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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瞧见面前这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又对他露出一副看癞□□的神情,邹医生心头火气,拳头一捏就要抬起来,“你……”
“哟,医生,你们医院还允许打架斗殴的啊,怎么不早和我们说一声?”
身后突然冒出来的男声让邹医生的动作一顿,脑子清醒过来些许,一看珈以的神情,连个屁都不敢再放,灰溜溜地就快步走了。
珈以这才把视线挪到了方才开口的郭耀身上,瞧着他那靠着墙站的身姿,“医院里不准大声喧哗,郭队长心里应该有数。”
“你知道我是谁?”
郭耀的眉眼霎时一亮,他长得便是浓眉大眼的正气模样,这一发亮,就好似太阳般熠熠生辉,“专门去打听过我?对我有兴趣?”
珈以盯着他瞧了一会儿,给了他一个结论,“郭队长要是不忙,去挂个脑科。”
一句忠告给完,尽到医生救人治病的天职,珈以越过他就朝着值班室去,而郭耀按着原计划去买了饭回来,还没进病房门,就听见里面在聊的话题。
“老胡你这次伤受得值,旁的不说,就凭你给老大找个这么朵桃花,咱哥几个就得先谢谢你,以后有人制住了老大,咱们的老日子就来了……”
“好日子来之前,我先把你小子给连锅端了。”
郭耀一句话打发掉那群被吓得不轻的小崽子,坐到老胡床边,瞧了眼他的精神状态,才把话问出来,“老胡你瞧见人没?”
病床上的人皱眉,摇头。
一个病房就这么安静下来。
“那啥,”开口的是今年刚来的新手,听说亲爹是省厅的副厅长,“陈旭那案子,咱们跟了这么久,都笃定是他,也没能找出个证据来,如今他一死,旁的不说,至少以后他就不能祸祸别人了……那么多的小姑娘呢。”
病房里没人吱声。
他们说的这个案子,是个□□虐杀女高中生的惨案,多条线索下来,基本确定陈旭是主嫌犯,但他爸是本市首富,尾巴扫得干净,刑警队的人查这个案子时接到了不少“招呼”,连上头的领导都有些不满了。
没有确切的证据,陈旭是上不了法院的。
而即使去了法院,种种关系下来,这判刑估计也判不了几年,陈旭出来后八成继续违法作乱,还变得更擅长扫尾。
就他们查到的,被他祸祸的女生估计都不止这一个,只是其他的应该是早被打过了招呼,半个都不带出头的。
病房里的气氛就这样沉闷下来。
陈旭是被人割了腕扔在浴缸里淹死的,血淌了一浴室,正巧和他虐杀的手法一致,这个杀陈旭的人,最大可能,就是为了复仇。
可郭耀这半天都捋清楚了,那女生家里有爹有妈,案发后被叫来瞧尸体的是她在工地的亲爹,结果着急过马路,闯了红灯,被辆轻微超速的车给撞死了,那个靠给饭点洗碗赚钱的母亲一收到父女两人的死讯,看见尸体就发疯了。
一个家毁成这样,旁观者都于心不忍。
而郭耀查到陈旭,告诉他这事时,这个二十四岁的公子哥玩着手里的打火机,呆了半秒钟,抬头朝他笑得无赖,“这关老子屁事?”
就是他这镇定冷漠的模样,郭耀才怀疑他干这事儿不止一次,特意去查了。
可息事宁人的惯来不少,怕被人嚼舌根的也有,竟没个站出来的。
刑警队顶着巨大压力,却拿陈旭没办法,看见陈旭死了的那一瞬间,心里说幸灾乐祸,也就有些显得小人罢了。
“行了,”郭耀开口,打破有些奇怪的气氛,捏了支烟叼嘴上,“法律就是法律,要我们都不认同,还怎么管别人?”
他这话说得有理,也有时候还是让人觉得憋屈。
刑警队忙了这么些天都竹篮打水,郭耀指挥了众人先回去休息,也把话给说明白了,“陈旭的案子,应该还是落在我们头上。”
他违法犯罪,他爹都给兜着,儿子死了,爹还不得找个说法啊。
刑警队怕是又有得忙了,而且是被人盯着去忙。
众人四散而去。
老胡家里没人,郭耀留下来陪床到半夜,实在睡不着,出门想抽支烟,路过医生值班室时听见里面有动静,职业病犯了去凝神听,眉头就皱了。
可这里面一听就你情我愿的,他就是想装作“打黄扫非”都不行,悻悻转身打算换个方向,结果就瞧见了身后站着的人。
按这个距离,珈以也听得见屋子里的动静。
但她就像没听见似的,点了点头,在护士值班室找了个椅子坐下。
郭耀是真觉得她熟,不是单单脸,而是那种瞧见她却认不出来的憋屈感很重,他有心开口问,却又觉得这感觉说来玄幻,显得自己是个没皮没脸的老油条似的。
眼下境况更不适合,他转头就回去了。
这么一耽搁,就耽搁到了四五天后,郭耀来接老胡出院。
病房里吵得很,他不愿意呆着,过去找小护士给老胡拔针,耳朵尖得很,走在路上就听见前面两个小护士在嘀咕,“我就说那姓刘的心野得很,你瞧这才来多久,就和邹医生勾搭上了,还真信了邹医生的鬼话。”
“你以为她又多大脑仁啊?”
另一个小护士反驳,话里不乏嘲讽,“邹医生那脸,骗病人骗家属骗主任都是够的,姓刘的又不是成医生,自个有本事,和邹医生成死仇也不怕。”
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堆,临到护士台一回头,瞧见后面跟着个人,胆子都要吓破了,再看人家那表情,显然听到了她们嘀咕了一路的话。
小护士心虚,郭耀让她们去个人拔针,对着另一个笑,“和我说说成医生?”
他查案惯了,各种借口张嘴即来,“我这要追她呢,总得知根知底。”
小护士方才背后说人闲话被逮个正着,不好意思多说也不好意思不说,支支吾吾了许久,只敢说在医院里听见的传闻,“……总之,邹医生想追,成医生看不上,两人之前闹得挺糟糕的,我听说,有次把成医生的哥哥都闹到医院里来了,还是个大律师,三两句就把邹医生给喝住了。”
郭耀似笑非笑,只叮嘱小护士不准把他探听的事说出去。
他整这一出,原本全是好奇心作祟,却不料两天后他就又来了医院一趟,穿着警服,身后跟着一大帮人,给拉了警戒线,隔着黄线看着外面人心惶惶的众人。
黄线里,鉴证科的人在取证完毕后,解掉了绑住邹医生四肢和头部的输液管,走到了他旁边,先和他说了初步鉴定出来的死因。
窒息而死,而且死前有过剧烈挣扎。
这明显不是自杀,而是带有某种目的的虐杀。
郭耀将视线投到了人群之中,之前被他问过话的小护士立即移开了视线。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郭队长的戏份好多,我得先把话说在前头,郭队长不是男主,看这篇文的名字,男主肯定是小时候就和女主有交集的人。
恩,对,就是那个当律师的哥哥,没有血缘关系。
第128章 谁才是那凶手(3)
珈以被带到警局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
郭耀坐在她对面,之前出去抽过一支烟,回来时珈以被他身上的烟味呛得直咳嗽,他在心里嫌弃了两句,却愣是没再出去抽烟,而是端了杯水,继续盯着面前的人,再次重复提问。
“据我们所知,医院里,成医生你是和邹医生有最大矛盾的,作案动机很大,并且不能清楚地交代昨晚的不在场证据……”
“我昨晚就在医院。”
珈以开口,目光直视面前突然停声的郭耀,伸手将自己的手腕递了过去,动作扯到衣服,露出了她手腕上的青紫,“昨晚邹远试图强奸我……”
“抱歉。”
刑讯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出现的男人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脚上的皮鞋像是第一次被穿上,从头发丝到鞋底,没有一丝多余的褶皱。
他带着金丝边的眼睛,似是来得有些匆忙,眼睛下滑,没拿公文包的那只手就伸去推了下眼睛,嘴角露出了恰到好处的微笑,“我是成珈以的律师成铎,关于她的任何问题,我都将代她回答。”
郭耀皱眉,须臾间已经想起眼前这个人是谁。
成铎,Y市律界的顶尖人物,听说从他入行开始,就从未有过败诉,长年与Y市几个顶尖领导保持良好交往,是如今Y是政法界的一大支柱。
他听到风声,说这位这几年怕是要从政了。
可这样赫赫声名的名人,怎么会自动自发地来给个医生辩护?
更不要说,刚才成珈以分明就是要开口了。
僵了两个小时不说话,偏偏赶在这个时候……
郭耀想开口拒绝,成铎已经迈步过来,将公文包工工整整地防在了桌上,一只手就按在了珈以的肩上,弯下腰,几乎是用着哄孩子的语气,“你连着做了三台手术,昨天又熬了夜,现在是该休息一下了。”
这动作语气,看着就让人不爽。
郭耀往后一靠,笔扔回到桌上,似笑非笑,“成律和成医生?”
“她是我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
成铎回答他的语气,就又变成了公事公办的淡漠,他站直身子,手还按在珈以的肩上,“说实话,贵司这般低速的行政效率,让我妹妹在这不得休息,我觉得,实在是有必要和上面反应一下,适当调整一二了。”
话里是带了威胁的。
两个男人的目光在半空对上,这会儿真是光明正大的火花四溅了。
“你快点解决吧。”
珈以往后靠了靠,伸手去按太阳穴,“我困,我想睡觉。”
很软很绵的语气,像是人生中第一次拿到的一颗棉花糖。
偏她手上还带着青紫,让人一看就心生不忍,想要软了语调去安抚她。
郭耀和她见了几次面,从未见过她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同样的,成铎也嫌少听过她这种撒娇似的语调,目光掠过她的手腕,拉住她的手指捏了捏,坐下来,挺直的脊背俨然已经进入工作状态。
等两人从刑讯室出来,已经快中午了。
大厅里开着电视,在放一个名导的新闻发布会,名导坐在台上,哭得声泪俱下,那动情的模样,半点不输给他电影里的男女主角。
若不是之前突然被爆出了猥亵幼女的证据,名导现在应该是在国外拍片的。
多年声誉积累,支持他的人不是没有,再加这一场“剖白”,背后再操作一番,这案子基本就过了,还要反过来状告爆料者涉嫌破坏名誉权。
发布会就要到尾声了。
成铎走在珈以后面,突然轻轻笑了声。
珈以条件反射抬头,就看见电视里突然传来一声巨响,然后就是尖利的叫声,方才还一脸“无辜”的名导捂着下半身尖叫,被炸开的桌子底下清楚地可以看见,刚才那场爆炸,已经炸毁了他的双腿。
一只手蒙住了她的眼睛,背后有人靠上来,“别看,恶心。”
珈以没挣扎,转过身去看他。
她眼神里明明没什么,成铎却忽地觉得她什么都看清楚了,不由自主地将舌尖送到后槽牙咬了一口,才扯出个完美的笑,“真可惜,孔导还请我出庭的呢。”
周遭都是人,在因为突发的爆炸案而惊慌,而她面前的这个男人,却在笑。
珈以的目光是不赞同的。
成铎最受不了她与他不是统一战线的时候,他的神情拉了下来,透出了平日里藏得很好的冷漠,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