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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对子建的《登台赋》赞不绝口,在百官面前毫不掩饰他对子建大加赞赏,曹丕唇角的笑也逐渐僵硬起来。
“子桓、子建!”曹操笑对二人道,“你二人皆文采出众,为父甚感欣慰。为父特意在铜雀台东侧修建的铜雀园,正是为众人切磋诗艺所用。希望你二人能善加利用此地,多做些好文章来给为父过目啊!”
“是,父亲!”二人同答。
曹丕微微垂下的眼帘盖住了自己内心复杂的心思,心中好似隐隐有个意识:莫非,子建,才是自己将来最大的敌人么?
世子之争
建安二十一年夏,四月,汉天子册封曹操为魏王,邑三万户,位在诸侯王上,奏事不称臣,受诏不拜,以天子旒冕、车服、旌旗、礼乐郊祀天地,出入得称警跸,宗庙、祖、腊皆如汉制,定国都邺城。王子皆为列侯。他名义上还为汉臣,实际上已是皇帝,开了自汉高祖刘邦定下的“异姓诸侯者不得为王”的先河。
曹操已然站到了他人生的巅峰,荣宠至极。可他终究老了。当下,立世子成了众人最关注的一件事。而这世子之争,则集中到了曹丕和曹植二人身上。朝中也为此事开始波涛暗涌,各臣子心中都有了自己支持的对象。朝野间浮躁的气氛让曹操意识到,立世子一事,已然迫在眉睫了。
可曹操却感觉这是自己一生中最难的事。他的一生,曾做过无数的决定,无论对错与否,他历来都行事果断,从不拖沓。可这次,他是真的犯了难!
子桓成熟稳重、内敛冷酷,曹操深觉这个儿子和自己极像,且在为事狠辣方面更胜自己一筹,自己打下的江山若交给他,不但会稳如磐石,还很有可能超出自己的期望。可子建的才华横溢、洒脱不羁又深得他心,让他难以割舍。一时间,向来雷厉风行的曹操也犹疑不决,陷入了两难中。
……………………………………………………
夜晚,曹丕在昏黄的烛光下,手中拿着一本兵法,却是心不在焉的。宓儿用手轻抚他皱起的眉峰,柔声问道:“是否——在为立世子一事烦恼?”
曹丕眸中精光一闪,放下书,转握住她的柔荑,道出心中隐隐的担忧:“我觉得父亲比较中意子建。”在宓儿面前,他极少掩饰自己的情绪。
“如何见得?”宓儿闻言挑眉。
“东吴进犯,父亲势必要派兵出战合淝,我一早就向父亲请求领兵作战,可父亲却拖着没有应允。今日朝堂之上,父亲封了子建为‘伐吴大将军’,后天一早就启程,去合淝迎战。”
宓儿心倏地一紧,曹操……这是在给子建机会么?子建心地仁慈,性子洒脱不羁,又喜欢结交文人雅士,在民间的呼声一直就比子桓高,可他却惟独缺“军功”这一样。此次,若是让他去对吴作战,立下军功,曹操就有了理由名正言顺地将他立为世子。
看宓儿峨眉紧蹙,一言不发,曹丕反倒过来出言宽慰她:“不过,也没什么,就算父亲让子建前去,他也不一定就能得胜而回。我们早点休息吧!”
说完,放下书简,拥着宓儿一同卧床休息。
二人虽躺在床上,却各怀心事,谁也没有睡意。
曹丕没说的是,其实还有另外一件事让他心烦,那就是——羽儿。
羽儿这孩子,不知为何,和自己相处起来总是客套疏离,不似他和乡儿般无间,感觉——少了一份父子间该有的亲密。他本以为这隔阂是因为他小时候没在自己身边造成的,再正常不过,可今日在后院所见一幕却让他心头多少有些介意。
今日午后,曹丕经过后院时,忽然听到一阵爽朗的笑声,还夹杂着说话的声音:“好棋!实在是好棋!”他听出这句话是子建的声音,便转了弯想要过去看看他。可当他走近才吃惊地发现,跟子建下棋之人正是羽儿。
羽儿面对自己的时候,一向是恭谨有礼的,他一直以为羽儿性子如此。却从未料想,他也会有无拘无束的一面。不知何时,他和子建竟走得如此亲近了。
他没有打扰兴致正浓的二人,悄悄转身离开了,心中微微惆怅。看起来,羽儿和子建,他们更像一对融洽的父子!
宓儿也是心头百线缠绕,不得舒展。
因为,她心头知晓,这一仗,无论谁去,曹家都不会输的。那驻守合淝的,可是张辽啊!
曹操到底是怎么想的?他真的想将世子之位传给子建么?他明知道,其实子桓更合适当世子的!抑或,这是子建自己想要的?
不行,她一定要弄清楚!
宓儿使计
翌日,宓儿思虑再三,犹豫半晌。最后,还是决定让春香去请子建来“思宓园”一趟,她要弄清楚,子建心里到底想不想当这个“世子”。
春香去时,正巧崔罘也在,正帮他收拾整理出行的衣物。春香说明来意,崔罘的身子明显地抖了下。曹植也很讶异,可这讶异当众又带了些不知名的情愫,抬起脚就要随春香走。一旁怔忡的崔罘突然回过神来,忙大声道:“别去!”
二人有些惊异,崔罘这才发现自己反应过激了,忙缓了缓自己的语气:“呃,我是说……你明日一早就要出征,还有许多琐碎事务,有什么事就等从合淝回来再说吧!”
曹植清楚地看到了崔罘眼底的恐惧和哀求,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残忍,身子顿了顿,犹豫了。可终究,他还是无法克制自己心中想见宓儿的欲望,压住心中的不忍,对崔罘道:“罘儿,嫂嫂找我也许有重要的事,我去去就来!”说罢,随春香离去。
崔罘注视着曹植决然离去的背影,泪珠一颗颗自粉腮滑落,到底什么时候,表哥的心里才会有她的存在!
………………………………………………
踏入“思宓园”,曹植压抑不住自己那颗狂跳的心,多久了,他有多久没和宓儿说过话了。
现在,宓儿就在他的眼前。
“不知嫂嫂唤我来有何要事?”曹植压抑自己心中的情感,面无表情地问道。
曹植来时,宓儿正看着香炉里袅袅上升的烟雾发呆。骤听他的声音,宓儿浑身打了个激灵,神色间有些慌张。
嫂嫂!?如此生分的称呼加上疏离的语气,宓儿心里苦笑了下!
“也没什么,听说你要出征东吴,特地请你来此,想借一杯水酒,祝你此去能够得胜归来!”说着,宓儿端起了早已准备好的酒杯,看向曹植,一饮而尽。
曹植也毫不犹豫地端起酒杯,一口饮下。接着道:“若是嫂嫂无其他的事,子建就先告退了!”
“等等!”宓儿急唤。
“不知嫂嫂还有何事吩咐?”曹植面如寒冰,说话客气至极,与以往判若两人。
几声“嫂嫂”,唤得宓儿心如刀绞,可这苦果她只能全数吞下,因为,这是她自己选择的。宓儿垂下眼帘,忍住心中的痛苦,再抬眼时已神色如常,她问道:“今日,我只想确定一件事——世子之位,是你真正想要的么?”
“是大哥让你问的么!?”利剑似的目光朝宓儿射来。
宓儿没想到,有一天子建也会用如此凌厉的目光看向自己,顿时苍白了一张俏脸,低着头小声回道:“不是,子桓他并不知道我这么做,是我想知道你的想法罢了!”
瞥见宓儿突然苍白的脸色和嗫嚅的神色,曹植心中有些不忍,暗责自己,他究竟是怎么了?为何一向待人宽厚的他现在竟对宓儿如此刻薄?
其实,他从未想过与大哥争世子,是父亲硬要他去的。可他面对宓儿有些急迫的目光,心中突生酸楚,鬼使神差地说了和自己心意相反的话:“是的,是我想要那个位子!”
“为何?”宓儿追问道。
一时想不到理由,曹植只好硬着嘴皮说:“不为何,只因我想要!”
“那,你能不能不要和子桓争世子之位?”宓儿仍抱着一丝希望问,乞求的眼神看向他。
心头仿佛被利刃划过一般,宓儿这般低姿态只为帮大哥得到世子之位,曹植忍不住出言讥讽:“你倒真是为大哥着想!不过,我是绝不可能将世子之位拱手相让的。若嫂嫂今日请我前来是这件事,那算是白费心机了。谢谢嫂嫂的美酒,子建告辞了!”说罢,双手一拱,就要离开。
可他的头不知怎的突然晕眩起来,脚步也开始不稳,踉踉跄跄地朝门口走了两步就倒在了地上。
不错!是宓儿在他的酒里下了令他昏睡的药,她料定曹植不会对她有丝毫疑心。
宓儿走过去,蹲下身子,忍不住抚上他苍白消瘦的面颊,面带心疼,口中缓缓吐出:“子建,别怪我!你是斗不过他的,世子之位并不适合你。你此次若前去,只会让他对你更添一分猜疑,嫉恨。”
目光在他脸上流连许久,宓儿才不舍地将手收回,起身,将酒壶中喝剩的酒取来,撒了些在他衣衫上。唤来春香,吩咐她将子建送回去,并告诉崔罘,说是子建喝醉了!
眼见子建离开自己的视线,宓儿心中迷惘了。
到底是——历史本就如此?
抑或是——她改变了历史?
子建神伤
当晚,曹丕回来的时候,脸色并不若平日里那般温和。他早已在属下口中得知子建今日来见宓儿之事,心中有几分不快,又不好发作,只是阴着一张脸不语。
宓儿心知他为何不快,如若瞒他只会让他更加猜疑,便将今日之事向他一五一十细细道来。曹丕听完始末,狭长的眼紧盯宓儿,看不出是喜是怒。
“怎么?难道我做得不对?”宓儿在他的目光下有些手足无措。
“不!宓儿,我只是……”曹丕顿了顿,接着道,“我只是从未想过,你会帮我!尤其,是当我的对手是子建时。”
“子桓,这世子之位本该是你的!”宓儿看着他,言辞恳切,“我也相信你能够做好!”
再说,这也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事!你会成为一个好帝王的!这几句话,宓儿没有说出口。
“宓儿……”曹丕不再多言,将他揽入怀中。此时此刻,他是如此感激上苍,能让他拥有了宓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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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三军准备停当,主帅却迟迟未到。曹操和曹丕等了许久,也不见子建的身影。传人去叫,半晌之后却回说子建昨日酒醉,此刻还未清醒。
曹操听了大怒,面对众将士,他当即吩咐让曹丕代替他任三军统帅,领兵出战,即刻启程。
曹丕跪下领命,斩钉截铁道:“父亲放心,儿定当不辱使命!”
曹操望着上马远去的曹丕,心中已经有了决定。一直以来,曹操心中甚爱子建的卓绝文采,加之他以前在明知子建和宓儿两情相许的情况下还将宓儿许给了子桓,心中一直觉得对他有所亏欠,有意将他立为世子。可子建生性狂放不羁,自由散漫,又缺少军功,冒冒然立他为世子,定然有人不服。
这次东吴来犯,驻守合淝的是张辽,有他在,东吴是决计讨不到任何便宜的。他本想利用这次机会派子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