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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商鸣摇头说道:“没事,我突然想尝尝你的手艺,你能不能为我去厨房中准备几个小菜?”
自己的厨艺能被认可,道慧不曾多想便喜道:“好,我这就去。”他兴冲冲地反手将房门关上。
陆商鸣往房中走了两步,低声说道:“莫要浪费时间,快快现身罢。”尽管这位梁上君子刻意隐藏了自己,可再微弱的气息都逃不过他的耳朵。
只听柜子后头一阵轻微的响动,一名女子缓缓走出,她衣裳上血迹星星点点,身形仍然十分矫健,只是双眼虽是望着前方,却好似空洞一般,没有半点神采。
陆商鸣倒吸了一口气,万万没想到竟然是她。
“你是?”被撞破了行踪,这女子非但没有出手,反而向陆商鸣走近了几步,“你是……”
她离得近了,陆商鸣见她生得清丽脱俗,却难以掩盖憔悴与风霜的痕迹,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好一会儿才道:“他们是要找你?”
那女子的脸上微微地抽动了几下,忽的“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口中叫道:“属下参见圣教主,圣教主洪福齐天,千秋万代。”
陆商鸣叹道:“想不到你没了对招子,耳朵却这般灵敏,甚么圣教主,不过是往日云烟罢了,快快起来。”
那女子颤着身子正要起来,忽听房门被人一下推开,她瞧不清来人的模样,不由心里大惊,不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
“你怎么回来了。”陆商鸣一回头,瞧见道慧正站在门口。
只听道慧叫道:“方才我便觉得不对劲了,陆施主想必是内伤未愈才未发觉,竟让这贼人闯了进来,陆施主你快退后,我来会一会她!”他说着便将右掌向上一抖,正是武斗前的起手招式。
陆商鸣又好气又好笑,连忙拦下了他,“她是我从前的部下,”他望了眼门外,见未引起楼下那两个男人的注意,才将房门关上继续说道,“一场误会。”
那女子作揖道:“原来是圣教主的朋友,在下六合圣教太阴使苏妙月。”
道慧一时间还未反应过来,又听陆商鸣说道:“她是圣教十大长老之一。”他这才“哦”了一声点头回礼,却发现这美妇竟是双眼不能视物,不由奇道:“女施主原来……”他自知无礼,急忙用手堵住了嘴。
陆商鸣叹道:“自从当日苏长老离开圣教,至今已有两年了吧,”他许是又忆起往事,顿了顿才道,“他们是谁?为何追你?”
苏妙月的脸上闪过一丝凄楚,只是那对眼睛望进去看不出一点的波澜,“那二人是新任的长老,光明使刘云峰与他的弟弟摘星使刘晟,他们找到了属下,说是受了慕容弦之令要来取一件极紧要的物事,属下双眼已废,自然不是对手,情急之下才躲到此处,万没想到打扰了教主圣驾,属下罪该万死。”
陆商鸣长叹一声:“当日废去你的双眼确是我一时冲动……”
苏妙月忙道:“往事属下早已忘却,当日圣教主就算要了属下的性命,属下又怎会有半句怨言,只是如今属下被那慕容弦追杀,还望教主相助。”
道慧听得大惑不解,心想这女子究竟如何得罪了陆商鸣,竟遭到这般凄惨的待遇,忍不住在默默念起了经文。
陆商鸣亦是颇觉得愧疚,叹道:“我已不再是甚么教主,不过你放心,我定不会任由慕容弦对你下手。”他忽听客栈外人声鼎沸,往窗外一看,竟有许多六合圣教教众将客栈里里外外尽皆围了起来。
那苏妙月闻言奇道:“不是教主?莫非是慕容弦他将教主你……这个天杀的老贼,”她忽然叫道,“是了,怪不得慕容弦如此想得到那件东西。”
陆商鸣不禁问道:“甚么?”
“天王令旗,”苏妙月轻声吐出的四个字让陆商鸣心神一震,“不过教主放心,属下已将它藏在隐秘之处,慕容弦定然找不见的。”
未料到这天王令旗自己送上了门来,陆商鸣眼光闪烁,转念又想自身时日无多,怕是得到令旗亦派不上用场,思索了一阵,忽的想出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来,心道:“我若将令旗送上少林,再将消息传了开去,恐怕那慕容弦不得不与少林为敌,到时就算我已身死,也可预见慕容老贼的下场!”
他一念至此,便道:“我会想办法将他们赶走。”
苏妙月倒是十分识趣,连声谢道:“属下一旦脱险,定必将天王令旗双手奉上,好让教主重掌圣教。”
陆商鸣未曾想这苏长老竟这般忠义,心头涌上当年旧事,不禁于心底唏嘘不已,“你且留在此处,我下楼去看着他们。”
苏妙月颔首道:“属下遵命,教主千万小心。”
陆商鸣“嗯”了一声,与道慧一起出门下楼,摘星使刘晟只是将大刀竖着往地上一插,原本正用餐的客人们便尽皆被他吓跑,这才显得这客栈宽敞亮堂了许多。
“你们怎么在这?”道慧一眼便瞧见了祝青河与徐之轩,他二人正与当朝宰相张浚一道坐在桌旁,桌案上摆着几碟小菜,还冒着热气,看样子是刚出锅不久。
张浚轻声问道:“这些人便是徐少侠口中的六合圣教?”
徐之轩点头道:“不错,他们勾结金人,欺压咱们大宋的百姓,实在是咱们武林之耻!”
张浚怒道:“竟有如此胆大妄为之人!此乃我大宋地界,本相倒要瞧瞧他们究竟敢做出甚么伤天害理的事来!”他从未涉足江湖,此刻听闻圣教恶行义愤填膺,哪里还顾得甚么伤势,更绝不答应躲回厢房里去。
陆商鸣拣了最靠近通往二楼台阶的桌子坐下,有意要拦着圣教教众上楼搜查,道慧自然也坐在了他的身旁。
那堂上的教众平日耀武扬威惯了,瞧见这么个不识时务的家伙,当下便要上前去赶,谁知被一只大手拦下,扭头一看,竟是光明使刘云峰,他急忙行礼道:“光明使,此人拦住了小的去路,小的这就去打发了他。”
刘云峰哈哈一笑,起身坐到了前头的八仙桌旁,正巧与陆商鸣面对着面,只听他笑道:“小友气度不凡,敢问师承何门何派?”
陆商鸣也不答话,反而唤小二上壶茶来,那小二还以为又遇见了甚么难缠的人物,跌跌撞撞地沏茶去了。
弟弟刘晟站在了刘云峰的身旁,他已收起了九环大刀,此刻像是一座岿然不动的雕像,令人不禁生出悚然之感。
“小友可否给我几分薄面?他日我定当报答。”刘云峰一眼便瞧出这年轻人武功极高,若能免去一场鏖战倒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陆商鸣眼神一凛,可仍旧不回答只言片语,他在飞快地审视客栈周围,不知除了跟前这两人,圣教究竟还来了多少高手。
作者有话要说:
☆、犹豫
所幸在场之人皆是武功低微的小卒,看来慕容弦害怕此事泄露出去,引来有心人的觊觎,才有意这般低调行事,只派出这两位心腹长老。
可惜只要自己一人尚在,甚么光明使、摘星使便讨不得半点好处,陆商鸣暗暗欣喜,那慕容老贼千算万算,天王令旗到头来还是会落在他人手中。
光明使刘云峰见这年轻人眉目清秀,俊美之外又带着三分不容忽视的气度,如今似笑非笑的,更叫人心生惧意。他面上波澜不惊,右手伸入桌下,往前方横扫一掌,掌风有如无形气刀呼啸而去。
只听“咔嚓”一声清响,陆商鸣顿觉桌子向下一矮,原来这刘云峰有意将一条桌腿以内劲削去大半,桌子若是东倒西歪,这气势便输上一大截了。
陆商鸣情急之下一抬腿先将酒桌稳住,五指微微弯曲,真气于掌间飞速旋转,好似漩涡般产生一股极强的吸力,不远处教众腰间的长刀便好似长了翅膀似的忽然脱鞘而出,径直吸附于陆商鸣掌上。
明明是锋利坚硬的精铁长刀,此刻与一般木棍无二,眨眼间被陆商鸣肉掌折断,只见银光一闪,酒桌便如同往常一样,只是那断去的桌腿竟是以直插入地下的刀刃代替。
身旁的教众早看得呆了,便连面无表情的刘晟也不免微微一震,刘云峰笑道:“小友武功高强,乃当世少有,我和几位朋友不过是想在此处歇息几日罢了,小友为何要这般咄咄逼人?”
陆商鸣知他出言试探,若是强行阻拦,恐怕会显得此地无银,当下冷笑道:“阁下的无形气刀亦是不遑多让,不过我最见不得人仗着武艺逞能,你瞧瞧,这客栈原本满满当当的客人,如今皆被你赶了出去。这笔账,掌柜的你说怎么算?”
那掌柜的听了此言,吓得魂不附体,连声说道:“无妨无妨,没有账,没有……”
刘云峰放声大笑,笑声夹着内劲,好似要将房顶震塌,“原来只是如此,好说。”他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正欲递到掌柜手里,谁知那掌柜吓了一跳,躲在案台后头不敢去接。
“拿去便是,”刘云峰笑道,“我非是不明事理之人,这几日我会在客栈小住,你尽管去备几间上房,我统统要了。”
掌柜的终究抵不住那银票的诱惑,小心翼翼地拿了揣在怀中,大声喊道:“小二,小二,你快带这几位大爷上楼。”
陆商鸣此时失了借口,一时亦不想与他们明着相斗,只得说道:“若早些如此,定省下不少麻烦,道慧,咱们回房。”
他二人方返回房中不久,便听闻门外敲门声起,“陆大侠,道慧大师,是我。”这是祝青河的声音。
待苏妙月藏在暗处,道慧才去将门打开,除了祝青河,徐之轩与张大人亦在门外。
“这掌柜的着实可恶!”祝青河气呼呼地径自走了进来,“居然让我们三个只能住一间房,六合圣教的钱能要吗?那都是咱们百姓的血汗钱啊。”
徐之轩说道:“不错,张大人乃当朝宰相,怎能与他人同住一房,这掌柜的忒没眼力。”
张浚倒是不以为意,笑道:“此处乃是宋金边境,那掌柜的不过是为了生计罢了,老夫行军时甚么险境未遇见过,能与几位少侠同住,该是老夫的荣幸才是。”
他虽这么说,徐之轩心中总是过意不去。
陆商鸣目光一瞥,却见道慧低着头,好似正忍着笑,不禁问道:“你在想甚么。”
道慧忙正色说道:“如此看来,我的房间恐怕也被掌柜的要回了吧。”
徐之轩点点头,说道:“不错,而且那两个六合圣教的高手正住在里头。”
“隔壁?”陆商鸣踱了几步,心道:“看来他们是怀疑苏长老被我藏了起来,也对,这客栈除了咱们五人,再没有其他客人。不过青河的厢房同样有藏住苏长老的可能,刘云峰定然不会放过他们,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大家聚在一起,叫刘云峰之众不敢轻举妄动。”
他心念已定,忽然说道:“你们三人这几日都住在此处。”
“你说什么?”徐之轩大为诧异,这小小的厢房如何容得下五个大男人。
陆商鸣转身叫道:“出来吧。”他话音刚落,屏风后走出一个女子,正是太阴使苏妙月。
祝青河三人见了皆是一惊,又听陆商鸣说道:“她是我的故友,被那六合圣教追杀至此。”
祝青河道:“她便是他们要找寻的人吧,既然你是陆大侠的朋友,便是我祝青河的朋友!”
苏妙月闻言甚是感激,盈盈下拜行了个礼。
张浚见状叹道:“若非老夫体力不济,又须等待圣上的敕令,断然不会连累几位在此处耽搁。”