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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双手在不由自主的轻颤着,因着紧张,自然而然的就屏息静气起来。
盒子里静静的躺着一枚玉佩。
白色的,貔貅样的玉佩。玉佩身上的络子还是红色的,只是经年过去,这红色已远不如当初的那般鲜艳了。
江陵王忽然就觉得喉咙里也是如同梗了一团吸饱了水的棉花一般,只让他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他终究还是走上前去,单膝跪在了床前,伸手紧紧的握住了那双枯瘦的手,哽咽着唤了一声大哥。
“阿,阿邺,”庆隆帝也紧紧的反手回握住了他的手,因着用力,脖子上的青筋都梗了出来,但他还是很吃力的唤着他,低低的说着,“对、对不住。原、原谅我。”
有些话不说,只怕是再也没有机会说出来了。
当夜庆隆帝便薨了,只是李太后和司马元决定依然还是不对外发丧。同时此夜他们绞杀了崔皇后,至于才八岁的司马昱,原本依着司马元的本意,最好也是不留着。可最后在江陵王和司马宣的一再坚持下,念及他毕竟年幼,且又是司马氏之后,留了他一条性命,只是软禁在郊外某处罢了。
而此时王隽和司马玥尚且不知宫中已然有此惊天突变,他们两个人倒是一致的都觉得颇为苦恼。
自从扶风郡回来之后,在王隽的一再要求下,哪怕两个人就是盖着棉被纯聊天呢,那也是每夜都睡在一起。而自打洛川郡回来,司马玥的双眼失明之后,两个人几乎都可以说得上是形影不离了。可是现下江陵王和江陵王妃回来了,虽然江陵王自打入宫之后,到现下为止都没有回来,可是江陵王妃还是在的啊。
她在,王隽自然就不能公然的留宿在司马玥那里了。只是他早就已经习惯了每晚抱着司马玥,闻着她身上的气息入睡,而这猛然的要一个人独睡,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
最后他索性便披衣起床了。
拉开房门,屋外夜凉如水,淡淡的桂花甜香萦绕鼻尖。
王隽熟门熟路的跃过了墙去,只见司马玥的小院里竹叶摇晃,斑驳的月影洒在了地上。
他凝神静听,知道这小院里现下并无其他人在。
于是他便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两指屈起,轻轻的叩了一下门。
其实他也拿不准司马玥现下有没有睡着,毕竟现下已经是这么晚了,而且屋里的灯烛早就是灭了。
但随即他就知道司马玥没有睡着。因着他不过才刚刚叩了一下门而已,屋内司马玥低低的声音就立时的传了过来:“谁?”
王隽心中一喜,忙也低声的说了一句:“是我。”
话落,他便轻轻的推开了门,而后飞快的闪身进去,反手轻轻的关上了门。
月光细碎如银,自窗棂之处穿透而来,照得屋内朦胧一片。王隽一进屋,就见司马玥正拥被坐在床上,面向他这个方向,软软糯糯的在轻声的呼唤着她:“王隽。”
王隽轻轻的答应了一声,走过去连着被子一起将她拥入了怀中。
怀中温香软玉,鼻尖是日常最熟悉的气息,王隽一时只觉得心里满足不已,一天因着没见到她的阴霾苦闷立时就一扫而空了。
“怎么还没睡?”他抬手,轻轻的摸着司马玥的头。入手是凉凉的长发,柔滑如同上好的丝绸一般。
“你不在我身边我睡不着啊。”司马玥双臂环住了他的腰,趴在他怀中如实以答。
这句话只让王隽受用无比,唇角不由的就弯出了一道极其喜悦的弧度。
“乖,”他安抚着她,“没有你在我身边我也睡不着。”
司马玥趴在他怀中闷闷的笑出了声。
她自然知道他也是习惯了拥着她入睡,不然也不会这三更半夜的还翻墙过来,偷摸来找她了。
只是。。。。。。
“你这样翻墙过来,要是我爹和我娘知道了,不定得说你怎么败坏我名声呢,怎么,你就不怕吗?”司马玥打趣着他。
“不怕,”王隽笑着低头亲吻了她一下,而后才说着,“明日我就去和你爹娘商议我们什么时候成亲的事。”
最好是尽快把她娶回家,不然两个人就这么一直分开睡,他肯定是会疯的,总不能每次都这么偷偷摸摸的翻墙过来吧。
这一晚王隽没有走。只是虽然是佳人在怀,他纵然是睡着了,但也睡的甚是警醒。倒是司马玥窝在他怀中睡的甚为沉稳。
天光将亮之时,王隽忽然睁开了双眼。
他凝神静听,听到了前院那里有人叫门的声音,随后是侍卫开门的声音,然后是一路靴子响的声音。
王隽就知道,这是江陵王自宫中回来了。
于是他便立时起身坐了起来,翻身下床。
司马玥睡的极为沉稳,倒也没有惊醒她。王隽给她掖了掖被角,望做她安详甜美的睡颜,忍不住在她的额头轻吻了一下,而后动作极快,却也极轻的开了门闪身出去,又反手带上了门,翻墙回自己的院子去了。
☆、99。正文完结
次日司马玥却是被江陵王妃给叫醒的。
彼时听到江陵王妃的声音,她还吓了一跳,以为昨晚王隽翻墙过来陪、睡的事被江陵王妃发现了。但一摸身旁却是空空如也,而且江陵王妃语气如常,并没有特地的表现出什么来,她这才知道,王隽可能一早就走了,在任何人都没有察觉到的时候就已经翻墙回去了。
司马玥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在莺时的伺候下起了床,然后去前厅用早饭。
等到了前厅,才知道江陵王一早就已经回来了。
江陵王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沙哑,满是疲惫。但他也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让司马玥和江陵王妃坐下来吃饭。
一顿饭的功夫里净是江陵王妃在给司马玥夹菜,并柔声的让她多吃些的话。江陵王偶尔也有给她夹菜,并说了一句她瘦了之类的话,谴责着王隽到底是怎么照顾她的。
司马玥微窘。其实她觉得她最近都胖了,但是不是在父母的眼中,哪怕就是你过得再好,他们依然还是觉得你营养不良,瘦了,极需多吃以补充营养?
等到一顿饭吃完,一家人坐着的时候,江陵王才将庆隆帝已于昨夜薨了的事低声的说了出来。
为防他人听见,他是遣走了所有侍卫以及侍女才将这句话说出来的。
江陵王妃和司马玥自然都是吃了一惊。
江陵王还在那低声的说着:“原本我是脱不开身回来的。只是怕你们在家里担忧,所有今日清晨才特地的赶了回来见你们一面。只是大哥薨了的这事,母后和司马元的意思都是秘不发丧,说是现下朝内站在崔浩一边的官员甚多,且现下崔浩已经起事,一路已是攻克了几座城池,正朝着京城而来。若是此时公布了大哥薨了的事,保不齐朝内就会有人趁此作乱,所以还是谨慎点的好。”
江陵王妃的声音此时也低了下来,里面还夹杂了一丝心慌着急的意思:“既然局势这么乱,那我们还是赶紧的带着玥儿回江陵吧。这趟浑水我们是能不蹚就不能蹚。”
“晚了,”江陵王叹了一口气,“你以为母后如此着急的让我们来京城,真的仅仅只是因为玥儿的事吗?她一早就盘算好了一切。再有,若是崔浩真的得势,即便我们远在江陵,日子也定然不会过,将来他也定然是会出手对付我们的,所以这浑水,我们是必须得蹚的。”
江陵王妃闻言也唯有叹气的份,却是不再说什么了。
她自然也知晓,说起来江陵王也毕竟是李太后的儿子,庆隆帝的弟弟,司马元的亲叔叔,没的等崔浩真的得势了,还有由得他们好过的道理。
“二十年前是这样,二十年后还是这样,怎么想躲都躲不掉呢?那个皇位,真的就有这么诱、惑人吗?”
江陵王也叹气:“咱们不在乎那个位置,不代表他人不在乎。旁的不说,就那司马元,我瞧着他也不是个简单的货色。”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也越发的低了下来:“昨夜他已是处决了崔皇后。原本连司马昱他也是想处决的,说起来那孩子才八岁,也是他的亲弟弟,唉,天家无亲情啊。等这件事完了,咱们就立时回江陵吧,往后能不来京城就不来了。“
江陵王妃对此也是深以为然。
而司马玥一下子接收了这么多的信息,都有些没反应过来。
庆隆帝她倒不是特别关心,即便是她来了京城,统共也没见过几次。而且她早就知晓他重病,挂也不过是迟早的事。只是司马元,她记得他笑起来的时候双眼会眯了起来,右边脸颊上会有一个酒窝出现,极是灿烂,只是没想到他狠起来的似乎也是够让人侧目的。
而那边江陵王已经是在和江陵王妃说其他的事了。
原来昨夜李太后、司马元已是和江陵王提起,崔浩现下一路攻城略地,势必需要人去阻拦的。只是经过崔浩多年经营,现下朝中多数大臣都是臣服于崔浩的,他们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统帅,又或者说是有那份能力的,他们又疑心会对他们不忠,临阵倒戈,所以思来想去的,还只能是让江陵王和王隽出马前去阻击崔浩了。
说到这里,江陵王唤了一个随身近侍进来,让他去隔壁请王隽过来,说是要和王隽商议这事。
司马玥自然是吃了一惊的,于是立时就问着:“爹,你是要和王隽离开京城吗?”
江陵王点了点头,想到司马玥现下看不到,随即便又说道:“是的。爹爹今日清晨回来,就是想陪你们娘儿两吃顿早饭,说说这些事,待会爹就要领兵出发了。”
顿了顿,他又对司马玥说道:“爹爹离开之后,你和你娘也不要怕。我会遣了侍卫送你们回江陵,远离这是非之地。玥儿你要带什么东西?让莺时和诗情画意赶快的下去收拾一下。”
但其实司马玥不想离开这里,她更不想离开王隽。
自从双眼失明之后,她就极其的依赖王隽。可她也知道,若是王隽随同江陵王领兵一起出京城去阻拦崔浩,那她至少得有好几个月的时间见不到他了。
只要一想到这里,司马玥就觉得心中慌乱不已。
而这时王隽已经是过来了。
宫中自然是有他的耳目,庆隆帝薨了的事虽然被李太后和司马元隐瞒得极好,但王隽翻墙过去不一会儿的功夫,承影就已经过来汇报了这事,彼时王隽就知晓了李太后和司马元的盘算。
现下这种情势之下,朝中的人他们都不是很信任,唯一可信任的也就只有江陵王和他了。所以定然是希望他和江陵王领兵出去对抗崔浩。
而果不其然,随后宫中就有密旨来到,正是要他和江陵王一起领兵出城的旨意。
王隽过来这边之后,对着江陵王和江陵王妃恭敬的行了个礼。而后直起身来,就见司马玥坐在那里,纵然是双眼看不到了,可是王隽还是能感觉到她一直在看他,而且还很是慌乱的看着他。
她定然是知晓了这些事,担心他领兵出京城的事。
王隽一时就觉得心疼不已,有心想上前去抱她在怀,轻言软语的安抚着她,可是鉴于江陵王和江陵王妃现下在场,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现下局势已然如此紧张,江陵王也没有和他打哑谜,直接开门见山的就问着:“宫里的事,你知晓了?”
王隽点头:“是。刚刚已有密旨到达。”
“那就好,”江陵王也点了点头,“你收拾一下,待会我们就出发吧。”
这时莺时过来禀报,说是公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