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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昱现年七岁,年纪尚不足入皇家学院,故有专门的夫子在教导。司马瑜则是因着和韩佐的那件事,已经被庆隆帝给禁了足,轻易出不了她的宫殿。估摸着到她下嫁琉南国之前庆隆帝都不会解除了她的禁足令。
说到这里崔皇后又落了泪。
庆隆帝这些年对她,在外人眼中看来确然是宠爱有加,但到底如何也只有她自己才是最清楚的。于是她便将自己所有的心血都倾注到了司马瑜和司马昱的身上,但现下不想司马瑜竟然要远嫁数千里之外,她这个做娘的如何会不伤心?
崔浩安慰了她一番,说是不上一年的功夫定然会让她们母女再次见面,崔皇后这才止住了眼泪水,问着崔护现下如何。
崔护正是崔浩的小儿子。
一说起崔护,崔浩便又是觉得骄傲,又是觉得烦恼。
骄傲的是,他这个儿子从小武艺出众,前些日子更是挑战武术夫子成功,便是连一向甚少夸人的车骑将军都由衷的赞叹了一句此子大才,来日成就必不下于我。而烦恼的则是,崔护性子执拗,他认定的事就算是他这个做老子的去说他照样都不买账。
“这个混账,”崔浩气得唇边两撇胡须都快要飞了起来,“现下竟然是和司马宣宁康他们走得极近,日日的在学院里练什么蹴鞠,说是要为即将到来的蹴鞠比赛做准备。我好几次和他说,就算是你们学院在这次蹴鞠比赛中得了个第一又能怎么样?那座奖杯能当饭吃的吗能当银子花的吗?可他梗着脖子和我争辩什么学院的荣誉感。屁的荣誉感,依着我说,还不如赶紧毕业,然后我给他塞到行伍里去历练几年,这样往后也能弄个将军做做。”
“这蹴鞠比赛我知道,”崔皇后点了点头,“三年一度,还是庆元弟在位的时候立下的规矩。算算日子也该到了。届时天下九州蹴鞠队入京,倒也算得上是一场盛事。”
崔浩可是没有什么闲情雅致去想什么盛事不盛事的,他眯着眼睛,反倒是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我想起来了,”他倾身上前,面向崔皇后说着,“这九州之一的荆州,下面有个江夏郡,这江夏郡王的郡王妃,原是出自我博陵崔氏一族旁支的。”
“大哥为何忽然提起此人?”
“说起这个江夏郡王,其实也是世袭的爵位了,传到现下已经是第三代了。第一任的江夏郡王出身行伍,但军功寥寥,可是他踢的一脚好蹴鞠,当时在位的庆元帝又是极好蹴鞠的一个人,是以这第一代江夏郡王实际上是因着蹴鞠而被授予了郡王这个爵位。“
崔浩说起这个的时候表情中满是不屑。
在他的眼中,蹴鞠不过是下等之人用来消遣的活动罢了,因为这个被授予爵位,实在是让人看不起。
“这个江夏郡王我是不大看得上的。是以当初他来求娶我博陵崔氏一族的女子时,我原是不想理会他的,可后来被你二哥一劝,便随意的嫁了个旁支的庶女给他了。”
崔皇后依然还是不大明白崔浩为什么会忽然的提起这个江夏郡王。
好在崔浩接着说了下去:“九州各处学院蹴鞠队入京,必然会有这支江夏蹴鞠队。据我所知,这一任的江夏郡王是担任了江夏学院的院长的,届时他肯定也会一道入京的。你我现下正是用人之际,这江夏郡王说起来毕竟还是我们的姻亲,到时你我可出手拉拢一二。”
只是崔浩言语中还蛮是不屑的,似乎觉得出手拉拢这个江夏郡王都降低了他清高的世家身份一般。
☆、第58章 惠和县主
其实司马玥有时候都在怀疑,那个传说中的庆元帝其实也和她一样,是一位光荣的穿越人士。
不说这位庆元帝一手创办皇家学院,提倡德智体美劳要全面发展,第一个喊出男女平等的口号,只说这三年一度的蹴鞠比赛,其实说起来,那和世界杯的比赛流程是一样一样的。
大夏版图共分九州,分别为冀州、豫州、雍州、扬州、衮州、徐州、梁州、青州、荆州。九州设立学院无数,每个学院都开设有蹴鞠球队,但每个州却只有一个可以进京比赛的名额。于是首先是以州为单位,州下面的无数蹴鞠队一轮轮的pk下来,最后选出夺得第一的那支球队,再进京准备决赛pk。
九州共选出最顶尖的九支蹴鞠队,而皇家学院的蹴鞠队则是直接进入决赛,最后一共就是十支球队争夺第一的桂冠。
司马玥都不晓得这位庆元帝到底是真心喜欢蹴鞠呢,还是想借此来拉动京城经济的发展。
每隔三年,九州蹴鞠队入京,盛况一时,自是有各地无数热爱蹴鞠的人士纷纷进京观看。这些人一入京,衣食住行,哪一样不要掏银子?又好不容易来京城一趟,自然是有什么名胜景点都得去逛上一逛,又是什么京城特有的玩意儿得备着点拿回去送人,这可都是需要掏银子的啊。更何况想看蹴鞠比赛,那就得买进场地的门票啊。而门票有限,但能有闲情逸致来到京城看比赛的人兜里的银子绝对不会少,所以有时这门票经常会被炒至天价。
而这蹴鞠比赛的场地正是由皇室所开办,所有门票的收项全都直接归入国库。光这门票就已经是一笔很客观的收入了,更何况所有店家卖出去的东西还都得上交税款。所以这三年一度的蹴鞠大赛下来,朝、廷基本上都是会赚得盆满钵满。是以自打庆元帝提出这个三年一度的蹴鞠比赛之后,这么些年来,其后两任的皇帝都是雷打不动的拥护并严格的执行着。而且为了进一步让大家能够全身心的投入到这场蹴鞠比赛中,所以每隔三年的期末考试都会特地的提前。
于是这场即将到来的,盛况不已的蹴鞠比赛现下对司马玥最大的影响就是,她真的快要累死了。
王隽也不知道发的是什么神经,非说要让她在这次期末考试里每门课程至少都要拿到一个良的成绩,于是每天玩儿命似的给她各种补课。周末的休息时间全都取消不说,还天天起早贪黑的。
但好在司马玥好歹也是经历过高考的人,而且骨子里总是有那么一点不服输的精神,所以在王隽见她偷懒说了她几次狠话之后,她立时气场全开,上紧了发条似的,也不用王隽再催促了,自己玩儿命似的开始复习了。
而等到最后一场考试考完,她长吁一声,浑身散架了似的趴在书案上都不想动弹了。就连接下来司马宣和宁康他们邀她一起去酒楼里庆祝下她都没有去。
她就想回去睡个昏天黑地!!!
在她的设想里,她这怎么着也得不吃不喝的睡它个一天一夜啊,但不想第二日一早她就直接被人从被子给拽了起来。
拽她的人是司马宣。
司马玥当时暴躁的啊,二说不说,直接先是一个枕头劈头盖脸的砸了过去,然后咆哮着:“司马宣你做什么?别烦我,我要睡觉!!”
司马宣伸手准确无误的接住了她砸过来的枕头,在手中掂了两下,啧啧两声,然后瞧着她一脸杀气腾腾的模样笑道:“玥儿你可真舍得啊,这个青玉枕少说也要值个两三百两银子的。你平常动不动的就说自己穷,现下砸起这个青玉枕来倒是毫不心疼。”
“快把枕头还我。”司马玥见钱眼开,立时就朝他伸出了手。
司马宣从善如流的劈手将青玉枕扔了过去。
这段时日在王隽地狱式的残酷培训中,司马玥的反应能力提高了不少。
一见枕头被司马宣扔了过来,她不闪也不躲,直接伸手一捞,然后随手往床上一放,整个过程行云流水般的流畅漂亮。
司马宣赞叹了一声,而后由衷的说着:“玥儿你昨日对阵赵德的时候真是了不起,竟然能在他手下走了四十余招。我记得你刚来的时候连个马步都不会扎,现下怎么这么厉害?”
其实我现下也不会扎马步呀,司马玥在心中默默的说了一句,但面上却是笑嘻嘻的说道:“因为我聪明啊。”
有人夸赞自己,心情那总归是很好的。
司马宣一见她满面笑容可掬的模样,立时开始顺杆往上爬了。
“玥儿你昨日使的那套鞭法实在是太帅了,能不能教教我?”
这才是他没有睡懒觉,今日一早就特地的来找司马玥的原因。
其实昨晚他都没怎么睡好,梦里来来去去的都是司马玥白日里使的那套无常鞭法。
难得见司马宣有求于她,司马玥心情大好。斜眼瞥了他一眼之后,而后她方才慢条斯理的问着:“有什么好处?”
司马宣一见有戏,立时上前两步,伸出两只狗爪子,满面狗腿似的讨好笑容,只差接下来就端茶倒水捏肩捶背各种伺候之了。
但司马玥很是嫌弃的望了他一眼,扯起被子盖住了全身,严肃着一张脸说着:“男女授受不亲,请自重啊这位大哥。”
司马宣一脸黑线:“我是你二哥。”
所以说端茶倒水捏肩捶背这些司马玥是看不上眼的了?
想起昨日司马玥对阵赵德时使的那套鞭法,招招狠辣,直切要害,司马宣就觉得内心激荡不已。
这实在是太适合干架的一套鞭法了。不行,他怎么着也得学到手。
于是他皱着眉头想了一想可还有其他的什么事能讨好到司马玥的。
这般想了一会,他忽然眉头舒展,兴冲冲的就笑道:“玥儿,快起来,我带你去看江夏蹴鞠队进京啊。”
这些日子九州蹴鞠队已经是在各自院长的带领下陆续进了京。初时司马玥还跟着司马宣和宁康他们一起去看了几次,见着一票身着统一劲装,长相俊美的小鲜肉在各自鲜艳的队旗簇拥下潇洒的自城门那里走了进来,她也曾经热血沸腾了好几把。而且她还对着其中一个长得尤为俊美的小鲜肉扔了手里正在啃着的苹果过去,谁曾想一激动手劲大了,那苹果直接将那帅哥给砸得偏过了头去。
那帅哥想来也是个暴躁的性子,当时就直接撸袖子开始到处找到底是谁拿苹果扔了他的,只吓的司马玥转头落荒而逃,自此以后她就没怎么去看过蹴鞠队进京了。
所以听到现下司马宣的这个提议,她伸手掩唇打了个哈欠,神情寥寥的就说着:“我懒得看了,你自己去看吧。”
说罢就想躺下去接茬睡个回笼觉。
但司马宣深受拉住了她,而且为了调起她的兴趣,开始对她科普着江夏蹴鞠队的光辉历史。
“这江夏蹴鞠队不比其他的蹴鞠队,可了不得了。这每三年一次的蹴鞠大赛,荆州的名额从来都是落在江夏郡的头上,没有哪一次例外过。而且我跟你说,这江夏蹴鞠队可是曾经五连冠过的,至今无人能超越。只不过上一届的蹴鞠比赛,估摸着应该是有人暗地里做了手脚,他们所有队员临上场比赛前都拉了一天的肚子了,又或许是他们连着五连冠,骄傲自满,总之江夏蹴鞠队与第一失之交臂了,但就这他们也还捞了个第二。而听说这次,江夏蹴鞠队喊出的口号是势必要夺得第一,不然就无缘回去见他们江夏的父老了。“
“哦。”
司马玥反应平淡的应了一声,她对这些八卦并不是很感兴趣。
但很显然司马宣对这些是很感兴趣的。
“玥儿你知道吗?我听说啊,自打上一届他们江夏蹴鞠队没有夺得第一之后,听说他们是痛定思痛,换了个蹴鞠夫子。而这个蹴鞠夫子可神秘了,听说现下可是没有一个外人知道他的真面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