的声音,风吹飘絮的声音。
梦忱。
岁月所给与的一切,大概就是为了让我遇见你,我想每日醒来看到的第一个人是你,每日入睡时看到的最后一个人是你,为你生儿育女,与你浪迹天涯,共你一生白首。
岂又知,霜雪吹满头,也算是白首?
风送着天地夜色,沉沉坠入一片海,酒壶未尽,人却醉。
水汽浮上来,又压下去。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题外话------
西风吹老洞庭波,一夜湘君白发多。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唐珙《题龙阳县青草湖》
☆、第五十六章:用我所有,换他平安
风吹絮,水沉星,鱼摇尾。
小舟在水面上穿梭,芦苇滑过,将放在船边的酒壶给扫了下去,“咕咚”一声,果子酿冒出来,一群小鱼急忙游了过去,张开嘴巴舔舐着,然后醉倒一片片。
苏梦忱将伸出手,手指细细的擦过女子清浅的身子,然后轻轻的将少女的衣服给扣上,接着用手指穿插过她带了些许汗意的发丝,然后从袖子里掏出那根藕色的发带,给少女束好发丝。
宋晚致轻轻的喘息,靠在他的胸膛,似乎还能听到彼此微微失常的心跳。
彼此都未曾说话。
宋晚致闭上眼,听着水云间里万物的声音,道:“海外会是什么样子?”
苏梦忱道:“海外,有孤山,有水,有人,有无边无际朗阔的天地。”
宋晚致微笑道:“以后我们一起去看看,好不好?”
苏梦忱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发:“我会一直在。”
这个世间之大,有你的地方,便有他。
他扯着披风将她拢入自己的怀里,抬起头看看着这漫天的星辰。
天地之外,岁月无声,万物之大,人生之小。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梦忱低头,少女已经在他怀里眉目安然的睡去,他轻轻的抬起手指,然后掠过她的眉眼。
他小心翼翼的抱起她,将她送了回去。
苏梦忱将宋晚致放入床榻间,少女一离开他的怀抱,便睁开了眼。
苏梦忱低声道:“我去看看段平生,好好睡觉。”
宋晚致“嗯”了一声,然后握住他的手:“早点回来。”
苏梦忱低低笑了一声:“不去了。”
宋晚致松开他的手,然而苏梦忱果然不离开了,躺在了她的身边,将她揽入自己的怀中:“睡吧。”
——
次日一早,段平生看着站在他面前的苏梦忱,哼了一声:“你们也太不知道节制了。”
苏梦忱看也没看他,只是淡淡的“哦”了声。
段平生气得简直都快跳起来了:“你们在那里花好月圆,我却在那里半死不活!以后你不准进入这里了!”
苏梦忱道:“你们段家虽然没有血脉,但是上天厚待,无病无灾,百年之后,自归黄土。”
段平生顿时声音一哑:“所以这样你就使劲折腾我?”
苏梦忱从自己额袖子里抽出一张纸递了过去:“这是当年那个姑娘的消息。”
段平生一听,顿时慌慌忙忙接过,人也不颓废了。
苏梦忱道:“你可以试一试。”
段平生看着上面的消息,颇有些激动,简直都快跳起来了,想到曾经自己干下的傻事,简直恨不得将自己塞回去重新投胎一次,让那姑娘意识到自己是一个绝对的男子汉!
他想到此处,却又抬起眼来,似笑非笑的看着苏梦忱:“你什么时候关心起这等俗事儿了?啧啧,看来有了女人确实是不一样呀!嘿嘿!”
苏梦忱看向远处:“我可以帮你解除这水云间的禁忌,可以让你出去找她,剩下的便看你自己了。”
段平生正在双目炯炯的看着那些字迹,听了苏梦忱的话,忍不住眉眼一凝,抬起头来:“你想干什么?”
苏梦忱看着他,道:“我要你们段家的天斩之术。”
段平生顿时便僵住了。
他看着苏梦忱,只见男子的嘴角依然带着一丝笑意,看不出丝毫的不妥,然而,作为天机阁的阁主,她还是感觉到了极大的不安。
“你想干什么?”
苏梦忱含笑道:“没什么,只是对这个有点感兴趣而已,想看看。”
段平生道:“我若是真的信你的话便是傻子!苏梦忱,你难道不知道那天斩之术到底是干什么用的?便是段家这么多年,也不得碰那个东西。”
苏梦忱负手而立:“东西放在那里,便是为了等人使用。”
段平生站了起来,慎重的道:“苏梦忱,这天斩之术非常人所能承受,你认为这个世上除了你还有谁……”
说到这个,他的声音一顿,然后惊异的看着他。
“……你疯了。”
苏梦忱淡淡的道:“段平生,你忘了你们段家的使命吗?”
段平生垂眸道:“你说得对,我们段家存在的使命就是为了给你们苏家提供你们所想的一切。然而,苏梦忱,你除了是苏相,你还是我的朋友。这天下之大,人人都言你们苏氏一族是多么的荣耀,但那是他们不知道所有的耀眼背后所背负的是什么,这世上所有人都认为非常平凡的东西,对你们而言却是奢望。而且,你今年,已经二十四岁了。”
二十四。
这个世上有谁知道,这天之骄子的一族,窥探天机,却必为天机所害,只能活到二十五岁。
苏梦忱看向远处:“我只想为自己而活一次。”
段平生哑然。
是呀,他们生来所知道的一件事,就是身上的责任,甚至他们的一生,从来都未曾为自己而活过。为自己而活一次,这对于他们而言是多大的奢望。
可是,为自己而活一次的代价是什么?
段平生沉默了一会儿,方才道:“……好。”
他正想开口说话,苏梦忱却抬手制止了他。
而后,宋晚致便从旁边转了出来,她看见苏梦忱,微微一笑,然后便转向段平生:“段公子。”
段平生干咳了一声,然后规规矩矩的道:“宋小姐。”
苏梦忱问道:“去吃饭,吃完饭我带你去看一看天机阁。”
宋晚致点了点头。
吃了饭之后,三人便一起前往天机阁,传说中的天机阁无所不知,那些隐秘的事情对于他们而言都如透明一般。
而宋晚致这两日都在天机阁的前面转悠,倒是没有深入里面,而苏梦忱一进入,才发现为何天机阁能够将这世间万物之事情了解的这么透彻了。
天机阁的后阁却是依山而建的一座十层高的高阁,然而,除了第一层,其他的各层都插满了密密麻麻的书册,饶是宋晚致见识过昭国神殿还有归星书院里面的书册,也忍不住为眼前的书海而震撼。
“这都是各种秘闻。”苏梦忱道,“这是这两千来留下的重要的消息。有圣人之间无人知道的战斗,有皇宫之内所有人都不曾知道密谋。这么多年累积下来,天机阁内已经装不下了,所以每年都必须清理部分。”
宋晚致点了点头,然后目光便不由自主的落在了第一层。
天机阁的第一层,坐着数十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正在拿着笔,在纸上写下一桩桩事情,他们坐在桌案前,周围挤满了鸟雀虫蚁。
宋晚致道:“这些老人家听得懂?”
苏梦忱含笑道:“是的。水云间有二十八族人,这些人分别能听懂不同的飞禽走兽的声音。而天机阁之所以能知人所不知,都是依靠的这些小东西。”
宋晚致看着那些小小的鸟雀虫蚁,点了点头。
天下之大,那些掩埋在时光中的杀戮阴谋都以为没有人知道,他们可以提防人,但是却可能从来不曾将这些虫蚁飞鸟看在眼底,却不知道,正是这小东西,将一切看在眼底。
老人们似乎根本不知道他们就在旁边,专心致志的做着自己的事情,将事件记录好以后,他们便将书册放在旁边,自有鸟雀飞过来取了然后飞到上空,放入指定的地方。
井井有条。
宋晚致转了一圈,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道:“梦忱,听说你十来岁的时候曾经在这里住过大半年,可以带我去你住过的地方瞧瞧吗?”
苏梦忱笑了笑,笼着她的手便往旁边转去。
这是一间并不大的屋子,和其他的房间隔得远远的,推开门之后,看到的只有一个床榻,一张桌子一张凳子,还有一个柜子,除此之外,并无他物。
宋晚致看着眼前朴素的一切,几乎可以想象当时那个小少年是怎样的生活,想到自己十来岁的时候,正是众星捧月的时候,住的是最好的,吃的是最好的,便是不曾在意,所享受到的,都是这个世上最为美好的一切。
想起他曾经所说的“出生不见父母,唯一狐相伴”,不由心中一痛,那绵软的酸楚刺来,她忍不住抬起手轻轻的拥抱他:“梦忱。”
苏梦忱低头看她,含笑道:“那个时候,无甚感觉。”
一个人生来便是在孤独中,大概也就感觉不到孤独了。
宋晚致没有说话,只是将他抱得愈发的紧了。
苏梦忱含笑道:“我刚来的时候,只能呆在这间屋子。”
宋晚致抬起头来:“为什么?”
苏梦忱扶着她的肩膀道:“那个时候,我不会说话。”
宋晚致眨了眨眼睛。
苏梦忱牵着她的手往里面走去:“因为,我害怕。”
宋晚致微微一呆。
苏梦忱推开窗户,看着屋子外面那无数的翠竹,缓缓笑道:“那个时候我独自一个人生活了十来年,虽然在时光中听过人语,然而却从来未曾和他人有过接触,更不曾和他人有过言语交流。那个时候生了一场大病之后,得知了天机阁,便找来,所以,不敢和人说话。”
当初十来岁的他,充其量也不过是个孩子罢了,哪怕他已经窥探到无人可知的天机,哪怕他生来便有着凌驾于所有人之上的实力,但是谁都不知道,那个时候他,却连如何与人交流都不曾。
宋晚致想要再次拥抱住他,然而最终却停下。
十五岁开始,他在天下江山中覆雨翻云,然而谁又曾知道,他十岁的时候,连怎样开口都不知道呢?然而,时间却连缓冲的时间都不曾给与他。
苏梦忱一伸手,抽了几片竹叶尖,手一转,便编成了一朵小小的花,他将小小的花递给宋晚致,道:“我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段平生的。”
“不过那个时候,我也不曾知道他是女孩。那个时候,也和他一样,不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