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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反派养大的她[快穿]-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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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他注定要失望了。
  珈以一觉睡得安稳又自在,醒来一眼看见那碎成木块的小木车,转个头又换了个新的布老虎垫在脑袋下当枕头,继续呆着那张小脸深思。
  就算是傻子,她也要当个安静漂亮的小傻子。
  脑袋下的布老虎被人用力抽走,好在下面就是厚地毡,珈以也没磕到,只抬了头朝来人看去,看着邵猷残忍地将那布老虎分尸了,她也只是眨巴眨巴眼。
  喔,很好,拿这些东西泄愤,她没有一铜钱的意见。
  想到早些时候,某人连她偏爱哪件衣裳或首饰的醋都要拿起来尝一口,珈以表示她对他的这些小“爱好”完全能接受,她还把剩下的玩具朝邵猷那里拱了拱。
  以表达她迷途知返的坚定决心。
  邵猷看着她那张冷漠且全不在乎的小脸,不知为何,莫名就觉得手下惨兮兮的这个布老虎就是上一世的他自己,一股怒火再次熊熊燃起,他甩袖便走。
  这一走,再回来已经是傍晚了。
  邵猷原本去的是他如今主管的吏部,处理了今日堆下的公务又被召进宫一趟,出来打算去吏部将就睡一晚,免得又不争气地去找不痛快,却正好赶上有官员升迁,甜言蜜语地堆上来,他便也被拉去喝了两杯。
  这也没什么,邵猷少年时便混在军中,酒量本就不错,他心里又存着个大秘密,自矜些也不会醉酒。可偏偏席中有位侍郎喝醉里说起家中的胭脂虎,说是整日盯着他的脚后跟瞧,恨不得给他身上盖戳,往他裤腰带上系锁似的。
  周围一众人都发笑,邵猷也勾了嘴角。
  散席后上了马车,他不过是忘了嘱咐一句,那悠悠的马车便把他带回了侯府,等他朦胧间醒神时,眼前所见的,已是他命名为惊涛阁的主院。
  景致依稀还在,头晕脑胀地不知今夕是何年,邵猷忽就涌起了满腔委屈。
  “她人呢?”
  他站在院子里挣开搀扶着他的手,中气十足地大吼了一句,“我都回来了,我还喝得这么醉醺醺的,她为什么不出来接我,她为什么不质问我!”
  最后一句又降了调,带了哭腔,“她为什么不爱我……”
  满院子的仆从就这样手足无措地看着他们往日威严沉稳的侯爷发酒疯。
  而邵猷站在院中,嘟囔完最后一句后仔细听了听周围全无动静的寂静,脸上的神情僵了一瞬,就给自己铺好了台阶,“算了,她肯定是睡了,我这般心悦她,还是不要将她吵醒好了,免得明日还要我花费心思哄着。”
  他便说,边走上前去,伸手推开了卧房的门。
  估计是知晓了他要回来,房间里点了灯,却没有人,冷得萧瑟。
  阿芙惯来是最怕冷的,这样的深秋,她夜间安寝必要烧了地龙才能睡得安详,偶有的例外,也是他想她腻着自己,特意半夜让人熄了地龙,享受着她不断往自己怀里钻的亲昵,被撩出一身的火来。
  至如今满是寒凉,并没有他想要见的那人。
  也是,他们的一辈子已经过了,用她的背叛,和他的死亡。
  邵猷站在房门口,突兀地在这一瞬间,无比地清醒。
  可清醒也让他愈发地感知到心口那几乎是直接下刀子的疼痛,疼得他大口大口地喘息,连站都站不住扶住了门框,震出了一身巨响。
  身后的人惊呼一声,立即就要冲上前来。
  “滚!”邵猷背对他们,满脸是泪,他不想让任何人再看见他的狼狈,就像他苟延残喘地躺在那简陋的土坑上,失去了国家也失去了爱人,他便宁愿去死。
  “本候无事,谁也不要跟上来。”
  他进门,反手甩上房门,走到床榻前,往前一扑,将自己整个人都埋了进去。
  身心俱疲,一阵接着一阵的疼痛涌上来,邵猷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哪里不适,他只觉得整个人都变成了一团火把,熊熊燃烧着。
  夜半时,他迷迷糊糊睁了眼,看见床畔趴着个人。
  邵猷虚弱地笑了下,伸手去拉她,另一只手便将身上的被子匀给她,帮她细细密密地盖好了,完完整整地拢在怀里,低头在她额上轻轻一吻。
  “阿芙,夜里冷,要靠我近些睡。”
  作者有话要说:
  咳……感觉油爷真的好爱好爱珈以啊……
  对比起来……


第33章 背叛他的爱人(4)
  珈以是听见了门外的动静才知道邵猷喝醉了回来发了酒疯。
  她之前呆的地方是邵猷的外书房,再外就是府上小厮们住的厢房,她待在这里一下午不哭不闹地没出声,旁人竟也就忘了她在这儿,说话也忘了压低语调。
  “咱们侯爷什么时候娶夫人了?我方才瞧那模样,分明就是……”
  “你说这话,是嫌最近侯爷和余管家的脾气太好,没管你的嘴了是吧?”另一个捂了先前那个的嘴,自己却忍不住嘀咕了句,“莫说是你,我跟着侯爷都快五年了,真还没见过他那模样……我瞧着,伤心得都要哭了……”
  珈以低头看着面前那一堆玩具,还有那两个被人“分尸”了的。
  她只犹豫了一瞬,就趁着脚步声走远,偷偷从书房里摸了出来,仗着自己对府上守备的了解,一路无惊无险地摸到了惊涛阁的卧房门口,推门进去。
  邵猷趴着睡在床上,身上只盖了一点点被子,整张脸通红,呼吸之间全是浓烈的酒味,呼吸也比往日粗重了许多。
  珈以伸手探了下他的额头,果然,他醉酒了就会发烧,滚烫滚烫的。
  她收回手想转回身去叫人,谁料就这么一点动静,床上的人就迷蒙着睁开了眼,看清了她之后,缓缓露出了一个笑,伸手拉她,将她拉到了床上,裹到了自己怀里,还犹嫌不够,扯过身后的被子将她裹得密密实实的。
  他人都迷糊着,这些动作却做得很是熟练,最后还在她头上轻轻吻了下,带着万般的喜爱和珍重,“阿芙,夜里冷,要靠我近些睡。”
  说完话,人就再次迷糊着睡了过去。
  珈以僵在那里没动。
  邵猷是自小跟着他那个千户父亲练武的人,后来他父亲战死沙场,母亲正逢生产,没受住噩耗一尸两命了,他处理好后事,十三岁就接了父亲的职。
  此后有八年多的时间,他都是在战场上度过的,如今这淮阳侯的爵位,全都由他自己在战场拼杀的军功砌成。
  这样的男人,他可以埋伏在雪地里三天三夜,只为给敌军致命一击;他也可以在马背上日以继夜地追击敌人,用最粗劣的粮食果腹,穿着满是血污和汗臭的盔甲而不皱一下眉头;他受的伤大大小小无数,也从未与人喊过一声疼。
  上一世,在他爱上珈以之前,满镐城的人都认定了他克亲孤老的命格。
  而也就是这样的人,会担心她冷,关心她热,尝到好吃的就惦记着给她带回来,看见她会喜爱的珠宝钗环也会想尽办法为她得来,让她挥霍着他的财产,置办了满满一衣柜的霓裳华服,而只因为她递过去的一个笑颜满足不已。
  他是真的用一颗最真挚的心在爱她。
  他陷进了这个名为“爱情”的陷阱,而她这个将他拉下水的罪魁祸首,却站在陷阱边上,一锹一锹地给他埋土。
  最后虽给他留了一线生机,却也毁掉了他全部的坚持。
  珈以长长地叹了口气,抬起手去摸了摸他的脸。
  罢了,欠了他一颗真心,这辈子就好好赔给他罢。
  她靠在熟悉的怀里,被舒适的温热包围,一觉睡得舒心。
  猛然惊醒,是感觉到身体骤然腾空,落到了床底下。
  然后她一睁眼,就看见早起醒来的邵猷瞪大了眼看着她,那眼睛里有控制不住的爱和恨,全部都在朝她倾泻,“滚!”
  说不清楚醒来看见她在自己怀里睡着的那瞬间的感觉到底是什么,邵猷只觉得胸腔里一下下剧烈的疼痛和愤怒在撕扯掉他的理智,他拿了瓷枕,这么近的距离扔过去,也只碎在了珈以的身后,“你滚!立刻!”
  傻子坐在原地不动。
  邵猷深吸一口气,不想也不敢再和她一起待在这满是回忆的地方,站起身就要走出去。
  路过的那一瞬,他的袍脚被人扯住,珈以仰头看他,“饿。”
  “凭什么?扶珈以。”邵猷一点点从她的小手里扯回自己的袍脚,脸上的神情却悲哀得像是在将他千刀万剐,“我不是非要宠着你,让着你不可的。”
  他大步出门,路过余管家时还吩咐了一句,“把她带回她的院子里去。”
  余管家自然赶紧照办。
  于是邵猷连着两日都再没看见她。
  他将自己忙得焦头烂额,累得倒头就睡,不再沾一滴一毫能让他放纵的东西,几乎将自己绷成了拉紧的弦——如此才能不去想起她。
  但是他还是逃不过梦境。
  这夜梦见的她,软软趴在床上不动,听见了响动转过头来,又飞快地转回头去,将自己的脸埋进了被子里,“拿远些,我昨日就说了,这药我绝不喝第二口!”
  语气很坚决,只是那被风寒弄哑了的嗓子却支撑不起来她的坚决。
  邵猷笑着坐到了床畔,一手伸过去挖她的脸,“阿芙不愿意自己喝药,是在朝我撒娇,要我亲口喂你不成?唔,我倒是很乐意接下这个使命的。”
  床上的人转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张嘴就咬在了他的手掌上。
  他被咬了还笑得开心,逗她,“阿芙松嘴,我手上都是茧子,当心磕你的牙。”
  珈以知道自己咬不伤他,悻悻松了嘴,拿被子遮住了半张脸,瓮声瓮气地和他讲条件,“那我要是吃了药,你得带我出去骑马,你那匹飞白我还没骑过……”
  “成。”他应得干脆,“你要是今日乖乖喝药,我带你去骑马回来,还可以带你去裁云楼选你喜爱的衣裳首饰,去临江阁用晚膳……”
  一个个许诺说出来,他心尖尖上的人就笑弯了眼眸,问他,“真的?”
  自然是真的。
  管他什么事,与她在一起,他总是不会腻味的。
  邵猷被她满足地小模样喜得不行,低下头要去亲她……
  梦醒了。
  醒来身侧荒芜,心中空洞,全无他想要的人。
  邵猷翻身坐起,披了衣服往某一处大步而去时,他还在心里狠狠地告诉自己——这绝对是最后一次,再下次,他就把她远远送走,送到他去不了的地方。
  可这个念头只是在他心里转了转,他就觉得难以呼吸了。
  破旧的院子门口连个守着的人都没有,邵猷推门进去,按着上次的记忆,借着月光看见了躺在床上的人,走到她身边蹲下,看着她。
  只听见她呼吸了一声,邵猷就察觉到了不对。
  他伸手往她额上一探,呼吸立时就滞了滞,朝外面喊了两句没得到回应才想起来这院子偏僻,八成没人守着,伸手就将人抱在怀里,大步朝外面跑去。
  他热得像一团火,又轻得像一朵云。
  落在他怀里,却无声无息的。
  珈以醒来时就听到邵猷满是怒火的质问,“……再大的理由,也没道理将她一个人扔在房间里不管不顾两天!她一个傻子,连什么是痛都不知道,烧糊涂了晕过去两天,他们难道还指望她醒过来哭嚎不成!”
  邵猷憋着火气,还是一阵接着一阵地后怕,“他们应该感谢她还活着,不然,本候也不会这般轻易地仗责五十发卖了他们。”
  可说到底,他们看的也是他这一阵风的风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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