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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近前少月才发现,那个远处看着不一样的地方其实就是块黑黝黝的石头,光秃秃孤零零立在那里,一丝积雪也无。少月紫红的小脸立刻垮了下来,无力的瘫坐在驼背上,这里没有人家,可是天已经黑了,该怎么办?
连日来的奔波,加上一天一夜没吃没喝,少月紧绷的精神在看到这块大石后完全崩溃了,他眼前一黑,便趴在了驼背上。
少月是幸运的,他跳上的这头骆驼驮的是布匹,相对于粮食来说轻的多,所以纵使在狂奔的时候也没被甩下去。少月就坐在布匹中间,他晕过去后也没掉下去。
待他再睁开眼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躺在炕上,屋子里黑乎乎的,看着窗户纸上的光亮判断,这应该是白天,他微微转着头,屋子里并没有人,静悄悄的。
一只猫在他的头上跳过,尾巴扫在了他的脸上,少月觉得鼻子发痒,打了个喷嚏。
少月的喷嚏打完,就听见外头有人说话:“醒了?”接着就听见有脚步声过来。
少月“嗯”了一声,算是答应。
有人撩开厚重的门帘进了屋,伸手在他的额头上摸摸说道:“不烧了,我扶你起来吃点东西吧。”
那人伸手将少月扶了起来,给他披了他那皮袍子,让他靠在了墙上。
少月这才看清扶他起来的是什么人,那是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少年,方脸膛,眼睛很大,炯炯有神,嘴唇略厚,看着很憨厚。
那少年出去端了一碗粥进来,笑着说道:“师父说你受了风寒,你都已经躺了一天了,饿了吧,来,先喝点粥。”
少月顺着他的后背看过去,他所在的屋子锅台连着炕,只在锅台和炕中间砌了堵矮墙,他就靠在矮墙上。
那少年在锅里拿出来的粥,看来是提前做好了的。
少月伸手要拿那碗粥,可他觉得手臂似乎又万斤重,他抬不起来,浑身酸痛的难受。
少年见他模样笑了笑:“你病了,没有力气,我来喂你吧。”
少月有气无力的笑笑,脸上热了起来,他还没让人喂过,还是个跟自己一般大的少年。他想说不用了,可是咕咕叫的肚子让他的脸热的厉害。
那少年笑着将碗里的调羹搅了搅说道:“你是病人,喝吧,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张嘴!”
少月感激的看他一眼,张了嘴。
一碗粥下肚,少月觉得力气回来了几分,少年又盛一碗进来,少月伸手道:“我自己来吧。”他觉的自己可以吃了。
少年依言递给他,少月颤巍巍的端着,眼看着就要洒了,少年一把扶住他的手说:“你才好点,力气不足,还是我喂你吧。”
“不,放在这,我自己吃。”
少年出去搬了个小方桌进来,放在少月跟前,把碗端到了桌上,递给少月一个调羹,少月这才笑着接了,说了声:“谢谢。”
少年挠着头发憨憨的笑:“谢啥。”
少月吃饭的时候,少年跟他说了他是怎么过来的。
“那天晚上听见狼嚎,就知道要闹事,我师父早早的就起来了,带着我去看,我们到的时候,哎呀,满地是血,躺着许多剥了皮的狼,还有些散落的货物……”
“你们见到人了吗?”
“没有”
“你就是遭遇狼群的人吧?真可惜,我没有碰上。”言下颇为遗憾。
少月垂首,他们走了?没找到自己还是没找?春不可能不找,是没找到吧。
少年好像看出了他的心事,说道:“我师父说狼最记仇,杀了他们的同伙他们会报复的,你的同伴应该是先离开了,你别担心,既然你们是驼队,就还会来的。哎……”少年想是想起了什么问“你们以前不是走喜峰口吗?怎么走古北口了,官兵没拦着你们?听说现在进出关口可严了,普通百姓根本就不让进。”
少月没说话,嘴角上挂着苦笑,他们先走了,那我怎么办?
少年大概是寂寞的久了,好不容易有个活人听他说话,他不停的说着:“我师父去拉狼肉了,虽然不怎么好吃,可是那也是肉不是?再说那肉还是温补的,这个年好过喽!”
少月看着少年笑的开心,也跟着笑了起来,活下去是最重要的,他们走了没事,我可以去追。
听着外头有声音,少年笑道:“我师父回来了。”
少月看着少年一步跨出门口,笑着摇头,这还是个急性子的。
外面一个苍老的声音在问话:“他醒啦?”
“醒啦,还吃了两碗粥,师父,这是多少狼啊?”
“三十四头,这些人真彪悍,这么多狼打围,居然能全身而退,啧啧,不简单啊。”
少月心里想着那夜的狼是很多,应该不止那么多,总会有漏网之鱼,所以春他们先走了吧。
外头扑通扑通的响了一阵子,有人撩开帘子进了屋,少月抬眼看去,进门之人穿了一身看不出本色的道袍,头上只简单的绾了道髻,帽子也没戴一顶,消瘦的脸庞上一对小眼睛闪着精光,颌下一抹山羊胡子。
他心里暗道:这个老道真禁冻。
老道笑呵呵的问:“醒啦?如何了?”
少月抱拳道“好多了,多谢真人救命之恩。”
“哎,无须多礼”老道摆手“你是让这骆驼驮来的,我们不过是把你在驼背上移到了屋里。”
少月惊讶:“骆驼驮我过来的?”他以为自己晕倒以后掉在了地上,被老道师徒救了。
老道捋着胡子呵呵笑:“是啊,那骆驼通人性,他救了你一命,不然这冰天雪地,非冻死不至。”
少年已经扛了一条狼肉进来,拿着斧子邦邦剁成了大块,开始烧水炖肉了。
少月在老道的口中知道这里距热河还有七十余里,只是全是山路,非常难走,若是没有雨雪,一日尚可到达。
“你是那夜走镖的人?”
“嗯,我初次与驼队出来,就遇上了这事。”
“哦?听你的口音可不像蒙古人。”
“真人说的没错,我不是蒙古人,我是京城人氏,家里得罪了人,怕我被牵连,因跟着驼队的把头相熟,便托他带我走,哪知就遇上了这样的事。”
老道点头:“人有旦夕祸福,这不是人力所能为,唉,你这也是劫数,以后就否极泰来了。”
“多谢真人宽慰。”
“我没宽慰你,你这面相虽不至于大富大贵,但是也不是命运多舛之人,放心吧,遇上我呢好日子就来了。”
少月点头说道:“谢谢真人。”
待老道把那晚的事打听清楚了,那少年已经把肉炖出了香味。
老道吸着鼻子道:“都道这狼肉不好吃,蒙古人不吃,正好给老道留下,让我打打牙祭。”
少月看着老道撸着袖子就去了灶间,惊讶的张大了嘴巴,道人什么的不是修行之人吗?
老道仿若知道他的心思,头也不回的说道:“和尚常说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这是一样的道理。老道我就爱这大荤之物。”
少月看着老道那双鸡爪子的手在锅里挑挑拣拣的最后抓起起一块肉,也不怕烫,伸手就去抓,抓起来后直接放在嘴边啃,烫的嘶嘶吸气,就是不放手,不住的往嘴里塞。
少月咋舌,这人有多久没吃肉了?看着他被烫的嘶嘶啦啦还兀自大吃大嚼,他咽了口唾沫,刚才那两碗稀粥根本不顶事,他又饿了。
少年看着老道吃肉很眼馋,可是他很仗义的先给少月叉了一块,这才自己也拿了一块吃了起来。
少月看着眼前这块羊皮碗大小的方子肉犯愁了,用手抓?他看了看自己的手,乌漆麻黑,刚才还嫌弃老道的手黑来着,现在看自己的也不比老道好到哪里去。这才想起自打出了京城,他就没再洗漱过,他自嘲,往日凡事讲究的胡旋公子如今竟落到这步田地。
少月的嘲笑自己两世为人,竟然还不能把自己的日子过好,他是何等的失败!这样想着,对着眼前的狼肉便失去了兴趣。
少年抬头不见他吃,手里抓着肉,嘴里呜呜的道:“快次(吃)”
少月朝他笑笑:“我还不饿。”
老道瞥了他一眼道:“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少月低头看着碗里的肉,先吃饱了再说吧。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六一提前放假,放假一天,过节去了,读者君们肯定也是吧,没有人催我我就知道,大家都在过六一,乃们都是善解人意的小天使,么么
☆、装神又弄鬼
公元1644年,天干地支纪年属于甲申年,明崇祯十七年,大顺永昌元年,大清顺治元年,这一年里,北京城里先后有两个皇帝登基,三个朝代轮换,这也算是个盛事了,可惜苦的是百姓。
正月初一,李自成在西安正式称帝,公开举起反明的大旗,公然向崇祯皇帝写下挑战书,要来攻打北京。
三月十八日,阳历4月24日,北京城被破。
三月十九日,阳历4月25日清晨,崇祯皇帝在景山上吊自杀,李自成登上宝座。
自此,大明王朝结束。
京城里一片戚声。
北京城的一座大宅门里,此刻在后宅正摆着法坛,法坛两旁各站着一个小道人。
一个长的高大魁梧,浓眉大眼,看着一脸憨厚;一个长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看着一脸机灵。
此时两人手里各抱着一把桃木剑,神情严肃的站在一张香案旁,目不斜视的看着在场中正在做法的老道人。
那老道人口中念念有词,手中长剑一指,剑尖上便多了几张符纸,只见他张口喷出一道火光,将那个符纸点燃,他大喝一声:“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游魂野鬼快快现形。”
他长剑指向一个坐在外围的女人道:“孽障,还不速速离去!”
法坛边上那明清目秀的少年道人“哧”的一声,面皮使劲抽了抽,眼看着就要憋不住了笑了,那个看着憨厚的少年道人悄声道:“严正。”
那清秀的道童道:“我快忍不住了。”
那高大的道童小声道:“忍着,要不就吃不上饭了。”
眉清目秀的道童立刻眼观鼻鼻观口了,不用说,这个道童就是少月。
少月病好了以后赶上过年,他想去找少春,可是那老道人说:“这么大的雪,要开春才能化,你一个人上路就是找死。”
少月望着远山的皑皑白雪止步了。
出了十五,老道说要出去挣点银子,给少月找了一套清风穿过的道袍,带着俩人出门了。
老道自称风云子,他徒弟叫清风,少月是老道的二徒弟,改名明月。
老道说:“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打哪来,从今儿开始,你就是我风云子的徒弟。你若走也不是现在,时机未到,待时机到了再走老道绝不拦你”
少月留了下来,在老道给人做法事的时候才知道,老道合着就是蒙人的。
他们在老道住的那个白云观出来,老道和少年道人清风住的那三间草房名号:白云观。
少月听说的时候嘴角抽的都快成掉线疯了。就这破房子,南风苑的马厩都比这好。
三间八面透风的草房,一间放些杂物,一间做了灶间,另一间住人。
当日驮着少月来的那匹骆驼因被狼咬过,伤的挺重,当日没发现,又驮着少月跑了那么久,过了年就死了。
少月还难过了一场,执意要埋,老道还想吃来着,看着少月红着眼睛瞪着自己,到底挥挥手让清风跟他一起刨了个大坑埋了。
他们师徒三人一路向京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