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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知道他是关心人,可他这样闯进来……似乎不妥吧?
没想到左文筝突然看向一旁正在咬果子的女儿,一派正色道,“我是来找芷晴的。”
裴芊芊嘴角狠狠一抽,差点喷笑。好蹩脚的借口!
“启禀王妃,王爷让奴婢来请您去书房。”突然小春在门口禀报。
“哦。”裴芊芊下意识的应道。看了看床上的人儿,她温声道,“若可,我先去了,你好生休息。”
“……嗯。”白若可这才睁开眼睛,低低的对她应了一声。
“左大哥……”裴芊芊临走前朝某个男人看去。
“你先去吧,我在这里陪陪芷晴。”左文筝说着话,已经走到了床头边,并撩开袍角在绣墩上坐下。
“……”裴芊芊一头黑线,特别是看到两个孩子在那旁若无人的互喂果子时,都有一点点凌乱的感觉。
好吧,算她想多了,估计左文筝也是有话要对白若可说。他们之前有点误会,这会儿谈谈也是好的。
她也没再多留,带着冷凌走了出去。
房间里,因为左文筝的到来,气氛有些微妙。白若可一直都闭着眼,就刚睁开了片刻都没看他一眼。
左文筝抿着薄唇,垂下的眸光忽沉忽暗,当然知道她是因为那天的一掌再记恨他。这不,他特意来解释清楚的。
盯着她苍白无色的脸,他喉结滚了又滚,低沉的道,“那日是左某误会了,还请白姑娘莫记在心上。”
谁知道陪‘小媳妇’啃果子的司空南召突然插嘴,“左叔,你不要说得如此简单,据我所知,就是因为你那一掌让白姐姐吃了不少苦头。她现在内力损伤,跟你那一掌可脱不了关系。”
左文筝俊脸瞬间黑成锅底,猛然回头怒斥,“给我闭嘴!”
正咬果子的布布见他吓人的摸样,愣了一瞬,随即张嘴哭了起来,“呜呜呜……爹……”
左文筝这才察觉到把女儿给吓住了,起身走了过去,欲将她从凳子上抱起,嘴里温声解释道,“爹是说他,没说你。”
谁知小丫头哭得更厉害,还朝司空南召扑去要他抱,“呜呜呜……”
左文筝就差吐血了,要不是女儿在场,他绝对要收拾眼前的小屁孩!
“布布,不哭了,我带你去捉蜘蛛玩。”司空南召抱起她赶紧往外溜,那真是跟逃一样的冲出去就没影了。
左文筝咬着牙,双手握得‘咔咔’响。臭小子!他一定把账都记上,以后跟他好好算!
房间里突然就变成只有他们两个人了,气氛又有些不同。
回过神,左文筝不自然的轻咳了一声,又回到绣墩上坐好。尽管床上的人儿并未睁眼,他还是自顾自的道,“白姑娘,左某自知有错再先,当是欠你一个人情。若他日你有所求,左某定进全力相助。”
白若可缓缓的掀开眼,余光在他一本正经的脸上扫了扫,“左公子不必如此。你虽伤过我,可也救了我,就当一切扯平了吧。”
左文筝倏然皱眉,“白姑娘的意思是……不想左某替女儿报恩?”
白若可面无表情的看着头顶上方,眸光似恍惚、似浑浊、又似很复杂……
“还能捡回一条命,对我来说已经是最大的恩泽了。”
“可左某不愿欠人人情。”
“你没欠我,我现在躺在这里养伤,有吃有住有穿,已经是承受了你们莫大的恩泽。”白若可又看着他,两排睫毛又长又卷,大大的眼睛很漂亮迷人,可眼神却晦暗无光,跟她娇俏的外貌一点不匹配。
至少在左文筝看来,冷漠、消沉……这些应该不属于她。
“白姑娘……”他浓眉深皱,欲再说话。
“左公子若无事就请离开吧,感谢你的好意和善意。但你我毕竟男女有别,还是请左公子多给我一些尊重。”白若可低声说着话,又闭上了双眼。
“……”左文筝俊脸一沉,温润的眸底甚至染着一丝薄怒。怎么都觉得这女子有些不知好歹……
可人家确实不待见他,不是那种故意做出来的冷漠,而是她发自内心的不想跟他有交集。他绷着俊脸起身,最后冷冷的瞪了她一记,转身大步朝外走去。
不领情就算了,他也没必要去逼人家。既然是她主动拒绝他们父女俩的回报,他就顺了她的意,也给自己省了不少麻烦。
直到房间里就她一人,白若可这才又睁开眼,望着头顶上方的虚空处,眸光逐渐变得缥缈……
白家她是不会再回去的,从白义平废她武功要取她性命那一刻,他们父女的关系就已经断了。如今这条命,是别人替她捡回来的,她再不是白家的子女,再也不用担心被白家当棋子利用了……
想想,其实左家父女真没有欠她,反而因为救了布布,让她拥有了另一个人生,再也不需要去担忧将来的生死劫祸……因为她可以为自己将来的人生做主了!
……
书房里,看着自家男人黑气沉沉的脸,裴芊芊默了默,多少猜到原因了。这家伙急着见她不会是有事要找她,绝对是因为左文筝来的缘故!
这醋坛子……
“怎么了?”她佯装不解的走过去,还故意眨眼表示关心,“谁给我夫君气受了?”
司空冥夜立马将她捞到自己腿上,冷飕飕的瞪着她,“为夫当日的警告你可是没忘了?”
裴芊芊哭笑不得,搂着他脖子撒娇,“哎呦,人家哪有忘,只不过是巧合罢了。”果然,这比针眼还小的男人就是故意把她叫过来的,就是不想她单独跟左文筝见面。见他脸色难看,她赶紧把白若可房里发生的趣事说给他听,还没说完她自己就笑岔了,“你是没看到啊,那人太会装了。简直就是睁着眼说瞎话,都不怕人笑话的。”
司空冥夜暗抽着冷硬的唇角,估计也是被左文筝的‘不要脸’都乐了。
裴芊芊笑着笑着就问他,“冥夜,你说左文筝会不会喜欢上白若可?”
司空冥夜挑了挑眉梢,“嗯?”
现在就他们夫妻两个人,裴芊芊也不担心他会出去乱说,把自己心里想的都说了出来,“我现在发现其实他们两个还挺般配的。白若可虽然是白家的人,但今日跟她谈了些话,感觉她人挺好的。从她能救布布就可以看出她跟白家其他人不一样,至少不会是白夫人和白芷君一类的。如果她能跟左文筝成一对,我真的挺看好他们的。”
她之前有怀疑白若可救布布的动机,怕的是白义平那边故意策划的,目的就是要白若可取得他们信任。不是她小人之心,实在是发生太多的事让人防不胜防,真是就是随时随地都有坑等着他们跳。
可在白若可被左文筝送来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是多心了。白若可的伤是里里外外、近乎绝命。如果真是苦肉计,不可能会下这么重的手。私下里,司空冥夜跟她说过,如果再晚个把时辰,白若可一定没命。
心里的疑虑被打破,她对白若可自然就生了不少好感。
听完她的话,司空冥夜轻轻‘呵’笑。
裴芊芊眨眼,“怎么了?难道你觉得他们不适合?”
司空冥夜勾起薄唇,“他们合适与否为夫不知道,但为夫知道你多虑了。”
闻言,裴芊芊嘟嘴,有些没趣,“真是,聊点八卦而已,又没让你当真。”
司空冥夜眸底溢满了笑。
……
最近的一个月很太平,太平到裴芊芊都有些不安。习惯了被人算计,这会儿没人给他们添堵了,她还觉得别扭。闲来无事的时候她自己还忍不住调侃自己,一定是得了被害狂想症。
一个月的精心休养,白若可身上的鞭伤已经掉痂,除了内伤还需要时日外,生活行动也恢复如常。
左文筝还没回国,他这次来蟠龙国的目的主要是联姻,可司空齐给他介绍了好些公主和名门闺秀,他都以再看看为由婉拒了。司空齐虽对他的挑剔不满,甚至觉得他看不上公主而多次恼怒,可人家不同意他又能如何?难不成拿刀逼人家娶?
于是左文筝就这么留在了蟠龙国京城。
自从白若可能下床后,裴芊芊心细的发现了一个现象,左文筝到他们府里来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
这天她跟白若可在亭子里纳凉,突然听白若可说起要离开京城的打算,她颇惊讶,“若可,你伤都未痊愈,可不能乱跑的。”
白若可感激的看着她,“王妃,您同王爷的大恩大德若可今生难忘。只是我毕竟是个外人,不可能一直打扰你们。而且您也知道我……”她低下头掩饰住所有的神色,“我是不可能在南赢王府久留的,否则只会给你们带来麻烦。我爹那人我太清楚了,他一定不会放过我,更加不会放过你们。”
这一个月来,她把自己在白家的经历和处境跟裴芊芊说了不少,包括白义平要杀她的原因。尽管裴芊芊早就猜中了,可从她嘴里听到时还是替她气愤不已。比起裴文安来,白义平更不是东西。裴文安再狡猾,可还没有对子女赶尽杀绝,那白义平是彻彻底底的把家中女儿全当成了棋子利用。
也正是因为白若可的坦诚,裴芊芊对她印象越来越好。身在官宦之家,能不为权势低头的人太少了。她就是佩服白若可这份敢于抗拒的勇气!
“若可,不是我打击你,而是你只身一人离开京城,又能往何处去?”她揪心的劝道,也不避讳跟她说自己的过往,“我吃过那种苦,知道一个人背井离乡的心酸,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清楚,别像我当年一样冲动。”
“王妃,我知道您是为我好,可我真的不能留在京城。”白若可对她笑了笑,花儿般绚烂的笑容,可却难掩她心中的孤苦和无奈。
裴芊芊心疼的看着她。说起来她们也是同病相怜,一样的庶女出生,一样的被血脉至亲伤害。就连白若可如今面临的情况都同她当年相似,避不开是是非非,只想到远走他乡。
在替她担忧的同时,她也替她想起了办法,只不过这办法……
“若可,你有没有想过嫁人啊?”
“嗯?”话题转变太大,白若可有些反应不过来。明白她的意思后,她自己都忍不住先笑,“王妃,您别同我开这般玩笑。就我这样的身份,一般人不敢去,家世不凡的也不会娶。”
“要是有人不看重你出生呢?”裴芊芊挑眉。
“除非那人脑子有问题。”白若可一脸自嘲。两个姐姐的死早就让她看清楚了一切……对家,她没有渴望,哪怕有一个男人愿意给她一个家,她也不稀罕。又不是每个人都能像眼前的女子一般有那么好的命,能寻到像南赢王那样专情的男人。
“若可……”裴芊芊欲言又止。
“王妃,有何话您直说,若可不会同您见气的。”白若可也有些好奇她到底想说什么。这一个月来,是她十六年过得最开心的日子,而这些快乐,全是眼前这位南赢王妃带给她的。她感激她的照顾、感激她的陪伴、感激她让她知道世间还是有人情味的……
她也见过不少有身份有地位的女人,可从来没有一个像眼前的女子,开明、和善、直爽……甚至把她当成好友一样谈天说乐。她这样的人,就算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也绝对不会有害人的心思。
“若可,你说左公子那人怎么样?”裴芊芊也不敢问得太直接。
“他?”白若可愣了愣,随即反应了过来,惊讶不已,“王妃,您不会是想让我嫁给他吧?”
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