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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总归我们是在一处的,你开心就好。”
她停了话音,刑讯室再次安静下来。
成铎站在桌子的一侧,手上还捏着那个公文包没放下,他手指在皮包了摩挲了许久,珈以这一长段话说完,都已经在发热了。
“那是以前,”他慢慢开口,“以前你护着我,现在由我护着你。”
成铎皱了眉头,他不能理解,为什么和他一路相伴走来的珈以为什么会不理解他的所作所为,“我不想你再处于任何灰暗之中,我想你……”
“原来这就是你对我的保护吗?”
珈以转回头,看着成铎,笑了一声,摇头,“你做错了,哥,就像我当年以为,只要成山他们死了,我们就能过好日子一样,我们都错了。”
这话里的信息量有点大。
虽然早年曾有过猜测,但是多年来那猜测早就在他心里模糊开来,成铎听到珈以忽然提起,第一反应,就是看向监控的方向。
他略微挪了挪身子,挡住大半个监控,弯下腰,压低了声音,“成珈以,闭嘴,那时候的事情和你没关系,你只有十一岁,你做什么都不可能。”
“就是我做的。”
珈以承认得很坦然,她正好对着成铎的眼眸,忽就笑了,“不是你把他推下楼梯去的,他之所以会摔两步楼梯就死了,是因为我在他饭菜里下了药,他那时中了毒,而不是被你失手害死的。”
成铎大张着眸子,不可置信。
他怎么可能相信,一直在他眼里柔弱善良的人,会做出这样的事。
他宁了宁神,张嘴说出来的也是反驳,“不可能。你不会这么做……”
“我会啊,”珈以答得好似漫不经心,“为了你,我什么都做得出来,而且我还能做得更多,比如……”
她又朝成铎笑,还是那种柔和且安抚的笑,却略略提高了嗓音,保证能被想要听见的人听见,“施梦馥是我杀的,孔文富也是,还有邹毅,王大刚,魏存志,林勇,他们都是我杀的,有的是因为他们作恶多端,有的是因为他们惹到我了。”
“闭嘴!”
成铎突然暴喝了声,一掌拍到了桌上。
珈以看着他,他深吸了一口气,居然在这般急火攻心下都忍住了怒火,扯出个有些勉强的笑来,朝着珈以摇头,“你没有证据。”
便是珈以咬得再死,她提供不了确切的证据,他只需走通些程序,证明她精神上存在问题,照样能把她从这里捞出去。
只要出去了,他就能好好和她说。
那些人那么丑陋,根本不值得她牺牲自己。
“我有。”
珈以一词落地,神态自若,“邹毅的左下腹有一个口子,是我用手术刀割出来的,他的死亡现场,还有我留下的指纹;我杀害林勇时太过匆忙,随手将带着的塑胶手套塞到了他的一件衣服的衣兜里,上面还有我的血迹;还有施梦馥,她来过医院找我,就她的就诊证明,她出事那天,我正好调休……”
成铎整个人僵硬如磐石,听着珈以一点点将证据举出来。
“而且施梦馥的死亡手法,我还能再现出来,因为小时候我曾看见过我的舅舅这么对待旁人,我还在她脚上绑了一块石头,给她打了半身的麻醉,她醒过来,会惊慌失措地去解手上绑着的绳索,然后就被石头拉到河里……”
“成珈以!”
成铎突然拔高了声音,“住嘴,不准再说了!”
他双目爆红,眼看着是真的要被珈以逼得失态了。
珈以点头,答应得很是畅快,“好,我不说了。”
她朝成铎笑笑,好似她刚才说的事情都没什么大不了的,好似他们就是吃过了早餐需要分别,还叮嘱他,“你不是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办吗,不用担心我,赶紧去吧。”
“卧槽。”
在外面听着的张道都有些听不过去了,而且就这么听着,他也敏锐地发现了不对——这漂亮的女医生这么着急地认罪,是为了把那男律师摘出去啊。
连环凶杀案被弄得像是一场儿戏,张道忍不住就骂了一句,“娘的,这是把咱们警局当成游乐园,来这里秀恩爱来了。”
他念叨完这句,突然感觉身侧的气氛有些不对,抬头瞄了眼老大,忽然在这个瞬间打通了任督二脉,突然明白了这错综复杂的三角关系。
妈的,喜欢的女神为杀人犯顶罪,老大还得配合演戏,这剧情要不要这么虐啊!
郭耀心神都集中在两人身上,无心观察身后人的反应。
将近半分钟的沉默之后,成铎抬眼,看了眼珈以,勾了嘴角,笑了,“你想用这种方法,逼我认罪?”
他笑了好几声,好似听到了莫大的笑话,“你用自己,逼我认罪?”
“不是。”
珈以半点不受他的影响,坐在椅子上,依旧是那幅温和的模样看着他,“我只是想让你悬崖勒马,毕竟我做了这一次,以后就再也没办法帮你了。”
“成铎,”她难得正儿八经地喊他的名字,“我走了以后,你就不用再保护我了,你保护好自己,好好活着,不要有危险,就让我很开心了。”
“别演了……”
成铎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可惜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撞开,盖住了他的声音。
郭耀手里拿着手铐,上前两步就先把珈以的双手拷在了一起,毫不怜惜地拎着她站起身,那手铐摩擦,珈以白玉似的手腕立时就红了。
“成珈以,你供认的这些事情不少,涉及到好几起大案,现在必须……”
“不是她!”
成铎喊了一声,打断了郭耀的话,看着郭耀转过来的目光,他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忽就找到了切入点,“郭耀,你小时候被人拐卖过对不对?成珈以就是那个把你从人贩子手上救下来的人。”
“她那时候才六岁,自己都被人贩子打得奄奄一息也还不肯把你供出来,你觉得像她这样的性格,她可能会满手血腥地去杀人吗?”
成铎深吸一口气,竭力让情绪冷静。
但他过快的语速,他额头上冒出来的汗珠,他握着公文包试图掩盖却暴露的在颤抖的手指,都证明了他内心的极度不冷静。
他又深吸了一口气,强撑着说完场面话。
“这其中,一定还有什么误会。”
第135章 谁才是那凶手(10)
“误会是什么?”
郭耀转过头来,看着成铎,皮笑肉不笑,“成律这么坚持正义和公平的人,自然是看不得好人为恶人顶罪,那么您有什么误会要告诉我?”
成铎眼角的肌肉在发抖,但是他没开口说话。
“没有误会,”郭耀拉着珈以的手起身,他用的力道颇大,珈以没站稳,忍不住晃了下,而这次成铎没来得及伸手扶她,眼睁睁看着她磕在了桌上,郭耀还伸手推了他一把,“没误会,就请成律先让开吧。”
成铎咬了咬牙,面上的神情却是冷静下来了。
他的情绪平静地这么快,除了早有心理准备的珈以,其余人都惊诧不已。
看两人方才的纠缠,相互之间的关系定然不浅,而眼下,人都要被带走了,明明是真凶的那一个却显得这样冷静,真是有些令人毛骨悚然。
对自己唯一亲近的人都如此,可想而知,他在下杀手时,是如何模样。
郭耀心里一阵阵地响雷,就怕错过了这最后一击,让成铎就此逍遥。
他眼下算是看出来了,成铎这样的心性,他们想到等他失手抓到他的蛛丝马迹让他认罪,不知道是得等到猴年马月。
而他更怕的,是珈以就这么担下了罪名,真的被坐实了。
瞧出其中关窍的人,多多少少,也有些类似心情,倒是其中最无辜的珈以,对即将到来的情况坦然得很。
她太了解成铎,所以她知道,成铎这绝对不是认输,而是在筹谋。
他肯定想要在公审之前,将她清清白白地摘出去。
毕竟在成铎眼里,不管谁是肮脏污秽卑鄙的都好,就不可能是她。
他现在还能冷静下来,是因为他觉得还有机会,而最好助她脱身的办法。
“郭警官,”珈以忽地停住了脚步,就站在成铎面前,却半点没看他,只盯着郭耀看,“入狱之前,我想先请您帮我找个心理咨询师来,确认我所有的控诉都是切实可信的,不存在任何外力因素影响。”
珈以算是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
她好似压根没看见成铎骤然苍白的面色,又提出了一个新要求,“还有,成律很忙,又一惯风评良好,我这场必败的官司,就不委托成律了,还要请您,随意帮我找一个,只在公审上过过场子就好了。”
完全把后路都堵死了。
饶是郭耀之前得过嘱托,也绝没想过她会做得这么绝。
这要是成铎不反水,她基本就是要把自己给坑死的节奏了。
郭耀张了嘴,一句,“你没必要如此”就脱口而出。
而不等他说更多,珈以转了头,看向成铎,“今天一别,我以后应该都不会再见你了,你记得照顾好自己,娶妻生子,若是有了女儿,也别叫珈珈了。”
珈者,命妇之佩饰也。
成铎之前拿珈以当挡箭牌时,还曾亲口对她说过,要是日后有了女儿,就让她叫这个名字,因为这个名字里寄托了他今生最美好的东西。
他今生最美好的,就是珈珈。
珈以已经被人带到了门口。
“我认罪。”
男人的声音苍劲有力,好似在迎接什么胜利的凯旋,也好似漂泊已久的航船,终于找到了最终的归宿,“我认罪,你们让她先走。”
多案告破,刑警队忙得走路靠跑。
成铎的犯罪手法说出来,就是从业多年的老刑警都惊诧不已,倒是他本人神情淡定,场面似乎还要倒过来看。
珈以去看他,已经是定罪之后了。
两人隔着铁窗见面,成铎穿着统一的囚衣,脊背挺直,脚步稳健,似乎还是那个风光无限,力辩众人的律界精英模样。
他坐下,与珈以说的第一句话,也是寒暄,“你最近看着瘦了。”
“是,”珈以点头坦诚,“不想吃饭也睡不好觉,瘦是正常的。”
成铎就低头笑起来,很是高兴的模样,“原来都到今天这地步了,我在你心中也还有这样的地位啊。”
他这些天来,说是从半空掉落到地狱也不为过。
看他不顺眼的人借机落井下石,想要从他这里得到什么的人越发无所顾忌,等着看他笑话的,怀疑他可能要翻身的,嗤笑他的愚不可及的……
种种嘴脸,成铎也算是看了遍。
好在他心里有底,这些面貌,在他这儿,也不过是从私底下摆到明面上罢了。
“你会到今天,我在心里都设想了数十遍了,如今不过是看到假设的画面变成真实,我又不是突然知道,也不是第一天认得你,为什么要不同?”
成铎没愣神,他盯着珈以看,像是意外她的回答,又像是不意外。
安静了好一会儿之后,他摸了下眉骨,舌头顶到脸侧,鼓出个小小的包,然后才开口,“从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电梯里,你扶我的时候。”
珈以想到那时的画面,“那时候你手伸过来,我就基本确认了是你,但是那时一看你那打扮,再看到突然停了的电梯,还有你胳膊上沾着的血,我就想,时机大概不合适我们相认。后来是在医院做了手术,才猜出来发生了什么。”
说到这个,珈以就想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